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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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書房讀書進行時

從新婚那天晚上起,弄玉就發現,她只要一碰觸到彬清,他便會渾身僵硬,似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而且方才自己握著他的手的時候,他也有些抗拒。本想借著吃飯的機會,在飯桌上說些趣談給他聽,增進他對自己的瞭解和信心,不要總是把自己視為危險的存在。結果……都是那個討厭的呂安攪的,在去書房的路上,弄玉有些憤然的在心中抱怨著。

不似弄玉那般只沖呂安點個頭就起身走了,彬清仍然是禮節性的對著已經站起身的呂安福了福身。出了正廳,他也快步跟在了弄玉身後,好一會兒後,彬清才勉強追上了大步流星的弄玉。這回,他沒有害怕和猶豫,伸手就拉住了弄玉的袖子。

「王爺,君侍想……那聲清兒很好聽,所以……君侍能不能請您以後都叫君侍清兒。」彬清想著弄玉的那句「有什麼想法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對著正疑惑的看著他的弄玉,他終是大膽的完整的說了出來。

「恩?你拉住我就是為了說這個?」

聽到弄玉好笑的反問著,彬清緊張的抬頭望著她,心裡突突突的跳的厲害,但是話已出口就不能再收回來了,他還是想告訴她他很喜歡那聲「清兒」,那感覺就像……爹爹在身邊一樣。當然,這話他可不能直接對王爺說。

「呵呵,你真的好可愛啊,提的要求更可愛。不過……本王不喜歡。」低頭看著面前這有絲緊張又有絲期待的望著她的男孩,弄玉心裡好不開心,逗弄之意頓生,她故意表情嚴肅的話鋒一轉,裝腔作勢起來。

「那……恕君侍失言了。」彬清略微失望的福了福身,準備告退。

「這樣你就打退堂鼓了?」發現對面的人準備走人了,弄玉急忙出聲道。

彬清停下腳步,微微低著頭。

「本王不喜歡的是你那君侍的自稱。所以在本王面前,如果你自稱‘我’,本王或許會考慮考慮你剛才的提議。」繼續裝腔作勢,弄玉壞心的想,既然之前好好的與你商議你不聽,那就用「本王」的身份來嚇唬你,不怕你以後再‘君侍君侍’的。一個漂亮小男孩整天在人面前這樣自稱,不管這是不是這個世界的又一個規矩,聽了多遍的弄玉還是覺得很是難聽,也總是下意識的想遮罩掉這個稱呼。

看著彬清抬起頭望向她,弄玉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般的問道:「對了,清兒,你識字嗎?」這裡的男子通常只需要知曉《男戒》的內容,嫁人以後為女子主持內務即可。而且《男戒》的內容其中多數通過長輩口述,能自己通讀全篇的更是少見。甚至,皇宮中得寵的皇子也要受此約束,即便是能隨著皇女進入禦書院,最後也仍然是要往知書識禮做女子的賢內助的路上走。所以能識字會認知的男子不多,能提出自己獨到見解的更是鳳毛麟角,除了極少數身份地位高貴且得寵的男子外,就是一些需要陪狀元才女附庸風雅的青樓名伶。

「回王爺,我識字……」本想繼續說,可轉念間,彬清忽的想起爹爹的忠告,女人不喜歡太過識文斷字的男人,想及此,他繼而開口,「……很少。」

「很少嗎?這……沒關係,清兒可先隨我去看看再說。」

說來慚愧,想她蕭弄玉也算的上是一個現代社會高學歷的知識型女青年了,可到了這裡,居然深深地陷入到了識字都有些困難的半文盲狀態裡。這樣的事,實在是讓她倍感羞愧。可愧疚的情緒根本不能很快的改變這種讓她感覺糟糕的狀態,她還是看不大懂書房裡那些書籍的古文體內容,尤其是其中一本貌似是原定安王寫的手劄,雖然是用略帶潦草的蠅頭小楷記錄的,但通過字形字義她還是只能勉強看懂其中很少的部分,似乎全部是對用兵之道和行軍佈陣的個人感悟。其間記錄的有些見解還頗為深刻,但可惜,只用連猜帶蒙的方法是難以窺見其深意的。如果總是在書房桌案上蒙頭苦猜,那麼自己定是無法再獲得任何進展。可現在正好有一個彬清主動送上門來,即便是識字很少,那也聊勝於無,因此弄玉決定讓他教自己識那些繁體字詞。至於之後的古文體內容,再慢慢對照著研究好了。畢竟弄玉可沒有更多的勇氣讓其他人知道她成為半文盲的事了。

「恩。」彬清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後也跟著弄玉往書房去了。

書房門頂欄上掛著一塊匾,這並不讓人稀罕,高門大戶家往往都喜歡詩詞風雅之事,給自家書房起個幽雅別致的名字,然後刻成橫匾掛在門頂上也實屬再正常不過了。可讓人奇怪的不是這個,而是那匾上居然沒有一個字,是塊顯而易見的無字匾。弄玉每次來這,都要習慣性的抬頭看看那匾。她心裡覺著稀奇,這原定安王也算是個文武雙全的才女了,這從那本厚厚的手劄中的內容可以窺見一般,怎麼著也要給匾提個名再掛上去啊。

低下頭,弄玉又覺著她還真是喜歡給自己找事,盡想些有的沒的。這些與自己無甚關係的事用得著稀奇這麼久,還次次都看嗎。

書房中,弄玉揮揮手,摒退了跟著伺候筆墨的綠衣侍童。坐在放好紙硯筆墨的桌案旁,弄玉就又處於走神的狀態了。

想著方才那綠衣侍童精緻靚麗的小臉蛋,弄玉又打了個寒顫,自己是怎麼都不可能再碰那孩子了,呸,根本不是自己,是那原蕭弄玉好不。弄玉算是知道了,這王府裡只要是長的還算五官周正的年輕男孩子,幾乎都被那原蕭弄玉染指過,只不過事後都會賜一碗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止孕湯。就是這樣一個府內人人知曉的不算是秘密的秘密,弄玉還就是通過剛剛那個綠衣侍童才知道的。記得第一次來書房看書,那綠衣侍童就自動自覺的掩上門,顫顫抖抖的開始自顧自的脫衣服,差點就讓弄玉直接驚叫出聲了,還好她穩穩心神,最終是問出了事情的緣由。這綠衣侍童其實就是個只有十三歲的小孩子,被原蕭弄玉賜名雲墨,據他自己口述,他出生在一個偏遠貧窮的小山村裡,十一歲的時候村子遭了瘟災,只有他和少數幾個孩子僥倖逃過一劫,可禍不單行,由於已經顯山露水的出眾外貌,又被騙輾轉賣至青樓,天天遭到非人的虐待和調教,就在他某一次的出逃被抓在巷子裡遭受毒打的時候,那原蕭弄玉如神祗般的降臨了,後面的事情不用說弄玉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無非就是那原蕭弄玉如何勇猛的救了他並把他帶到王府裡救治,這小男孩心存感激然後就任那原蕭弄玉對他為所欲為了。看來,那原蕭弄玉也還算是無意間做了件好事,至於她為什麼會那麼做,弄玉可沒多餘心思去斟酌,反正也絕不是出於善心想去保護什麼受人欺淩的弱小,不然也不會把這叫雲墨的綠衣侍童帶在身邊特殊「伺候」了。不過,那原蕭弄玉雖是好色成性,奇怪的卻是她待雲墨不似府裡其它年輕侍兒,因為她對雲墨幾乎什麼都做過了,也仍然沒跨越雷池半步。所以當雲墨紅暈了臉結結巴巴的對弄玉說他還是處子的時候,弄玉竟是沒忍住的用異常奇怪的眼神研究了他良久。

「王爺,想要我看什麼嗎?」弄玉從進了書房就一直坐著發呆,杵在一旁的彬清許久也不見她發話,終於小聲提了一句。他也是有點好奇,王爺是要讓他看什麼呢。

「恩?怎麼又想別的去了?」弄玉先是怔了怔,小小的嘀咕了一句,才正了神色接著道:「對了,清兒,你先把你右手邊書架上第二排第五閣裡的上面那層的第五……額,還是我自己去拿吧。」弄玉說著站起身,走到自己剛才描述的位置順手抽出本薄薄的冊子,依著習慣翻著看了一眼後,才轉過身遞給跟在身後的彬清,「呶,裡面是我抄錄的一些字詞,你先坐下看看,如果有認識的就拿過來指給我讀,然後講解一下字義好嗎?」

「好。」答應了一聲,彬清認真的接過那冊子,坐在桌案不遠處的竹椅上翻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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