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界
img img 戒.界 img 正文 七 失落的朋友
8
正文 被盤剝的是有思想的人 img
正文 自找枷鎖 img
正文 大家都盯著錢 img
正文 溫柔的欺騙 img
正文 可笑的經營者 img
正文 順其自然 img
正文 努力提高 img
正文 重新審視 img
正文 荒誕不經 img
正文 他們也是騙子 img
正文 畫家古董商和網友50 img
正文 三刀畫家風流史 img
正文 畫家古董商和網友52 img
正文 三刀畫家風流史53 img
正文 畫家古董商和網友54 img
正文 畫家古董商和網友55 img
正文 畫家古董商和網友56 img
正文 畫家古董商和網友57 img
正文 畫家古董商和網友58 img
正文 畫家古董商和網友59 img
正文 畫家古董商和網友60 img
正文 畫家古董商和網友61 img
正文 畫家古董商和網友62 img
正文 畫家古董商和網友63 img
正文 畫家古董商和網友64 img
正文 畫家古董商和網友65 img
正文 畫家古董商和網友66 img
正文 丈母娘疼女婿 img
正文 新作《玩古董攪大錢》 img
正文 推山深度解密古玩行 img
正文 是誰在抹黑丈母娘? img
正文 網友會面 img
正文 2 等待的焦灼 img
正文 三 男人的如意算盤 img
img
  /  1
img

正文 七 失落的朋友

杵匠來到樓前的廣場上,這裡依舊是陽光普照。正值上班時間,花壇間的甬道上冷冷清清,偶爾有人影晃動。馬路上的汽車聲遠遠傳來,空洞得讓人心亂。杵匠心裡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該做什麼,該去哪裡打發掉難耐的時光,他慵懶地走在堅硬的水泥地上,想著那一對溫柔鄉里的沉醉在快樂中,更增添了酸楚的滋味。他杵哥天生不是偷情的料,既沒有高大英俊的相貌,也沒有狡詐靈活的心思,又欠缺橫溢高深的才華,所以在泡妞的道路上屢屢感受挫折再正常不過了,可是風雨兩重天,一邊是太陽高照,他卻在淒冷的角落裡忍受雨水的衝擊,也太殘酷了點。他垂頭喪氣,一屁股坐在臺階上,可馬上又站起來,他被什麼硌了一下。

「媽媽的,一朝不得意石頭子都欺負你。」他憤憤地說。他無心觀賞景物,卻偏偏看到那些從前不注意的東西,塔松啊,牛尾草啊等等奇怪的植物一點都不好看,可總被安放在花圃裡,不知道搞園藝的人是怎麼想的。煩惱的時候最怕無事可做,可偏偏愛無事可做。杵匠象一個醉漢一樣滿腦子漿糊,昏昏沉沉,任紛雜的思緒在腦袋裡盤旋。虛擬網路裡的人本身就是真實的,可以與看不見的對方談情說愛,多少帶點理想色彩。交談的人不過是自我塑造了一個幻像,在沒有坐實的階段,對方便是主觀幻像的代表,幻像經過人為的粉飾拔高,變得更加讓人著迷,可是現實把面紗揭開的時侯,差距營造了失落。見面就是鐵打的現實,充滿色欲的眼睛看清了一切,幻像立刻被扒光了衣衫,露出原形,一些期望值過高的人受到沉重打擊,一時適應不了……他不自覺的反思起來,苦心琢磨剛剛遇到的問題,漸漸想通了。是的,他就是這樣,他的經歷是最好的詮釋。與畫家相比,他的失落是早就註定了的。畫家更注重現實,從不去幻想,所有事情到來了都可以坦然面對,他心態平和,一個個的腳踏實地才有了完美的結局。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可傷懷的呢?

杵匠站起來,長舒一口氣,漫無目的地四下張望。遠遠的甄珠剛拐進庭院,匆匆趕過來,很顯然她也看到了他,她的腳步緩了一下,一臉詫異。杵匠不自然的笑一下,算是打招呼。

「他們在那裡畫畫,我好沒意思,下來透口氣。」杵匠說,「嘿嘿,我剛下來,你就回來了。事情辦完了?」

「辦完了。上樓去嗎?……我們該走了。」甄珠隨口答著。

他們上樓去了。畫室的門開著,畫室裡一切正常,如甄珠離開時一樣。吳梅正在專心畫畫,她面色滋潤,容貌豔麗。畫家坐在旁邊吸煙,偶爾指點一下。他們規規矩矩的,仿佛一直沉浸在繪畫的樂趣裡。杵匠隨著甄珠走進來,吳梅偷偷瞅一眼,沒有對杵匠表現出厭煩,可是坐姿有些生硬,似乎不太自然。畫家心滿意足,看著兩個人出雙入對,微微一笑。吳梅抱怨甄珠去的太久,她都畫累了,說著將畫筆丟開。甄珠不是有意的,有公事必須非辦不可。天不早了,她們應該踏上歸程了,畫家稍作挽留,也就送她們下樓。杵匠跟出來,他已經離家有日,也該回家看看了。兩位女客上了計程車後,杵匠與畫家作別。

送走了幾位朋友,天已經黑下來。辦公樓裡沒有任何動靜,相鄰各單位都下班了,整個樓上再沒有活物。楊樹回到畫室,打開燈。屋子裡空蕩蕩的,日光燈照射下,顯得特別寬敞。一切又恢復了從前的樣子,只有楊樹一個人了。中午吃飯晚,又飲了一些酒,一點都不餓,只覺得有些口渴。他搖了搖水瓶,跟畫室一樣空空的,沒有一滴水。他懶洋洋的,渾身上下散了架一樣,沒有力氣。他一屁股靠在沙發上,仰躺下來。這個死杵匠,把水全喝光了,他抱怨著,可是懶得晃動沉重的身體去打水回來燒,先休息下吧。

畫家合起眼皮,並沒有馬上睡去,他回想起下午的銷魂情節,臉上浮出微笑。這個吳梅,真的沒叫錯,完全是一個嫵媚的俏少婦啊,光滑的肌膚如同綢緞一般,嬌嫩嬌嫩的,已經從姑娘脫胎到了風情女人,她的眼睛裡透著渴望,白淨的面皮底下掩藏著情、欲,比那些不諳事事的姑娘強多了,一點都不比三十多歲的女人遜色!著實令人迷醉,讓人亢奮。在有限時間裡,他們竟然做了二次,好刺激啊!由於時刻擔心著她的朋友和杵匠趕回來,那種擔憂的惶恐讓人精神高度緊張,緊迫感又帶來了極端刺激,此等效果是可遇不可求的。吳梅風情萬種,杏目流波,讓人欲罷不能。她好瘋狂啊,比在深宮裡一百年沒見皇帝還要瘋,都有些招架不住……楊樹想入非非,想平靜下來,可下午的浪漫場景怎麼也趕不走揮不去。突然,電話響起來。他不想去接,可萬一是吳梅呢,她說會給他電話。他相信今天的經歷一樣會深深地刻在吳梅心裡。小妖精,打手機多好,省得我起來了。他努力起了幾下才站直身體,晃晃悠悠地挪過去,拿起話筒。

「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是女人的聲音。

電話是他老婆打來的,他有些慵懶,隨口回答:「剛繪畫呢,怎麼……有事?」

「你兒子最近表現不錯,老師誇他了,還讓當了小組長,得了小紅花。」

「這小子長本事拉,嗯嗯……都是你的功勞,真沒想到,唔!好兒子,隨我……」

「看美的你!什麼時間回家,孩子想你了!」

「嘿嘿,孩子想我了,還是你想我了?都啥年紀了,老琢磨這些,總不知道疼人,你知道我在這裡畫畫多辛苦啊!」畫家眼睛不睜地訴苦,心裡卻為他一個人能自由自在的在外面逍遙,老婆卻一無所知而高興。他沉吟一下又說,「這兩天回去,嘿嘿,回去……好好犒勞你。」然後壞壞的笑起來。

電話掛了。楊樹順勢倚在桌子邊。看看,做個男人多不容易,辛苦啊。不過,他確實該回家了。自那天給女設計師送畫出來,已經在外面遊蕩小半月了。家還是家,老婆是根據地,再是黃臉婆也是同甘苦的人,不能背棄。他老婆是個好女人,一心一意對他,努力地操持著家,他在外面奔忙,她就忠誠地駐守著。他給她錢,她就收起來,既不買衣服,也不購化妝品,買點好吃的都是省給孩子,從來不亂花。他是大手的人,沒多少金錢概念,喜歡交朋好友,天生豪情,花錢大方,錢在他手裡就是廢紙,可是一旦進入到老婆手裡,就是放進了保險箱。她一個人在家待著,任勞任怨,把忍受孤單寂寞視作是對老公事業的支持。她孤單她寂寞,卻從無怨言,難道出門在外的男人不是更甚?她體會到丈夫的艱苦,在寂靜的暗夜裡為他垂淚,長籲短歎,自己冷了就擔心丈夫受凍,煩悶了就怕丈夫不如意。她處處為他們的小家著想,沒有一點外心,她給他生了可愛的女兒和兒子,女兒懂事漂亮,學習努力,成績不錯,只是生下她來,條件艱辛,暫時跟著爺爺奶奶。兒子聰明,兩個眼睛骨碌碌四處打量,壞壞地笑著,遺傳了丈夫的全部優點,跟他爹一個模子裡刻的一樣,機靈著呢。楊樹真有些想他了。好女人啊,他感歎著。

楊樹坐回座位,攤開畫紙,想繼續未完的畫。近年來,他一直潛心筆耕,繪畫和用色水準都有明顯提高,本來他就是很有功底的實力派畫家,中央美院畢業的高材生,那繪畫水準自然是有境界,見過的人都喜歡的不得了。他繪畫從來一絲不苟,從不投機取巧,所以每一幅畫都傾注了他大量心血。家鄉的人、朋友及其知道他的脾氣的人,都知道這一點。他的畫不貴,升值潛力巨大,於是不少人托關係來訂購,一旦到手後向朋友顯擺,那些朋友看了羡慕,紛紛要求購買,逐漸地有些供不應求,最近手底下已經壓了多幅。工筆劃很費精神,好容易交了幾幅,卻感覺心力憔悴,才約杵匠來玩的,以求老友相聚,放鬆一下,不想又遇浪漫。如今他疲倦的很,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拿筆都覺得沒心思,這麼呆坐了一會,仍舊無味,索性擱下筆,走進那個發生故事的屋子,仰躺下去。床上留有吳梅的頭髮,還能聞到枕頭上的餘芳,他心情大暢,不由得笑了。他燃起一根煙,噴雲吐霧起來,身上也覺得舒服了。

肚子有點餓了,可他懶得起來,更懶得出去吃東西。要是能喝碗小米粥就好了,老婆熬的粥最好,想著,不覺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第二天,樓內各公司都上班了,楊樹還屁股朝天的大睡。他確實累了,連日的拼命趕畫,又加上辛勤哺育美女,就是鐵人也吃不消。楊樹嘴吧嗒著,嗯嗯地似乎說著什麼。昨晚沒有吃飯,經過一夜的消耗,已經饑腸轆轆。他正做夢,他走啊走啊,不知走了多遠的路,也不知去了那裡,眼前一片桃林,有植物園那麼大,滿樹的桃子紅瑩瑩的,飽滿肥碩,惹人喜愛。畫家滿心歡喜,趕緊停下來,支開畫夾畫起來,難得這麼好的景色,如此美麗的桃林,他甚至懷疑是不是孫猴哥在此看場的啊?不管了,先畫了再說,如果猴哥發現,跟他說明情況,猴哥定是懂裡懂表,不貪財的正派主,一定不為難他的。畫畫的是不是有癡症啊?餓到這熊樣,跟饑魚一樣呱嗒嘴,還不忘寫生。畫著畫著,肚子骨碌碌的叫起板來,摸摸兜啥吃的沒帶,怎麼辦呢?滿樹的桃子把樹壓彎了,先摘個充充饑。想著已經行動起來,兩手剛搭上樹枝,卻被身後隆隆的大音嚇一跳,一台大挖掘機嗡嗡地開過來,駕車的正是猴哥。楊樹笑了,學著八戒的樣子甜甜的陪笑,猴哥猴哥的叫著,可猴哥根本不聽也不看,挖掘機的大鏟朝他砸來。俺的那娘啊,喊一聲轉身就跑,一身冷汗下來了,只聽「噗咚」一聲,我們的畫家摔下床了。這一摔可把楊樹摔醒了,心中納悶,哪來的嗡嗡聲呢?側耳細聽,是樓下裝修呢。原來是做夢,想著夢中的狼狽相不覺笑了,怎麼不做個好夢呢?楊樹揉揉眼睛,環顧四周,才發覺掉地下了,趕緊翻身起來,整理好頭髮衣服,刷牙漱口後,完全是一幅倜儻畫家姿態了,邁開方步下樓去了。

            
            

COPYRIGHT(©) 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