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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哥哥離去時的身影,難道我又說錯了什麼?
夜,秋風瑟瑟的吹動著最後一絲樹葉,以強大的勢力將它們摧殘。
翌日。
我換好衣裳,外披一件秋香色繡花斗篷,稍施粉黛。待一切打點好,我吩咐韻兒讓李伯備一頂轎子。
上轎,轎夫道:「三小姐今日是去義王府麼?」
「不,去哥哥的府邸。」我輕聲道。轎夫遲疑了一下,還是起轎想著一個陌生的方向行去。
既然哥哥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那我就自己去問。毛爺爺說的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轎子搖搖晃晃了好一會兒終於在一座府邸停下,韻兒替我將簾子掀開,道:「小姐,到了。」下轎。我仔細的觀察了一番。朱紅色的大門的匾額上「安府」兩個鎏金的大字赫然臨於眼前,但大門緊閉,顯得毫無生氣,很難讓人想像這竟是堂堂禁軍都統的府邸。
走上前,韻兒輕輕扣了扣門。不多會兒,一個家丁樣的男子將頭探了出來,一見是我,他忙把門打開,做了個「請」的姿勢:「小的不知是三小姐前來,怠慢了小姐,望小姐恕罪。」
我未搭理他,而是徑直走進了府中,然後對他道:「嫂子呢,我要見大嫂。」
他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的表情,道:「三小姐,您來的真不是時候,夫人這會子開始念佛了,三小姐您也知道,夫人念佛期間不會讓人打擾。」
念佛?我不禁對這個女子產生了濃濃的興趣。她今年頂多二十歲,大好青春年華,就開始吃齋念佛,未免也太浪費自己的青春了吧。
「哥哥可常回府?」我望著這府中,整個都是一片蕭條之景。
「這…回府倒是有的…」他回答的閃爍其詞。
「說實話,我不會告訴哥哥的。」
「自去年開春起,大人回府次數漸少,而且都不在府中過夜,所以夫人才…」說罷,他歎了口氣。
這個哥哥,平日看起來也是個明事理,通人情的人,怎如此對自己的結髮妻子,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摒退了那個管家,自己在這府中轉了起來。
偌大的一個禁軍統領府邸,下人卻是少之又少,很多地方都佈滿了灰塵也不見有人打掃,看到這裡,眉頭微蹙,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妹。」正在這時,忽然聽到一陣清脆的女聲叫著我的名字,我猝然抬頭,見一著竹青色長袖衫,腰間鉤織著淡綠色束腰,臉色有些蒼白的女子向我走來,這定是大嫂施瑾秋了吧。我打量了她一番,雖不是明眸皓齒,卻是天然脫俗,有出淤泥而不染,眾人皆醉我獨醒的高傲。
「大嫂…」我喚著她,卻還是有些不太確定她是否就是大嫂,生怕自己喚錯人,但見她對我微微一笑,也打消了我的顧慮。
只是我想不通如此超凡脫俗的人兒,大哥怎會棄之不顧呢。
「小妹不會怪大嫂一直未來看你罷。」她握著我的手,她的手如此冰冷,讓人忍不住想溫暖她。
「不會…」我沖她淺笑道,「大嫂不是在佛堂念佛嗎,又怎麼會出來?」
「我聽王貴說你今日親自來安府,便將佛經暫時擱淺在一旁了。」說罷,她又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頰,有些心疼道,「你又清瘦了。過年給公公婆婆拜年時本想看看你,豈料你生病昏睡著,亦只得作罷。」
我隨著她去到了她的臥室,沒有過多的擺設,一張雕花木床,床的一側是梳妝桌,一盞橫在床前方屏風,屏風上所繡是白蓮,幾案上整齊的擺著茶具,像是很久沒動過。還有其他的一些必須的傢俱,便再無其他,感覺素雅的緊。
坐在她對面,她為我斟上一杯熱茶水。
再細看眼前的女子,顰蹙散間都散發出淡淡地憂傷,面上雖有笑意,卻笑得甚為勉強。見我盯著她看了半天,興許是有些尷尬,她對我淺笑道:「小妹平日喜在家,這會子怎會來安府?難道是有什麼事?」
我拉過她的手,似有些抱怨道:「子洛已有很長日子沒見到嫂嫂了,如今想嫂嫂便來看望,難道非要有事才能過來嗎?」
「胡說。」她敲了敲我的腦袋,卻不疼,「哪家的女子平日無事會各處走動。小妹倒是越發胡鬧了。以前可不像這樣。」
真是個思想保守的人兒,不過倒也正常,在這樣一個對待女子極不公平,要求女子三從四德的社會,若不保守才奇怪呢。不過聽她語氣似乎和安子洛以前的感情甚好,幾番談話下來,倒像是自家親姐妹在拉扯著家常。
「哥哥近日可曾回府?哥哥和嫂嫂究竟…?」我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這句話也憋在我心中很久卻一直沒說出來,但見她表情瞬間凝固,化為失落和悲痛時,又失了神一般的看著窗外。我後悔自己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這不是戳嫂嫂的傷心處嗎。
屋外的風突然變大了,不住的往屋子裡灌。沉默,依舊是一片沉默。
「嫂嫂,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問的…」我拉過她的手,極為抱歉的看著她。
她立刻回過神來,換上她方才那抹淡笑,搖搖頭:「不礙事,即便如此,我終究是你哥哥的妻。」
聽她這麼一說,我卻更加疑惑,她和哥哥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讓哥哥如此待她然而她卻無怨無悔。
離開安府後,我又讓轎夫去到義王府,我想顏顧羲定知道哥哥和嫂嫂之間的事情。
當我急匆匆的下轎進義王府時正巧遇到福伯,他躬身道:「安姑娘是來找王爺吧,王爺方才出了府,要不姑娘等等?」
要知道我這輩子最討厭等人了,於是推辭道:「不用麻煩了,我就先回去了,一會子王爺回府還請福伯告訴王爺子洛來過。」
於是轉身,還沒走兩步,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
「喲,安姑娘今日是不請自來啊,我還未盡地主之誼,姑娘何必又去的匆匆。」她走到我面前,明顯是不想我離去。
「謝側王妃好意,天色不早了,子洛也該回家了。」我儘量保持著微笑,以顯示自己的禮貌,雖然心中十分不爽。
我今天可是運氣不好啊,來找顏顧羲沒找到,卻把這刁鑽王妃給遇到了。
「安姑娘說話倒是好笑,王爺若在府中,姑娘還會這麼快離去嗎?怕是呆多久都覺得時間不夠吧。」她冷笑著看著我,字裡行間都是輕薄之意。
「你…」聽她這樣說,心中雖氣,卻提醒自己一定要素質,要在氣質和素質上贏過敵人,於是我雖然氣牙癢癢的,卻還是笑著對她道:「我既然是來找王爺的,王爺若在府中自會多留一會兒,可現在我要找的人不在府中,難道我需要為不必要得人而留嗎?」
看著眼前這個飛揚跋扈的女人,她何德何能能嫁給顏顧羲,小氣,刁鑽,不賢慧。以後我嫁過來有你好看,什麼用針紮啊,像容嬤嬤紮紫薇那樣,折磨死你。我暗暗想著,不過只限於想而已,要真讓我對她做什麼事,怕是也做不來。
「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口,簡直不知廉恥,妄為大家閨秀。」她不屑的看著我。
「我是不是大家閨秀,知不知廉恥,不需要您來評價,況且我不是銀票,不需要得到每個人的喜歡,既側王妃不喜歡我,又何必讓我留下?難道側王妃就那麼想要我陪您?不過您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天天來陪您啊。」終於有些忍不住了,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hellokitty啊。
「你不會如願的。」她狠狠地扔下這句話便離去了。
不會如願?到時候一道聖旨下來,就算你哭著嚷著不讓我嫁進來,卻還不是要叫我一聲姐姐。想到這兒,我不禁冷笑一聲。
「你這張嘴倒挺能說啊。」
第二日,我在後院做著女紅,顏顧羲坐在我身邊,笑道,想必昨日的事他也知道了。
「還不是因為你。」我放下手中的針線,轉過頭看著他,「你何時才把我娶回去啊?如今我倆這樣外面已經是風言風語的了,要你不娶我的話,我怕是真的嫁不出去了。」說罷,我的臉有些微紅。
「你現在是在要求我娶你麼?」他戲謔道,然後慢慢靠近我的臉頰。
「你…哼,難道你不想娶我?不娶拉倒,我就不信沒人要我。」
「我可沒這樣說,現在全城都知道安家小姐和義王爺關係不尋常,誰還敢要你?」他拉過我的手,放在他手心,一時間,一陣暖流流進心窩,他又湊到我耳邊,輕聲道,「你是我顏顧羲的人。」
「哎呀…」聽到這話,我的臉立刻變得滾燙,於是立刻將他推開,並站起了身。
「對了,我問你一件事。」突然又想起哥哥和嫂嫂的事,也特想搞清楚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點了點頭,於是我這才問道:「你一定知道我哥哥和嫂嫂發生了什麼事對不對?他們是怎麼回事?」
「這…你哥哥的事,還是你去問他,他自己告訴你的好。」
聽他這麼說似乎並不想說這件事,不過想想也是,如果沒有得到哥哥的同意就擅自將他的事說出來,著實也不太好,我想了一會兒,然後慢慢的點了點頭:「好吧,就不讓你為難了。」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笑道:「我就知道你善解人意。」
待顏顧羲離去,我將針線收好回到閨房中,取下腰間的香囊,又想到他說我是他的人,我笑了笑,臉又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