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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影並未明確坦露出什麼,只縱橫感情撚傷。安兒不得言語什麼,個人情感用不著評論對錯。誰都沒個資格,甚至自己。她只明確到一點,子影昨打了電話給他,所謂的木南?安兒迫切地想認識了。
在隨意翻看到她文檔裡的一篇短文,或是隨手寫的稿文。安兒知道這是子影薄年塵日的真實寫照,只是喚名為子落。
晨曦,並也就在迷霧的餘生中結束。
淩晨時分。子落睜眼如提線木偶定上好幾分鐘。只見棉被側旁凹凸起伏著,她的手偷漏出絲絨被,纖細蒼白。沿著床沿支動輕似螞蟻手腳。不緊不慢。爾後,毫不留念地挪出暖和的被子,拿起床邊的衣物一件一件穿上。是熟睡的時間太長,以致於的不貪念。接下來該幹什麼她也不明了,只是想儘快離開這間房子。想著同時並以穿戴好整齊。不變的素黑裝扮,頓感寒意便配了條血紅色圍帽。且不顧形象的戴上了傻丫頭那與之不協調的粉色帽子。顯得今天的裝扮有絲慫氣。子落不得不對自己的身體妥協。近來,感冒頭疼掉發等症是隨時潛伏。況且,她是知道這裝扮‘有備’。因為很久很久都沒在這冬季的清晨遊蕩了。那番孩子氣的為所欲為,大概也消沉在某年與某人的足跡裡。而在子落的世界仿佛已是過了一個世紀。然,某些記憶是那麼的清晰。只要被翻閱出一小棱角,就成不定形三角。無限延伸。畢竟想忘的心是抵不過被觸動的擴散。只是五樓的階梯也不夠她的思緒轉一小蹩。當房門‘砰’的響後子落知道自己活在當下。樓下迷霧環繞,無人。涼-颼颼,這是子落的第一感覺。還有的是,餓。畢竟一天一夜未進食。好在樓下的早餐特別的早。這也是某些個整夜整夜失眠趴在窗臺時無意發現的。大概是淩晨四五點左右,總是能隱約看到兩個健朗的老人在社區十字路口旁搭棚擺攤。從隱約到清晰地人群圍繞著小攤,每每總是讓子落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暖意。嘿,怪異的是今早的第一個客人卻是自己。那爺爺婆婆看著子落也是甚為奇怪。烏漆麻黑的淩晨五點一女孩幹啥呢。這不咱早餐才準備動手現做。只是子落很快便解了他們的疑惑。她餓狼似的盯著爐子上冒著熱氣的一鍋粥。要了所有可吃的食物。滿足。她所需的是永遠不能填補的滿足感。但,還是選擇一吃就是整條街。早餐更不列外。即便這暴飲暴食的後果是良久的噁心感,她亦隨著習慣起來。只是今天拿著南瓜餅路過社區長街的公共廁所時並未感噁心。可能心情的舒適已讓她飄於遐想空間裡。這不,一路乘迷霧走來總也感覺到街攤上的餅對她放肆YOU惑。不知什麼時候喜歡上大而厚實的餅類,閑於街巷一邊遊蕩一邊啃。這樣,思緒就可沉澱上好長一段時間。大概也只考慮著從哪著手咬它們這可人的傢伙。它們會很幸福吧,子落不時瞎想,如此觸碰,黏附、舔舐、、咀嚼上好十幾口後通過喉口進肚。她曾對某人說過,來生願意做食物,與主人纏綿過後受到肚皮暖暖的保護…
走出社區便是寬闊的街道。這樣的淩晨亦是霓光的餘痕。襯著街旁堆積的垃圾。異常腐朽。可敬的清潔工,匆忙著冷清的街道環顧多少商鋪門面。子落過目瞟視如同放映的電影,一節,緩慢著接下。就像現在她要橫過馬路至對面的湘江。腦海裡總有的章節,無數車輛朝她奔疾開來。她只得失措著緊閉雙眼雙手環抱自己。待睜眼時才發覺是幻覺。這幻覺終會實現吧。子落嘴角凝漏出一筆壞笑,略顯蒼涼的想著。
腳卻不緊慢的挪在斑馬線上,因僅有的車輛。使得臨近湘江旁的道路伴著朦朧的晨光更顯冷清。子落甚是喜歡這感覺,一路小跑到通往江沿的階梯,無限顧忌的沖下去。這季節時段湘江下方是有著充沛的資源種植蔬菜,所以隨處可見一片綠油油。使乾涸的河床更具魄力,無限挖掘出它的美。子落瘋狂的想趁著這水色寧息霧色彌漫的綠油油中蕩舞、叫躍。踢掉腦子裡殘亂的舞步,她要自由,隨意旋轉踢伸。這一刻,她是真覺得與此融為一體。在潺潺流水中的堤壩上,那是最美的舞臺。可親的麻雀兒也跑來瞅瞅,落在滿是小露珠的菠菜地裡,待她停下俯身,卻又飛開去。沿著它起飛的那抹弧度,子落揚起手調皮的道了句さよならう笑吼道替我的精靈。原來天已漸明,明瞭。路亦見人。是啊,都隱約能聽到鳴笛聲路人的雜亂聲。子落便繞著堤壩一圈上了階梯。越上階梯越見月亮悄悄落。這該死的冬季是能在早上見著月亮的持久留戀,真比上夕陽的速度。再過斑馬線已人雜車堵,自然而然,她嘴角的弧度漸攏,腳步也漸快。擦過旁人的匆匆,小孩趕著上學,青年趕著上班,年輕女子趕著到家卸下一整晚的濃妝。老人兒急著趕往菜市場挑選新鮮的小菜,供給一天的食物。倒也看得心裡直恬靜。
或許,活著真好。沒事看別人匆匆忙,沒事忙於自己的匆匆。
路,終到十字口,旁有一公交站牌。人大都集於此。子路濫竽充數的蹲於站牌下。像等車人。卻亦不知等什麼。然而這狀態很是心安。
莫名的安。良久,車來人上,車走人空,一波又一波。
繁瑣的事物總讓人感覺飄渺,所以子落在此定格。
儘管晨曦漸露,霧卻彌漫得愈濃。絲毫沒散開狀。不似子落手中的餅一吃完便有再買之欲。只是猶豫著何時起身在此僵持良久,或許等著下一輛,再下一輛車的到來及離去。等著車子強留下的一通尾氣把她轟走。這味兒使子落眩暈嘔吐感強烈得很。每每起身得踉蹌才知蹲了良久。子落率真地想抱著旁邊的大樹。夠結實,很有安全感的物質。然而,剛想伸手卻被強烈的眩暈頭痛糾纏著昏倒在地,剛好一輛公車匆疾開來……朦朧中,似看到小時候身著純白色連衣裙在田野際嬉笑著撲抓蜻蜓,在湘江的堤壩上隨霧起舞的場景。是夢麼好美。那麼、自己的目光是依著旁邊的樹往馬路間傾倒下去的吧。想著,或許也該帶一份早餐,給被子裡那凹凸起伏處熟睡的人兒……
那是秋末冬至的清晨,安兒被手機鈴聲吵醒,顯示著陌生的區號。她睡眼惺忪喂了聲。只聽子影清脆聲徐徐而來。問她這麼早?子影告訴她,寫了個通宵甚餓,下樓尋吃的。且順便繞去了湘江,後正經道,在那跳舞。安兒驚歎甚早去湘江?就跳舞?你是想演話劇貞子麼。子影繞道,安兒,我突然好想你了。
知她在熱帶地區不忘喋喋訴說,這邊已下好幾場雪,漫天飄絮。
而今,依舊看到雪,只是安兒想她亦會打電話給某人,說這邊已下雪。
彼時,安兒的手機HIGHT得利害,想不出誰會這時致電。
耳邊傳來某男子的聲音。安兒意識淺薄。
你好,是洛安兒嗎。我是安楠……
第二章
安兒接到安楠的電話,太過驚訝。在某一刻僵直著,不得言語。直到他一聲又一聲地喚安兒。她才晃過神來。更意外的是安楠約她見面,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人、事終有眉目了。安兒興奮地隨手攜帶上子影畫的兩張水彩與素描順急出門。
正午,子影發出濃重的夢囈。木南,你又來了。
景,三。吵到你睡覺了嗎,那我晚點再來。木南柔聲和。
別走,木南。子影速急地呼喊。只是終在空氣裡稀薄開。
景三。手戈木目心人爾。景三。手戈木目心人爾。手戈木目心人爾……她又重溫到木南某時的留言。
我也想你,很想。子影又渾睡了過去。
日暮之際,子影朦眼欲睜時,憂傷地淡開一絲苦笑輕言,嘿,木南,我又夢見你了。
景,三…。木南落寂地發出嘶啞聲。景三,不是夢,木南就在你身邊。
子影不由得虛力揉揉雙眼道,木南,為何夢裡,你也作弄我。
子…,木南欲哭斷言。隨即扣上子影如往蒼涼的手,輕輕貼上她的唇。子影順急睜大眼,一滴淚滑落在耳際,是木南滾燙的淚,一行一滴入到她的頸項,繼而,混雜著自己的淚。
木南忍住自己的哽咽聲,可是胸脯卻動人地噗噗聲響。
可是子影無暇聽到這聲響,若是以前,她會迎合他。而今,只落得余身余情餘徒殤。空心空感空寂寥。
一切又有何意義。一切來得多諷刺。更諷刺的是子影居然還是亦常地想要環抱住他。這讓她的心絞痛不已。人最大的悲淒莫過於不能接受自己。她正陷於這悲淒。
而門外還有一人正陷入他們的情感中,百感交集,有著自己的落寞。酸楚。憐憫。此人正是把木南帶回家的安兒。
在命名為,木子南影的清吧裡。安兒已梵想出他們曾無盡的纏綿。這個男子舉手投足間的魅惑,不知能否融去子影身上曾受獲的一層冰冷。反正,她對此‘木子南影’感觸頗深。
景三不告而別後,我四處翻尋她的隨身物。可景三本就行蹤乾脆,與人都斷卻聯絡,沒得任何縫跡可循,根本無從得知她現在何處,是否又羸弱厥然。我也無心上班,總待在她常去的悠湖靜坐,遊蕩。奢望或許她對此地還能心存丁點留念。哪天會再遇見她。可是事實證明我異想天開。
木南眼角總閃亮著光彩,時不時哽咽住,喉結推行著翻轉,絕望地低語。
有次深夜,我從以前攜景三去過的酒吧酗酒回來。倒在她愛粘著的書桌上惆悵不止。我隱約感觸到書桌上殘存著景三的氣息,昏沉地竟睡著了。第二天睜眼頭疼不已,不過太值得高興。大概是我昨晚醉意入眠,桌上的書籍檯燈等物品已翻倒在地。驚奇的是地上裸著張照片,未過塑,面容雋秀,童真的兩個女生。便是你與子影。雖有巨變我還是一眼便認出景三。我很欣慰,以前的景三竟有過這般純真。無意到背面竟有你們的簽字及聯繫方式。我頭腦立馬清醒過來。忙掏出手機,可惜的是時日太久一個號碼已過期。我頓時心裡涼了半透。幸好另一個號碼是通的,我才舒了口氣也就是你,洛安兒。真是萬分感激。所以立馬與你取得了聯繫。
安兒一直以無奈地神情盯著木南的一舉一動,在他語後,終緩了口氣。心裡嘀咕著我該告訴他,子影很好,不對,她不好,我總能讀到她面目的憂傷。告訴他,她沒事,你放心。不行,如若有事呢,何況她已有身孕,而且見不著子影,他又如何能放心呢。告訴她,她在我這?不行,子影,或許不想見他,他們間的事……而且說不定他會立馬叫我帶他去見子影。若我騙他說我有見過子影一次,她還算安好呢。恩,對,不對啊,我怎麼心裡並不樂意如此講,倒是很想讓他們重見呢。是的,有些事不能躲,越躲越糾纏心裡越痛苦。情人間如此積恨下來便就有了邪惡的行為。就運算元影怪我,我也攤了吧。
子影在我家。安兒覷著他眼裡的淚狀,更斬釘截鐵地訴了出來。
語後她發覺到心裡有絲餘悸,一份不該幻念的私情。
第三章
床上的子影只是木然的躺著,靜靜的流下一行行眼淚。她忍住想迎合木南的衝動,始終,她不願放縱自己,在情愛面前。她憎恨那些猥瑣的,不潔質的感情。可是這樣的感情在這被欲望氾濫的染世涼城裡不得以保存。它總輕易地使人發怵。既是如此,子影也寧願清高地承受理性的疼痛。
只是此時,她不知所措。若生活沒個後續,她想此時是幸福的,身邊只有想見的人。或是有,愛著的人。
只是生活總得延續,好多事她是儼然不能忘懷的。
不禁,子影緬懷起鬱禾來。鬱禾是她在明校時認識的實習老師。那時子影偶然路經瑜伽室時,看到一女子正婉若游龍的縱情展釋自己的身體。她的神情淡定、漠然。一下便觸動了子影。
有時喜歡上一個人就這麼簡單,莞爾一個小動作,只要有觸動到心。當然,討厭一個人亦是。子影杵在那良久,只是注視著她的眼睛。她想穿透這神情,又似而看清了自己。
不想,鬱禾輕言道,要進來一起嗎。
在兩人熟識後,郁禾曾撫著她的發對她說及,影,初見你,是在一間舞室。我一直記得那副畫面,暮色時分,透明的百葉窗外楓葉正飄絮得豔殤,你和著倫巴哀悵的曲調與此情景交融。仿佛全世界都已靜止,只留下你一人獨舞。那時我便記著你了。你的眼神甚是漠然。爾後,看到你的舞姿總讓我不免憐惜。你是落在暮色餘殤的鬱金香。緊緊包裹自身,愉與鬱亦只自知。
爾後是在東夋傑事件後,子影好長一段時日都貓在鬱禾那裡。彼時的鬱禾已私營起一家瑜伽室。
某日黃昏,看著子影近一個月都未好好吃過一餐飯,甚至都不言語。每天待在瑜伽室裡練習,傾儘自身力量,感知疼痛。鬱禾終於忍不住蹲下,對著正下腰的子影道:這些年我感知瑜伽就是讓疼痛去代替思想,從而身體得到昇華的一個過程。然,影你把它演繹得淋漓盡致。
鬱禾不知道你經歷著怎樣的悵殤,只是纏繞著過去的過不去的都只會是時間。鬱禾希望,在你這樣的年紀,影不該只用落寞於傷這一姿態來詮釋這段美好的始歲。記著鬱禾,相信癒合。
子影的眼角通透著,她感到一股滾燙的熱流浮出。只是終也沒能流出來。她緩直了身體,輕輕地環住鬱禾。道。相信鬱禾,相信會癒合。
只是,如今。親愛的鬱禾,有些事,一旦有菱裂痕,又怎能癒合?
又怎能癒合?
那是個陽光通透的下午,木南被動的已出差兩天,子影算計著還得兩天一夜方能到家。
子影寫作得頭疼。決定去看看鬱禾,畢竟那個空靈的女子她甚是喜歡。另帶有傾羨。好在不遠,兩個小時的車程便可到達。她簡單地收拾下行裝預備出門。
出門前,子影特意在院子的牆角縫隙間撇下前兩天未吃完的扣肉。扣肉是木南臨走時做的,他擔心離開後子影將‘不食人間煙火’。只是不知子影還是忘了該吃飯,一待在電腦前寫文便就是一整天。只是她還不忘他們一起看螞蟻覓食,木南總會把未吃完又易壞的食物放到牆角的縫隙處給螞蟻吃。這些小傢伙立馬火速前來,因為木南做的飯菜實在是可口。何況是螞蟻吃呢?
子影落落起身挎著休閒的棉麻布包。
包亦是木南買的,質感非常好。木南知道她的風格,喜歡簡單隨意接近大自然的物質。便不時地給子影帶些小物質,卻從不讓她得知價格。子影偶然一次幫他拾起落在地上的衣物時,看到了那個棉麻布包的發票,才知道它是外產的粗麻。為此訴說他,不要再給她買如此貴重的東西。
有些物質一旦金錢攝入的成分越過,愛的含量便越淡。
木南便興致地撿斷了殘枝為子影做木簪,從戶外挪回不知名的野花草。彼時的子影似看到了情的真切,她愉悅地收藏起這情意。
將近半個小時,子影到車站掏錢買票時,一摸索才發覺到有東西忘帶,只得折回去。她想捎上那本《默色檸檬酸》。她最近的新作,雖然銷量不怎樣但是子影自己甚是喜歡。她只是簡單的想把喜歡的東西帶給喜歡的人。
路過院子,她果然看到牆角的扣肉被消滅得僅殘留下暈開來的痕跡。就像是,幹完壞事後卻把髮絲遺漏在枕頭上。
她抬頭,看到落地的百葉窗簾緊緊的合上了,只模糊窺見他們的起居室裡木南正裹著被子在床上呻吟著,像是疼痛,難忍。
子影納悶難不成自己看錯了。她慌張的跑去開門,徒然的是門是反鎖著的。她只得趴到後院的窗戶前叫喚木南:木南,你怎麼了。木南…
見他還只是裹著被子繼續發出呻吟聲來。子影嚇到了,發出孱弱的聲音,木南,木南你到底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繼而木南痛苦地答曰,我…沒事。景三。
哦。她隱約透過落地的百葉窗縫隙看著他一點一點挪動著被子。繼而去前門等他開門。半響,未有動靜,她想或是身體不舒服,等著他慢慢起床開門好了。所以,又挪到旁若去觀看螞蟻。這些小東西,越來越肥胖,都怪木南太寵它們了。
她腦海裡兀自推想到,我是否也只是木南寵倖的一螞蟻呢?
子影撿起一旁的殘枝攏弄這些寵倖者,截住他們的去路,輕輕地‘鞭打’它們。彼時,子影感覺到身後有人,他想木南會蹲下來解釋他為什麼提前回來,然後和她一起研究螞蟻。以前,他們閒置有興致時便會研究螞蟻。
可是,良久,旁若也沒人下來。
她只得起身抬頭,欲說木南你怎麼了。只是一張很精孔漂亮的臉蛋怵著她,子影連欲說的話都忘得乾脆。你是來找安楠的吧。COMEON。女子落方大氣道。
子影杵了半天,只是不解,這女子從哪冒出來的,這不只有這所房子麼。我?找?COMEON?什麼跟什麼,子影不解卻也只得跟隨朝房門走去。只是她還沒徹底的晃過神來。一進門,便坐在床沿上。
子影看出木南的異常,他至始至終都沒漏出頭,只是繼而蒙頭睡。
奇怪的是,那女子像,女主人似的,翹著二郎腿坐在子影的籐椅上道,安楠,有一姑娘找你。
子影這才恍過神來,突兀地站了起來。徑直向外跑了去。她沒流淚,只是覺得羞愧,自己總會如此迷糊。打擾木南…他們的親熱。這時,那女子跟隨出來,叫到,呃,姑娘,你不找木南了,再坐會啊。
子影不加理會,匆急的腳步讓她憶起剛站在窗外隱約聽到穿衣服的窸窣聲,還以為是木南在穿衣服呢,木南始終都是躺著的,還以為木南身體不舒服。嘿,真可笑,嘿。她想她在嘲笑自己。真他媽值得嘲笑的事,子影對自己說。她在憤怒,為自己,因為她感到羞恥。
子影停住腳步,反轉回去。進門,那女子坐於床沿,盯直著她,子影只是環視到。
—我是來,找木南,拿書的。前兩天我借給他的。子影的聲音很大,像是要配合他們演完這場戲。繼而拿起欒桌上的《默色檸檬酸》扭頭就走。像是收拾自己最後一件物品。子影想她真是個好演員。
安楠,我以為她跑進來會說句‘小心哦,他有艾滋’之類的挑釁話,或是‘打擾你們了’以揶揄著成全。就拿書走了,真沒勁。看來她可不是我木子日青的對手。在子影走後那女子悻悻道。
親愛的鬱禾,不能癒合,降低要求,也無法修補。
因為,如今,再感知到木南的體溫,唇溫,我覺得異常反感。一想到他與那個叫木子日青的女子在我面前如此地親密過,我覺得他的唇乃至他的身心同時唾棄著兩個女子。
子影想這樣對壘郁禾曾說的相信癒合。只是她已無力,東俊傑的事讓她想傾盡全力,而木南,已讓她力氣耗盡。
第8章
子影想到妍,她不告訴任何人患病。只願傾盡自己最後的愛意。她並不欠她,子影認為。愛不用傳達,自能在生活細微的行動裡釋放出來,而這將近二十年,子影對感情已淡漠的只是形式。無論哪種都罷。像是章錦澤的無言的愛撫,洛言的溫柔細膩,弋苒的疼惜的戲謔,P的纏綿,哪怕是爾後的背叛,她亦如此地淡薄地接受。
說到P,自是大一後的事。從諼城回到清鎮,子影日夜不輟地想著生活該以怎樣的形式繼續下去。她已越發迷失方向,找不到以自己中心的人生。學校的生活,她亦困頓,實在已不是她所需。這樣的生活蒼白毫無意義。在理論課上時,她突兀地站起身,決定輟學。安兒被她嚇到,卻也拉不住這想法。
我無法像你一樣天真快活地繼續過校園生活。能完好地向著生活前進,安定自己的心。我已覺這生活對於我完全沒了需求。這樣的壓抑的生活已然快讓我窒息。我得釋放,我需要狂野地散去體內溫存的已發黴發酵的鬱結……
安兒打斷子影的言語,那沒必要退學啊。你可以緩著啊,影,我捨不得你如此……
安兒,既然已有了這念頭,就乾脆地切了這身份。我已無心學習,做學生。你有你的路,好好走下去。子影緩緩地說道。
在拖著行李箱踏出校園大門時,子影長籲一口氣,感覺很輕鬆,做了一個選擇自也沉了一顆心。她輕輕擁抱起身邊汍瀾不止的安兒,撫慰她,我自會來看你的。我親愛的安兒。
子影瞞著姥姥姥爺去到南方一坐城市,租了間房,重新開始了自己的生活。不管怎樣,生活還是得延續下去。
有著屬於自己的東西總是好的,歸屬感。
子影鼓著熱忱的心佈置起屬於自己的家。房內並不乾淨,滿是生疏骯髒的氣息。從清晨搬進房屋,一直忙到晚上八點子影才歇下來。著眼,對於自己的勞動成果還是挺滿意的。房子並不大,雖是帶著廚衛的一室一廳。但鋪著木地板,還有個能容納兩個人轉身的小陽臺。臥室與客廳相連,像是經大的空間改建的。與清鎮姥姥家樓上的房子相似。因此,子影義無反顧地租了它,雖然租金並不菲。
臥室裡只放置一個長衣櫃,一張小的梳粧檯,一張床。便顯擁擠。子影在原先的金黃色的楓葉窗簾上又罩上一隴茶色的薄紗稠,還是從姥姥家帶過來的。因為太過喜歡,而壓置在皮箱底下一直未用過。 現在裹在床前當窗簾正好。有薄薄的陽光時,便拉開底窗,讓陽光從薄紗裡透進來。而純白色的被單自是從學校移過來的,好在都是從清鎮帶出來的。然,家的味道忒濃。牆壁不潔淨的地方又簡單地繪上了水彩。大抵是些花花草草。
而客廳有著一大塊的斑駁黃漬,有著腐朽的垂敗氣息。子影順而想起在洛言T恤上畫的‘清鎮渡口’,便認真地花了好長時間繪上。心裡自是別有一番滋味。隱隱地觸殤著。幸而有足夠雜遝的事物待她一一忙活。客廳有著簡單的傢俱,正好,對於子影來說。
一張有著小裂痕的暗紅色橢圓形茶几。灰塵殘漬落得到處都是,擦了好幾遍總覺得不乾淨。又在茶几下的檯面鋪上壁紙,可放置書本,畫具,零碎物品。
舊的紅漆櫃檯。一邊是齊櫃的長方形鏡鑲上的櫃門,另一邊的下半部分是三層抽屜,中間是隔著木板的雙層櫃檯,上面是個小櫃子。看上去規規矩矩的,大以是老幾輩的建築。子影到是蠻歡喜。
窗戶下擱著張玻璃桌,兩把木椅。子影用白色的窗格布鋪在玻璃桌上,放置一個翠綠色的水晶碟。想著以後買了水果可擺上,供給閒時坐著木椅上看雜誌時吃。
這便是她所有的傢俱,她的財產。最愛的便是那兩扇大的橢圓型,映有水紋的玻璃門。用來隔開客廳與臥室。
小廚房有著局多幹著的油漬,顯得骯髒頹靡。子影本不想搭理,又不做飯,但想著它也住家裡。便忍著噁心把它清理得乾淨。
衛生間自是不能忽略的。雖小,沒浴缸,但好在牆壁瓷器還乾淨,又有噴頭。更漂亮的是洗臉池上有一塊很透明好看的鏡子。洗澡時,面對潔淨漂亮的衛生間,心情也會便得舒坦。
幸而買了兩瓶空氣清新劑,梔子味與香橙味。兩種刺鼻的清香。散在空氣裡,感覺進入自然,心也變得自有。子影總覺香橙有著鼓舞人向上的功效。她歡喜地拿著噴灑每個房間。又趁著香味仔細地擦起地板,她總想擦得一塵不染便好。這樣,赤腳親吻木地板時心裡也不會有疙瘩。可是,灰塵自是與空氣然為一體。奈何,能擦淨。
待子影沖完涼,躺在這個完全屬於自己的房裡。心裡自是好多雜緒,但一一不想理及。只放任到一旁,無可厚非,只徒增愁傷。然現在已不是雜瑣的宿舍,也不似昨日滿是生疏氣息的旅社。心裡自是舒坦些。想而得規劃下自己的路。她是早已想好,先安定,自己可以投稿給雜誌社。不用交涉,正符了自己的性子。以往覺空虛時日難度便寫文,巧被安兒發現拿去投稿,不想還得了不菲的稿費。如今,有大把的時間,自可聊以為生。
可是,脆底是嫩丫頭,不知這個社會向生存下去,豈是那麼容易罷。自己的穿著,生活品味又不俗。且自視清高,不願用及妍給她留下的一筆錢。在一次購物廣場瘋狂購物時,掏包時才驚覺到這一點。
雖然自己寫作著迷時,可持續一兩天不入眠,也不吃喝。再見食物,才感知到餓,同時,噁心難耐。胃也尖針刺般疼,咽下食物不是嘔吐,便覺胃口大開。接著能吃下好多食物。她從不知自己胃口那麼大,對食物的需求那麼渴望。無疑,吃下後,卻又噁心的很,肚子良久都不舒服。這便是暴飲暴食的後果。這樣的形式卻得不到改善,因了需求。只惡性循環著。
多少個年歲,終有了自己的需求。急切渴望著的,又豈奈何惶悚那噁心不適呢。
子影終日躲在自己的世界裡,除了購物外出。基本沒了交涉。偶爾寫作得心情煩悶,便去到河邊江邊走走。有時起床後的黃昏。通宵達旦的淩晨。又或子夜時分。一個人閒逛,不免得多想。但子影是那種一坐下來便不願走,一出來便不願回去的人,索性出來的次數也就少了。時間亦晚,又是一個女子便引來了不少猥瑣之人。她亦不害怕,實在,孑然一身。或許,生活太過單調,即若發生些什麼也無畏。
只是,對於寫作的人來說,多少是有段時日異常壓抑。生活欲裂衍痛,無從繼續。子影面對電腦,所有的文字都呈顯著默調。散發著陰鬱。無疑,子影的宿命裡,是躲不過三月的。
一瞬間,她像一個不知言語的孩子,極度無措。一整晚,開著文檔,黯然地讓它隱到最小,隔一小會又點觸它,手指卻是緊促著,半響,也只那麼小行字。索性地,閒逛著尋電影看。整個晚上也就這般哀悵地過。倒是尋到一部讓人深有感觸的電影。落幕,男子無限絕望,在高速公路馳騁。突然握緊方向盤的雙手舉起,做投降狀。
這是一種靜默的死法。子影如此想。
這個男子一直罥掛著她的神經,不得安睡。
子影只得上網閒逛,玩起了升級。小時候在清鎮習百無聊賴的娛樂。如今,打發時日便好。子影真是‘商’場失意,牌場得意。她與一個叫‘風’的網友對桌。第一回合搶莊,子影的叫的主,牌卻爛得狠,自然與風輸了。第二回合對方的莊,子影的牌卻好得出奇。最後抄底八翻。旁側直顯示對方N多大哭的表情。可笑的事,居然來了個系統獎勵。內容大概是:在汐、漏與風的密切配合下,此局升17級,打過了A。系統特此證明恭喜!!子影好久都不曾與人講過話,此系統獎勵讓她嚎啕地發出聲。笑容自是肆蕩了整間房。
更可笑的是,風居然說,奇跡。後又說,第一次。還真是第一次。
子影看著他的言語,壞笑著脫口而出。看你這技巧也不像是‘第一次’啊。轉而敲打了過去。
風加了她的名為汐漏的QQ回。這話,真夠雙層含義。
子影想,反正都是陌生人,亦無聊,也罷,便跅弛不羈地回。嗯。看你第一次挺歡喜的啊。系統都恭喜來著。
風回。真是小妖精。
對方的人都跑了,牌局自也散了。不想兩人一來二往的竟棄了牌聊起天來。此後,一有空,便邀著打起牌來。一回生,二回熟從牌友變成了網友。再成了爾後的情人。東夋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