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

—你結了婚?

—呃,何出此言。

對方莫名其妙打出九個數字。

—說明白,別繞。

對方只得截出那串數位的主人對我進行的評論-我親愛的寶貝老婆。我這才恍然大悟,然來是東夋傑的QQ號。

—嘿,原來是這。他算是情人。

是的。未見過面卻慣有聯絡的情人。

一次網上與陌生人聊天時,我不但無半點尷尬羞愧之意反而隱約著一絲甜蜜和著些許落殤地稱他為情人。我不想倍俗地說男朋友或之類的詞。在我的概念裡男朋友異常的模糊,到底怎樣才算是呢,糾結中並沒答案。

每天一起吃飯,不時地逛街,看電影,和與之親密。這概念就是你男朋友。倒不如簡單地說,這是我男人。某一刻屬於你的男人。親愛的,別說什麼你愛他,或他愛你之類的媚俗話。想想你們的愛是建立在什麼立場上。若是陪逛街吃飯只要是男子都可。甚是願意為你掏錢的男士。你無從拒絕物質對你的奢侈。即便,你也抵禦不了寂寞對你的摧殘,所以情感的魅惑讓你無從抗拒。更何況是有絲情愫的人,親密的行為來得自然而然。

哪有什麼離不開,只是你想騙自己。過了些時日自然看開。你離不開的只是,因TA填滿的那顆寂寞的心。或身。這些話語是時婕與我大談男朋友話題時所說。這妖抑揚頓挫。像是在告知那些稚嫩的女子。

我亦覺得。只是這麼些年歲,我依舊對情抱有緬憐。

而我對他,是有情,簡而,他便是我的情人。

他懂我的生活,遷就我的態度,在愉悅或悲泣時訴訴心,偶爾聯絡甚好。

重要的事,我與他從未見過面。這關係得以持續保存。

閒置無聊便與他嘮嗑。他回復的速度異快,在我回之剛咬上根咪咪之際便又發來一堆。耐不住我的速度卻也知我耳朵不便接電話。說完後自然地再搭上另外的話題。比喻問其正在幹嘛。半天無回應,便附上你那邊下雪了吧,爺今天看了你所在省會的天氣。我只答,在吃東西。爾後問其在幹嗎見我半天不回復,便直言道,又在吃東西吧。我禁不住動情地拉開嘴角的弧度,只是,爺看不見。

—這麼晚還吃一堆宵夜,胖死你啊,也好,胖得沒人要了等你求爺。

—嘿,好吧。求爺娶寶貝後害爺家破人亡。樂哉。

羞愧,還差那麼兩斤就真滿一百了。

—羞什麼,努力達到滿分不也挺好。

牛叉。還就怕你不求,不害。爺等著哈。

—哦哦,爺爺要我拿滿分。寶貝得奮鬥哈

我的情人,偶爾也會矯情。要感情,亦要現實。嘿,現實的感情又有什麼好玩的呢。

我玩笑道,或許多年後寶貝已然成小老太婆亦未嫁,爺也未娶。那就戳根拐杖,拖著缺了門牙的嘴大老遠地來提親吧。

不想這廝卻回:再老,爺亦要。只是莫等寶貝未到小老太婆的年紀已然成了別人的老婆。或小老婆。

我只得盯著這字眼,半天不得言語。

他喚我為寶貝,亦實際。書上說,大多叫女子寶貝的為情人。

我喚他爺,只因初聊時他大氣風範的自稱。時而興致便喚爺爺。我的情人也好脾氣地接受。

爺預言把老婆的稱謂拿下,加之親愛的加之寶貝。評與我。

爺叫東夋傑。莆田人。從他居住的城市到我的所在地陌路遙遠。

這些真實的訊息還是在一次視頻聊天後所獲知。

那夜,天氣異常悶熱,我挪在陽臺搖椅上拿著筆記本與爺閒聊。嘴裡吮著香草冰激淩。

爺說他那邊正涼爽,窗外的樹丫正婆娑作響。要不聽聽,看看。

我欣然,視頻裡我並沒注意到婆娑的樹丫,反停駐在一手夾著香煙隨意地倚坐在落地窗邊的男子。我看到他穿著的灰白色格子襯衣,他分明的輪廓,迥然的雙眼,還有落在鍵盤上修長的手指。隨即螢幕上顯示著資訊,看到,聽到了吧.是否很舒心。

我傻愣半會回其,看到了,聽到了,很舒心。

……

心噴噴跳地又道,還看到一男子。很喜歡。那件襯衣。

結果看到爺瞪大的眼睛,繼而眉宇間挑逗的英氣。還有嘴角因爽朗的笑聲嗅著的弧度。

:寶貝就愛作弄爺,真是一妖精。螢幕跳動著。

我嬌嗔地嘟起嘴敲還,就是喜歡啊,妖精向爺淘了那襯衣,可行?

:呃,這是哪一出。那襯衣都舊了,還…夾著爺的汗味呢

:摁,不管。就是喜歡。就要

:寶貝,別逗。改天爺買件相似的給你郵去

:……

不,寶貝就要你身上那件。我猛然地敲打上一堆大哭的表情過去

:你,真是…

要不,拿你身上的吊帶來換

我看到對面一張賊笑得像凋謝的花的臉。不過,我很愉悅。分外開心。

:成交

:……

一張無語的臉出現在我的視線,我略略嘴,低頭闌笑。

半響,爺送了我兩字,牛妞。

我不顧形象地大笑開來。直到眼淚都落了下來。賊開心。

沒過幾天,在我賴床渾睡時斷,手機便聒噪起來「你的衣裳今天我在穿,未留住你,卻仍然溫暖,徘徊在似苦又甜之間,望不穿著曖昧的眼……

我摸索到眼都懶得睜地喂,你好,請問是胥子影小姐嗎,我是牽線快遞公司的,現有一福建的包裹等著您簽收。可是您家裡並沒人……

彼時,我已著睡衣開門站於他面前。

我挪過他手裡的包裹,對著他僵持的嘴臉禮貌道,謝謝。

順急關緊門抱著它歡雀起來。看到包裹寄處寫著福建莆田,物件是襯衣。

我邊念叨著‘莆田’邊拆開來。果真是那件灰白色的格子襯衣,便不自覺地送到鼻翼處拼命吮嗅。居然有著清新的梔子花香味。我好興致地立即穿上朝鏡子秀去。還不忘哼唱著:你的襯衣今天我在穿,未留住你,卻仍然溫暖……

某日我外出回家,無意看到廣場新聞傳播福建地震。幡然怯之。彼時的我已與人斷開聯繫甚久。回家猛然搜尋爺的聯繫方式。只是那麼一瞬間,害怕就此永遠的失去,爺。兩天的時間電話那頭都是一女子機械般的柔聲,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我只得留言,聽說福建地震,爺可安好?語氣淡然,心裡卻不得安然。

幸而在一個黃昏之際聽到手機呱動著:愛或情借來填補一晚,終須都歸還,無謂多貪…

寶貝…繼而爺濃重的腔調襲來。

爾後看到他微博有說,聽說福建地震,爺很感動。隨之一群辱駡。

某日,沉睡一天一夜蘇醒後,盯著天花板淚流滿面。有時,悲傷來得毫無根基。尋爺訴其狀態,他已習慣我的殤懷,無限憐悻地落訴我,爺的寶貝。細膩的他或已知任何安慰勸誘對我已無用,而我亦不需要。只是想找人傾訴下,或其只是想敲下那幾個蒼涼的字眼,無謂對其人。只需靜靜地給我一抹暖意便罷。

我亦記不清是怎樣一件事,讓我徒然生悲。那夜我喝得暈醉,至家已是淩晨兩點。記得自己衣服否未脫便躺在浴缸裡,著手缸內一漪清水,落寞地捶打開來。不免憎恨這悲憫的人世,竟產生了輕生之念。

腦海裡映起一段劇情,女主角用手機寫了對不起三個字,發給所有人,隔夜便自溢。我想若是我,我會發…不會,我無須多說什麼。有時,言語帶來的蒼白勝過空悸。我迷糊著告與爺。原以為他已入眠,剛想關機手機便聒噪起來。我遲疑著按下接聽,意識亦不清。只隱約地聽爺怒吼著,胥子影,你傻逼啊。那是我第一次聽爺喚我名字,而且如此憤怒。可是彼時我已渾身發軟,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何況是去死。我想我該是累了,眼睛都睜不開了。……我想你比傻B還高一級…你整一傻A……要瘋是吧,等我來了陪你一起瘋……耳邊卻還斷續地聽到爺的聲音。直到手機從手中滑落下去。

我想該是我中途感到異常寒冷神志不清地爬出了浴缸,不然,怎會在我清醒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呢。

我模糊憶起,爺直呼我名字,卻猶如夢幻。這必須得找手機來證實。我立馬坐起來拿手機,不想,頭暈得利害,一瞬間天旋地轉,甚是想嘔吐。忙朝衛生間跑去,吐完後見自己光著腳丫的赤身已泛起雞皮疙瘩來。順而瞧見電池,手機殼蓋,橫躺在旁邊。我拾起組裝它們,像是對自己的修復。待我開機後手機上的幾通未接電話與資訊讓我明確到昨夜的真實性。

02:53胥子影,你真要死?別傻啊,開機。

03:27寶貝,請你不要嚇我。求求你。好好的。如若寶貝真的…,那麼爺恨你。下輩子都不要原諒你。

03:49開機開機開機,胥子影,你他媽的給我開機。

04:34胥子影。我已在機場。讓我見到你,你就真死定了。

我猛一看時間現已是下午兩點……

繼而鈴聲悠起,愛或情借來填補一晚,終須都歸還是無謂多貪…

熟稔的音質漫開來。胥子影,你沒死呢?

誰說我死啊,爺咒我?我用嘶啞的聲音壞壞地不緊不慢。

去你的。你不知道我有多…有種沒死就趕緊到機場來讓我扁死你,你爺爺的整的就是一妖精……爺暴跳如雷的憤聲讓我很頓感甜蜜。我努力想起昨夜發生的事,不禁地漫開徐徐笑意。我沒想到昨夜的失誤會照成今天的局面。

又死了啊?胥子影……寶貝。

嗯,等著乖乖死在你手上呢。爺。等著。呵呵。子影立馬前來受死。我調侃著答爺,但是很真實的感觸。

……

我匆忙穿好衣物,卻也不忘稍稍整理下容顏。繼而直奔機場。一路都與爺保持著通話。

—還有多久到啊,我的小姑奶奶。

—喲,等不及要見寶貝了。那師傅,怎麼慢怎麼開。

—胥子影,你好意思,我可為你一直從三點忙到現在。

—嘿,這不玩笑麼,我自己開車呢,大概五分鐘就可到了。

—哦,那你怎麼慢怎麼開好了。你們機場美女真可以參賽了。

—呀,沒油了。

……

—來了麼,奶奶。

—出口的指示牌下沒瞧見爺爺啊

—倒,來了啊,我來尋。烏鴉裝扮對吧。

—汗,你那不也半烏鴉。黑頭發偏黑皮膚黑長風衣拿黑手機。

呀,我看到一尖嘴猴腮的烏鴉。正倚靠著對吧。

—對你個頭,爺形象那麼不好尋。不說長得惹人注目,好歹也一米八的個啊。這都找不到,你路癡就算了還白癡是吧。

—HELLO路癡白癡來了。我蕩開一際笑顏往正在邪笑著的東夋傑肩上輕拍了了下。

這傻逼握著電話盯著我持久未掛。半響道了句

—HELLO真沒死呢,

還能賊笑得如此動人……

多少年歲後,我亦常幻想象著與爺見面的情景。幻想著甜蜜得不真實。不過,當我再抬頭仰望天空時,淚水已孓然。我知道爺不願再見到我淚流不止的面容。

其實那天我蘇醒後看到爺的資訊,發現已是兩點便立即撥打過去,接通的永遠是一成不變的您撥打的使用者不在服務內。我只得匆忙往機場趕去,一路忐忑一路莫測。後得知,爺早在上午隨乘坐的機型墜落在空際的大海…

我的腦海不時地浮現出爺給我的訊息

在淩晨兩點五十三分爺說,胥子影,你真要死?別傻啊,開機。

在淩晨三點二十七分爺說,寶貝,請你不要嚇我。求求你。好好的。如若寶貝真的…,那麼爺恨你。下輩子都不要原諒你。

在淩晨三點四十九分爺說,開機開機開機,胥子影,你他媽的給我開機。

在淩晨四點三十四分爺說,胥子影。我已在機場。讓我見到你,你就真死定了。

火車開始鳴笛,我的手機突然響起來,是王菲的《曖昧》,愛或情借來填補一晚,終須都歸還是無謂多貪……

我僵持半會,火車已緩緩地快速前行。只得握緊手機,伸到車窗外。愀然鬆開……

第四章

幾番顛簸總算到家。只是一周的時間,她已記不清租的房子是哪條巷。師傅載著她在街上來回環視。好不容易把自身與過重的行李挪到家門口,敲門卻無人應答。她只得隨手把行李往地上踱,以尋身上的鑰匙。忍不住地踢了踢房門。路過的樓層住戶以異樣地眼神往她身上瞟。她只漠視,無關緊要的人事太多,何必一一顧忌。再說,她已很累,不管是行李,還是旅程給她帶來的疲倦。

然某人並不在,不定是往江邊接她去了,昨已取得聯絡今天三點可到袂城。不然他是不會輕易出門的,他已習慣貓在自己的小世界裡。打開房門,一片狼藉,鞋子,襪子拉稀橫渡。煙灰與煙蒂漏於茶几。垃圾桶外亦是溢出些許簡易食品包裝紙與折斷的水果核。臥室的毯子被子與衣物堆積盤牽。

她只得找一空地卸下身上所有的行李,連著腳下的平底短靴,及衣物,落得乾淨。繼而赤腳轉往洗手間去。她習慣遠門回家後脫下落滿灰塵的衣物,洗淨身體,順而,連帶旅程的疲憊,開心與不悅都一同洗淨,換去。就好似找尋那未出門的安然狀態。浴後路過廚房,倒還算乾淨。只是立於牆壁的櫥櫃裡,碗筷明顯有少。垃圾桶內卻堆滿半桶碎片。

她嘴角抿漏著笑意。便也順急地穿戴好衣物,她得去江邊喚P,他是執著的人,必等到她人,不然怕是不願回家。怪自己下車後只粗心地瞟了眼周圍,便速度得乘車回家。她當時猜想著或許他還未起床,或去小說正寫得執迷忘了時間。沒想到…他還是有心的。有心的。

她在路上一路思量著,著眼便已能望見江邊。她疾步前往,終於,她隱約瞧見一身影單薄地斜倚在石岩上。她心底劣質地歡悅起來。已然忘卻了腳下那一股疼痛。

她不顧形象地屐著睡鞋拗過馬路,再斜過條斑馬線前方便是他。該死的紅燈,若是以前只要車輛不算迅急她便奔跑起來。在浦東可沒少被交警呐喊,只是她已溜之大吉。只是現在她不能奔跑,腳腕處在上堤壩時狠狠地扭到。好不容易車停,她拐著腿助奔開來,並不是太想念他,只是甚懷念他身上的味道。待她定格在他身旁想屏住呼吸時,因氣喘不過,咳嗽噴然出來。

你…怎麼的…?他緊張地焦距著眉宇環住她如往常冰冷的手道。朝思暮想的容顏在他面前蒼弱不黔,只是他竭力壓制住自己的心疼。咳咳,沒,我只是咳咳嗆到了。她抽出被他握緊的手掩住嘴唇輕輕咳著。輕輕解釋著。被她抽開後他的手僵持半分,繼而攤開嫵上她的背,上下運作。

她禁不住抱住這個溫和的男子,卻不免聽到他的噴然心跳聲。她未羞怯,對於直白簡單的她來說太過矯情,或是已過了矯情的年紀。繼而抱得越緊。很溫暖,她感覺到他的體溫,透過他棉質的內衣襯衣傳到她的胸間。很是落念。似三月的流落的暖陽映著江邊泛起的漣漪。落在他們背馳的臉頰。

他看到因陽光的照射她那頭落了色的毛髮越顯得金燦燦。他終忍不住地順撫,忍不住便吻觸起來。繼而端住她的頭,從髮絲,到頸項至下巴,至,嘴唇。她的唇微涼,卻軟和,他的舌尖輕軟,暖暖的。

…………

P,謝你許我一昧暖意,燃我一世情緣。她輕聲嘀附。

她是子影。而他,是子影有著曖昧的P。

第四章

她把鑰匙插JING鎖跡。左擰右璿卻怎也開不了門。焦躁的情緒,更是不耐煩。她是有著開鎖情結的女子。索性在門邊蹲了下去。捂著自己的面,竟莫名其妙地,眼淚自顧自漫了出來。她太悶,太過壓制,只想著出去逛一下,並沒料到這鎖已然不是自家那麼簡單。它繁瑣的程式像是把自己那自由地,與那羈絆地生活僵硬地分隔了起來。她討厭這無助。捂不住的淚緩緩流淌,浸濕在木南的白色襯衣上。輕黏住自己的肌膚。亦是貼入裡面那件白色的文胸。這三者來得竟有多曖昧。淚會被體溫與空氣襲幹。殘痕卻黏著身子,而衣物還昧著它無色無味的氣息。

她徒然心褶著疼,這生活裡該死的情緒該腐成怎許的落殤。誰來告訴她,一切都只是夢幻。以往的生活終歸結成一個殘碎的噩夢。可夢幻帶來的情緒是可怕的。儼然。如此。

她禁不住這身子的重量,蹲著的腿也頹了下去,緊致地落在冰涼的透明玻璃地上。倒影著她緊裹著的自身。由然,一團烈火焚燒,只得緊緊裹環著自己的雙臂。深深地,指甲陷入肌膚。感知不到疼痛,或許不夠深,不夠尖。或許,並未刺到自己能感知的地。

良久,她鬆開掐著自己肌膚的手,清晰著見四個浸著血印的深紅小月牙指印。她撕裂著微張開的嘴,小傢伙確實挺漂亮。她輕輕撫摸這痕跡,掏了支煙來抽。還是低著頭,倚著自己的腿,用臉頰蹭軟綿布料褲,白色的襯衫真的大,足以給她當裙子穿。她很喜歡,像是天真的小女孩遇著自己喜愛的東西。那是偷穿木南的,滿是他的氣息。現在大以是汗味十足,焦躁時難免一陣發熱。還夾著廣東產雙喜的濃重的嗆味。平時,她是不愛往這潔淨的顏色上玷污。如此,卻抵不住這邋遢。躲在門角一支煙接著一支煙。

景三。木南單腳挪在地板上環抱著,皺著眉低聲喚她。怎麼不進去。

她抬頭,熟稔的聲音。多久未見的輪廓。已落有斜陽的餘暉-我,門打不開。她清淡乾脆地以嗄啞的聲音回他。

他顰蹙著眉,喉結吞咽下口水,俯身在她眉心烙下一吻。毫不吃力地抱起她軟綿的身子,拿著鑰匙開門。

以後在我下班之際回家,讓我開。他邊抱她進她的房門邊說,或者。等我回了陪你出門。他瞧著她白色的文胸停下腳步,深邃地眼通透地詮釋,怎能穿著我的襯衣這般出去YOU惑別的男人。

他把她壓倒在床上。屏住氣息,傾視她的眉,眼,鼻,最後落在她乾涸的唇上。太濃嗆的煙味反殘到他口腔。她無暇應接,小臉憋得通紅,發熱。逃離他的嘴,大口喘起氣來。她倏地起身,倉促地甩給他幾個字,我去沖涼。

景三,對不起。我不該如此…他趕在她快步走至門沿邊時突兀發聲,只惜被她打斷罷。

沒有不該。等我。她沒回頭,只駐在原地,祥和地說著。似在訴及不關他,亦與她無關的言語。

他只瞧見她的白色襯衣掩住的側身。在微薄的陽光照射下,顯得如此落寞。繼而沒了身影。這是他第一次強勢地掠奪。在這漫長地同一屋簷下生活的二十七天裡。他看著她寂靜地跌坐在門沿邊,手裡夾在濃煙,微蹙著的眉,半睜著的眼…乃至雙臂孱弱的力量堆積著身子,一切的一切,感觸著他體內每個細胞的生疼。穿著透明的白色襯衣,她似一個落難的孩子。亦宛若遭受遺棄的天使。

他覺得她的眼睛模糊了,通透光潤地。膨脹了麼,原來是自己的眼睛……

……

她在衛生間,聽水聲濺起一槽花絮。她開到最大,水光滑地從她身子釋溜了去。好不留戀的傢伙,反正源源不斷,何足掛齒。她並未鎖門,只是掩著。不是安全問題,只是態度罷。生活,大以怎樣的方式都可接受。還有,她能卑微地想著給他一個潔淨的體質麼。何來潔淨?身子。心靈。前後兩者都無法做到潔制。已非那樣的年紀罷。

如果真的,想要什麼,那就去做。只要還有著想要的心。從小,她對這概念並是很模糊的,究竟有什麼好求的。

這般下去,哪怕有了想要的東西,也不願真正地去行動了罷。那麼徹底點,她開了浴室的門。喚他遞櫃子裡的浴巾來。這可羞了兩人的臉。卻都期待著……接下來

半響,她著見門沿邊一隻結實的臂膀玲著紡紗質的純白色浴巾。磁性地聲音。給。景三。

浴巾,落地了。她壞想著說。這真是個可愛的男人。他趕兒俯身越門檻,頭也不抬地瞅了地上。卻又抬著頭道,沒有啊,你……瞧見她赤裸著的身子,他不得縮回了自己的腦袋。連著手裡的浴巾也倏地繞著門檻一忽不見。

只惜,掛在了門把上,奈何拉扯也不解,正事系著青絲的腰帶。

她終於散開了笑意。輕輕晃到門邊,那只手正笨拙地觸著門把。她伸著手,緩緩罩住那修長,骨露著的指節。繼而拖著他進了門,往浴霸下走去……

淺色的小花邊窗簾,她抱住他的頸項,用腳勾住它阻隔窗外強烈的光線。人已平行至平行。彎起了一小玄月來。疾而快,他還未知看得太輕。顯然,這不會是重點。毫無疑問的是,他真要受不住這雜記般無邪的YOU惑了。他只偷偷地斜了一眼,再也不敢再觸。還攜著著水珠的潔白肌膚,搭在她脖子處的手軟潤,柔滑。前凸後翹更正明顯。他抬頭抵著她的眉心,道。景三,再下去,我無法控制自己了。

她含笑,回,那就別控制了。繼而踮著腳尋到他的眼,多深邃的眼神。還泛著層層光澤。她已觸到他呼吸的緊奏。

這個男人今晚得屬於她了。她好逗地拉開浴霸,水嘩啦傾注。濕了兩人身。黑色的襯衣緊緊地貼著他,哪能容?她的手從他後項挪遊到胸膛,再往上,雙肩,不自覺,衣扣便解了開,她全程服務至滑落在地。他的胸膛好堅實,肚子上的皮膚亦是繃緊的,小塊小塊。腰間亦沒半尺松垮。她覷見他肚子以下部分的初而濃的汗毛。便不再往下。

她緊緊地環抱住他,用自己的腳丫一點一點爬上他的腳。這是他的溫度,這感覺,如此透徹地另她有著安全感。她閉上眼,輕輕吸允屬於他的氣息……

見她已不動,衣物亦只脫及一半。他已是滿蟲在肌膚爬般難受,她柔軟的身子附著他已然不能呼吸了。他有點憤怒,這女人真夠折磨人。已至極點。他被她緊裹著,抽出一隻手來接了自己的褲子。好在沒皮帶,不然真該歇菜。他不猴急,對於性,從不。想著細水長流,好好享受這全過程。這是比猴急的人更貪婪的。因為,不猴急,是在醞釀著導致終極爆發的火候。折磨自己也就為那麼一瀉千里的快感。無與倫比。

但是,好歹對於她,是有著顧忌的。越是歡喜的女子,越是不敢去愛,越是害怕去碰及。像是在聖體面前褻瀆。

但是,今天,面臨她興致地終極挑釁。他只得說,他已忍得太久。怕是得失了這命根子去罷。

他的褲子滑落,在他的腳上的她的腳。她赤身倚著他堅實滾燙的身子,欲往下著一眼,卻被他緊緊裹住,絕對要超過她擁抱他的緊力。她是喜歡這感覺的,哪怕就此窒息。只要有著這著實的懷抱。她享受著這前奏。欲焚燒自身的欲裂。

而他打心眼裡已想著等她先要,想要那是必須的。必須得動些小伎倆了。他的手遊到她的臀際,圓滑,略緊。該死的,又不是在床,或有得依靠。他只得用腳抵住浴缸,把她的雙腳叉開來。撫著她的大腿內側,一點一點上游,就是不觸及那緊要部位。兩人的唇隔著水珠不時的灌溉。自是好不滋潤。他傾著她的眼,而她一直閉著,隨著他手觸及的部位,眉眼時而鬆緊。他很快尋到她的敏感部分。縱是縱橫地挑釁著她。而自己的堅實的胸肌儘量對稱著她的胸,讓已然堅硬的小東西狠狠安撫,必要時才用及自己的手,這般才更是惹著了這冷美人。

他松了口氣,她兩隻手終於裹著他的腰際往下脫下他最後的‘防禦線’……

是水的衝擊,更是汗。兩人水分自是流失得多,真乃乾涸難耐。

……

待她蘇醒過來已是次日中午,他也睡得過了點,很久不曾這般賴床。身旁倚著個女人自是不一樣。他蘇醒後便眼都沒眨地盯著她看。

她的睡姿佝僂得儼然是個小老太太,眼睛不時地晃悠。偶爾抽搐,幅度不大。卻讓人驚心。呼吸很輕,很輕。似秋葉,緩緩,緩緩飄落。他是知道她的這些睡態,以往總悄悄地瞄見。而今,就在身旁,心跳的速度亦顯然。她睡眼惺忪地覷了他一眼,繼而貪睡。又緊抱住旁若的他的手,像是小白兔扣著胡蘿蔔。小嘴還挪抿幾下。

他不禁笑出聲來。撫弄她的鼻尖。他記得昨晚自己饒有賊意地抱著她到自己床上。這是第一次,兩人同床共枕入睡。她本就是體虛寒的女子,雖大部分只需很好的配合,卻也是筋疲力盡。倒在床上,便不願睜眼。欲沉沉睡去。無奈,他是體力十足,節制性生活的男子,大以把精神放置工作,健身上了。好不容易,喜愛的人今天狂發,自己自也是忍耐不住地想要,想要,想要。

突然,她掐緊他的手,眉頭緊蹙。眼睛睜得炯大。側眼,一切生疏,半響,恍不了神。她挪動了下小毯子的體積,終意思到什麼,便斜過頭去,不語。不想,一轉身,卻是落得滿身疼痛。啊-的發出小聲響。他咯咯地笑起來。

可不許賴帳,我的女人。只她大以是羞怯,他側身摟住她赤裸的腰肢,說。昨天可是你調戲的我。

有嗎?她輕巧的故作糊塗狀回他。又試圖想打破這尷尬,反詰問。我,怎感覺像是被強姦了般。

你,要真這麼說,我只好再強…奸你一次了。他一字一句道。手便從腰際散開到處拈花。

她速度地截住他已快至胸部的手,討饒。還玩,骨頭都要散了,酸痛著。

嘿,叫你昨晚那般妖嬈誘人。他低聲說著邊親吻她的背脊,能不散嗎。又續言。要不,跟你捏捏,很有效的。

昨晚,自是讓她又覺落怯。只乾脆順他意,爬在床單上不露臉罷。想著把手壓枕在臉頰下。只奈身子秀逗般,他自是有高招,經驗有時,對於心細的人還真是自身研究出來的。他亦只是略施小計,把她癱軟的身子放置自己身子。他知,她的身體該是很久未觸開過的。還真沒好好的揉撚過,這種按摩法自是不容拒絕的。

景三,哪裡都捏了。怎不能耽擱下那兩處吧。他與之對視魅惑道。

她倒是吃了一早上的悶羞,只乾脆是俯著他身子,便往他脖子處啃咬著。說,你說呢。

待他摸,她便用力氣啃咬下去,不放。他卻也偏執地就是不停手,越摸越過分。力道自也是,孰輕孰重。嘴唇亦不放過她的肌膚,啃著,吸吮著。而兩人又是赤裸相向。弄得她棄了咬他脖子的神,呻吟聲綿延不斷。

寬軟的床上與浴霸下相比自是舒適甚多。兩人便又‘熟絡’起來。

……

景三,我發覺你性欲好大啊。

你是想從今天起培養我的臉皮厚度嗎。

有點。其餘時間,你都沒興致閒聊,沒激情。

……

她是無語的。還能說什麼呢。這般清晰透徹地被指出來。說嗔忿,那完全是對於自己。所以,理所當然,氣灑在別人身子。她狠狠咬他的嘴唇。

他沒反抗。她不放鬆。

只是口裡覺到黏液,血腥味。她才松了嘴來。是因他堅定的眼神,容不得半點退及。

他咽了口裡的血,道,景三,不管怎樣,我都陪你。

她才咽了下去,因了這血是自己的。她不願陪別人。怎捨得如此狠心咬下去,大以他是失了知覺。的確,見她嘴角不住冒血時才察覺到。

我熬的粥也挺好喝的,嘗嘗。次日,看著她嘴角粘有膠布的嘴唇。木南忍住表面的笑意調侃子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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