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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夜宿羽宮?」羽夏被這話嚇了一跳。
她怎麼不知道這件事?
淩王不是每天都在流公主那裡住著嗎?
「妹妹怎麼了?難道不是嗎?」王瑛疑惑地看著羽夏。
羽夏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種事該說實話,還是該敷衍過去呢?
正在羽夏不知所措的時候,沁兒突然說話了,「公主,你看,前面是不是王的轎碾?」
羽夏抬眼望去。
此時,淩王已緩步從轎碾上下來,頎長的身子迎風而立,目光漸漸向這邊看來。
他怎麼會突然停在路邊呢?
「他是在等妹妹你吧?」王瑛雖然微笑著,卻難掩語氣裡微微的失落。
羽夏心中反而有些忐忑,害怕今夜淩王真的會夜宿羽宮。
羽夏同王瑛快步向淩王走去,各自請安。
「瑛兒也在啊。」淩王溫和地道。
「是,路上碰巧遇見羽夏妹妹。」王瑛有些緊張,甚至不敢抬眼看淩王一眼。
她有多久沒有見到這個男人了?有多久沒有跟他說話?
淩王自然不明白王瑛的心思,他一把牽過羽夏的手,溫聲道:「上轎。」
羽夏看了看王瑛,心中有些歉疚。
「瑛姐姐她——」羽夏看向淩王。
話還沒說完,王瑛趕緊打斷道:「羽夏妹妹不用擔心我。我還有點事,要去園子裡一趟,妹妹跟王先走,不用管我。」
淩王看了她一眼,又轉向羽夏,道:「上轎吧。」
羽夏無奈下只能上了轎碾。
獨自坐在偌大的轎碾裡,羽夏有些心慌。
轎外,淩王淡然的聲音傳來:「近來,身體還好嗎?」
「挺好的,」王瑛的聲音顯然有些激動,「謝謝王關心。」
「令弟最近怎麼樣?」淩王繼續問。
「他,」王瑛聲音有些顫抖,「他被父親關在家裡許久,已經醒事多了。」
「這樣甚好。」淩王道。
之後,兩人沒有再說話。
沒多久,淩王就掀起轎簾進了轎子。
羽夏緊張地看著淩王悠然坐在身旁。
此刻的淩王表情有些嚴肅,完全沒有在城牆上的溫柔和體貼。
羽夏很想關心一下是什麼事情讓淩王如此不悅,卻又不敢貿然開口。
沉默在轎碾中蔓延,而羽夏的不自在愈加明顯。
直至轎碾行至羽宮門前,淩王也沒有說一句話。
他牽著她的手,走出轎碾,不理會羽宮上下僕人的請安,徑直進了羽夏的臥室。
淩王反手扣住房門,走了幾步,便一把將她甩在軟榻上,整個人覆身而上。
這一動作瞬間嚇壞了羽夏,她一把抵住他的胸口,怯懦地問道:「王,是羽夏做錯了什麼嗎?」
淩王眯眼看著羽夏,回道:「你是本王的愛妃,本王想讓你伺寢,有什麼不妥嗎?」
伺寢?現在?
不要。
羽夏瞬間僵硬,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怎麼?你不願意為本王伺寢?」淩王銳利地目光緊緊盯著羽夏的雙眼。
「我……」羽夏加緊雙腿,全身警戒起來。
想起那夜的噩夢,就忍不住顫抖。
她咬緊牙,忍住淚水的湧出,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
淩王輕輕撫上她的臉龐,壓低聲音道:「不願意,是嗎?」
羽夏原本明亮的雙眸此刻充滿了悲涼,她憂傷地看著他,幾個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文字透露了她所有的絕望:「不是不願意,是,沒資格。」
淩王的表情瞬間變了幾變,有錯愕,有釋然,卻沒有半點愧疚。
他終於放開了她,坐直身子,背對她,聲音漸漸恢復了平靜:「愛妃怎麼這麼說?」
沉浸在悲戚中的羽夏,根本看不出淩王的變化,她依舊緊緊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她此刻什麼也顧不上,她只知道自己什麼都不能說,這不是一個普通女人失身的事情,而是牽扯到兩國國體的事情。
除此之外——,她也有她的私心,她不想說,她害怕看見淩王嫌棄的目光,害怕面臨他唾棄的瞬間。
原來,她內心深處,竟然如此在意這個人。
就在羽夏掙扎之際,淩王繼續引誘道:「愛妃這一失憶,是不是忘記了原本對本王的感情,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不,」羽夏垂頭,悲傷地否定,「不是的。」
只有她自己知道,雖然她記不起他們的從前,可是他的存在,就是對她不可抵抗的吸引,她還沒有搞明白自己內心許多的疑問,還沒有瞭解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就已經深深地被他牽絆,不受控制地關注他的情緒,不受控制地理解他的做法,不受控制地想幫他,只為讓他快樂一些。
「是嗎?」淩王轉過身,看向羽夏,露出一抹試探的邪笑:「本王看你無時無刻不希望我夜宿它宮,連路邊偶然遇見的瑛妃,你都想一把將本王推過去。」
聽到這些,羽夏一時間跟不上節奏。
他是因為這個在生氣嗎?
淩王輕輕捏住她的下頜,深沉地問道:「這樣的舉動是你鐘意本王的表現嗎?」
羽夏一抬眼,便迎上了淩王深沉而失落的眼神,心裡突然一疼。
她輕輕地搖著頭,鼓起勇氣撞進淩王的懷裡,緊緊地擁著他,擁著這個讓她不知所措的男人。
不是的,她不是不在乎。
她聽到他每日留宿流妃寢宮,甚至親眼看見他們共赴雲雨,那種心酸,只有她自己清楚。
可是,她什麼也不能做,因為她沒有資格。
她只能不斷的告訴自己,這是作為一個王必須做的事情,平衡各王妃身後的勢力,雨露共沾是最明智的。
淩王顯然沒有料到她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他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直到胸口冰涼的觸感,微微紮疼了他堅硬的心,她流淚了。他輕輕抬起修長的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淚水漸漸濕透了他的衣襟,羽夏慢慢感受著他溫暖的胸膛,強忍眼淚,她放下一切,說出了內心最真誠的聲音:「無論以後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要懷疑羽夏的心意。」
話音剛落,羽夏已經被用力地甩在了地上。
淩王像被惡魔附身般,狠狠地看著羽夏,怒吼道:「不准你說這句話。」
隨後,甩門而出。
對於突如其來的變故,羽夏真的無法理解。
這句話怎麼了?
這句話是她的心,是她的命啊。
她在說這句話時,已經決定要告訴他一切了,可是為什麼,他是這樣的反應?
羽夏當然不知道,此刻,暴走在廊道裡的淩王,滿腦子裡回蕩的都是另一個女人悲愴的聲音:「澤,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懷疑素蘭的心意——」
這樣的話,現在在他看來,是最不負責任的話。
這樣的話,就是在為自己將來做無數傷害他的事找的藉口。
他信過一次,也傷過一次,以後再也不會相信這種鬼話。
謊言,全都是謊言。
夜,無止境的夜。
羽夏難以入眠。
淩妙無奈地看著黯然發呆的羽夏。
「淩王是個什麼樣的人?」羽夏突然問道。
淩妙一愣,隨後想了想,儘量客觀地一一數來:「很美,很優雅,很睿智,很有霸氣,很會打仗,很會耍心機——」
最終,她總結道:「總之,是一個難以捉摸,把自己藏得很深的人。」
把自己藏得很深?
是的,這也是羽夏的感覺。
她看不透他,可是卻又無法遏制地心疼他。
她真的是他心裡的那個人嗎?
她總是會忍不住懷疑。
可是,每當她要懷疑的時候,又會被他偶爾透露的表情和舉動安撫。
她真的不知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其實,他現在的樣子也不是天生的。生在帝王之家,自然不能像凡人一般無拘無束……」淩妙漸漸說起了一些或許她失憶前都不知道的事情。
淩王是先王的嫡長子,本來毫無疑問是王位繼承人。可惜他早年喪母,先王又奉行 「能者居之」的思想,任由子嗣們互相爭權。
在後宮之中,無人向著他,他能力挽狂瀾,登基為王。必然是經歷了常人無法經歷的東西。
聽到這裡,羽夏的心隱隱作疼。淩王經歷的這些,是她無法想像的。雖然,她不記得過往,但是,從沁兒那裡知道,她的父王和母后是非常恩愛的,即便其他三國送去了和親的公主們,大多數也被父王婉拒了。
她仿佛有些明白,為什麼淩王這麼在意後宮的雨露共沾。
「王,駕到——」門外傳來一聲吆喝。
誰也沒有想到,淩王會去而複返。
羽夏自然沒來得及反應,寢宮的門就被用力地推開。
淩王一身白袍倚在門上,披散的長髮隨風飄動。
他的眼神有些迷離,他的嘴角有絲殷紅。
羽夏趕忙上前攙扶,卻聞見他一身酒氣。
淩王一感覺到她的靠近,便伸手一拉,將她整個人扛在肩上。
「王——」淩妙和羽夏同時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