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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君澈第二十七個電話,鬧鈴終於響了。我拍了鬧鐘,六點整。
隔壁房間蘇瑞還睡得很沉,時不時要喊上一句「澈」。媽媽要是瞧見她這副模樣,八成連下巴都要掉在地上。在她的心中,蘇瑞一直是個端莊的好姑娘,雖然她已經接受君澈是她准女婿的事實,卻依然認為還有兩個月才成年的蘇瑞是個很曉得矜持的女孩。當然蘇瑞在清醒的時候,還是很矜持的。
我合上蘇瑞的房門,給君澈回了一條短信:「她很好,還睡著。」
果然,他不再打電話過來。
君澈家和我們蘇家幾代交好,據說是因為我祖上的哪一代的當家的與君家祖上當家的有救命之恩。當然這些在現在我們已經看開了,誰救誰已經不重要,因為那個誰和那個誰我們都已經不認識了。
不過據不可靠消息透露,我媽曾經是君叔叔的初戀情人來著,怎麼著就嫁給我那個沒什麼用的爸爸了。後來君叔叔娶了個混血美女叫做杜麗斯,生了個兒子,那就是摻了四分之一俄羅斯血統和八分之一烏克蘭血統的君澈。
君叔叔長得不怎麼出眾,一米七幾的個頭,國字臉,很有莊嚴之相,卻很難讓人與「英俊」二字掛鉤。而君澈的媽媽是個標準的混血美女,讓人看一眼就有往家裡拐的衝動。我媽媽曾經悄悄告訴我說,阿澈這個孩子在你杜阿姨肚子裡的時候,我們都擔心萬一生個女兒,沒有繼承到你杜阿姨的優良血統轉而遺傳你君叔叔多一些。
可杜阿姨偏偏生了個兒子。都說兒肖母,果然是沒錯的,三國混血擺在那裡,君澈定然是個人間尤物。
尤物從幼稚園開始,桃花運就一直不錯。杜阿姨房間的抽屜中總是很多小孩子玩意兒,聽說都是君澈自小到大的女同學送的。
就因為君澈這一張好看的臉,蘇瑞就早早地思了春。十歲生日那年,她對著我們共同的生日蠟燭許願,希望長大可以像公主一樣,被君澈王子的花車風風光光地接走。十三歲的君澈臉紅到了耳根,大人們笑得前俯後仰。蘇瑞板起一張臉,嚷道:「我是很認真的!」
她真的是認真的。十四歲,她闖進君澈的高中,舉著一盒進口的巧克力,對著被打斷球賽的君澈揚聲道,「君澈我喜歡你,如果你也喜歡我的話,那我們就交往吧!」
君澈愣了愣,還是接下了那盒巧克力。
我在不遠的樹後頭看著,周遭的人議論紛紛。看來君澈在高中的人氣還不錯。
我陪著蘇瑞回自己學校的路上,遭到頗多君澈學校的女聲的白眼和冷嘲熱諷。我瞧著這些女生,心想這些女生的身材真不錯。
多年後我才知道,其實當初君澈只是想接過巧克力看看,順便用拉家常的方式把這番表白給糊弄過去,誰知蘇瑞理解失誤,導致了一個不可挽回的錯誤,君澈和蘇瑞交往了。
君澈對這段誤會十分負責,為了不傷了蘇瑞的心,一直將自己當做一個真正的男友般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用蘇瑞的話來說,全宇宙都找不到再好的男人。
他說,「其實蘇瑞是個好姑娘,他們都不同意我和蘇瑞,素素,你明白為什麼麼?」我怎麼會知道。我只知道,君澈對蘇瑞是真的動情了。日久生情日久生情,果然是一絲不差的。我拍拍他的肩,道,「沒什麼,我支持你和蘇瑞。」
他是照看我們姐妹長大的人,蘇瑞是我同胞的妹妹,兩個人都是我最親近的人,我當然支持他們在一起。
蘇瑞和我是我媽媽一胞所生的姐妹,同我長著一樣的臉,只是天生比我活潑些,嘴巧些。我們出生的那個雪夜,爸爸依然在趕回國內的飛機上,第二日爸爸抱著我們姐妹倆,對媽媽說,這老二愛笑,再大些保准能時時逗你笑笑。
爸爸的第六感向來不准,可這句偏偏教他說中了。蘇瑞一直是媽媽的開心果,且成績優異。初中三年我和她一直分在一個班級裡頭,她回回考前三,我次次上倒數的榜。所以她終於成功考入省重點中學,而我只考進了離家不遠的一所三流中學。
媽媽已經在廚房中忙活起來,我跟過去幫忙倒牛奶佈置飯桌。她笑笑說,「你瞧你真是隨我,天生的勞碌命。快去把你的懶妹妹叫醒,這兒我來救行了。「
我再次走進蘇瑞的房間,撲鼻而來一陣熏香味。我走過去搖醒她,「蘇瑞該醒了,七點二十了。」
她成功被我嚇醒,急忙搶過鬧鐘一看,看完往床上一倒,不耐煩地蒙住腦袋,「姐!我討厭你……」
我掏出手機,「剛才君澈打我電話問你怎麼不接電話。」
她從床上彈起,瞪大眼問我,「你怎麼說?」
我抬眼看她,「蘇瑞在賴床。」說完遁了。她在房間罵咧許久,拖了一雙哆啦A夢涼拖走了出來,同時海藍色的門後頭探出來蘇延一顆小腦袋,抱著奧特曼正版限量抱枕夢遊般往樓下走。
我背了一會兒英語單詞,媽催我吃飯,我拿了兩片吐司對她招招手,「路上吃。」她沒說什麼,等會兒還要送蘇瑞和蘇延到學校,估計也沒那精力管我。
從車庫推出電動車,正好瞧見杜麗斯杜阿姨那部豔紅的悍馬緩緩開過來。她戴了一雙金框墨鏡,從車窗探出頭來,「喲,是素素吧?嗯果然是素素,怎麼要去上學麼?阿姨送吧。」
我沖她笑笑,「不麻煩阿姨了,我自己開電動車就好。」其實我想著,如果我坐她的車去,就意味著放學我必須走回來。總不見得叫她再送我回來。
她笑笑,露了八顆牙齒,一踩油門開走了豔紅豔紅的小悍馬。我剛跨上電動車,君澈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素素。」
我回頭看他,他正坐在他銀灰色的座駕中。這麼看去,他和杜麗斯還真得很像,眉眼中濃濃的異域模樣。
我說,「謝謝你沒有認錯我。」沖他笑笑就要走。他淡淡道,「上車。我去機場接一個朋友,經過你們的學校。」
果然就是杜阿姨的兒子,一樣愛客套。可我天生就討厭這些說一套做一套的傢伙,回頭準備開動我的小毛驢,沒好氣,「那啥我暈車,你去接你朋友吧,我愛騎毛驢。」
說完捏了一把龍頭,毛驢便飛了出去。果然不愧是毛驢,起步速度就是快。
今天不知是怎麼著,總覺得有什麼事兒要發生。嗯,對了,前些天夏葉希把學校網站黑了,我在中間搭了把手,昨兒個技術老師就找到了我,上下盤問了一番。我表示很茫然,並小心翼翼地問了老師一句老師你是不是看上我了所以才找這麼些個奇怪的問題來刁難我,以便我對你的崇拜感劇增?老師才黑著臉讓我回教室上課了。
果然他們已經找到一些線索,懷疑到我頭上來了。
所以最近在跟老師打交道的時候要注意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