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軍方會議

軍方會議，顧名思義，便是各省最高軍隊負責人的一次集體會面。

而今國家版圖四分五裂，幾家軍閥呈分足鼎立之勢。

北方以張、陸二人為最，各自擁有幾個追隨者掌控著一方領地。而南方，則以孫耀之為首，駐軍六朝古都——金陵，是信了它多次庇佑華夏之正朔的緣故。

起初三者相互間也曾發動了幾次戰爭。

幾年前陸、金二人的一戰，北方軍隊擅長野地戰鬥，能很好地利用周圍的環境進行掩護作戰，而南方因為地勢平坦更多河流，更善於水戰，且糧食充足，雖然不及北軍兇猛卻也不落下風。戰事打得激烈卻短時間難分伯仲，二人又都擔心張司令與一方聯合或乾脆坐收漁翁之利，心下不安，於是雙雙收兵。

於是就這三方對峙的局面，維繫著表面上的和平。並且每年舉行一次會議，各省派出一名代表。

有人曾私下開玩笑說何必如此多事，誰不知道如今真正做主的就三個人，要那麼多虛的有什麼用？但又有誰敢真的說出來呢？

每年的軍方會議都是在北平召開，今年卻是個例外。而今北平正是禍事四起，高官富豪接連失蹤，，更有不少組織乘機暗探，北平的 上空似乎就此籠罩了一層黑雲，久久不能散去，就此軍事中心便轉移到了金陵。聽說這雷霆手段的金陵司令手下又多了個一看就非池中物的少校，一時間，各地長官心中都有了自己的算盤。

「哈哈哈，老孫你可是叫我們好等，一年不見怎得也開始擺架子了。」

孫耀之一走進會議廳，便有一人從左手靠門的位子站了起來，豪爽的開口。

江瀲記得，這是北方某省的將軍，張司令手下一把手。此次張司令身體不便，便由他前來赴會。

稍知其中關係的人都對於此間關係諸多猜測，此人既與孫耀之交好，又受到張司令的看重。張、孫同為一方霸主，此舉似有合作之意，但如此行為又稱得上是明目張膽，又讓人懷疑其中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交易。

而此人看似是個粗獷的漢子，但誰都清楚，能多年在這個位子屹立不倒，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眾人心中疑惑重重，卻都不動聲色，一一問候。

「你這污蔑人的功力倒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我可沒有遲到，是你們來的太早了，但不管怎樣，讓諸位久等了。」孫耀之也不介意，笑答著坐上了空著的主坐，儼然是在場領導者的模樣。

江瀲靜靜的站在司令身後，感覺到好幾道目光狀似無意地從自己身上掃過。

但他並未回以反應。

孫耀之環視一周，又看了看身後站定的江瀲，說：「他叫江瀲，可是我手下的一個青年才俊。」

「司令真是知人善任，手下定是英才輩出。」眾人奉承道。

孫耀之哈哈一笑，便開始談起正事。

會議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主要就一年的軍事布放進行安排，並未有閒聊，談完正事之後便散場了。

但是近日會有不少私下的見面，眾人都心知肚明。只是，畢竟不是什麼事都能拿到檯面上來講的。

而據江瀲所知，孫耀之從未出席過。

他默許卻不參與。

與江瀲先前得知孫耀之要帶自己參加會議時的猜測一樣，此次會議，是為他開的一扇門，一扇走向真正權力中心的門。只是門後的路上除了機會，也有危險，一切還是要靠自己。

走出私人會所，不知何時開始下起了小雪，且越下越大，紛紛揚揚。互相道別後，這些一方權力者們便陸續坐車離去。

百姓們沒有見過這麼多轎車一起開來，但知道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都自覺的靠邊行走。

江瀲坐在副駕上，無意看見車窗外一個男子，身量高挑，背影挺拔，在大雪紛飛中顯得愈發單薄，人群熙攘間卻獨顯不同，這個熟悉的身影讓他不由多看了兩眼。

「時潯？他原來已經到金陵了。」江瀲之前特意留了個小兵，卻不知怎得沒把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他。

時潯停下腳步回望，轎車已經開走，人流也漸漸向路中央分散，雪花落在衣上的聲響在喧鬧的街上顯得十分微弱。

那日應了杜月城之後，時潯把幾出定好了的戲唱完便開始準備曲目。唱給司令的戲不能隨意決定，又不知司令的愛好，再加上是賀壽，竟是費了好幾日才定了下來。之後急匆匆地收拾行李，緊趕慢趕地來到金陵。

而現在離司令過壽不過還有兩天時間。

時潯本想隨意找了一家中等的飯店住下，哪只剛下火車，便有一個小兵說是江少校安排來候著的，要帶自己去住所。時潯細細的辨認了小兵的服飾，確認無誤後便隨他上了車。

時潯收拾好行李便想在金陵轉轉，誰曾想竟是下了雪。他這身子才剛好，若是不小心受寒了，病了是小，誤了壽辰就不妙了。

只是可惜這雪景，竟是沒辦法親自感受了。想著，時潯加快腳步向下榻的飯店走去。

「怎麼時潯到了你這麼晚才來說？」江瀲望向來報告的小兵，有點無名的怒火。

「回少校，時老闆一到小的就來報告了，只是少校出去公幹，屬下也不知去哪尋您…」小兵很是委屈。

這次的軍方會議保密的緊，會所四處都是士兵把守，閒雜人等不能進入。這名小兵也不足以知道會所地址，即便找到了也是進不去的。想到這，江瀲也知道的確不能怪這名小兵。

「行了，你把時潯安排在哪家飯店？

「回少校，小的把時老闆安排在金陵最好的富春樓了。」

「恩，去和時潯說聲，司令十一月十五過壽，還有兩天。時間緊迫，讓他好生準備著。到了壽辰那天，你親自去接他過來。」

「是。」小兵挺直了身子，恭敬地答道。

「下去吧。」江瀲滿意的點了點頭。

時潯是他請來為司令祝壽的，委屈了他也不太好，富春樓的房間飯菜服務都是頂級的，想必時潯可以準備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