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讓弄玉好奇的事

這邊，彬清正如熱鍋上的螞蟻，在焦急的思索對策。那邊，弄玉卻對這個例行檢查是好奇非常，她收拾了一下不雅的姿勢後終於讓開門，示意那小侍進去。

正待跟著那小侍進去，弄玉突然想起來這門口還有一個呂安。看那呂安仍舊滿臉笑容的站著，她驀地邀請道：「你不要進來坐坐？」

弄玉不知道的是，在她看來稀鬆平常又有些惡作劇般的邀請，著實讓呂安驚駭的可以。這王爺難道不知道這新房是不能讓別的女人隨便進的嗎？呂安隨即無奈的搖搖頭，王爺果真是連大遼律例都忘了個通透，這女子要是隨便進了別人的新房，最重的懲罰甚至可以是腕足、挖眼，因為進了不該進的地兒，看了不該看的人。而新婚男子也要受其連累，鞭笞十下，據說是為了給男子教訓，提前扼殺他們有可能紅杏出牆的心思。

不過現在看來，自己興許是有些多慮了，王爺應該是明白皇上的苦心了……算了，只要以後王爺有所收斂，行為上沒什麼大的出格跡象，自己也能向皇上交代就好。想及此，呂安抱拳向弄玉略微行禮後就告退了。

呂安如此就走人了，弄玉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她看了一眼呂安虎虎生風的背影後，也便不再多做搭理，扭頭進到屋裡。她現在唯一想的是，例行檢查是什麼？怎麼檢查？

在裡屋，剛剛起身的彬清正與那準備來例行檢查的小侍僵持著，他心裡還是沒有想到一個萬全之策。這例行檢查，目的除了查證新婚之夜後男子的落紅，還有檢查男子的身體，要說落紅還好辦，但這身體檢查是怎麼都騙不過的。想到這兒，彬清心裡又是愁雲滿載了，此時除了拖延時間不檢查身體外，他也是沒有其他辦法。

「公子……側君……」這小侍從進了裡屋後，就瞅見自家公子正抱著腿蜷坐在床拐角，一副慘兮兮的樣子。眼見自家公子一動不動的呆坐在那裡，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有人進來，這小侍不禁出聲喚道。

彬清心裡清楚，這小侍只是在照章辦事，即便自己拖延了時間沒有讓此人檢查身體，但隨後也還是會有其他人來做同樣的事。想著出嫁的前一天晚上，爹爹愛憐的撫摸著自己的臉，淚流滿面、梗咽著說不出話來，就那樣悲傷的坐在旁邊看著自己，可最終卻仍是勉強的笑著囑咐道：「爹爹不在身邊，你要照顧好自己，千萬順著那王爺……好孩子，你一定要記住，盡可能的好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但彬清知道，如果不是宰相——那個所謂的母親救了自己後，見自己拒絕聽從她的安排，居然殘忍的拿爹爹來脅迫自己，那麼自己是拼死都不會嫁給這麼一個世人皆知的惡魔王爺。如今，爹爹希望自己順從王爺，能夠好好的活下去……雖說昨夜弄玉的表現讓他改觀不少，他也不那麼反感就此把自己給她，但一想到王爺很有可能因為自己的順從就肆意玩弄時，他就止不住的渾身僵硬……爹爹啊，清兒到底該怎麼辦呢？

恭敬的候在床邊，看著自家公子依舊是抱著腿沉默著，那小侍貌似明白了些什麼，他微微歎口氣，安慰道：「公子……側君，並不是每個男子都能那麼幸運的嫁給自己喜歡的人，但不認命的接受又能怎麼辦，奴是見過太多不想認命的男子，但他們中又有幾個能善終……如果公子因為心裡的什麼人而拒絕了王爺，那也只能是一時半會，否則任憑哪個女人都不會容忍自己的夫君還想著別的什麼人。雖說王爺不是傳言中那樣，但她的耐心，側君還是別去倔強的試探……」那小侍說到這裡，突然像想起了什麼般的頓了一下，他臉上的悲憫同情之色亦是越來越濃，「奴曾經也服侍過那樣的主子，一個那麼溫潤如玉的人，可最終竟是……哎……還是順了王爺吧，時間久了，側君如此身份相貌，王爺也定會疼惜有加的。若是日後能再為王爺添上一女，就是將來正君進門，也絕對要讓您三分。」

默默的聽完這小侍一番真情表露的話，即使他並不是這小侍說的那樣，彬清也並不想反駁，因為不管怎樣，這聰明的小侍已經猜出了自己與王爺沒有……

「求……求你，先別告訴宰相…母親，我會儘快……不會……讓你為難。」抬眼懇求的看向那小侍，在帶著哭音斷斷續續的說完後，彬清終於哭了起來。他還是把實話說了出來，其實他在打賭，打賭這小侍有那麼些許憐憫同情之心。因為這小侍方才的那番話，他才決定冒這個險，因為也只有這樣，才有可能把這件事最好的隱瞞過去。

此時，正準備推開虛掩著的裡屋門的弄玉，居然聽見彬清那小孩壓抑的哭泣聲。恩？這又是怎麼了？那男孩子看起來也就與十八歲的予昔一般大小，應該也不會欺負彬清的，想來想去，也只有那個惹人好奇的例行檢查了……弄玉突地一拍腦袋，對了，一會兒問問彬清那小孩不就知道了嘛。

站在外屋的弄玉想了又想，最終還是決定進去看看。這小孩一哭，她就有股想把對方的頭抱進自己懷裡安慰的衝動，誰叫那小孩長的那麼可人，讓人憐愛不已。尤其是昨天晚上那小孩帶著淚意朦朦的笑就那樣看了自己一眼，自己差點都酥了……想想自己都這麼大一人了，還被個長的漂亮的小孩子給迷惑了，哎，太丟臉了。

正在弄玉抬腳進裡屋時，那例行檢查的小侍是拿著什麼走了出來，見著弄玉進來，禮讓過弄玉後就告退了，見那小侍面向自己倒退著出了屋子，弄玉也終於沒再感到好奇，轉身進了裡屋。

彬清仍舊自顧自的小聲啜泣著，本來不哭還好，一哭，就什麼傷心事都想起來了。這下子可是越發覺得自己傷心，於是，完全沉浸在傷心事中的彬清可就全然沒發現弄玉已經走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