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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您看您都把涅溪寵成什麼樣了?」杳罕芝眼見著若瞳如此寵溺涅溪,心底有些擔憂,不免在旁側說了一句,不料卻被瞳王一眼瞪了回去。
「我寵著涅溪幹你們什麼事兒,這孫女我看著就歡喜,唯一在身邊的孫女我不寵她寵誰去?」瞳王向來不遮掩自己對涅溪的喜愛,王府上下對涅溪更是比對任何人都好。
一家上下說笑著,一會兒便到了用膳的時間,「王爺,晚膳已備好了。」
「好好!今天咱們祖孫三代一齊用膳!」瞳王命涅溪入席時坐在他身邊,然後依次坐下。
「起筷吧。」瞳王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香酥雞到涅溪碗裡,「涅溪,你跟我說說這次去都城你都見識了些什麼!」
「哦,對了爺爺,聽說您有不少字畫,我想看看。」瞳王的字畫都是珍品,雖然掛在書房,卻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幸一件,就算是若禹也只見過幾幅。
「涅溪怎麼會突然對這些感興趣呢?」瞳王沒有立刻答應,倒是因為覺得奇怪,他的孫女怎麼會對如此文雅的東西產生興趣。
「爺爺,我那日在市集上閒逛的時候看到了一幅很漂亮的山水畫,我本想買下來給爺爺看看,可是卻被別人攔了下來……」
「噢?是誰這麼大膽敢攔咱們瞳王府小姐?」
「不是啊爺爺,那人告訴我說那幅字畫是贗品呢!幸好沒買,不然一定會被爺爺你罵的!」涅溪誇張的舒了口氣,仿佛受了極大的驚嚇似的。
「呵呵,誰有如此眼力,一眼就能辨別真假?」顯然,一聽到字畫這瞳王倒也起了極大的興趣。
「我也不知道,不過應該是個有錢人家的公子。」涅溪回憶起那是那男子站在身邊攔下她正要付銀子的手,抬眼時看見的居然是個和自己一般大的小公子,氣質不凡,氣勢更是讓人震驚。
「不過,照涅溪看,那幅畫好在哪裡?」瞳王打斷涅溪的回憶,問道。
「涅溪也說不上來,只覺得那畫上的山崖有種說不出的蒼涼之感,可是卻讓人很嚮往,若是能站在那山崖上定能看見不一般的風景!」
瞳王心驚,這孩子說這番話雖是無心,卻透著她絕不委身於人下的性格,站在高處方能俯視這世間萬物,可她一介女子,如何能靠自己的力量站在巨峰之巔呢?
「爺爺,你讓不讓我看嘛!!」涅溪見瞳王沒有直接答應,便繼續追問。
「用完膳後,你隨我去便是了。」瞳王應了她,涅溪這才安心吃起飯來。
膳後,笙姝隨若禹回到內室。
「老爺,您說爹真能把涅溪的事兒給解決了嗎?」笙姝雖然剛才一直忍著,卻仍然放不下心。
「爹定能想到辦法,況且你沒看到方才問起慕家的事情,爹的神色有些異樣?」若禹瞭解他父親,絕不會輕易詢問別家的事情,這次提起慕家,一定是想自己用慕家的力量去說服皇帝。
笙姝點點頭,沒再說這件事,她走到若禹身後,輕輕為他捶起肩膀,說「老爺這些天舟車勞頓,夜裡也睡不踏實,妾身實在擔心老爺的身體……」
「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天天練劍,身體好得很。」若禹睡不好的原因他們倆心知肚明,在離開若家在山野修的小築前,笙姝曾對若禹說起納妾的事情。都城的女子都是有身份的人,嫁入瞳王府也決不委屈,但是要讓他違背一生只有笙姝一個的誓言,他若禹絕對做不出來。
「老爺,我聽說都城有個女子……」笙姝還是提起了,若禹打斷他。「夫人,我決不納妾,這是我若禹的決定,你不必一再勸說。」
「可是老爺,笙姝只有本事為老爺生下兩個女兒,但若家要繼承大統,必然是要個兒子的,況且涅溪終有一日要出嫁,老爺您何必自己騙自己呢?」
「老夫有芷溪涅溪這兩個女兒足矣,若家王位自會有人繼承。」若禹說出此話並非信口開河,若禹的姑姑若憐嫁給冉家冉晉恬,有兩個兒子冉昔冉策,現在他們冉家已有足夠的繼承人人選,這王爺之位元並不需要他的孩子來繼承。
「可是……」
「夫人你不必再說了,我……」
「爹!娘!」涅溪一路小跑進了內室,「你們看爺爺給了我什麼!」涅溪將手上的小匕首晃了一晃,匕首雖小卻無比精緻,小小刀柄上竟鑲著幾顆寶石。
「你呀!就是爺爺把你當成心頭肉才允你這麼放肆,這麼貴重的東西也拿來送你。」笙姝走過去,將因為亂跑而淩亂的衣結重新系好。
「可是娘,爺爺說這是獎勵我劍術進步的匕首,不是因為別的。」
「是是,快去你爹那裡。」
「爹,您有事找我?」
「涅溪,你爺爺讓你去了書房,你學會了什麼?」若禹雖然疼愛女兒,卻總是擺出嚴肅的樣子。
「爺爺教我怎麼辨別真假,爺爺還說若是能讓真假互換才是真本事,不過爹,真假互換不就是騙人了嗎?!」
「爺爺怎會教你騙人,爺爺只是告訴你這世間真假並不像字畫那麼絕對,而假的也不一定就比不上真的……」
「就和爹以前說的,以假亂真嗎?」
「你將來自會明白,現在說多了也無益。」若禹微微點頭,但是並沒有直接肯定她,「天色不早了,你去歇息吧。」
「是,爹娘也早些歇息。」涅溪退出若禹的水笙苑回到自己的房間。
「小姐,奴婢服侍您沐浴。」剛進門便聽到侍女元秋的聲音。
「不必了,元秋你自己幹你自己的事兒去吧。」涅溪不習慣身邊有人服侍著,自己一個人更自在些。
「可是王爺吩咐了,讓奴婢和元冬日夜守在您身側,不容有失。」元秋有些為難,她雖不是一直跟隨小姐卻深知小姐不喜旁人在一邊守著,但是王爺的命令決不能違背。
「那這樣吧,你們就在我身邊守著,但是我沒有喚你們前來你們不要過來伺候我。」涅溪知道爺爺雖然寵愛她,卻性格天生暴戾,瞳王府上下但凡有人壞了規矩輕則逐出家門,重則丟了性命。
「謝小姐。」元秋連忙喚了元冬進來。「元冬,咱們就在這兒守著小姐。」說著便替涅溪拉開門。
涅溪坐在案幾前翻來覆去地瞧著瞳王給她的小匕首,心裡歡喜不已。仿佛那匕首有著無窮的財寶似地,不停地看著。
元秋早已命人添了柴火,點燃了香爐,茶壺裡也是剛煮好的熱茶,眼看著到了亥時涅溪仍然沒有睡下便在門口喚了一聲「小姐,還不睡麼?」
「元秋,你進來。」涅溪估摸著元秋應該知道些什麼,便讓她進了內室。
「小姐,夜深了。」
「你知道這匕首和我身上這個有什麼差別嗎?」說著便從腰間取下一直掛著的小匕首,將兩把並排放在桌上。
「小姐,您身上這把不是早已鈍了,沒有用處了嗎?」桌上的兩把匕首幾乎一模一樣,但是鑲嵌的寶石卻不同色,一個寶藍色一個翠綠色。「不過這麼相似一定以前是一對的。」
「嗯,爺爺說腰間的匕首早就沒用了,所以給我個新的,卻又不許我把這一把給扔了。」涅溪自忖這兩把匕首中一定有什麼玄機。
「小姐怕是多慮了。」元秋笑笑,雖然元秋十歲入府,已經過了七年,一直服侍著涅溪,所以自然聽府裡的人說過關於涅溪小時候的事情,「您滿月酒的時候,老爺和夫人讓您抓揪,那時您還在奶娘的懷裡,身子卻不停地朝這匕首那裡湊,老爺把桌上的發簪珠寶一一往您手上遞,您不是直接推開就是嚎啕大哭,唯獨這匕首讓您安靜了下來,老爺當時就欣喜不已,說您一定是若家劍術的接班人。」
「是嗎?元秋,你跟著我這麼多年,我就沒有喜歡過刺繡或者珠寶麼?」涅溪看著匕首上的珠寶,暗中覺得自己奇怪,為什麼姐姐從小就穿著漂亮又華麗的衣服,頭上插上那麼多發簪,臉上還要抹上胭脂之類的,自己卻一直跟著爹練劍,幾乎就沒有出過隱居的山崖。
「小姐,您真的是要及笄了呢,不然怎麼會想到問奴婢這個問題?」元秋睜大眼睛,仿佛聽到什麼天大怪事一般,「小姐不僅對女孩子的活不感興趣,就連讓您安靜下來都不容易呢!方才奴婢站在外面,聽到裡面一點動靜也沒有,蠟燭卻還燃著才想著要不要喚您一聲,怕您睡著了。」
「這樣啊……」既然自己在下人眼裡都是如此,看來在笄禮的時候要丟大臉了。「姐姐在笄禮後不久就被召入宮中,那時的姐姐被稱作天下第一美人,傾國傾城舉世無雙,皇帝心動不說,就算是有幸能見姐姐一面那些公子公子都心滿意足,可是我至今都沒穿過姐姐那樣的衣服,你說怎麼辦呢?」
「小姐不必擔心了,王爺吩咐了,小姐的笄禮要和芷溪娘娘的分開,小姐有小姐的好,芷溪娘娘有芷溪娘娘的好,小姐只要自在就行了。」元秋笑笑,這個小姐以前無憂無慮的,到了這年紀居然也開始胡思亂想起來。王爺什麼都順著她,這些事情自然也想得周到。
「難怪爺爺說,就算把這匕首當成我的禮物也不為過。」涅溪聽了這話不禁舒了口氣。一想起自己的頭頂要掛上那麼多看起來就很重的首飾還不如讓她拿上全天下最重的劍呢!
「小姐早些歇息吧,明天一早您還要和老爺一起去練劍呢!」元秋催促涅溪躺下,替她將匕首放回腰間「這匕首鋒利無比,小姐要一起掛在身上嗎?」
「你幫我新做一個墜子把這匕首換下吧,舊的你找個錦囊把它收好放著就行。」涅溪感覺到困意,吩咐元秋做事就躺了下去。
從都城快馬加鞭趕回已經精疲力竭,要不是常年累月練劍以她女孩子家的身體恐怕怎麼也受不住,現在回到王府,才一夜好眠,躺下便入睡了。
「小姐,已經卯時了,老爺該在庭院裡等您了。」元秋一直在外邊守著,和元冬換著休息,早上的時候元秋應該已去就寢,元冬來伺候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