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你比玉蘭花美

現在正是中午，一輪紅日當頭照。兩個人走在集市上，人來人往，把他們擠的直走不動，這不，在一個買傘的前面又讓人擠住了無法前行。

小方好奇的向裡邊看去，這兒的傘很別致，在傘身上繪製著許多美麗的圖案，有的是美女圖，有的是山景圖。看到這麼美麗的傘，小方向裡擠去，來到裡面，拿起一把繪製著梅花圖案的傘，上看下看，就是不舍的放下。這時，林飛也擠到她身邊，看到小方的表情，猜想她定是被這把傘迷住。問道：「大伯，這傘怎麼買的。」

賣傘人抬頭，看到問價的是位年少公子，就故意多要價：「公子，這傘不貴，十個銅板就行。」

「給你」林飛遞過錢去。再看著小方那副如癡如醉的樣子，忍不住叫道：「小方，這傘好看嗎？」

「好看，當然好看了。」隨口回答。她抬頭看著賣傘人說道：「大伯，這傘多少錢，我買了！」一邊說一邊從腰間解下錢袋。

賣傘人看著小方，再看看林飛，笑著回答道：「夫人，您相公給您買下了」

「相公？」小方看著賣傘人，順著他的眼光向林飛看去，正好看到林飛那火熱的目光。小方笑著點頭，對不瞭解情況的人，她也懶的解釋什麼。

林飛拉著她擠出人群，看到很多人都打著傘，小方可好，把傘抱在懷裡，完全當成寶貝，不停誇做傘人手巧。

林飛拉著她出了集市，來到小河邊，讓她坐在石頭上。她對傘，還是和剛買來時一樣愛不釋手，就算讓她坐下來看一天也看不夠。

林飛真不知道一把傘有什麼好看的。「小方，這傘很好嗎？」

「當然好看了」小方天真的回答到，「這傘就和江平送給我的一樣，沒想到天下還有一模一樣的兩把傘！」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林飛真沒想到她喜歡這把傘，是因為江平。要是他早知道小方喜歡這把傘的原因是因為江平，也許就會拉著她離開了，而不是該她買下來。

他沉下臉來問道：「江平送你的，是這樣的傘嗎？」

「是。凡是江平送的，我都記的一清二楚。」小方沒有心思的說著。看到她現在的表情，林飛心裡很難受，她是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還是裝不知道。無意中看到她的衣服裡滲出血絲。伸手抓住她的手問道：「小方，老夫人怎麼會對你下這麼重的手？」

「這個嗎」小方看著他看自己的眼神，吞吞吐吐的說道：「其實老夫人也沒下重手。」

「還沒下重手。」林飛吃驚的看著小方。一邊說一邊抓住小方衣袖，把長大的襪子擼起來，看著她那紅腫的傷口。「還不承認嗎？」

看著自己被林飛擼起來到袖子，低下頭，不敢再看林飛現在的表情。林飛慢慢的說道：「你和老夫人之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她非要打死你才甘心。」他不忍心到看自己要保護的女孩受欺侮。輕輕捏住小方的下巴，讓她不得不看著自己，聲音低啞：「小方，你知道我為什麼、留下來嗎？」

「不知道。」小方天真的回答，現在，她簡直像透了不識人間煩憂的仙子。

「為了你。」很簡單的三個字，卻把小方嚇的睜大眼，用手指著自己說道：「為了我，別開玩笑了。」

「如果不是為了你，我幹嗎要留在杜家？現在，老夫人這樣對你，你還要留下來嗎？就算留下來還有意思嗎？」他要小方和他一起走，他肯定自己能給小方幸福。

小方看著他的眼神，深深歎了口氣道：「我答應過父親，決不丟下母親和占灝。」閉上眼，出現在腦海裡的卻是江平，為了這個男人也不能答應林飛的要求。

林飛逼問道：「不要說你答應過你父親，這樣的話，我聽過很多次。這不是你留在杜家的理由。小方，告訴我，到底是一種什麼力量讓你心甘情願留在杜家？」一半是為了母親和弟弟，一半是為了等江平回來。「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對你說，再留下來，不止保護不了你母親和占灝，還會搭上你的生命。老夫人想要你死，難道你就一點也看不出來嗎？」眼神裡寫滿對小方的愛戀，肯定的說道：「相信我」

是小方不相信他還是不能相信他，就算相信他又能怎麼樣，要她放著占灝不管她作不到，要她看到母親受苦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那是不可能的。在心裡，在心底深處還有江平。雖然她常常告訴自己，江平是不可能回來了，就算回來了又怎樣？

林飛看著她，輕輕抓住她的手，把她拉起來。杜小方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就問道：「林飛，你要幹什麼。」

「當然是帶你去抱紮傷口。」林飛說著就邁大步向前走去。聽到他這樣說，小方很是害怕。乞求道：「林大哥，不要呀！」

「為什麼」

「你帶我去抱紮傷口，要是讓外人知道了，再傳到奶奶那兒，她決對會把我打死。」

「你就這麼怕老夫人。」

「我不是怕。」

「那是什麼」林飛不解的問。

「杜家現在風雨飄蕩，再也經不起任何動盪。老夫人想把杜家所有一切都交到二叔手裡，要是我再像一前一樣和她吵，杜家還有安寧嗎？沒有，沒有。」她無奈的搖著頭：「就算奶奶能打消原來的主意，呂大業哪，他也定回趁機吞併杜家。我答應過父親，回把杜家交到占灝手裡，這是我的責任，我要挑。」杜小方低下頭，看著白白的衣裙上滲出來的血絲，她知道，這就是自己在杜家的地位。

林飛點頭，表示不再免強她，只要是小方決定的事，他都會陪著她走下去「相信我，不管將來發生什麼，我都會陪在你身邊。」這是他的選擇，他無怨。

明月高掛空中，窗外玉蘭樹輕輕的搖著枝頭，陣陣花香向小方僕來。

老夫人和云云夫人還有占灝正在外邊賞花，她們有這種閒情逸致，也有時間。小方可就慘了，她正在細心的為四夫人趕制嫁衣，古人常說為她人作嫁衣裳，現在，小方就在為她人作嫁衣裳，但是無怨。為了家人，她什麼也願意作。

占灝從外邊進來，一進來就嚷道：「姐姐，你看玉蘭花開的多好，出來看看嗎？」拉著小方的手向外拖。

小方又何嘗不想出去看看，她也有少女的天性，她也想在玉蘭花盛開的時候站在樹下，盡情的欣賞玉蘭花的美。

去年現在，也是玉蘭花盛開的季節，林江平陪她走在栽滿玉蘭樹的街道上，采了一朵玉蘭花送到她手裡：「小方，玉蘭花美嗎？」

「就像我們的感情一樣美。」小方接過他手裡的玉蘭花捧在手裡。江平又采一朵玉蘭花，幫小方帶在頭上：「玉蘭花是很美，跟你相必就差遠了。」

「真的嗎？」小方天真的看著他。

江平點點頭，深情的伸出雙臂，把她抱在懷裡，小方輕輕把頭依在他懷裡。感到，那就是她的天堂。

現在，玉蘭花又開了，開的和去年一樣美，一樣動人。江平哪？他又在那兒？小方癡癡的看著外邊盛開的玉蘭花，心裡不停的說著：「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一定會約你在玉蘭花盛開的季節一起慢步，珍惜和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現在，」她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活，歎道：「只有在夢裡。」他出現在她的夢時裡，自己可曾出顯在他的夢裡，自別後，憶相逢，幾次魂夢如君同。她不知道現在的林江平是否還會想起自己，就像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那兒。

占灝看著姐姐的眼神，小孩子的他還不知道情為物，也不知道姐姐為何心傷。順手把一朵玉蘭花帶在小方頭上說道：「姐姐比玉蘭花美多了。」年少的姑娘就是一朵花，花兒的怒放是因為賞花人，小方哪？她又會為誰怒放？

看到占灝纏著小方，云云夫人來到裡邊把占灝叫出去：「小方，不要太累。」挑起她根本就挑不起的杜家能不累嗎？

看著女兒手裡的嫁妝，想想一前，女兒是個連秀花針怎麼拿都不知道的人，現在，為了這個家，她學回了秀花，拿起了秀花針。其實，小方拿起的何止是秀花針，還有很多云云夫人看不到的東西。

云云夫人的淚水從臉上流下來，她知道自己欠女兒的，一輩子也換不清，在燈光下中，女兒飛針走線秀著嫁衣，那一針針，一線線，都穿越在云云夫人的心上。秀出來的是小方的辛酸和無奈。

一連幾天，小方都是白天去王府，盡力把王老爺送給四夫人的宅邸裝修好，夜裡回到杜家就不停的秀著。秀嫁衣的時候，常常想到自己穿上嫁衣，站在江平身邊，聽著很多人讚揚她和江平是天作之合。每到這兒時候，她的嘴角就回浮出幸福的笑，過後就是淡淡的失落。為了這個家，為了親人，就算再苦再累，她也要走下去，這是她的選擇，她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