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豔皇后的光芒即使在蝴蝶王妃迅速走紅的時代也依然耀眼,今晚蝴蝶王妃休班,舞臺上的冷豔皇后更是風光無限。
舞曲表演完畢,皇家夜都關門打烊。偌大的化妝間只有宋朗妍在那裡寂寞的飲著悶酒,她慵懶的斜靠在椅子上,玫瑰色的束身旗袍將她婀娜的身姿展示的淋漓盡致,旗袍開叉至臀部,若隱若現的美腿側彎著無盡銷魂,纖纖的玉指握住一杯反光的威士卡,一雙若有所思的鳳眼盯著手中的美酒,暖黃倦懶的燈光打在她身上,撩人而又風情萬種。這樣的畫面像一首詩,更像一幅畫,一幅價值連城的油畫。
「怎麼了?」他的聲音醇厚入酒,柔腸百川。邱漠看到她的車子還停在門口,化妝間的燈還亮著,於是猜想她應該又在這裡喝著悶酒。果然。
宋琅妍聽到了聲響,面無表情的轉過頭看了他一眼,輕歎一口氣將頭轉了過來,滿臉苦笑的將杯中的酒一飲入喉。
「又想起Bruce了嗎?」邱漠拿過她手中的杯子,給自己也倒滿了一杯,背部靠在桌沿,仿佛欣賞一件藝術品般欣賞這宋琅妍。
宋琅妍輕微的吸了吸鼻子,一雙冷眼若有所思的望著別處,「阿漠,不要對我這麼好了,我是個壞女人。我們之間永遠都不可能,這一點你是知道的。」
「哼哼。」邱漠輕笑了一聲,淺抿了一口酒。他們之間不可能他一直都清楚,只是不知道原來這些話說出口會這麼讓人心寒。
「漠爺,不好了,出事了!」兩人都陷入沉默中,阿明的一聲急呼打破了這種令人窒息的寂靜。「出什麼事了?」邱漠又恢復到平日冷峻威嚴的摸樣。
阿明焦慮的眉頭深鎖,指了指樓下和窗外說「我們好像被人設計了。」邱漠冷寒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又走到窗戶前掀起窗簾一角看了看下麵的情形。果然,他的司機已經被人調換。
「這應該是顧軒派來的人,而且我檢查電話線已經被人剪斷了。」阿明走過來對漠爺說,「只是單憑他一個人有這麼大能耐在皇家夜都下埋伏?」邱漠點燃了一隻雪茄,深吸了一口吐著煙圈說「你想想我們的人當中誰最近比較低調。」
「哦!」阿明激動地將手揚起,「:是阿輝。」
邱漠平靜如水的眸子裡露出了一絲令人顫抖的寒光「上次王老闆的事估計就是他和顧軒一起聯合起來動了我們的貨,本來我準備看看他下一步的計畫,沒想到算計到我頭上來了。」
「哼,這小子本事沒多少野心倒還不小,枉漠爺對他一片栽培,真是個吃裡爬外的畜生。」阿明氣憤的吐了口唾沫。
「那我們要怎麼出去?」這是宋琅妍最為關切的問題,能不能活著對她來說才是最重要的。迷蒙的煙霧看不清邱漠此時的表情,冷淡的聲調卻讓人不寒而慄「他們應該還沒有察覺我們發現了他們。阿明,你保護Katherine從後門出去。」
「漠爺,那你呢?」阿明急切的問。
「他們要對付的是我,如果我們都從後面走,很可能一個都出不去。現在幾點?」
宋琅妍看了看手上的表,「1點40。」
邱漠抽完最後一口煙將煙頭重重的壓入煙灰缸裡,「他們的人應該都集中在皇家夜都裡,你們開車到前門等我,如果兩點我沒出去,你們就開車走。記住,是兩點!」邱漠多年血拼,這樣的陣仗自然不在話下,只要他們能配合他的指揮。
從化妝間出來邱漠和阿明他們兵分兩路,走到樓梯口邱漠背靠著房門,從微弱的燈光下看清了兩個持槍人的影子,他拿起一塊木板朝自己的前方甩去。那二人聽到聲響忙從樓梯的轉角上來,他們背對著邱漠朝自己的前方開槍亂射,邱漠精確地從他們的後背瞄準心臟,迅速的兩聲槍響,二人應聲而倒。
從樓梯走下來推開兩扇木門就是舞廳,邱漠知道那裡肯定會是重兵把守的機關要道,門被打開時正常人都認為他是站著開門的,4個人同時起立手拿一把槍對著空門又是一通亂射。誰知邱漠用手重重的推開門後便迅速側倒下來,一把手槍迅雷不及掩耳的將他們四人當場斃命。
整個過程由始至終,他都保持著一貫的冷峻,讓人深深折服於他的沉穩內斂。環顧四周已無任何敵人時,他跨過眼前的屍體瀟灑的走過舞廳。正當開門之際,敏銳的聽覺察出一絲異樣,麻利轉身深邃的眸子中透出一絲寒光,又是一聲槍響,偷襲未果的男人和他手中剛舉起的槍一同倒下。邱漠一連串的動作,豈止一個帥字了得!
等候在門外的宋朗妍聽到舞廳裡傳來的聲聲槍響,驚嚇到花容失色,整個身體只打著哆嗦,「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她握著方向盤不停地顫抖說。每個人都怕死,尤其是宋朗妍,曾經走過生死邊緣的過來人。「嘭」又是刺耳的一聲槍響,「啊」她驚嚇的捂住了耳朵,「我,我不能死,也不想死…」緊張著抹幹了害怕的淚水,心一橫,深呼一口氣,一踩油門,揚長而去。
等邱漠打開大門時,看見宋朗妍的車子漸行漸遠,再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1點57。他們的時間都是精准核對過的。「真的連三分鐘都不願意等我嗎?」邱漠在心裡自嘲。如果剛才她的那番話是心寒,那麼現在她這番舉動就是透心徹骨的涼。還沒等他感慨萬千完,顧軒開著車子和一幫男人圍在他面前,「邱漠,你也有今天。」顧軒從車上下來,耀武揚威的說著。
邱漠身處困境,臉上的表情依舊平靜如水,頗有重壓之下泰山不倒的氣勢,「哼,顧軒,你就這點能耐嗎?」聲音冷淡如冰,眸子深邃似海。
顧軒看他那淡然自若的摸樣更加氣急敗壞,右手一揮近乎咆哮的說:「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們給我上!」
面對香港赫赫有名的漠爺,一行人雖手拿棍棒但都有些底氣不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沒有一個人敢先沖上前。終於。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長呼一口氣,面露凶光舉起棍棒朝邱漠揮去。邱漠見狀靈巧一躲,左手一記勾拳打在男人臉上,右手一把奪過手中的棍子,左腿騰空後踢將男人甩出並壓倒前排的一行打手。出手狠,動作帥氣而俐落。
一部分人見到此番場景紛紛棄棍而逃,僅剩的3個人鼓足幹勁長嘯一聲,自殺式奔至他的面前。邱漠已經完全沒耐心和他們這般烏合之眾多做周旋,從腰邊拔出槍,一臉嘲笑的扣動了三下扳機。
顧軒見狀一下驚慌失措,他以為邱漠能從皇家夜都裡出來已經彈盡糧絕了,即使他能活著出來也準備讓他死在棍棒之下,沒想到…
「顧少爺,你的小丑表演演完了吧?現在是不是該輪到邱某了。」邱漠冰冷的語氣飄蕩在萬籟俱寂的街道,緊接著他朝天一聲槍響,數不盡的舉槍男人從各個街口出來,將顧軒和他的零星隨從團團圍住。
邱漠掃了一眼旁邊驚弓之鳥的顧軒,「我原本以為你這麼長時間會有長進,沒想到還是這麼沒用。自己是廢物,手下也是一群廢物。」
「漠爺,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顧軒一下子跪了下來,拼命的抽打著自己的嘴巴。邱漠看他那副窩囊的德行,更是藐視輕蔑。如果他到最後還有骨氣和自己硬拼,說不定他會放了他。只是現在,看到他都覺得多餘……
「顧少爺。」邱漠步步緊逼到他跟前,陰冷的調子飄蕩在他頭頂,與此同時還有一個冰冷的物體抵著他的額頭。顧軒知道那是槍,忍不住打起了哆嗦,卻又不敢大動害怕一時走火,自己的小命玩完。「如果剛才我向你這般求情,你會放了我嗎?恩?」邱漠故意問著這個毫無懸念的問題。
「漠爺,求求你放過我,我以後真的再也不敢了!」顧軒的冷汗直流,想看又不敢看的撇視著那杆槍,「對了,漠爺。」他好像想起了重要的事情,「馬,馬上就是鋒少和我妹妹的訂婚宴了,您,您也不希望這中間出現什麼白事讓他們…」
「哼。」邱漠一聲嘲諷的冷哼,「:你一個當哥哥都能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我一個外人憑什麼又要幫你們宋家積陰德。告訴你顧軒,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說完,顧軒的耳邊傳來了清脆的扣動扳機聲響。顧軒知道回天無力了,他的耳邊突然想起姨父跟他說過的話「邱漠這種人,我們惹不起的!」
姨父,現在後悔是不是晚了?他已經無力再求饒,緊閉著眼睛等待最後的解脫。「啪,啪。」兩聲近在耳際的槍響,等顧軒回過神來發覺自己尚在人間時,腿上劇烈的疼痛讓他又昏厥了過去。
「漠爺,為什麼不殺了他?」阿明從眾弟兄中走了過來。「他這種人死不足惜,廢了他的腿留他一條命也算是我對宋家的最後情誼。你們,:」邱漠掃了一眼已嚇得屁滾尿流的顧軒隨從,「把他帶回宋園,要他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王者的氣勢,只得讓人惟命是從。
這樣的做法,你可以稱之為仁慈,也可以稱之為殘忍!只是作為香港叱吒風雲的邱漠,素來心狠手辣的做派,對他而言這已然算是最大的仁慈。
一干人連滾帶爬的拖著殘廢的顧軒消失在夜色中,剛才血雨腥風的街道又恢復到深夜寧靜的一面。
「漠爺,冷豔皇后呢?」將宋朗妍安全的護送到門外,阿明怕事情會愈發嚴重於是前去聯繫幫會中的弟兄。
「她走了!」邱漠看向剛剛宋朗妍離去的方向,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三分鐘不長,卻讓他的心裡產生了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不是計較她有沒有等他,而是明白她的心裡真的沒他。愛著不愛自己的人,本身就是沒有回報的,他明白。只是為什麼還會心寒,他不懂。
「漠爺,那阿輝那小子怎麼處理?」
「死!」蒼涼的語調沒有一絲感情,「從今以後你就接替他的位置,好好表現。」
說完,不再理會旁邊的阿明,點燃一根雪茄獨自向前走去,迷蒙的煙圈幽藍的夜色,漸漸掩蓋了他剛毅的身軀。
不知為何,阿明看著漠爺獨自離去的背影有一絲說不出的悲涼和落寞。而這其中的緣由也只有這個男人自己清楚,愛人的決絕,兄弟的背叛,如何傳奇也不過是個普通人,心會痛,情會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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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爺,您來了啊,宋小姐從剛才回來就把自己一直關在房裡了。」開門的是吳媽,這個婦人和這棟別墅都是邱漠送給宋琅娟的,希望她能有家的感覺。
吳媽把邱漠帶上去。咚咚咚,「宋小姐,漠爺來看你了。」
宋朗妍一聽是邱漠來了,心裡又喜又怕,忐忑的打開門,愧疚又無奈的說「你來了,進來吧。吳媽,你去倒兩杯茶來。」
兩個人此時心情都有些沉重,長時間的沉默後,兩人異口同聲的說:「你沒事吧?」
說完兩人都苦澀的相視一笑,正當宋朗妍要開口再說什麼時,吳媽敲門說茶好了。
宋朗妍起身開門接過茶,然後優雅的將茶遞給邱漠並且沖他難得的醉人一笑。「阿漠,」宋朗妍輕喚了聲,「剛才對不起,我當時真的很怕,所以我…」
邱漠知道她要說什麼,淡然一笑說「:我知道,我不怪你!」宋朗妍聽到這話,深呼了一口氣鼓起勇氣繼續往下說,「我們之間的關係,你和我都很清楚,不如,不如今晚我們就結伴為兄妹,以後就以兄妹相稱吧。」宋朗妍瞭解,今生自己是不會愛上任何人,所以她不想再耽誤邱漠了。
兄妹?邱漠忍不住微微顫抖了下,果真可以如此決絕。他在來的路上還在猶豫自己是否應該放棄,而如今兄妹一詞卻讓他連執著的藉口都沒有了。
嘴角上揚,他笑了,這笑容卻有著說不出的悲涼,「是為了Bruce嗎?好,」邱漠加重了語氣,「:好,我們就結拜為兄妹。」最後一眼如此深情的望著她,那深情中帶著絕望。
「:漠哥!」她沖他溫柔的笑著,這一聲漠哥包含了多少心酸。他是個好人,是一個她自認為配不上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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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君儀和弟弟肩並肩的站在銅鑼灣避風塘,一言不發。
入夜後,銅鑼灣避風塘顯得熱鬧而繁忙。船隻燈火通明,穿唐裝衫褲的艇妹搖櫓吆喝,接送遊客往來于各家海鮮艇。艇上的人們都在吃喝笑鬧,喧鬧的場面愈發襯得二人的沉默。
「姐,今天,今天對不起了,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在宋家…」阮君劭語氣有些忐忑,眼神閃爍不敢直視阮君儀
阮君儀此時在意的不是他當時的冷漠,而是擔心他是否瞭解宋琅娟請他前去的初衷。「你們今天玩的高興嗎?你在學校過的好嗎?宋小姐對你好嗎?」雖然前言不搭後語,卻是阮君最想知道的問題。
「:啊?」阮君劭被她突然發問有些摸不著頭腦,「呵呵,當然好了。」乾澀的笑容,右手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他們對我都很好的,尤其是宋小姐。」
可憐,這孩子連說謊都沒學會就要對著他的親姐姐撒謊。彼此都清楚實情,阮君儀也不想拆穿他的假話,眼神眺望遠方若有所思的問「:你愛她嗎?」
「:姐,你說什麼啊?」有些事越隱藏越欲蓋彌彰。阮君儀聽到他裝傻充愣的回答輕笑了聲,側過頭來表情溫和的說「:愛嗎?就算沒有任何結果.」柔和的眼神足以將他看穿。
阮君劭和她對視幾秒後,轉過頭看向了前方,抿了抿嘴表情堅定而嚴肅的說「:愛,不管怎麼樣都愛。」阮君儀聽到回答後卻不想知道原因,因為愛和不愛都是那麼回事,一種感覺沒有解釋;想勸他卻不知從何勸起,他很清楚宋琅娟的為人和她心儀的物件,可他還是深愛著。感情這種事外人怎麼說你都不會懂,只有親身經歷過才會知道傷的有多重,總有一天他會懂。這是為了成長必須經歷的痛苦,是為了懂愛必須付出的代價。
「我累了,我想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吧。」阮君儀沒有理會旁邊的阮君劭,雙手托著自己的手肘,輕歎了一口氣獨自離開了。現在她什麼也不願想,只想好好睡一覺。一覺醒來她要努力賺錢,爭取讓弟弟過上真正上流人的生活,不再遭人嘲笑,能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
「你總算是回來了,我等你老半天了。」阮君儀一進門繡珠就從床上起來,正準備開口絮叨時,見她改頭換面的新樣貌,表情驚訝說不出一句話,「:哇!」嘴巴誇張的變成了個O型,「太漂亮了,你這麼穿比我們家小姐都要出色三分呢!」說完將她的手一抓原地轉圈,從頭到腳的欣賞了一番。
「:你別亂說,我哪能和顧小姐比。對了,你不也有嘛。換上我看看!」本來情緒還很低落的阮君儀,看見繡珠這張討喜的臉心情立刻就變好了。「:哦,對對,我的也很好看了,你等等。」說完轉身從衣櫃裡拿出一個素色燙著金色英文的錦盒,阮君儀起身將門窗關好。
「我還是不換了。」繡珠打開盒子看了一眼那件粉色洋裝又蓋好放進了櫃子裡,關上櫃門小聲的嘟噥說「:穿壞了就沒有了。」阮君儀聽到她這話嘴角苦笑,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辛酸。「我覺得再好看也沒你那件鵝黃色長裙好看,那件太美了,誰這麼有眼光幫你選的?」繡珠走點床邊,脫掉鞋子坐到自己的床上
阮君儀換上了睡覺的衣服,一邊系著扣子一邊看著繡珠說「:鋒少啊,我們這些都是他選的,全當是報答我們幫他和顧小姐複合。」
「鋒少嗎?」不知是燈光的原因還是阮君儀眼花,她竟在繡珠的臉上看到一抹紅暈,嬌羞的臉龐就像難道….?「繡珠,你,你?」阮君儀沖到她身邊,卻發現這話不知如何問出口。
「:我,我什麼啊?時間不早了,你快去洗漱吧,不然明天哪有精神表演啊。」繡珠起身,又是一臉甜蜜打開櫃子,微笑而又幸福端詳著那件洋裝,她這副喜怒都擺在臉上的摸樣,傻子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從什麼時候這丫頭也?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阮君儀已經沒有精神一探究竟,輕柔著太陽穴拿著洗漱的用品走出了門口
第二天清晨,邱漠和顧軒昨晚火拼的事情全港盡聞,基本上所有人都在嘲笑顧軒的愚蠢和無知,只有宋園才為宋家唯一的少爺殘廢而感到痛心惋惜。一家人的痛哭流涕,苦苦哀求也只換來醫生一句「恐怕今生只能與輪椅為伴了。」
「我的兒啊,你怎麼就這樣命苦啊!」顧太太無力的爬在他床邊,歇斯底里的哭嚎,幾度昏厥。宋老爺捶胸頓足,一隻手顫抖的指著床上昏迷不醒的顧軒「要你不要惹他,你為什麼就是不聽話,為什麼!」「姐夫。」顧老爺腥紅的眼睛,沙啞的喉嚨啜泣的說「:我們把他送到英國治療吧,那裡醫術高超,說不定,說不定…」顧老爺摘下眼鏡無聲的擦著眼淚,自己的兒子從此癱瘓,作為父親恨不得躺在床上的是自己。「這到處兵荒馬亂的,怕是沒送到英國就已經…哎。!」宋老爺也不忍繼續說,這麼多年來,顧軒於他就似自己的兒子,這心裡的苦比顧老爺只會有多無減。
這條消息並沒有告訴家裡小一輩的孩子,顧心蕙在宋太太的陪同下送宋琅娟上學逛街,這樣血淋淋的事實他們一時還沒想好要如何與兩個涉世未深的孩子說清。不過紙是保不住火的,真相總有揭穿的一天,到那時又會發生怎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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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因為冷豔皇后請假未能前來皇家夜都,蝴蝶王妃便獨挑大樑成為黃金時段的壓軸主角。雖然人們對冷豔皇后請假的原因眾說紛紜,不過見著是蝴蝶王妃唱主場卻也沒一個多加埋怨。
她今晚上著短袖白襯衫配格子馬甲,下穿短至膝蓋以上的統一風格短裙,頭戴鑲滿碎鑽的銀色爵士帽,手拿一根俏皮的跳舞拐杖,在40年代的舞臺上舞唱起了官恩娜的《歐游》,曲風清新歡快,加上蝴蝶王妃獨一無二的舞蹈表演,觀眾耳目一新之余又將皇家夜都的氣氛推向了最高點。
每次觀賞蝴蝶王妃登臺表演,邱漠總和其他觀眾一樣被她的新奇深深吸引,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孩總能變出這麼些花樣,愈發神秘愈發令人想一探究竟。
表演完歌舞的阮君儀優雅謝場後,偷偷摸摸的回到私人化妝間。阮君儀癱軟的坐在椅子上,摘下捂了一臉臭汗的面具,這玩意看著漂亮,可天氣漸熱的夏天戴著還挺憋屈,不過為了她弟弟,忍了!
哼著小曲,阮君儀悠哉的卸著妝,熟練地摘下左邊的耳墜,手自然放到右邊耳朵時卻摸不著墜子了,阮君儀當下心裡一涼:不見了!這些都是姚團長為了借她表演而花鉅資打造的真鑽耳墜,如果掉了不但這些日子的表演白費,說不定還要惹上一身債。在房間裡仔細尋遍卻一無所獲,思來想去肯定是剛剛在化妝間險些跌倒而墜落在地上的,慌忙火急也忘記戴面具便沖往化妝間。
還好,此時化妝間以人去樓空,阮君儀將燈光打開調到最暗,便像大海撈針般地毯式搜索。
此時邱漠從辦公室走出來準備回家,行至2樓發現化妝間的燈還亮著,出於好奇也為了緬懷昨日最後的時光,步伐沉重的踏入了化妝間。
阮君儀在桌角發現了一個發光的物體,走近一看果然是自己的耳墜,撿起來準備長籲一口氣時,卻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迅雷不及掩耳,她趕緊跑到了桌子地上躲起來。而這一切怎麼會逃過警覺性極強的邱漠,雖然沒看清那人是誰,但確定桌子底下躲了一個人。
為了避免昨天的火拼重演,他冷漠的強調回蕩在化妝間的每個角落,「在我沒殺你之前,趕快滾出來。」阮君儀蹲在桌子底下,冷汗熱汗雙管齊下,心臟已經跳到嗓子眼,出去是死,不出去更是死,究竟是出去還是不出去?
「真的要我的槍帶你去見閻王嗎?」又是一聲冷淡的恐嚇。語氣雖冷淡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心慌,閉著眼睛深呼一口氣,算了,死就死吧。阮君儀學著警匪片裡面,雙手舉過頭頂,難堪的從裡面半爬出來,雙頰緋紅,訕訕的笑著說:「呵呵,漠爺!」
邱漠將她上下打量,眼前這位昨天令他印象極深的女孩,身上的服裝和身形與蝴蝶王妃如出一轍。他深邃的眸子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奇「你就是蝴蝶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