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劍天元
img img 仙劍天元 img 第一卷 少年天成 第三章 少年
3
第二卷 劍藏高歌 第九章 五行八極 img
第二卷 劍藏高歌 第十章 劍藏七訣 img
第二卷 劍藏高歌 第十一章 童氏兄弟 img
第二卷 劍藏高歌 第十二章 江南煙雨 img
第二卷 劍藏高歌 第十三章 神機一脈 img
第二卷 劍藏高歌 第十四章 元宵佳節 img
第二卷 劍藏高歌 第十五章 諸天萬象 img
第二卷 劍藏高歌 第十六章 三千世界 img
專放垃圾的分卷 第七章 童氏兄弟 img
專放垃圾的分卷 第二十三章 我道興隆 img
專放垃圾的分卷 第二十三章 元宵佳節 img
專放垃圾的分卷 第二十二章 一義難求 img
專放垃圾的分卷 第二十一章 一劍驚天 img
專放垃圾的分卷 第二十章 咫尺天涯 img
專放垃圾的分卷 第十九章 你道我道 img
專放垃圾的分卷 第十八章 一一為無 img
專放垃圾的分卷 第十七章 福兮禍兮 img
專放垃圾的分卷 第十五章 月下滄歌 img
專放垃圾的分卷 第十六章 道本為無 img
專放垃圾的分卷 第十四章 滄海桑田 img
專放垃圾的分卷 第十三章 當人生門 img
專放垃圾的分卷 第十二章 仙道貴終 img
專放垃圾的分卷 第十一章 鬼道樂兮 img
img
  /  1
img

第一卷 少年天成 第三章 少年

夜色幽幽,遠處兀自火光不絕。

一座古井旁,和尚目光溫和,默視躺於地面不省人事的江楚,略有幾分詫異之色。

「靈台不垢,心境不鬱;萬法由我,由我無相!」和尚低低沉吟,單掌金光大放按在江楚胸口,將佛門純淨真氣淳淳度入,毫不吝惜。

但過片刻,只覺所度真氣雖可通行江楚體內四肢百骸,治癒傷勢祛除脈絡淤雜,但每每行於心脈左右,便被一股沛然莫禦的力量反彈駁回、吞噬化解。

和尚眉頭大皺,忽然眼神一亮道:「難不成,竟是傳說中的天地至寶‘天元’?」

「是了,江家子嗣,我本該想到的!況且能使一個平凡孩子瞬間變為仙家高手,怕是普天之下,也只有這等奇物才能做到。」

他頓了一頓,喃喃自語道:「想不到無數仙林中人追尋百年的曠世神物,竟在一個平常無奇的小子身上,看來此中必有玄機!」

饒是和尚這等心懷,猜出江楚體內神奇寶物後,雖不能得證,亦不禁怦然心動。

「不過此寶若是現於人前,定會惹得無數正魔兩道人士爭奪,屆時五湖仙林高手齊齊出動,這孩子又毫無修為在身,恐怕難逃毒手。」他心中歎息,也不知此子身懷奇寶,究竟福兮禍兮?

沉默許久,似乎做出了一個重要決定。

他將江楚的上體衣衫褪下,十指屈伸結印豎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詞道:「破雲曉,掩日月,太虛分五行。」

「鎮玄仙,禁天意,八卦合太極。」

念罷,雙手如若疾風連連變換,五指伸直霍然印在江楚胸口之上。和尚眉目凜凜,大喝道:「都天封魔印!」

當「印」字餘音未落,五指下光芒四射炫彩繽紛,頓時爆射出一道七彩霞光沖天而起,在天際綻放出亮麗火花,隨即煙消雲散。

江楚胸口,五點金黃指印若隱若現,最終沉浸滲透於皮膚之中。

和尚長長吐了一口氣息,額頭微微見汗,

不過片刻時辰,但他臉色陣青陣白,顯然施此仙法頗耗元氣。

原來這一手封印法術,乃是他尚未出家之前的獨門仙法,在仙林中亦是名聲在外、冠絕群雄。但施展起來損耗真元之劇,以他修為之高深莫測,亦有力不從心之感。

閉目調息半晌,和尚心道:「方才那道封印之光聲勢太大,難保不會惹人注意。我當儘快遠離此地,將這孩子送到安全地方。」

正思量間,忽見天際黃、白兩道光芒貫空馳騁,倏忽已近,正落于古井之旁。

和尚面無表情,目光向眼前一一掃過。

來人均著黑衣,正是火燒江府、屠戮江家滿門的黑衣人厚土,還有那位黑衣女子。

「江家近百口人命,我本欲秋後再算,沒想到你等倒自行伏法來了。」和尚淡淡說道。

厚土一凜,只覺對方之神通高深莫測,以他修為竟是難以瞧出深淺,不禁心道:「這僧人不簡單,恐怕我不是對手!」

微微冷笑,嘴上卻仍自道:「你這禿驢恁的張狂,將這小兒交出,饒你不死!」

和尚一怔,隨即大笑道:「好東西,你可更是張狂的很啊!趁老子尚未發怒,立刻自封經脈束手就擒,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厚土聞言,心下疑惑道:「這人怎麼渾然沒個和尚樣子?當今天下,哪個名寺古刹的僧人不皆是迂腐不堪?可他卻一口一個‘老子’,話語囂張,難不成是雲隱寺的……」

「一瘋。」和尚嘻哈之色漸消,目光直視厚土雙眸,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紫金缽盂。

厚土大驚,不料這位僧人竟能猜出他心中所想,訝道:「佛門雲隱六神通——心法通!」

無意瞥見那只紫金缽盂,驚訝之色更重,失聲道:「須彌缽!」

「想不到這和尚竟是雲隱寺的‘一瘋’,看來今日之事不好辦了!」他心下暗自後怕,語氣漸漸轉為恭敬,道:「恕小人有眼無珠,冒犯大師佛威。我與師妹這就退去,還望大師網開一面!」

一瘋冷聲道:「想得倒是簡單!江家上百口人命,你們跑了,由誰來還?」

他每說一字,身上那渾厚無匹的佛家浩然氣勢便重一分。待到話音方落,厚土已然難以承受壓力連退七步,一口鮮血透過黑巾噴了出來。

黑衣女子見狀,冰冷目光直視一瘋,淡淡道:「大師未免太過偏激,還是給自己留條後路為好。」

一瘋聞言一笑道:「和尚我要何後路?」說罷,「須彌缽」紫金光芒大放,手掌一翻登時高高躍起,鋪天蓋地似的對黑衣女子壓將而去。

黑衣女子凜然不懼,右手中瞬間幻化出一條寒冰軟鞭,閃著白亮寒芒迎上。

「啪!」軟鞭曲若龍蛇,精准的抽打在一瘋手中缽盂之上,但隨後陣陣金芒閃耀,竟被一股大力反彈而回。

厚土此時大喝道:「冰魄!」

黑衣女子冰魄借力虛踏,收起寒鞭飄然落於地面。怔怔站立許晌,最終一口淤血順著嘴角流淌下來。

忽然,後方隱約一道人影倏忽掠行而至,正立於冰魄身前笑道:「好女子,教公子瞧瞧你的廬山真面目!」

冰魄聞言大驚,霍然轉身揮出一掌,但覺臉龐微涼,竟是臉龐上的面巾被偷襲扯下,露出清秀脫俗、絕美絕倫的姣好面容。

來人正是那位昆侖白衣俊秀,只見他將黑巾拿在鼻前一抹,露出頗為享受的微笑。

隨後,又有一人由天際如狂飆般猛然落至,卻是那位與白衣俊秀爭鬥的青衣男子。

厚土於短短一刻之間,便已念定此二人絕然是敵非友,心道:「今日行事恁的不順,又遇見了這兩個煞星!」

他心中思量之際,暗下已凝聚出一柄混黃氣錐,只待對手二人略有鬆懈怠慢時,便出手相攻。

白衣俊秀雙眼微眯,斜視青衣男子道:「好個邪魔外道,還甩不脫了!」

青衣男子怒哼一聲,道:「小子,便叫你逞口舌之利,待老夫奪得‘九盞琉璃’,哼哼——」

厚土一凜,心道:「果然如此,都是沖著‘九盞琉璃’來的!」

心下已定此時絕乃良機,再也不容多想,猛的一躍縱身而起,手中混黃氣錐霹靂雷霆,正朝那白衣俊秀狂轟而去。

白衣俊秀仙劍已然負後,恍然之下只能憑藉描金摺扇抵擋,大笑道:「好,公子我生平最喜歡偷襲狠辣、不敢正面交鋒之輩!」

「哧哧哧——」轉眼連過三招,白衣俊秀一柄描金摺扇將混黃氣錐來勢盡然化解,趁空且能反攻一招。

厚土招招淩厲狠辣,憑藉混黃氣錐之威力大占上風。可好景不長,他突然察覺一股大力霍然襲來,竟是無從閃躲,登時被遠遠轟飛出去。

白衣俊秀臉色大有詫異,饒有笑意的瞧向青衣男子道:「本公子何時要你幫忙?」

青衣男子冷哼一聲道:「你的命,乃是老夫的。若老夫不想取,便是大羅金仙駕臨,也得乖乖排隊等著!」

白衣俊秀「哈」的笑道:「果然是一派老魔,恁的目中無人、橫絕於世!」

這時,厚土已被冰魄接了下來,黯淡著目光道:「昆侖七寶之一‘書儒玄天扇’,百鬼妖法‘辟元修羅手’。」

他說罷,仰頭朝空大笑三聲,道:「區區一盞玉燈,竟引得正魔兩道兩大高手來奪。哼,不過兩位可是打錯了算盤!」

白衣俊秀嗤笑道:「閣下莫要裝傻,方才本公子親眼目睹你入了江府內閣,取走九盞琉璃,證據確鑿之下還想抵賴?」

厚土嘿嘿冷聲道:」你若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青衣男子眉頭一挑,道:「看來不施點手段,你是不肯說了?」

厚土尚未言語,冰魄已然怒道:「兩位未免欺人太甚!」

白衣俊秀輕搖摺扇,捋著被微風吹起的黑髮,笑道:「美人何必動怒,若是把公子侍候好了,或許會放你等一馬!」

「好個正道,今日當真教我大開眼界!」厚土蔑然冷笑,手中瞬間顯現一枚湛藍物事,只見其藍芒一閃,頓時將他與黑衣女子冰魄籠罩進去——

待到藍芒消散後,二人已然匪夷所思的消失無蹤。

白衣俊秀賣弄風流地雅興盡消,略有驚色道:「彈指千里珠!」

幾乎不分先後,他與青衣男子分別化作銀、青兩道劍光,貫空而行追趕上去。

而在古井之旁,也渾然沒了一瘋與江楚的蹤影。

原來當白衣俊秀二人齊至的那一刻,一瘋便已攜著江楚禦劍飛走,來到杭州城西的一家普通客棧。

此時,在客棧二樓的一間上房之內,一瘋獨自坐在窗邊飲酒;江楚則躺在床上,依舊昏迷不醒。

不知過了多久,只知天際蓄勢已久的似墨烏雲,終於嘩嘩落下磅礴大雨來。

這嗜酒和尚的腳下,也不知不覺堆滿了許多空酒罈子。當壇中酒盡,才恍然二十七壇陳年烈酒,已然被他盡數喝光。

拍了拍醮紅的額頭,一瘋悠長吐了一口濃濃酒氣。

「喝酒誤事,喝酒誤事啊!」他懶懶自嘲一聲,隨後大手平揮,地面幾十隻酒罈頓時消失,連房間內充斥彌漫的酒氣,亦隨之煙消雲散。

他看向床上江楚,喃喃歎道:「老友把他託付給我,唉——真是個苦差事!老子怎麼當時就一時言失,開口答應了呢?」

「好好地‘蓬萊’第一高手,非要躲在一個小小江家裡做什麼總管。現下江家出事,卻給我派了差事。唉,今後雲遊四海普度眾生的快活日子,一去不復返嘍!」

他說著說著,語氣漸漸轉作欣喜道:「「嘿嘿,不過老友既然答應將那件東西做為報酬,這差事再難也算不得什麼。」

「江南羽、江北玄的後代,可是有不少人關心呢。如今江家滿門被殺,想必那幾個傢伙,定會出山為故人後嗣報仇吧?」

「可又是誰與江家有如此深仇大恨?難不成那兩人當真不過為了‘九盞琉璃’,而痛下殺手?」

「唉!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最後,從他口中說出了他生平至今,最多說了不過三次的佛號。

他看了床上江楚一眼,隨後周身陣陣金光閃耀,瞬間消失在房間裡。

當他再次出現時,已是一炷香時辰之後,手裡還提著一個竹籃,其內包子、烤雞、水果葷素無不有之。當然,還有一壺美酒,似乎先前喝的不夠盡性。

「老子從來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現下多了一張嘴,光靠化緣可是不夠。我需想想。飛簷走壁出入出入大戶人家盜點錢財?」

他趕緊搖了搖頭,皺眉道:「我好歹也是雲隱‘一’字輩高僧,豈能做出那種小偷行徑?今時不同往日,想不到出家之後,卻不如當年在家逍遙。」

瞧了兀自昏睡不醒的江楚一眼,歎道:「老友豈是僅僅托我照顧一個孩子,其後還不知要有多少麻煩要來,可是為了那件東西——忍了!」

他前後思量,幾乎將日後的牢騷盡皆嘀咕出來,隨後取出竹籃內的一些葷素吃食,手提酒壺自斟自飲。

不久,床上的江楚,突然沉沉發出一聲低吟。

一瘋抹了抹嘴角的油漬,順手拾個桃子走到床邊,呼口氣道:「好小子,可算醒了!」

江楚悠悠睜開雙眼,舔了舔乾涸枯裂的嘴唇,低聲道:「水——」

一瘋苦笑運用指力,將鮮豔桃子一分為八,取之一塊塞入江楚口中,說道:「水沒有,酒對你傷勢不利,吃個果子吧!」

江楚緩緩咀嚼,桃汁滲入喉嚨,嗓子不由清涼許多,微聲道:「大師,家呢?」

一瘋怔了一怔,不懂何意,便道:「你這小子是不是糊塗了?什麼家不家的,老、老……貧僧已然出家數十年,前塵舊夢皆為過眼雲煙,還哪裡有家。」

江楚不知是否在聽,眼皮漸漸合上,喃喃道:「家沒了,家沒了,什麼都沒有了——」

一瘋這才恍然,沒來由的微微一歎,隱隱散發出佛家慈藹氣息,溫和著江楚悲痛的情緒。

「要知道人活於世,不在於長短,不在於富貴,不在於權勢,不過是為了兩個字罷了!」

江楚嘴角微微抽搐,最終開口淒涼道:「為了什麼?」

一瘋笑了笑,道:「意義。」

見江楚目視於他頗是茫然,微微一笑道:「有的人死若泰山,有的人死如鴻毛。你的祖父一生樂善好施、行以仁義,即便乃是歹人所殺,亦是死得其所,死得光明磊落、坦蕩於世。」

「再者,人活於世。出世,不過是在紅塵歲月裡苦苦掙扎,等待著最後的解脫而已。對於生死之故,你不必那麼看不開。或許打開這扇大門,你會看到一片新的天空亦無不可能。」

「故而這個意義,才是人生的本質!」

一瘋佛口婆心的諄諄勸誘,說道最後,連他自己亦忍不住雙眼微紅,好似想起了什麼傷心往事。

江楚目光木訥,可臉上悲怒之色愈加濃厚,沉聲道:「難道爺爺的仇,我便不報了;阿才小虎的仇,我便不報了;江家所有人的仇,我便不報了!」

他越說越怒,說道最後幾乎是吼出來的。一行清淚禁不住悲傷,緩緩從清澈的眸子裡流淌出來。

一瘋隨即道:「報!為何不報?可不過以你區區凡人,如何能夠報仇?」

江楚冷哼一聲,道:「自有律法,自有朝廷來報。即便他是相國權貴、天子門生,若是朝廷不管,我也不會善罷甘休!」

一瘋聞言不禁暗贊,想不到眼前少年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堅毅本色,但仍不免失笑道:「你錯了。那兩個人,不是凡人的朝堂所能定案的。」

「凡人——」江楚一愣道。

一瘋徐徐道:「仙遊四海外,禦劍乘風來。凡人不自知,天地多眾仙。」

江楚目光一滯,驚然道:「仙,是仙!」

一瘋點頭道:「雖說不是,但在你等凡人眼中,亦絕然難以企及。如今你妄言報仇,殊不知在你身前,是一個難以逾越的高度。」

他嘿嘿笑道:「不過小子,我教你法術,不出十年,保你能手刃兩名仇人之一!」

江楚仿似一瞬間抓住救命稻草,緊緊扣著一瘋肩膀,道:「大師,請您幫幫我,幫幫我!」

一瘋說道:「罷了罷了,你且在我‘須彌缽’內淨化怨氣七日。七日之後,你若怨氣完全消除清淨,我便傳授你雲隱寺佛家秘法。」

江楚急道:「為何要等七日?」

一瘋正色道:「佛法,即善法。你失心之痛未消,內心又滿是仇恨,若是現下修習佛法,只能對你有百害、而絕無一利。甚至走火入魔也說不定。」

江楚閉目思量,輕咬嘴唇道:「全憑大師做主!」

「好!」一瘋說罷,將須彌缽盂迎空高舉,一道金芒從內疾射而出,頓時將江楚吸納進去。

下一刻,一瘋背倚床壁,喃喃道:「江南羽,江北玄,你們的後人還真是令我大吃一驚呢!」

「正值少年,資質驚人,能屈能斷,兼之天地第一仙寶‘天元’在身,日後絕非池中之物。若有機遇,嘿嘿,一遇風雲——」

「便化龍!」

            
            

COPYRIGHT(©) 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