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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有過完一個寒秋,我就像得了一場流感一樣萎靡不振。那是一場怎麼也好不了的流感,我一個人掙扎在裡面怎麼也出不來無論誰來救我。楊雪基本上每天都要跑去學校播音室了,她離我越來越遠,可我又感覺她離我很近,只是我觸碰不到而已。學校裡的播音室播放的英文歌曲也越來越好聽,有時候也能聽見楊雪那空靈的聲音,讀著抒情的文章,那些文章不亞于讀者上的內容很多時候我都以為那是楊雪找的讀者上面的文字。週二的語文課上張垚拿著一個作文本上來。然後後對我們說「今天我拿到了夏洛川的作文,我感覺很好至少情感流露是最真實的只是文筆,丟了以前的細膩,我想給所有人分享一下。夏洛川你覺得可以嗎?」然後他看著這個和善的老教師點點頭。「那好下面我來念這篇文章。下面的同學請安靜。文章題目叫《那年我十六》」他看了看文章然後說。然後沙啞低沉的讀著
「說也許,是因為我覺得你可能還記得。但實際上你確實不記得了,只是我還在懷戀。一個小小的玩具它是一個玩具車;它是一隻小熊;或者是你的寬厚的臂彎。在我腦海裡那時候的回憶是美好的。我還記得,我從幼稚園得到一朵大紅花時在你懷裡嘰嘰喳喳的說了好久好久,我只要你陪我在那個雷雨交加的夜裡入睡,在你懷裡聽雨滴拍打玻璃,看電閃聽雷。關於過往我害怕去想害怕去觸及,因為不去想我就可以假裝你依然存在。
曾經的某個午後我和你一起去跑步,那是我在七歲,傍晚的夕陽透過層層雲朵透射出金色的光線照在你臉上泛起的那種光澤,是我一輩子都無法忘卻的記憶。夕陽下的薄靄,粉塵,樹隙,仿佛一切都是那麼安靜祥和,兩個身影一大一小。我在跑道上的追逐,是小時候的爭強好勝?還是只想在你懷裡摸摸你下巴的鬍子?久了遠了,都不記得了。只是知道那種跑步的方式讓我癡迷
我們進行著一次又一次的比賽,而我卻一次又一次的慘敗。當有一天我發現我追上你並和你相擁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擁抱的只是空氣,那一次成功的比賽只不過是一個夢而已……你再也沒有出現過在我們常去比賽的操場上只有我一個人拉長了夕陽
好多年了關於你的夢從來沒有停過,關於你的記憶從來沒有忘卻。記得四歲時你買的生日蛋糕,五歲時你買的奧特曼,六歲時的變形金剛……當我七歲時你的生日禮物是不辭而別,你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羸弱的氣息,你安安靜靜的閉著眼睛,你額頭上的青色脈絡沒有和我比賽時那麼突出了。你炙熱而碩大的手掌在我十歲那年也沒有了溫度,看你躺著醫院裡的那一刻。我忘了哭,忘了周圍的一切,我不知道該做什麼甚至連「爸爸」兩個字都不知道喊了。送你走的時候天空沒有下雨,媽媽不許我哭,我只有數從我們家門口到樓下的階梯。因為在六歲時我怎麼也數不清樓梯到底有多少級階梯,可是當我數清楚的時候,你卻違背了我們之間的承諾。十一歲的時候我和媽媽搬到了另一座城市,在那裡的雨夜我依然害怕,在那裡的夕陽依然是金色的光線穿過雲朵。在某個街道的某個巷口留下我一個人老長老長的背影,我真的想你了爸爸,我知道你已經不在了。在那樣的夕陽下我的右手依然揚在空中,像十年前你牽著我過馬路一樣儘管那年我十六」
所有人都很安靜的在聽老師念著這篇文章,楊雪的眼睛裡我好像看見了淚光。她把頭低得很低,有些女生都已經紅了眼睛,就像上次張垚念得《瘋娘》那樣。我現在才知道我旁邊這個瘦瘦的男孩心裡藏著這麼多的事。後來在學校播音室裡我又聽見了這篇文章。現在想來我還是會感動,就在聽完的那天晚上我給我爸打了一個電話。只想聽聽我爸的聲音,我也害怕突然有一天我會失去他。氣氛很沉重。老師念完以後,就叫我們自己去體會裡面的內容。再次看見這篇文章還是在陳祖成把筆記本給我的時候。第幾頁裡面的內容我倒是忘了,只知道那一頁前面寫著倉央嘉措的詩。是除了《斷章》以外,他最愛的一首詩。週末打球的時候安童沒有來我一個人在球場上打了很久內褲汗濕了以後,我就坐在那裡休息這時候夏洛川走了過來。他站在旁邊。我看著學校周圍老師的孩子在學校的操場上追逐嬉笑。然後夏洛川對我說「學校好想要組織一場全校的籃球比賽,要班上組織球隊。你參加不?」
「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沒人告訴我。我肯定要參加啊!這樣我就可以見一見學校裡那些打球高手了。嘿嘿」我對著他嘿嘿的笑著。
「那你要和胡維翰他們組成一個球隊,你不是不太喜歡胡維翰嗎?」
「不喜歡有什麼用!憑我一個人也不可能打出來啊!再說啦NBA裡再牛逼的也不是要和人合作嗎?為了班級榮譽我就先忍著吧?還是小孩好啊」我看著那些剛才還在一起,現在就有一個被打哭了的那群小朋友說。
「確實好多年前我們也和他們一樣在父母的呵護和陪伴下,在陽光下自由的哭泣,奔跑,歡笑。」他消瘦的臉上,好像多了一層烏雲一樣。那一群小孩讓他埋在自己的故事裡莫名的悲傷著。我想他這個時候在想他那一位愛他卻又不在人世的爸爸。
「我真羡慕你,你很勇敢!」
「lifeisntaboutwaitingforthestromtopass,itisaboutlearningtodanceintherian.whatifiamnotbra—vewhowilltakethecourageforme?"他一臉疑惑的問我
「Iknowbutexperiencinghardshipsisofassistancetoourpsychoiogicalgrowth"
他便不在說什麼了,這時候整個學校裡響起了巴赫的鋼琴曲。我並不喜歡這種鋼琴曲,可是我記得楊雪說過她喜歡理查布萊曼還有久石讓。在她沒說這些之前我一直以為我不會去接觸那些類似《藍色生死戀》之類的鋼琴曲。可是後來我也開始聽《菊次郎的夏天》了,我承認為了楊雪我改變了很多只是她並不知道而已。現在想起楊雪在醫院裡對我的咆哮。還是會不覺發抖,原來她想我死,可她在劉偉叫我去打架的那天為什麼要設下一個那麼溫柔的局呢?
星期一的班會課上,羅素站在講臺上講了三件事第一件就是學校政教處抓到一對談戀愛的同學,結果把他們開了。羅素說之所以沒有在升國旗的時候講其主要目的就是考慮到他們的名譽,還有一件就是學校要求參加12.9歌詠比賽歌詠比賽!我們班上倒數第一,還有一件就是學校要和市里其他的學校舉行籃球友誼比賽。所以我們班上必須組成一個球隊。結果我們班報名的都不多,我第一個舉手報名,胡維翰也報名了還有王城鄧威也報名了。最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陳祖成居然也報名了。當他報名的時候我瞬間感覺到我們班即將被淘汰。
「就你們五個,不要替補球員嗎?」羅素一邊在下面走,一邊說。到最後還是誰沒有願意報名。只有我們五個報名了。
以後的每個週一下午老師都拿來教歌。唱的都是些愛國愛黨的,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班唱的那麼好還是倒數第一。只要不耽誤學習的時間我基本上都在和胡維翰他們一起練球,對於我們練球老師好像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叫我們要多注意學習,球賽輸贏並不重要可能是他太老了沒了那股衝勁兒吧!
「你怎麼又在喝雪碧?」夏洛川看球的時候都會這樣說我。
「只是喜歡那種感覺而已。習慣了就像你習慣晚上要看書一樣改不了」
「少喝點對身體不好的飲料少喝」
現在打球沒有人勸我少喝雪碧了,我現在也基本上不打球了就算籃球在我手裡滾下我也沒有打球的欲望了。不是不打球只是害怕到球場上去。害怕籃球在空中畫出的抛物線讓我控制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讀大學的時候好多人都說我不像不會打球的人。
在我們班上選球隊長的時候,所有的女生還有絕大多數男生都選擇的胡維翰,確實如此胡維翰球打的比我好,成績比我好,人還比我帥,再說英語老師也很器重他。不然學校在接待來自加利福利亞的外國人也不會派他去了。所以他是隊長就名正言順了。但我就是不服憑什麼他可以當隊長我就不可以?夏洛川給我的答案是:他是校長的孩子,不過是庶出.後來想想他其實挺孤獨的王城和他在一起只是為了自己在學校能混的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