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暖秋

2008年的國慶日那幾天可以說是我這是十六年來過得最不堪的幾天。我要一次又一次的去陳述我與劉偉之間的關係。就像一次又一次的在我即將癒合的傷口撒鹽一樣。在我去學校的前一天我爸給羅素打了電話，其談話類容無非就是要羅素多多操心了。

「爸，什麼事啊？」我走到客廳很疑惑的問。

「末秋啊！我剛才打了電話給你們羅老師，他說你這次月考成績不是不理想而是很不理想，我想估計就是因為那個同學，還有就是你自己。你要知道你讀的可是重點班一不小心你就墊底了。爸爸怕你跟著那些壞孩子學壞，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只希望你不要讓你九泉之下的奶奶失望」我爸的臉色很沉重額頭上的皺紋一層壓著一層，語氣很緩慢但是我能感覺到他的生氣。「明天你就要回學校讀書了明天你自己去學校看你的成績吧！多的我就不說了今晚我還要出去跑車。」

和爸爸的談話讓我感覺很壓抑，就在看到他額頭上的皺紋的時候我也明白了，我身上所承擔的責任。其實爸爸希望我考上重點大學的，可是三年後我只考上了一個本地的三本院校，到最後我選擇一個離家兩千多公里普通師範院校。南方十月的秋天已經開始降溫了，可是正午時分太陽散發出的那種光與熱卻會讓人誤以為這就是2009年的初春。十月七號早上很早我就到了學校，我把劉偉的所有東西收拾好所有的髒衣服洗好，衣服幹了以後等他家人來把東西帶走，可是我等了好久他的親人卻沒有來，後來高一期末的時候還是我把它們送到劉偉家的。

下午我走在學校的迎賓大道上，那兩排長長的綠色長廊裡吹來陣陣桂花的香氣，恬淡的清香讓人覺得神清氣爽，碧藍的天空裡也少了殘夏的餘熱空氣充斥著的是一片別樣的愉悅。樹蔭下的地上還有斑斑駁駁的圓點，伍子墨穿著紅與黑相交的格子衫從我面前走過他的臉不論在什麼時候都是那麼精緻，像盧浮宮裡的雕塑一樣驚豔絕倫，他叫我快點回去寢室，校園廣播裡的《myheartwillgoon》環繞著整個校園和之前的輕音樂一樣。我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操場上看著打籃球的那些人中我看見了王城和胡唯翰，王城在看胡唯翰打球，就像一個月前看我和劉偉打球一樣，只是物是人非而已。

「拂袖輕輕地在你面前起舞，可以婉若驚鴻也可以翩若游龍，帶著美人的面具。我願為你放下所有，包括尊嚴。不要問我是誰，我只是你喜歡的美麗風景下的一個小丑」這首詩叫《小丑》是夏洛川寫的。

晚上上晚自習的時候教室裡一片沸騰，有討論劉偉的有討論胡唯翰和伍子墨的，當然也有討論楊雪的，如果劉偉還在的話，我想我會和他討論這個可以堪比精靈公主的女生。只是劉偉確實不在了。人聲鼎沸的教室在羅素進來的那一刹那安靜了，所有的聲波一下子就消失了。不見了好像重來沒有出現過。

他站在講臺上環視了一下四周然後很凝重的說「成績出來了。各位同學，我們班在年級上排名第二」當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所有2008級1班的學生都在鼓掌，一臉喜悅的表情嚴肅的氣氛又變得活躍了。可是他接下來的話讓我簡直難以置信他說「在我們班上有一個全科為零的同學拖累下我們班還能考到全年級第二已級很不容易了，接下來我先來念第一名吧劉偉全科為零，第一名。第二名李末秋，數學還不錯，其他的我就不念了自己下來看，王城第三名，你們仨確實是兄弟！打架鬥毆要一起，連考試成績都差不多。可惜啦劉偉坐牢了」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所有人都笑了，儘管我已經有瞭解我的成績很不理想但我沒有想到會這麼差。我看見了夏洛川和楊雪都在回頭看我，從他們的眼神裡總感覺的到有一種憐憫之情。倒數五十五名是楊雪，五十六是伍子墨，五十七是夏洛川，倒數的五十八是胡唯翰。然後就是選位置了，高中就是這樣現實考試每次調位子都是按成績來排的。我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看著這座城市華麗的燈火，才發現屬於我的只不過是那麼零星的一點點，天空上的星星卻不善解人意在天空上飄逸的閃過一顆又一顆。看著流星我不知道是不是該許一個願，或者該覺得上天也在為我哭泣。我站在外面吹著夜風，看著流星嗅著花香可是這一切的一切也無法排遣我內心的惆悵。劉偉不在了，誰會再陪我打球？成績如此我該怎樣提升？也許這就是青春，無可奈何的年齡，卻又想把一切都控制在自己的手裡。事與願違的挫敗感是不是就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

「李末秋，李末秋快進來吧！」羅素叫我的聲音擾亂了我看風景的心情。最後的最後一個位置是第一桌,我再一次見證了殘酷的現實（也可以說這是一個意外的現實）,我從後面幾桌一下子坐在了第一桌我後面是楊雪和伍子墨,旁邊則是夏洛川,然而王城則坐到了右邊的第一桌。羅素站在講臺上我能清清楚楚的看清楚他那件七匹狼的外套和開學看見的灰色長袖。「你們兩個可是因禍得福了，好了我們言歸正傳，接下來你們把卷子拿出來吧！我們講一下，說實話李末秋的數學卷子是做的最好的他一共做了20個題對了19個題，我想不是因為他感冒估計他的數學成績是全班第一的！可是高考不是這樣的，高考是看總成績的所以呢？你們還得好好提升其他科的成績！」說完他把我的數學卷子還給了我。這下全班同學對我這個倒數第二又看了一眼。那天晚自習下來我回到寢室，什麼話都不想說倒是夏洛川和伍子墨討論的比較高興。我躺在床上，羅素敲開了門「羅老師好」只有我沒有這樣說。羅素看了看寢室裡的人然後拍著夏洛川的肩說「我看了你在年級的排名，還有待提高額。還有張老師說你的語文作文寫得很好，我昨天也看了一下，確實如此。不過你也不能驕傲好好加油」然後又對伍子墨說了一些類似的談話。我倒在被子裡日光燈的燈光讓人無法直視。羅素走了以後，陳祖成就在那裡抱怨說「哎！現實啊現實！」

「靠，自己成績差還在這裡唧唧歪歪」我回了一句。語氣卻是有不安好意的譏諷

「我在差也比你倒數第二好，怎麼剛才羅老師不來誇誇你數學不錯！」那個胖子這樣說著我頓時就冒火了

「肏！你他媽再說一句老子打爆你的頭」我用手指著那個胖子，把衣服一下扔在床上

「哎不要衝動末秋」夏洛川拉住了即將出手打人的我。「好了，陳祖成少你說一句吧！都是一個寢室，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不要吵了。你快去洗漱洗漱早點休息啦！」然後他把我推出了寢室。我想如果不是夏洛川我又犯事了……熄燈以後王城回來了，我知道他是怕和我見面經過那件事以後我們彼此之間都不在有任何的交集了。高中畢業以後再一次遇見他是在一個陌生的城市裡我問他當年為什麼沒有去打架。他告訴劉偉在高一開學的時候把他弟弟打成了殘廢，劉偉在進校以後和王城說起了打架的事情，然後王城又得知了劉偉被人威脅要他重回黑道上。於是他就沒有去參與那一場打架，還有就是他也想利用劉偉在黑道上的小勢力在學校裡混得好一點，不至於向他弟弟那樣被人打成殘廢。他還給那些人打電話說弄殘劉偉，他們每個人可以的得到5000元。本來就兩三個人找劉偉決鬥的，最後變成了九個人火拼一個。我不知道王城又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又是誰要逼劉偉重回黑道。所有的迷就在屬於我的高中裡上演。我也從來不曾想過現實的爾虞我詐也會在學校裡上演。就像易遙和唐小米一樣的爭鬥甚至比那個更嚇人。青春就是一部華麗的舞臺劇，只是所有過客都走得太急切了。來不及回過頭來看看這滿地櫻花般的回憶。

早上起來，窗外面起霧了。我感覺到有點冷了。穿好衣服一個人去食堂買了一個麵包。本想買兩個麵包的才發現劉偉不在了。到教室的時候就是早讀英語。我對英語不是很喜歡，可是初中為了NBA為了火箭湖人，科比霍華德，為了聽懂一點點他們的語言我還是學了些。只是不是很好而已。第一節課就是英語。本來如果我坐在後面我想我是不會聽那個東北人妖的課可是我坐在了第一桌。

「下面我來點名，點到誰，誰就起來背一篇自己最喜歡的英文，也可以講一個英語笑話」他的這個點名早在九月就開始了只是從來就沒有點到過我而已，所以我一直都不害怕。就算真的點到我了，我也不會講，其實真正喜歡這個點名我們班上都沒有，上個月點到的人基本上都沒有背過，為了這件事他還去羅素那裡告了我們班。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鍾情於大家都不喜歡的節目。可能是他們讀書的時候被那個老師這樣教過吧！他又覺得自己在這種教育方式上面獲益匪淺所以他才這樣孜孜不倦的這樣做「夏洛川你來試一試」他的蘭花指又在空中旋轉了。夏洛川站起來然後就開始背了，我不知道他的英語可以這樣流利

「SuppousingIbecameachampaflower,justforfun,andgrewonabranchhighupthattree,andshookinthewindwithlaughteranddanceduponthenewlybuddedlea&ves,wouldyouknowme,mother?Youwouldcall,「Baby,whereareyou?」andIshouldlaughtomyselfandkeepquitequite.Ishouldslylyopenmypetalsandwatchyouatyourwork.Whenafteryourbath,withwethairspreadonyourshoulders,youwalkedthroughtheshadowofthechampatreetothelittlecourtwhereyousayyourprayers,youwouldnoticethescentoftheflower,butnotknowthatitcamefromme.WhenafterthemiddaymealyousatatthewindowreadingRamayana,andthetree’sshadowfelloveryourhairandyourlap,Ishouldflingmyweelittleshadowontothepageofyourbook,justwhereyouwerereading,Butwouldyouguessthatitwasthetinyshadowofyourlittlechild?Whenintheeveningyouwenttothecowshedwiththelightedlampinyourhand,Ishouldsuddenlydropontotheearthagainandbeyourownbabyoncemore,andbegyoutotellmeastory.「Whereha&veyoubeen,younaughtychild?」「Iwon’ttellyou,mother.」that’swhatyouandIwouldsaythen」

他背完的時候我驚呆了，所有人都鼓起來掌包括那個人妖老師他對所有人鞠了一躬然後右手輕輕地放在小腹上他是那麼紳士。此刻的他就是全場的焦點，

「很高興夏洛川給我們帶來的《金色花》這首詩是泰戈爾的一首詩。夏洛川你最喜歡這首詩嗎？

「不是很喜歡中文版，可是喜歡英語版的所以我就背了下來，我最喜歡的是《斷章》」我不知道夏洛川為什麼這麼說。只是他剛才背詩的時候我突然覺得他的哪一句話突然刺激了我。我後來才發現是他讓我開始了努力的學習。我以為我的高中就會因為努力讀書而毫無回憶，後來才發現我錯了。那個和我長得很像的男生刺激我愚鈍的中樞神經。如果劉偉沒有坐牢我想也許會和他一起混社會，我會變成一個小混混，最終是不是會死在街頭誰也說不準。後來我還是很感謝楊雪，如果不是她我想我肯定坐牢了。可是後來的後來我和我暗戀了三年的女生形同路人。她連我的一句謝謝都不願意接受。人妖老師在聽了夏洛川的英文背誦之後喜笑顏開，好像找到了知音一樣。那一節課都在笑著給我們講他們高中老師也是這樣教育他們的。我看著這個笑起來有小酒窩的男生，我不知道他的腦袋還裝著多少我不知道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