秋雨飄下。一陣緊過一陣,是千針萬線,把天地織成一個密不透氣的灰褐色的繭子。一陣秋雨一陣涼。陣陣秋風入骨寒。雲在不高的山坡上堆積、翻滾,磨盤一樣轉動。山坡的人,小小的,是一把把遲早要被輾成粉末的豆子。他們縮在雨衣與高統雨鞋裡,面無表情,只有在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們才迅速的,小心翼翼地交換一下驚恐的眼神。偶爾出現的一道道白光照亮了他們的臉龐。那是天空的傷口,轉瞬逝去。雨水沖去昔日血跡。
趙國雄進了廠門,把自行車停在機修車間旁邊的車棚裡,蹲身,開始擦拭架上的水漬。這輛永久牌載重自行車還是趙國雄結婚那年購置的,經過了這麼多年風雨,雖然色澤暗淡,但每根骨頭還是值得信賴。車棚裡還有個抬頭紋很深的中年男人,「老趙,蹬三輪的收入還行嗎?」
趙國雄點頭,「老劉,你兒子今年元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