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章 初遇，便是無限驚&喜（1）

次日清晨，涅溪和往常一樣練完劍後去用早膳。

「你待會兒梳洗一番就和我一道去城外迎接慕老爺。」若禹向來做事俐落迅速，不到一會兒就放下碗筷示意已經吃完。「我先去馬廄喂馬，半個時辰後出發。」

「是，爹。」涅溪也迅速吃完，立刻帶著元秋元冬回溪園換裝。

「小姐，今早我聽王府裡的丫頭們嘰嘰喳喳地說慕家的兩位公子不僅樣貌出眾，連才華也更勝其他貴族公子一籌呢！」元冬在王府中吃得開，她要打聽什麼都打聽的到。

「你們就知道聽別人瞎說，王府中的人見過慕家的公子嗎？就算真的相貌出眾，如果沒有長期相處，怎麼會知道對方是不是真的才華出眾呢？」涅溪向來不相信別人口中的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等形容，只要不是她親眼所見，她就不會對任何人下定論。

「這奴婢可不管，總之小姐待會回來可別忘了告訴我們呀！」元冬笑著說。

「是是，你們就知道打聽這些！」

「好了！小姐一身男裝可比一般男子好看多了！」元秋主要負責為涅溪整理，她最後拉好衣裳，不自禁地讚歎了一句。

「哎呀！那也不知道比不比得過那兩位神秘的慕家公子啊？！」涅溪輕跳著跑出門，回頭沖元秋元冬吐吐舌頭。

元秋元冬立刻臉紅，涅溪也不顧她們，直奔馬廄而去。

「爹，可以出發了。」

「嗯，這時間應當正好。」若禹牽過自己的馬，一躍便騎了上去。

桐樺城不算大，而瞳王府又是最大的府邸，所以出了府後不到小半個時辰就到了城牆外。因為慕家船隊奢華，在河邊顯得尤為顯眼。

「那就是慕家的船，咱們走。」若禹說著便「駕」的一聲趕過去。涅溪緊隨其後，絲毫不敢落下。

「若禹在此迎接慕老爺，你們趕快通報！」若禹拉開嗓子朝船上的水手喊著，涅溪靜靜地呆在一邊，等著慕梓堯從船艙中傳話。

不出一會兒，船上的水手立刻放下甲板，讓他們上去。

慕家的船很大，若禹和涅溪下馬，跟著來人上船。

甲板上，慕梓堯拱手上前，身後跟著的是兩個差不多大的年輕人。

「若先生親自前來，慕某怎麼敢當？」

「小女及笄還要勞煩慕先生舟車勞頓，遠道而來，前來迎接才是待客之道。」說著便示意涅溪問候。

「涅溪見過慕先生。」涅溪拱拱手，這個動作倒是讓禦謙覺得奇怪，明明是個女孩子，卻身著男裝，連行為都和男子無異。

「涅溪還是和上次見時一樣，一襲男裝，英姿颯爽啊！」慕梓堯看來很喜歡涅溪，僅僅一面之交倒也記得清楚。

「慕先生誇獎了。」涅溪謙遜地笑笑，沒有過多言語。

「若先生，犬子慕禦謙和慕禦寧。」慕梓堯向若禹和涅溪介紹自己的兩個兒子。

「涅溪見過二位公子。」若禹對禦謙禦寧很熟悉，只有涅溪沒有見過他們，涅溪仍舊保持著男子的禮儀向他們行禮。

「不知慕夫人的病情……」若禹想起慕梓堯的夫人衛蓉因為半途忽感不適，便問道。

「若先生不用擔心，內人一向體弱，不適宜在外奔波，她特地叫我替她祝賀涅溪及笄。」

「多謝。」若禹說道「既然已經到了，不如隨我到瞳王府小住幾日，待到笄禮後再回都城？」

「那就勞煩了。」慕梓堯也不推辭，畢竟這次桐樺之行他並不是只為了來替涅溪慶祝加笄。

一隊人馬大概十來個人，除了慕家三位主人外其餘的都是隨行的侍從，慕梓堯沒有帶自己的貼身侍衛，而慕禦謙和慕禦寧則分別帶了一個心腹，其餘的全是慕家的親兵。

一路上，若禹在前，涅溪在後，慕家車隊佔據其中，馬蹄聲撞擊著地面，有規律地噔噔響著。

「這若家小姐怎麼會是男裝打扮？」禦寧低聲問禦謙。

「我怎麼知道，不過你那一錠銀子可是輸定了！」禦謙的嘴角勾起笑容，突然間感覺到一束目光看向他，他立刻回頭，撞上了涅溪炯炯有神的眼眸。

「那可不一定，這女子騎馬一襲裙裝可不好看，這麼一打扮不是和男子一般英姿勃勃？銀子的事兒還是過幾日再說吧。」禦寧心內不同意哥哥的說法，雖然涅溪男裝打扮，在他眼裡卻仍舊有著女子的窈窕，何況雖說是兄弟，可是誰也不願意白白輸去一錠銀子。

「慕先生請下馬。」走了沒多久就到了瞳王府門口。甯齊正候在門口，以大管家的身份接待貴賓。

「慕先生請，」若禹領著慕家人進府，「王爺托本城的名廚為慕先生準備了午膳，各位的廂房也已準備妥當，不知慕先生是想先歇一歇還是……」

「若先生客氣了，既然來到了王府，自然要先拜見一下瞳王爺的！」慕梓堯深知王家的規矩，瞳王不必親自來接見他，但他不去拜見卻實在是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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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廳，瞳王正悠閒地坐在

「慕梓堯參見瞳王！」在慕梓堯的帶領下，整個慕家都超瞳王行了個大禮。

「慕先生不必多禮，多日在船上度過想必相當勞累，這幾日就好生歇著。」

「謝瞳王關心。」

「這二位就是慕家的兩位公子禦謙和禦寧吧？記得上次見到還是十多年前，你們剛剛會咿呀地說話呢！」瞳王慈愛的看著禦謙和禦寧，腦子裡卻想著，這兩個兒子都生的不錯，老大禦謙雖然看上去和善，眼裡卻閃著犀利的光芒，而老二禦寧雖然看上去冷淡，實則溫文爾雅，十分書生氣。無論是把涅溪嫁給他們中的任何一位，都不會委屈了涅溪，況且就他看來，慕梓堯對涅溪也非常滿意。

「禦謙，禦甯參見王爺。」禦謙禦寧知禮數，此時已經站起來回話。

「好了好了，你們都坐下吧，你們是本王的貴客，不必拘謹，和涅溪一樣就好了。」若瞳朝涅溪招招手，示意她過去「你過來。」涅溪從自己的椅子上起來，到瞳王身邊。

「你待會兒帶著慕家二位公子在王府裡看看，我和慕先生還有你爹有事情要談。」

「是，爺爺。」涅溪領了吩咐，立刻對禦謙禦寧說「二位公子請隨我來。」

禦謙禦寧作揖告退。

「慕公子，瞳王府裡有很多獨立的園子，你們是貴客，住在南苑。」涅溪一心一意地介紹著，可是心裡卻感覺到這兩個公子正在她身後不斷打量她。「南苑深幽僻靜，絕不會……兩位公子有什麼要問涅溪的儘管問，凡是知道的一定回答。」

「哦？既然如此我就問了，」禦謙開口道，明明長得一張很溫和的臉，笑起來的時候也讓人如沐春風，可是語氣裡卻又透著難以言表的邪氣，涅溪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小步，試圖和他離遠一點。「不知若小姐分明是女兒身，為何男裝打扮，就連動作都和男子如出一轍？」

「為何女子就不能和男子一樣身著戎裝？」涅溪咽了口氣，「男裝行動起來比較方便。」本意不想和慕家兩位公子有什麼瓜葛的涅溪只是恭敬地回答。

「可您是天下第一美人芷溪娘娘的嫡親妹妹，這身男裝豈不是掩蓋了你本身的美貌？」禦寧看得出，即使是男裝的涅溪也依舊有掩飾不住的精緻容貌。

「涅溪若是想以美貌示人自然不會一身男裝，只是姐姐的美貌讓人望塵莫及，涅溪從未想過和姐姐比較。」

「那琴棋書畫，你又會哪一樣？」禦謙問，一身男孩氣掩蓋住的美貌他還沒有注意到，他只是想存心刁難一下她，畢竟天下第一劍客的名聲早已在都城傳開，今日親眼一見，也不過是個黃毛丫頭而已。

「涅溪一樣都不精通，倒是書法還能看得過去。」涅溪老實回答，雖然姐姐一直就是樂器的能手，無論是琵琶還是古箏，就算是剛拿到手上的連名字也不知道的樂器，姐姐也能弄懂幾分。可是，這些東西一到了涅溪手中就變成了一堆廢物，毫無用處。

「會書法倒是不錯。」禦謙的腦中猛地閃過一個畫面，書法？「你……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慕公子說笑了，涅溪怎麼會有幸……」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下，涅溪仔細觀察著禦謙的樣貌，竟總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之感。「莫非我們真的見過？」

「……」禦謙沒有回話，努力回想著。涅溪眉頭微鎖，低著頭沉思的樣子才讓他想起，那日他為了一副山水畫而騙了一個傻小子那是贗品，而那傻小子居然就是若涅溪！當初是覺得眼前那小子白白淨淨，清秀得不像男子，可是為了要那山水畫可讓他費盡心思，現在終於找到，哪還顧得上看眼前那人？

「啊！我想起來了！」涅溪拍拍腦袋，驚喜地大叫「你就是那個告訴我山水畫是贗品的公子啊！真是多虧了你！要不是你我一定會被爺爺罵！」涅溪也沒想到，居然可以這麼容易就找到自己的「救命恩人」。

「啊，嗯，是嗎？」禦謙雖然心懷鬼胎，卻從不表露在臉上，他含糊過去，希望涅溪千萬不要再在王爺面前提起，否則被自己那嚴厲的爹知道了，那可是一頓好打！

「我可得告訴爺爺，你一眼就能識破真跡和贗品，爺爺還說小小年紀能達到這種境界一定是鑒定奇才！」

禦謙差點背過氣去，微微定了定神才故作鎮定地說：「王爺誇張了，我只是因為熟悉那幅畫才能一眼辨別，並不是有什麼奇才，這種小事不足掛齒，也沒必要和王爺說了。」

禦寧看著自己的大哥不斷隱瞞自己的「惡行」，笑到肚子抽筋也不敢表現出來。他的大哥向來穩重，不管自己做過什麼，都可以臉不紅心不跳地掩飾過去，顛倒是非黑白一直都是他的強項，而他又生得一張能夠瞞過眾生的好看的臉，誰又會猜到，慕家上下心機最深，最擅長利用他人為自己剷除異己的就是年僅17歲的慕禦謙？

「既然慕公子這麼說了涅溪也不便勉強，不過涅溪倒真的挺想討教一番，到底如何才能辨別真跡？」涅溪向來好問，尤其是自己吃過虧的方面，她一定會刨根究底弄個明白。

只可惜那禦謙哪裡知道什麼真真假假，他身邊的能手眾多，就練一個小小的鑒定團也是經過千挑萬選，讓自己手下的辯才花了好些時日才收為己用的能人，若不是他們通風報信，他哪裡知道那僅剩一幅的山水畫真跡居然藏匿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店鋪裡？「這些東西太複雜，假如若小姐真的感興趣，在下願意日後再向若小姐細細說明。」禦謙再次含糊一句，總之能夠躲過初一，就一定有辦法躲過十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