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城還未入夜,烏雲驀然翻卷,吞噬白晝。
屋內燈光刺眼,高臺俯瞰,360°全景玻璃窗能夠很好的將城市繁華盡收眼底。
窗戶不知何時起霧,雨水順著窗戶往下爬,姜願被抵在落地窗前,黑髮貼在額前被浸溼,任由肩膀上的綢質睡袍滑落至腰際,如玉的身體滿是豔靡之色。
天空乍然一道驚雷,恰到好處地掩蓋了姜願攀至頂峰時的細聲嗚咽。
男人後退一步,背上的熱度消失,姜願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就在她以為這一切終於結束時,身體驀地被一雙大掌翻轉過來,褪去的熱潮重新襲來,她像一條深海裡的美人魚,隨著海浪起伏衝疊。
姜願不知道自己被折騰了多久,只恍惚記得昏迷了一次又一次,將死時又被極致的愉悅拉回。
雨水打溼了窗臺,潮溼黏膩。
天色漸明時,姜願像是聽到男人伏在她背上,禁錮住她一雙細白手腕,指尖緩慢碾過她眼下的一顆紅痣。
嗓音低沉磁啞,帶著點兒難以言喻的危險。
「知道我是誰嗎?」
「就敢爬我的床。」
「嗯?」
這聲音太過蠱惑和驚悚,姜願心口驟然一跳,那股強烈的窒息感隨之而來,險些將她溺斃在這場荒唐的春夢裡。
姜願大口喘著氣,急促的呼吸幾次,才避免自己真的因為一場夢窒息而亡。
鈴聲彷彿催命符一樣響起,姜願看到「渡哥哥」三個字時,下意識蹙了蹙眉。
一週前男人無情又冷酷的話語在大腦裡再度重現。
「小願,蔣家那位太子爺你應該認識吧,幫渡哥哥個忙,和他上一次床好嗎?」
「你知道的,我喜歡你姐姐,只有讓她對蔣沉洲死心,她才會跟我在一起。」
「所以,你願意幫我的對嗎?」
姜願清楚的記得當時沈渡和她說這些話時面帶微笑的臉,然而從他嘴裡吐出來的每一個字她都彷彿不認識一般。
她當時問他:「想爬蔣沉洲床的女人多的是,為什麼非得是我?」
當時沈渡是這麼回她的:
「因為你是星瑤的妹妹啊,她最討厭的妹妹。」
姜願垂眸,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在鈴聲響到最後一秒時接起。
「有什麼事嗎?渡哥哥。」聲音低軟乖巧。
沈渡那頭沉默一秒後才開口:「今晚有個酒局,蔣沉洲也在。」
原來如此,怪不得破天荒地主動給她打起電話來了。
姜願瞭然,溫聲說:「好的,我知道了。」
「等會司機會帶著衣服去接你,記得換上。」沈渡慢聲交代,隨後又道:「你最近E.R春夏復古秀場的壓軸機會,讓給星瑤吧,我再給你別的。」
他說的理所當然,姜願聽的只想發笑。
當初姜星瑤怕她與她搶奪家產,千方百計地讓她遠離姜氏的業務。
好,她不願與她爭,機緣巧合之下,進入模特行業。
本以為這樣就能離姜星瑤和姜家遠遠的,誰知道姜星瑤去年忽然心血來潮也來當模特。
在沈渡的幫助和姜氏的託舉下,她很快便成為行業裡的新秀,原本屬於姜願的機會,全都被姜星瑤搶過去。
姜星瑤的心血來潮,對她來說是致命的打擊,而在這件事上,沈渡功不可沒。
每次都是同樣的話對付她,連敷衍的藉口都懶得找,不管她費了多大的勁才得到的機會,沈渡一句話輕而易舉就把她的機會給姜星瑤了。
從小到大,凡是姜星瑤看上的,哪怕原本是屬於她的,她也全都得拱手相送。
原因無他。
姜星瑤才是姜家的真千金,是他沈渡放在心尖上的人。
而她姜願,就是個微不足道躲在下水溝裡需要拼盡全力才能活命的老鼠。
「嗯,渡哥哥說了算。」姜願嗓音很輕,很輕易地妥協。
沈渡滿意的掛斷電話。
姜願眼神驟然冷了下來,蔥白的指尖在屏幕上下一滑,將渡哥哥三個字改成沈渡,而後又覺得不滿意,最後直接備註傻B。
她徐徐吐出一口氣,起身洗漱。
半小時後,沈家司機的電話便打來了。
姜願開門,將準備好的衣服接了過來,縱然提前有過心理準備,在看到鮮少的絲綢布料時還是吃了一驚。
她動了動唇,想說什麼又覺得沒必要。
最後去臥室換上。
姜願長得很漂亮,是那種一眼驚豔的漂亮,肌膚賽雪,眸若星辰,一雙狐狸眼看人時極近勾人。
眼尾一顆紅痣,風情萬種。
身材也是極佳,多一寸不多,少一寸不少,天生的尤物。
她出來時,司機忍不住多看了一秒,很快意識到失態,忙把頭轉過去,「姜小姐,可以走了嗎?」
姜願點點頭。
夜色是容城有名的銷金窟,能來這兒的基本上都是高門顯貴。
姜願是第一次來,好奇心驅使,一雙眼四處打量。
司機帶她走的VIP通道,直接通往頂樓。
包廂裡,煙霧繚繞。
姜願推開門免不了被嗆了下,眼眶一熱,視線被迅速漫上來的溼意佔據。
她忍住罵人的衝動,在一片烏煙瘴氣中找到沈渡,微笑出聲:「沈渡哥哥。」
沈渡撩起眼皮看她一眼,看到她身上穿的那點少的可憐的布料後微眯起眼,片刻後恢復如常,朝她招手:「願願,過來。」
姜願矜持地說了聲「好」。
綢緞堪堪遮住了兩瓣渾圓,大腿以下的肌膚一覽無餘,走起路來搖曳生姿。
後背大片肌膚裸露,肩胛骨隨著動作起伏,白皙如玉,靈動勾人。
她無視了四面八方湧來的不懷好意像是盯著獵物的目光,悄悄地尋人。
姜願的目光落在西南角。
男人雙腿交疊,姿態閒散,逆著光,氣場看上去更為冷戾,目光又是極沉靜的。
似乎是察覺到了姜願的目光,他抬起來極淡地掃過她一眼。
姜願驀地一驚,心跳不自覺加快,想起今天的目的,渾身的血液上湧,整個人都亢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