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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兒啊?」我一邊揉著被他捏的生疼的手,一邊發問。
「自然是去看你那被我毀了清白的妹妹。」他咬牙切齒道。
看到他這幅摸樣,我想笑卻又不敢笑,只能極力地忍著。
「你幹什麼?」他瞪著我。
「哈哈哈哈…」終於忍不住了,我捂著肚子全然不顧大家閨秀的形象狂笑起來。而他正像看稀有動物一般面帶懼色地看著我。
「你腦子沒事吧…」終於他忍不住發問,「剛才一撞把腦子給你撞沒了?不太可能吧。」他上下打量著我。
「白癡。」我嘀咕著。
馬車一路疾馳,未曾停下。我撩開簾子,看著京城馬車跑的離雲俊城越來越遠而正向這一座大山奔去。
「你不會真的要把我賣了吧?」我哭喪著臉看著他,「剛才和你開個玩笑,你不會那麼小氣吧…你堂堂誠王爺,怎麼會和我一個小女子計較呢?放了我吧…」
「呵,現在知道你只是小女子了?方才不是說的聲淚俱下的嗎,怎麼現在不說了?」他抄著手,翹著二郎腿,跟小混混一般。
而此時,馬車突然被石頭之類的東西絆了一下,由於他正得意洋洋的看著我,雙手沒了抓拿失去了平衡,他身子向前一撲差點摔倒在我面前,還好他反應夠快一反手抓住了身下坐墊,然後迅速端正好身子,正襟危坐。
目睹全過程的我此時已經笑的說不出話了,見他漲紅了臉似乎有些生氣,我極力忍住笑而恢復正常,假裝沒看到他拿憤怒的表情。
「呵呵,今天天氣真好,陽光普照。」我把頭轉向一邊,笑道。
「今天是陰天…」我感覺他此時恐怕連殺了我的心都有了。
剛想到這兒,他突然坐到我身邊,扼住我的脖子,面部猙獰:「今天你竟然看到本王失態還嘲笑本王,看來你不能活在世上了。」
聽他說如此,我背上一個勁的冒冷汗。這到底是什麼人啊,不過就是看到他丟分的樣子嘛,不過就是笑了兩聲嘛,難道這樣也要搭上自己的命?天理不公啊!難道在這個社會裡,人命就這麼卑賤?
我雖是驚恐,卻讓自己的表情儘量放鬆,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看著他,我用手使勁的將他的手從脖子上拿下來。
「王爺有話好好說嘛…什麼死不死的多傷感情啊是吧…」我放開他的手,繼而又做發誓狀道,「我發誓,我今天什麼也沒看到…我沒看到誠王爺失態的樣子,真的沒看到…」
「原來你也有怕的,我以為你什麼也不怕呢。」他目不轉睛的盯著我,我以為他又要幹嘛,於是儘量身子靠在角落裡。然而他卻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指著我道:「哈哈哈,被我嚇到了吧…」
我不再搭理他,感覺和這個人說話簡直降低浪費時間。我想不通顏顧羲那麼有素質有修養的人,怎麼會有這麼一個無賴弟弟。
說起顏顧羲,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麼。
正想的入神,他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安子洛,我三哥一直說要娶你,但如今還未娶你過門,我看他是不要你了。」
「關你什麼事兒。」我瞪了他一眼。
「我看你實在該嫁了,再不嫁,恐怕皇兄便會給你指婚了。前些天在下朝之前皇兄還詢問了丞相大人關於你的婚配事情,看來皇兄對你的婚事也很上心啊。」他說的雲淡風輕。
我心下一驚,不會這麼倒楣吧。古代那些被皇上指婚的可都是政治聯姻啊,我可不想做他們政治上的犧牲品。不過不是還有顏顧羲嗎,我暗暗想著。
「如果皇兄給你指了婚,你也別指望三哥能挽回。皇上可是天子,一言九鼎,做出的決定絕不會收回…」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於是又給我潑了一盆冷水。
「所以呢,你想表達什麼?」我沒好氣地對他道。
「所以,我有一個好辦法,可以讓皇兄不給你賜婚。」他很嚴肅地對我點了點頭。
而他的這番話也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不知道這傢伙能有什麼辦法,於是我閃爍著充滿希望的大眼睛看著他:「什麼辦法?」
「嫁給我好了。」說罷,他將雙手一攤,無奈地看著我,「我不介意有一個沒腦子的王妃。」
「你去死吧。」我扔下這句話後,拉開馬車前的帷幔,讓車夫停車,然後頭也不回地便下了馬車,往來的地方走去。
走了一截後,我住了腳看了看周圍,這是哪裡啊…四面環山,一旁還是望不見底的深淵。深淵…於是我雙腳一軟全身無力地癱坐在地上。要知道我可是坐摩天輪都會嚇哭的,所以當看到這萬丈深淵時,我不僅沒了力氣,還全身發抖。
顏宸煜從馬車上下來,走到我身邊,將我環抱起上了馬車,然後吩咐馬夫調轉方向,回雲俊城。
他把身上的銀灰色斗篷解下來披在我身上,對著我左看一眼,右看一眼,跟看外來生物一樣。
我有氣無力道:「看看什麼看,沒看過人恐高啊?」
誰知他一臉欠扁樣看著我,道:「恩,確實沒看過,所以好奇…」
由於剛才實在嚇得不輕,再加上馬車一路的顛簸,所以馬車停在府門前的時候我依舊全身無力。於是顏宸煜再次紳士了一次,將我抱下了馬車。而就在下馬車的一瞬間,我看到顏顧羲正一臉鐵青的看著我們,我忙叫顏宸煜放下我,他卻裝作麼聽到,徑直走向顏顧羲,並對他道:「三哥,我把未來的三嫂給你帶回來了。我本想帶她去看看大好山河,沒想到她那麼恐高。三哥好深照顧這三嫂吧,別讓她下次又跟著什麼人離開了。」
他放下我,由於我雙腳使不上力氣,差點又摔在地上,還好顏顧羲反應夠快,一把扶住我並攬住我的腰,我才沒有摔下去。
「五弟多慮了。」顏顧羲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子洛雖貪玩心重,卻也知道什麼人能接近,什麼人不能接近,所以五弟就別瞎操心了。不過我聽說最近西部地區很不平靜,五弟還是多花花心思管管自己封地上的人吧。否則一些狼子野心之人借了五弟之名出去作惡,讓五弟落下駡名可不好了。」
「謝三哥提醒,我會好好管自己的封地的。」他雖捏緊了拳頭,臉上卻依舊笑著。而顏顧羲也一直保持著淡淡的笑。臨行前,顏宸煜又道,「我看三哥還是早日把子洛娶回去吧,可別等到皇兄親自賜婚的時候,才知道後悔。」
見他上馬車,我突然想起他的斗篷還披在我身上,於是使出力氣對他喊道:「誠王爺,你的斗篷。」也不知他裝沒聽到還是真沒聽到,總之他沒有回頭,而是坐上馬車離去了。
直到顏宸煜的馬車消失不見,顏顧羲才回過頭來看著我,微啟唇齒道:「以後少和他沾染。」我點了點頭應了一聲,他亦將我抱起走進了丞相府。
北風蕭蕭,夾雜著片片飄落的雪花,又下雪了。一瞬間如鵝毛的大雪便將整個世界銀裝素裹。昔日的枯枝也開起了千朵萬朵的梨花,寒風如鋒刀一般劃過臉頰,刮得臉真真的疼。
我伸手出去接住那潔白的雪花,而當落在我手上的時候卻已化作了雪水。
「再美好的東西原來都會消失。」我喃喃自語。
「可我不會離開你。」
他抱著我往我閨房的方向去。
我靠在他的胸膛上,聆聽著他心跳的聲音,「噗通——噗通」,一聲一聲,有節奏地跳動。我用食指指著他心臟的地方,歪著頭看著他:「我是不是在這裡?」
「你說呢?」他輕輕的笑了一聲,滿是愛憐的看著我,「這裡全是你,無論此生還是來世,始終只有你一個。子洛,今後就讓我好好照顧你。」
「放我下來。」我湊到他耳邊,悄聲道。見他皺了皺眉,我又道:「我能自己走了。」
他將信將疑的把我放下,似乎還是不放心,依然扶著我。
我轉過身正對著他,踮起腳吻上了他的唇。我明顯感覺到他的身子微微一震,然後他雙手抱著我,瘋狂地回應著我的吻。
雪越下越大,越積越深,皚皚天地一片蒼茫。
是夜。
我躺在床上,顏顧羲贈與我的香囊在枕邊同我一道沉沉的睡了去。
轉眼便是大年三十,府中上下都洋溢著喜悅的氣氛。辭舊迎新之際怎能不高興呢。
想到若在現代的話,怕是現在已經走親串友拿壓歲錢了吧。不知不覺中,我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已經生活了兩年之久,而我也漸漸習慣和接受了這裡的生活。若以前還想過該如何回去的話,現在對於回不回去對於我已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無論在現代還是在古代,只要能幸福便好了。
或許這樣會很對不起父母,但我也無法選擇和決定。指不定哪天一覺醒來發現我正躺在床上做夢,然後起床上學呢。
府中的燈籠已經全部換成象徵喜慶的大紅色的了。
我想來這裡這麼久了,也沒送給爹爹這個老父親一些東西,又想不到送什麼好,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自己寫一副春聯。雖然寒磣點了,但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啊。
於是我想了想往年勤工儉學去賣春聯時的那些對子,思考了一番後揮筆寫道「一帆風順年年好,往事如意步步高」,橫批「吉星高照」。
然而當我興沖沖的跑去找哥哥把春聯給他過目,希望得到他的指點時,他卻連連搖頭道:「這,不妥。」
「為何?」我看了看哥哥的表情,又低頭看看手中的春聯,「字寫的不好嗎?我重新去寫一次。」
「這倒不是。」哥哥又指著「步步高」三個字,道:「這裡不好。爹現在已是丞相之位,步步高寓意雖好,可萬一被一些心存雜念的人看了去,傳出一些流言蜚語就不好了。」說罷,哥哥將那副字收了下去。
最後,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好的春聯了,於是給爹爹春聯這事也只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