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南柯幽夢

散酒好壞,也看在什麼時候喝,僅看這會兒,哥兩個的鬥酣架勢,便知道,這酒也絕不亞於茅臺了。

「怡潭,過來喝一杯。」買栗平好以勸道。

「來,少喝點,大男人哪有不會喝酒的。」秋瑾也跟著打趣兒。

我苦笑著搖搖頭。

「呵呵,他天生不是喝酒的人,沒有什麼大喜事,他那張臉是紅不起來的。」秋瑾端起酒壺,給買栗平倒酒的同時,也不忘揶揄我幾句。

「你可別瞎扯了,咱倆兒也少喝點,深更半夜的,別折騰了。」買栗平這小子有時候為人處世真的很爺們兒,很能拿捏分寸,這點我打心眼裡佩服他。

「你倆兒儘量少喝,明天起大早就得走,不然當天就返不回去了。」我勸這兩人,卻冷丁注意到秋瑾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的瞪著我。

「怡潭,你怎麼婆婆媽媽的。我這個人活的方式,處事的方式都不同於別人。我喜歡的是情調,是心情。也是及時享受快樂的。是一種---和錢沒有關係的什麼---對了,機遇尋求。秋瑾陰著臉。

我挖苦道:「情調在哪裡?快樂在哪裡?不去賺錢有這些麼?是不是做夢啊。」

秋瑾「啪」的把筷子摔了,站起身來:「明天不去行不行?不掙那幾個鱉疙瘩看我能活不!怡潭,你小子真不上位。這麼不解情調,我敢說,沒有一個女孩會對你動真情的。」

「秋瑾,你別太過分了,怡潭也是為了我們好。」買栗平趕緊起身打圓場。

我的火氣這一會兒被激出來了。「怎麼的,是人聽人說話,不是人就一邊呆著去。

「去你媽的,別謗道!」秋瑾破口大駡。

「秋瑾,凡事我大可都讓著你,這次你在胡攪蠻纏,別怪我不理性。」我從桌子上抓起一個啤酒瓶子。

「怡潭,」買栗平忙抓住我的手,把酒瓶奪過去,順勢給我使個眼色,意思秋瑾喝多了。「大家都是哥們,這是幹嘛。」

其實秋瑾的確是喝多了,平時裡按說最惹事的是買栗平,而且買栗平酒量大他許多。可是今天偏偏喝多的是他。

我這會兒已經氣頂心門,「酒喝多了就鬧事?這是什麼邏輯?許娥,給我那就來!」

不知何時,春嬸和許娥已經站在我們的面前,兩人表情很複雜,一時不知所以。

「怎麼,找人幫忙啊,」秋瑾舌根發硬,也屬實是喝大了。

「許娥,給我拿酒。」我態度很堅決。

「你敢拿,他---他不會---喝酒---你敢拿,老子廢---廢了你---」喝醉酒的人就是這樣,不辨真假,顛倒黑白。他說這話,誰能認為這是和我過不去呢。

許娥沖我輕輕搖了搖頭,意思秋瑾真的喝多了,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春嬸似乎很糾結拘束這種場面,竟然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買栗平去搶秋瑾酒杯,卻被他一般閃過。就勢把滿滿一杯酒又倒進了肚子裡。

買栗平氣極,把酒杯猛地摔到地上。論喝酒,秋瑾無論如何都不是買栗平的對手。可是這會兒,買栗平很氣憤他不夠風度,不具備喝酒人的氣度和酒量。

「買栗平---好啊,你敢摔酒杯!你憑什麼---你---你--不夠意思---服務員!再拿---那個大杯子,表現好了,大哥我---我領你---到外面---風光去,窩在這麼個鬼地方---受洋罪---白---白瞎你這個---漂亮臉蛋了---」

放你媽的狗屁!「我拿過酒杯就往他的腦袋使勁。完全不計後果的那一種。

春嬸一把拉住我,老太太不知啥秉性,這會兒不但不急眼,反而勸上我了。「算了,那小夥子喝多了,說話有些閃失不打緊,你們哥三可別掰嘍,聽你們說,天亮還等著掙錢去呢。」真聽不出這話是趕我們走,還是勸我們不要打架。

許娥捂著臉跑回自己房間。

我氣哼哼地開門就往外走去。

春嬸忙喊住我:「去哪兒,孩子?」

「去車裡睡」

「得啦孩子,夏夜風涼,咋也不差這一宿,你們三個到我屋裡湊合一夜,我去丫頭房裡。」

買栗平在春嬸身後,「那可謝謝你了,大嬸。」他怕我阻止,也怕春嬸變卦,忙去攙起醉眼迷蒙的秋瑾,一步一個趔趄的朝春嬸房間走去。

「你也去吧,孩子。」春嬸語重深長的對我說。

「不,我寧願在桌子上趴一夜,要麼坐一夜,也絕不跟酒鬼一起!就權當給店裡打更了。」我執意不肯將就。

「唉,你這孩子怎麼不聽勸啊,年輕人脾氣強不是啥好事。大嬸是過來人,姑娘家可都反感著呢。」

我迷惑地看著春嬸,不知她為何斜刺裡冒出來這麼一句。

「你們不是呆在一起很多年了嗎?那應該是好兄弟,好哥們啊,年輕人的心,大嬸不敢說全懂,可也懂得一枝半節的。這邊喝酒邊想心事,非醉不可。再有愁事,非怒不可。這一醉一怒,只有等他酒醒了,你一問便知。好啦,快熟去吧,快12點了。」

「春嬸,你先睡吧。我還要考慮一些事情。」

「那好吧,年輕人可不要熬夜啊,心血可是身子骨的大本錢,沒有好身體,說啥都不中哦。」春嬸走了又回頭道:「一會兒你睡了別忘了把店裡的燈給關了。」

「放心吧春嬸,飯錢和店錢我們明早再結算。」我很在意地說了這句話。

春嬸沒吭聲,轉身朝許娥房間走去。

世上還是好人多,我顧自感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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