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劍天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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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劍天元

蕭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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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少年天成 第一章 憶夢

雪山之巔,寒風瑟瑟,飄零的冰清雪花亂舞亂繞,輝輝灑落下來。

一位男子背負仙劍,於冰天雪地之間筆直前行,倏忽百步,不留一絲足印。

他一襲黑衣如墨,不過三十出頭,薄唇星目,眉宇軒昂,眼眸中透著深不可測的幽邃光芒,舉手投足間渾然天成、無懈可擊,仿若與天地合而為一。

不知過了多久,只見風愈狂,雪愈烈,男子忽的在一座偌大石碑前,停下腳步。

一簇淒紅梵花平擺在石碑前,他單膝跪地,眼中多了幾分悲楚之色,輕輕道:「汐兒,我來看你了。」

單薄的身影,在重重風雪中屹立不倒,只為見她最後一面。

凝眸石碑之上,那一行行經歷風吹雪打的殷紅血漬,如此淒豔悲涼,所刻大字入石三分、蒼勁有力,又是影現多少淚水——

愛妻洛汐之墓,江楚立。

男子孤獨的對著石碑,臉上悽楚之意越來越重,越來越濃,最後禁不住情緒湧動,一行濁淚順著棱角分明的俊俏臉龐,緩緩流淌下來。

「當年在雲隱寺,你說過,你喜歡天竺的梵花。待到日後事情了了,你我便一起隱居須彌塔,賞花,彈琴,對弈,可是……」饒是他如今三十男兒,說道後來,亦是忍不住哭出聲。

他背倚石壁,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袋羊皮酒囊,拔開塞子仰頭大灌一口,辛辣氣味順著味覺直沖大腦,使他為之一醒。

「汐兒,你能聽到我說話麼?」

他頓了頓,撥掉眼角淚水凍成的冰漬。朝四周一番打量,似在尋找什麼,最後淒聲道:「等到我的仇都報了,恩都還了,義都盡了,我便下去陪你。」

雪花徐徐飄舞,帶給塵世間一片淒白景色。男子輕撫石碑,撫過凹陷的字體,撫過龜裂的痕跡,撫過潤滑的石質,便好似在撫摸那位清秀女子的臉龐。

時光在變,人物在變,冥冥中萬物乾坤也在生生不息的變化,但惟獨男子誠可動天地一片癡情,依然不變。

在他恍惚間,渾然不覺,身後正有一個白色身影悄然走來。

「跟我走吧!」白衣女子傾城傾國的臉龐冷若冰霜,可隱隱然,能夠看到冰冷中暗含的一絲暖意。

男子迷茫的看向遠方天際,問道:「去哪兒?」

白衣女子嬌小的鼻尖一聳,揉了揉微紅的明亮雙眸,柔聲道:「去你想去的地方。」

男子一愣,插在雪裡的雙手緊緊攥拳,淡淡道:「天下之大,還有我的容身之處麼?」

「有。」白衣女子也單膝跪地,從腰間取下一枚玉墜掛在石碑上,道:「你放得下那麼多與你患難與共的兄弟?還有每一個關懷你、愛護你的人?」

男子目光在那枚玉墜上流連許久,忽的將頭一撇,低聲道:「可是她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白衣女子淡笑一聲,臉龐悄無聲息的附在男子胸口,白皙臉蛋好似擦了嫣紅脂粉,紅撲撲的甚是可愛。

她與男子相處了許長時間,但如此流露女兒家姿態還是頭一遭,羞澀之意正濃,低低道:「你還有我。」

「江楚——」她清澈、又飽含期待的目光映入男子眼眸,原本冰清玉潔冷若寒霜的傾世容顏,此刻兀自紅霞綻放不消。

男子怔了一怔,下一刻思緒如汪洋般咆哮不停。漸漸地,他仿若回到當年,回到往昔繁雜瑣碎、而又充滿人生百態悲歡離合的往事當中。

便似一張畫布,一點點的揭開,然後一點點的落幕。

人生如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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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六月。

陰暗的雷雨天,雨點淅淅瀝瀝拍打在街面上,正有許多行人小販爭相尋找屋簷避雨,意欲外出的商賈馬車也接連打道回府,等待雨停。

一間杭州最大的酒樓裡,人聲鼎沸,不少食客相互攀談,端的熱鬧。

在靠窗的位置上,一位十三四歲的富家少年正瞧著窗外細雨,微微出神。

他的對面,是個一臉滄桑模樣的駝背老頭,正品著熱茶,見少年漫不經心的樣子,叫道:「少爺,少爺!」

少年回過神來,微笑道:「怎麼了福伯?」

「明日便是太公的七十大壽,你準備好什麼禮物了?」福伯說罷,見他搖頭,從桌下取出一隻錦繡盒子,笑道:「這是老奴從‘空禪寺’求來的玉佛,保佑太公平平安安長命百歲,得上天庇佑。」

少年展顏一笑,連忙接過錦盒道:「還是福伯想的周到!」

他抽開盒上連接的紐扣,徐徐打開,眼前豁然清亮,欣喜道:「好一尊潔白無瑕的白玉如來像!」

「想必是城裡名匠雕刻的吧?」少年愛不釋手的把玩著,對這玉佛的雕工手藝十分滿意。

福伯啜了一口淡茶,道:「不是,空禪寺近日來了一位擅長雕琢佛像的僧人,老奴這尊,便是從他那裡求來的。」

少年說道:「原來這樣,這僧人的手藝當真不錯,可與城北玉暖閣的‘雕天刀’馮老頭兒相比了!」

福伯頗為贊同,見窗外雨水漸小,便從懷裡摸出幾兩散碎銀子放在桌面,對少年道:‘少爺,我們該回去了。」

少年微微點頭,隨後,捧著玉佛與福伯一齊出門,臨行不忘叮囑道:「千萬別和爺爺說我偷偷出來玩了!」

福伯見怪不怪,早已習慣,便道:「知道了少爺,唉!太公不讓你出來瘋玩,也是為了你好,聽說前幾日,城南張員外家的三公子便是出去亂跑,教劫匪擄了去,至今還生死未蔔、下落不明。」

少年晃晃頭,無奈道:「福伯,你怎麼總當我是小孩子?我從小習武,便是有幾個毛頭小賊,又豈是我的對手?」

福伯微微眯合的老眼只留一條縫隙,看似疲懶,微笑道:「在福伯眼裡,你永遠是長不大的小孩子啊!」

少年聽得滿心溫暖,但對福伯一聳雙眉後,一溜煙兒跑的遠了。

三步兩步,二人回到了位居城南翠華門附近的江府。

福伯沒有忌諱,兀自從正門走了進去。

少年悄悄跑到後門不遠處,卻見後門門口站著兩個褚衣家丁,心下不禁道:」壞了!莫不是爺爺知道我偷偷出來玩了?」

他打量了一番身邊高逾丈許的外牆,突生一計,嘿嘿笑道:「小爺這就翻牆進去,爺爺若是問起,來個無憑無據、死不承認!」念罷,攀上牆頭棱角,一個縱身躍了進去。

雙腳剛剛落地,忽聽有人沉聲道:「小楚,你去哪了?」

少年一愣,隨即一臉無辜道:「爺爺……」

只見一位錦衣老人背負雙手緩緩走了過來,正是江府江太公。

他臉上神情大是不悅,道:「告訴你多少遍了,若是無事,不要出去亂跑,還嫌惹的禍不夠多麼?」

少年不好意思的呵呵傻笑,江太公見他手裡捧著一方錦盒,問道:「裡面是什麼?」

「呃,這是我買的新玩意兒,準備給小虎子玩的。」少年撒了謊,因為他想在明日太公的壽宴上,再將玉佛親手獻給他。

江太公經商數十年,什麼陰險狡詐、老奸巨猾的人物沒見過?對於少年這點心思,立時便瞧出端倪,沉吟道:「不對吧——」

少年強笑一聲,連連搖頭。

想他自負膽色,囂狂至今,卻惟獨對他的這位爺爺敬若天明,對方稍有顏色便噤若寒蟬,不敢有絲毫怠慢,更不敢言語反駁。

在杭州,提起「江楚」之名也算是如雷貫耳,誰人不知,何人不曉?奈何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即便皇帝老子上頭也有太后管制,更何況他。

江太公語氣陡然一沉道:「說,到底出去做什麼了!」

江楚一時間汗流浹背,怯生生道:「我說還不行麼。」

「這是小楚託福伯從空禪寺求來的玉佛。」他將錦盒打開,露出了光澤姣好的白玉如來像,雙手向江太公面前奉上,道:「本來是要明日當做壽禮送給您的,既然你此時喜歡看,便拿去吧!」

江楚說罷,一把將錦盒推在江太公懷裡,氣悶悶的走開了。

江太公怔怔半晌,忽的一捋鬍鬚,低笑道:「這孩子長大啦!」

鄰近夜裡,黑夜似潑墨般揮灑降臨,江府家丁丫鬟有條不紊的停止忙碌,各回房間休息。

江楚沒吃晚飯,兀自躲在房間裡大生悶氣。

銅盞裡的燭光一閃一閃,仿似一雙眼睛默默地注視于他,江楚百無聊賴,伸出指尖在火焰裡來回勾動,雖感灼熱但倏忽即逝。

窗上月光倒映的樹影,隨著風聲一擺一擺,沙沙響個不停。

忽然,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掠進房門,江楚出神間竟是沒有絲毫察覺。

隨後,又是一道白影矯若游龍,於窗沿縫隙毫釐之距,匪夷所思的化作一縷白氣彌漫進來。

江楚怔了一怔,因為在燭光閃爍映照下,地面竟多了兩條影子。

「怎麼還有個娃兒?」這是一位青衣男子,雙目褶褶有神,背負一柄赤紅長劍,顯是江湖中人——

至少,江楚這麼想。

另一位一身白衣,摺扇斜在腰間,風流倜儻一代青年俊秀,手中也同樣握著一柄長劍,不過為湛藍之色。

江楚吃了一驚,「噌噌噌」倒退幾步到了門口,雙手極力掰開門栓,孰料竟是紋絲不動。他想叫人,但喉嚨卻是如被塞了沙子一般,嘶嘶喊不出聲。

白衣俊秀見狀,失笑道:「你中了百鬼崖秘術‘啞音訣’,房門又被布下禁制,如何能夠逃得出去?」

那青衣男子沉聲道:「‘昆侖’不愧為正道六大門派,門下弟子這等年紀便有如此修為眼力,放眼天下環顧仙林亦是難能可貴。」

「只不過,今晚若是葬送這裡,實在可惜——」他解下背後赤紅長劍,劍尖一抖,「鏘啷」如龍吟般震耳脆鳴不止。

孰料白衣俊秀怡然不懼,看了那長劍一眼,輕笑道:「好劍麼,自然是好劍;不過這人,卻未必便是好人了。」

青衣男子冷哼道:「好個伶牙俐齒的黃口小兒,速速退去,老夫饒你一命!」

「眼見妖魔作祟,身為正道中人,豈可坐視不理!」白衣俊秀毫不退讓,握緊手中長劍,身上奇異的綻放出青色光芒,不過一閃即逝,仿若流星匆匆劃過。

「呀!那個那個,那個人身上怎麼會發光的?」江楚看得目瞪口呆,心下思量道:「不會碰到鬼了吧?」

青衣男子怒笑道:「不錯,果然不愧正道之名,便連奪寶殺人也說的如此冠冕堂皇!」

「說穿了,你等還不是也欲染指‘九盞琉璃’?」他越說越怒,劍鋒陡然挑起,直往白衣俊秀喉嚨割去。

白衣俊秀不慌不忙,飄然退後,笑道:「非也非也,‘純陽四寶’固然乃天地奇物,但我昆侖好歹家大業大,還入不了法眼。」

青衣男子一愣,隨即恍然,心道:「哎呦,這小兔崽子拐著彎兒罵老夫窮酸不堪,窺藐他人寶物!」當下怒火更甚,赤紅劍光威力漸臻如火如荼之境,彷如滔滔烈火般燃燒不休。

江楚口不能言,見那黑衣男子周身火光籠罩,心下不禁疑惑道:「怎麼打著打著,身上還起火了?要出人命了!」

兩人在小屋裡你來我往,青衣男子步步緊逼,赤紅劍芒如同一條細軟長蛇,吐著火信嗖嗖猛攻。

白衣俊秀一柄湛藍長劍握在手中,左搖右擺在窄小角落裡躲避劍芒,身法之奇妙變化如同鬼魅,總能每每於絕無可能脫身之處,化險為夷。

一轉眼,二人已交鋒四五十個回合,青衣男子沉聲道:「好個昆侖‘雲龍十三變’,當真叫老夫大開眼界!」

白衣俊秀大笑一聲,腳步虛虛實實,帶起一段殘影掠到窗邊,溢作一縷青煙飄出房間。

「好東西想跑,老夫寧願棄寶不奪,也要給你點顏色看看!」青衣男子怒極之下,手中赤芒一震,將房門轟碎追了上去。

江楚瞧得不明所以,只覺喉嚨一涼,脫口叫道:「好傢伙,可憋死小爺了!」

他剛剛說罷,忽見窗外一點火光蔓延,繼而逐漸擴大,火焰「劈啪」炸響聲不絕於耳,隱隱間,好似夾雜著有人痛苦的慘叫聲。

心知不好,江楚趕忙出門查看,卻是瞧得呆了——

放眼望去,只見江府十頃房屋半數籠罩在一片火海之中,熊熊火焰沖天而起,黑夜裡如同白晝。

「有人放火!」他情急之下,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西北方向,那裡尚未被火焰波及,正是江太公的寢居。

「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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