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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跟蘇瑞確實不怎麼像孿生的姐妹,感情也不怎麼好,但她畢竟是我的胞妹,我蘇素的妹妹,豈是這群五四三可以隨便欺負的?我當然不能這麼甘休。蘇素的妹妹不好當,欺負蘇素的妹妹的人更不好當。
到蘇瑞學校的第一反應就是,面目抽象的人……好多。
正當我被這個班級的抽象面孔嚇到的時候,所有愣著的人突然拍手,滿堂都是開心的歡呼聲——
「蘇瑞回來了!看嘛,我就說蘇瑞怎麼會住院呢。蘇瑞是無敵小超人。」無敵小超人……?
「蘇瑞回來了!啊我還以為她真的如傳聞所說變成植物人了呢。」你妹才變成植物人!
「蘇瑞回來了!太好了,我英語聽力考試有望了。」等……等等,你是讓我妹給你作弊麼……
「蘇瑞……」
這都是一群什麼學生啊啊啊!
我坐在蘇瑞的課桌上正聽著老師講的什麼函數,課本是天花亂墜的天書,一堆我看不懂的筆記。堆在課桌上的成山的課本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躲在書後頭玩手機。
環顧班級裡同學的容貌,終於明白為什麼我這張臉在這所學校能稱得上是校花級人物了。因為在一個全民美觀指數為原點以左的情況下,我這個正常人真的是天仙一般的存在。
這讓我在這對學生尖子裡,有一絲的安慰感。果然上天待人都是公平的。就連品學兼優容貌出眾的蘇瑞同學都已經住進醫院了。果然我對這個世界有點失望。
「下面這道題目,就請蘇瑞同學為我們解答一下。」
茫然間,我聽見講臺上的數學老師點了蘇瑞的名字。畢竟我的名字是蘇素。幾秒鐘的反應時間後,慢吞吞站起來,「有。」
老師愣怔了一瞬間,重複了一遍問題,「你能不能為我們解答一下這個問題呢?」
我本想回答「做老師的你不會還憑什麼拿我們工資」之類的,但是一想到我現在不是蘇素,而是品學兼優的蘇瑞,就勉為其難地回答:「老師前些天我打過全麻,醫生說這些天都不能想問題,否則會損傷大腦。」
一流的學校老師都是二缺。我胡謅的藉口老師竟然深信不疑,並且趕緊讓我坐下,生怕我磕著碰著。擱以前我們的老師對我,保准讓我頂水桶站走廊去了。
我覺得也許這決定性因素,在於我是差生,蘇瑞是優等生。
茫然地看了一眼黑板上的板書,寫著四個字的標題:對數函數。
——對數函數是什麼?我記得好像老師曾經講過……可是貌似那時我在和夏葉希藍牙對戰五子棋……還是國際象棋來著?
——對了,馬上是夏葉希的生日了,買的那副水晶國際象棋還沒包起來……他生日那天是要去哪兒嗨來著?
思緒這麼飄啊飄的,我一時就睡了過去。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課間操。這位數學老師忙著關筆記型電腦,一邊還飄來一句:「蘇瑞你才康復就不要出操了,留在教室休息吧。」
我一邊答應著「是」,一邊心中暗道正合我意。
大家出操把前後門都合上了,我窩在角落裡不知哪個人的位子上看短信。自然是夏葉希發來的,簡短六個字:娘子,你沒事吧?
我回復他:相公,我沒事,你有事,剛才醫生把體檢的單子給我了,你有了。
許久,他回復兩字:你妹!
我捧著手機正樂呵,就聽聞窗戶嘰嘎一聲,一個嬌小的女子從窗戶外頭跳進來,我茫然地看著她躡手躡腳地合上窗戶,躡手躡腳地走到我的座位邊,又躡手躡腳地翻開我的書包……
太明目張膽了!太明目張膽了!這是誰家的熊孩子?!
我乾咳了一聲。極輕的一聲,卻像一道晴天霹靂霹得她一個哆嗦。她動作機械地回頭,看見我以後眉頭深深蹙起,卻已經鼓足勇氣,幾步走來,一雙纖纖玉手攤在我面前:「拿來。」
我不大喜歡她的態度,想著估計也是獨生子女,也沒多計較什麼,只道:「什麼?」
她眉頭鎖得更緊,「你少裝蒜,拿來。」
這真是冤枉,我要是蘇瑞沒准我能知道她要我拿什麼,可我是蘇素。我客氣道:「同學,我真的不知道你要的是什麼。或者你是來搶劫的?」
她伸手就給了我一巴掌。
頭髮亂在臉前。我在髮絲後深深皺眉,臉頰火燒火燎一樣的疼。這姑娘臂力真不錯,看來常常打人,力道和角度把握得很好,才讓我疼成這般。
她在我滿腦袋嗡嗡的幻聽中重複:「快點拿來。」
我淡定理了理頭髮:「同學,教養難道沒告訴你,動手打人是不對的行為麼?」
「蘇瑞,你今天別想躲過去。少廢話快點交出來,不然我就把你跟君澈那些照片寄給校長。」說著就掏出手機,嘟嘟嘟地按鍵盤。
很好,新時代的中學生,都會用不雅照片來威脅別人。
本著一股同胞愛,以及對蘇瑞和君澈豔照的期盼,我睜大眼睛等她把照片翻出來。期間還有空揉揉被她抽腫的臉,從一個側面說明她的動作真的很慢,翻照片的速度遠不及我和夏葉希。看來是個新手。
她終於翻出了一張,把手機螢幕對準我。我無語了一瞬間。
其實從她剛才提及「照片」二字,我就一直認為這些照片是蘇瑞君澈的豔照,臉上是法式長吻的,身上是寬衣解帶的,君澈的手還要從蘇瑞的襯衫下擺探上去的。
結果就是倆人拉手逛街,且是個背影……
我痛苦道:「同學,以後爆料能不能爆個狠的,這種一般情侶乃至小學生都會做的事情,不至於那麼大的陣仗吧?」
她又是一巴掌,我自然不會再讓她扇,往後頭靠一靠就讓她甩了個空。
而這個時候,教室門被人踹開,一個身高不低於一米八的小夥子大步走進來,口中喘著氣。其實跟我班裡的男生一樣,早操結束就拼命沖向教室,比誰第一個到。當然每次累得氣喘吁吁。
他走了兩步,才看見這兒的情形。依照眼前這位女生還未收回的手的姿勢,我腫了的半邊臉,有點智商的人都會明白發生了什麼。
這位小夥子看上去十分激動,他往這兒走了兩步,指著我面前的女生道:「施華洛,你怎麼又來找蘇瑞的麻煩!你這女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噗……」我聽見我發出了很不合情節的一聲笑。感情還真有人叫做施華洛的。初中的時候,班級裡有一個叫做「範思哲」的男生,我們大家開玩笑,說他以後一定要娶一個叫做施華洛的女生為妻,要不然就跟一個叫做路易威的男生斷袖。
如今路易威不見,倒讓我找到了這位「施華洛」,思哲兄向來是我哥們兒,出門在外常常罩著我,如今把他媳婦兒找著了,也算是報了恩。只怕是思哲兄娶了這位一見面便蒙我一巴掌的姑娘為妻,婚後的未來便要有些苦可以吃了。
施華洛跺了跺腳,罵了一聲「有病」,就要往門口走。
我見著這位男生並不阻攔,就自己上前抓住了這個施華洛。我笑然道:「施華洛同學,先不要走。我想我們還有一筆賬沒有算清楚吧?」
施華洛皺著眉頭半晌:「你想算什麼帳?奉陪到底。」
我往門口瞧了一眼,回到教室的人已經不下十個,都站在講臺前、走廊上、課桌邊看著我們這兒,我有點沮喪,看來蘇瑞的形象註定是要被我毀了的。
我拽著她的手腕,拉到我面前。趁她重心不穩幾個踉蹌的這段時間內,我坐到不知哪個倒楣蛋的桌子上,淡定道:「有些話我要跟你說清楚。我並不知道你要我給你什麼,當然你要我也不一定有,有也不一定給你。還有君澈他就是我男人,雙方家長認證的,以後一定結婚的。別說牽個手,就算跟他發生點什麼婚前不正當行為那也是天經地義,輪不到你來多話。」
四周一片抽氣聲。
「素……素素?」
不知是哪個混蛋把君澈找來。我見著他一時間有些混亂,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我扮成蘇瑞的事情。
他看見我馬上就把眉頭皺起來,快步走來,手拂上我的臉頰,痛得我倒抽一口涼氣。他聲音低沉,帶著極大的怒氣般:「誰幹的。」
我慌亂打開他的手,「別碰,疼死了。就她幹的,抽我兩巴掌,躲了一巴掌。」我這麼跟他說是有原因的,一般人都會認為她總共抽了我三巴掌,我躲了一巴掌。其實我挨抽的也就這麼一巴掌。其實我就是火上澆油來著,他怒意越盛,那施華洛的下場越慘。
他的手抖了抖,轉勢在我頭上揉揉,旋即轉身,「施華洛,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麼?」
不愧是三國的混血,連職業教師的威懾恐嚇也學得如此淋漓盡致,真看不出來這是一個才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子。我心中將他讚賞了一番。
那施華洛看來也不是省油的燈,她跺腳後退,對君澈大吼:「她該打,她該打!憑什麼你就要護著她,你不知道她怎麼勾引閆肅的,她腳踏兩條船!你竟然還護著她,你應該好好管管這個賤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