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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衛瑉神色錯亂的出了茶樓,商黎這才滿意的示意祁桑付錢走人。
隨著商黎沿著湖邊一路前行,有些微微泛冷的風,夾雜著水汽,拂在面上,每一個毛孔都叫囂著肆意的暢快,深冬的天,這樣素色包裹的後半天。沉默的相伴行走,時光像是更加詩情畫意。
行盡處有座臨水而依的樓,燈火正豔,有些淡淡的脂粉香隨風飄散。
商黎笑的意味深長,「好久沒來了,不知是否不減當年?」當先踏進了鑲著「水鄉小榭」金燦燦四個大字的樓閣。祁桑被一群鶯鶯燕燕圍個正著,腰上被掐了好幾把,祁桑很是淡然的忍住了往外亂竄的雞皮疙瘩。商黎也不理他這幅沒出息的樣,笑著俯身貼在脂香繚繞的老鴇耳旁,曖昧輕語。
「溫柔水鄉,真是別有洞天。」老鴇這才站直了骨頭,笑道,「公子好才情,這邊請。」領著商黎往樓上走,祁桑掙脫了洶湧的包圍圈趕緊跟上,後面有姑娘甩著帕子,笑嗔道「冤家,你可別跑啊,倒貼奴家也是願意的。」惹來一陣花枝亂顫的笑鬧。
商黎樂的看他笑話,風情萬種的瞥了祁桑一眼,「剛才那姑娘我覺得挺好,要不叫來作陪。?」祁桑覺的有些頭疼,苦笑道,「公子說笑了。」商黎最喜看他這摸樣,
老鴇領著在二樓內側的一處偏角的房間停下。敲了敲門,「郭先生,有人找。」開門的人是一個有些潦倒的書生摸樣,像是剛睡醒的樣子,模樣倒是清秀文雅,三十開外的樣子。
書生見了商黎半眯不醒的眸子,倒是亮了些許。祁桑看了看滿地的廢紙,顯得有些狼藉的屋內,商黎倒是見怪不怪的樣子,劃拉出一塊能坐的地,書生有些尷尬的收拾了旁邊的位置讓祁桑坐下,祁桑瞥見紙張上的樂符的字樣,有了幾分了然。
水鄉小榭之所以聞名,一半是舞妓出眾,更重要的一半是樂曲無雙。想來大半部分與眼前這位元有關係了。
熟人相見,商黎依舊老樣子慵懶在側,拿手指劃拉著桌案,笑道,「雲晟,你還是一點也沒變。」
「你也不是老樣子,風流不減當年。」
商黎笑著抱怨,「小輩在場,可別敗壞我的名聲。」雲晟了然地笑了笑,「這次來又有什麼事?」
「我來就不能是閒談風月?」眼睛一轉似是想到什麼,笑的盅人心神。「要不我們換換,幹了這麼多年,你也該膩味了。」
那人全然無視之,俯身坐在琴座前抬手挑了一個音符。「我怎麼不覺得。」商黎哀怨了的瞅了那人一眼
回頭對祁桑道:「這人就是冥司的主人。」扔給他一個物件。祁桑接過,是半個刻有森魅鬼怪圖案的符,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個「冥」字,忍不住看向商黎。烏衣谷,天司和冥司獨立存在,天司在明,冥司在暗,大多只曉得天司,冥司很少有人知道,更別提冥司的主人。???
慢慢的靠近祁桑,聲音絲絲入寐,「冥司給你用,我貌似忘了說很重要一件事。」伸手戳了戳著符,然後指了指雲晟,「前提必須是你們倆達成共識。」笑的很是歡暢。
附在祁桑耳朵上,輕語,「其實搞定他就好了,說起來這東西,我也好久沒用了。」輕歎一聲,似是有些惋惜。祁桑有些抑鬱,你直說不就好了,這符明明就是一個看貨。
「我有那麼不近人情嗎?」雲晟摸了摸鼻子笑道,
商黎笑著側了側身,「這倒不是。」你老兄是壓根沒有人情。祁桑看了眼這兩人的神情,愈發沉默。
雲晟不理他,看向他身旁的祁桑,有些詫異,剛沒有注意,現在細細看來,魅惑的容顏,絲毫不遜于商黎,只是不同於他妖媚有一種清泠的自然,堅忍淡然,像是極力維護的心性的執著。比起傾國傾城,更加傾人心,好一個人兒,轉頭對商黎道,「到哪弄得這麼個人物?」
商黎笑眯了眼,「撿的。」雲晟以為他在說笑,「你倒是會撿。」
後者很是驕傲,也不理是反話。
看著相談甚歡的兩人,祁桑有些無趣,你們二人世界就好,何苦要我來做個燈火來映襯,也不嫌亮得慌。
商黎瞥了眼祁桑,「原想著讓你一睹冥司長輩的風采,卻倒是為難你了。索性也無事,你先下去吧。」
祁桑笑著點頭應諾。
樓下正是燈火正盛,水做的人兒相依入懷,軟語呢喃,羅袖輕甩,都說最是迷人胭脂樓,真是半分做不得假,瞅著迷得神魂顛倒的那眾人,也當得如此。
二樓隔間兩人世界,
「這次你提前來又是為了何事?聽說那人又托你辦事,嗯?」雲晟斜了一眼神這人,心默默歎息,都道這人無情,實則真真一顆癡情種子。
「什麼時候你也學會八卦了?你不是一向兩耳不聞窗外事麼?」語氣頗似嘲諷,聽起來自嘲的成分更多。
雲晟離了琴,挨著這人坐下,將桌子上的酒杯斟滿,遞了一杯過去,
「倒不用在我面前裝傻,你到底是想如何?十年了,該盡得的情分也該盡了,莫說那人成了家,就是沒成家,這段孽情也該斷了。」之前好狠的心腸,受傷成那般,都沒看過一眼,到了能用的地方,來的倒是勤快,瞥見那人落寞寂寥的神情,後半句生生斷在舌尖。
商黎道依舊能笑得出來,「她開口我向來是很難拒絕的。」魅惑叢生,支著下巴,頗顯無助,情之一字,向來由不得人。
他們算是青梅竹馬,一個官家小姐,一個門房奴才,一個在天,一個在地,看著她在濯濯的污垢中纖衣不染,花岸一角璀璨奪目的無邪笑容,都是天真的年紀,心生愛慕也在所難免。一直追逐著天的距離,竭力奔跑,回過身,她卻已嫁作他人婦,他的那句白首不離的愛意都未說出口,便就地掩埋。
決絕的話語,說是放手,各安天涯,可是又怎抵的過那人哀婉的祈求神色。
他已不求善終,只求成全。
雲晟向來平和的神色,有些淩冽,「你自己為她生死難料的次數還少嗎?她又做了些什麼?婚宴點了你去,孩子滿月你去,即使不愛,你的苦楚她總該曉得的,重傷臥床,也只一句,脫不開身,便打發了。呵,現在倒是能脫開身了。」
看著笑的妖孽某只,拍開某只狼爪,
商黎伸手戳了戳雲晟的胸膛,「心疼了?今個陪我喝酒的,可不是要你揭我傷疤的。」拿了一杯酒,抵在雲晟唇邊,生怕他再揭兩片,掩唇輕笑,雖說已經那些傷疤已經不疼了,可是保不准哪片還未好全。
雲晟不再多言,該說的已經說了,至於怎麼做自己倒做不了主,還不若喝酒來的痛快。
今朝有酒今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