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那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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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有情無情?只道是尋常 第三章 被惦記上了

走到隔壁,敲了敲門,聽到屋內的人應了一聲。

祁桑推門進了屋子,看到那人正吃力的去拿案上的藥碗,儘量不去碰身上的傷,可是依舊可以看到他臉上的疼痛隱忍的表情。祁桑略有些不忍,伸手端過桌上的藥。

「我剛吩咐了阿福去辦些事,懈怠了公子,公子莫怪。」吹了吹嘴邊的藥勺,送到齊鉞嘴邊。

「這些瑣事我還是可以做的。」掙了掙抬起身子,可能動作幅度大了些,痛的額上的青筋直跳,卻依舊接過祁桑手中的藥碗,直接灌了下去。這份執著與毅力,讓祁桑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一雙劍眉入鬢,淩厲的雙眸,刀劍的鋒芒,臉上是經過生死雕刻出的深沉,他知道,他們這些人大凡是為別人計較多,對自己多是苦的。

看著他喝完藥,這才張口道:「近日還有些事要處理,明早下山,不知公子可有什麼去處?」看了看他的神色,頓了頓繼續道,「我可以遣人送公子去。」

齊鉞神情淡淡,「不麻煩了,在這寺中修養些時日,待好些,自會尋得去處。」齊鉞心裡其實是有些清冷,這些年漂泊的太久,似乎是四海皆家,可是真正能夠停駐的地方,他卻想不到一個。殺門?不由得苦笑,若是回去,想必也是活不成的,那裡對待失利者從來都不會心慈手軟。殺與被殺從他踏上這條路,似乎只剩下這兩件事。

祁桑沉默不語,做了這麼多,說是可以放手不管這個人的死活,他知道,做不到。他並不是善良,從七歲的試煉他的手就在也沒乾淨過,若是那些血能浸透,怕是這雙手早該是紅色的,最嘲諷的是這雙沾滿鮮血的手竟然也救了些人,他殺人只是為了活著,而他救人也只是為了讓能活著的人活著,前提是無關他自己的生死,說到底他還是自私。

在這個寺裡除了等死死還是死,這人明顯是有些厭倦。

「你若是這麼想死,」神情似笑非笑,「當初又何必讓我救你,難道就是為了讓別人再回來給你幾刀,覺得這樣才夠痛快?」笑不達眼底的看著齊鉞。

「我不想給公子添麻煩。」

「我救你的時候你就是麻煩了,可不是現在才添的。」他承認想甩掉大麻煩,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齊鉞怔怔的看著他,一時有些語塞,「麻煩了。」

祁桑有些惡劣心起,對著齊鉞笑的意味深長,「幸好你這張臉還有幾分看頭,不然我也你會費這些功夫。」

齊鉞似是有些震驚,等意識過來,一張俊俏的小麥色臉,生生的憋出兩朵緋紅,微微有些抽搐,朝床裡微微挪了些許,生怕被惦記上。

看到他這促狹的模樣,這才覺得圓滿了些,幽幽的蕩了出去。

一大早,車便穩穩的上路了。祁桑心神有些恍惚,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拿腳踢了踢歪在一旁的阿福,阿福這才挺直了腰板,:「公子有什麼吩咐?」

祁桑瞅了一眼他這個架勢,忍不住笑道:「得,在我面前,還裝這些有的沒得。」阿福臉上笑開了:「我就知道,公子最疼小的。」順勢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便歪在一旁。

一時有些哭笑不得,這潑皮自己不理會,愈發沒樣子了,「這些日子京裡可有什麼事?」話雖是問,但卻是肯定的答案,不然那人怎麼會來。要是說那人是隨性之至,倒不是不可能。只是少,擱在現在他更是不信的。

阿福想了想,「大事情倒沒有,只是有幾樁不上心的事。一是,禦史府的大公子在胭脂巷廝混,那女子抱著孩子找到禦史府,說是要給個名分,鬧得沸沸揚揚。二是,京裡又開了酒樓,與千香樓不相上下。打著鬥才的名堂,吸引了不少文人的雅興。生意倒是紅火。叫什麼來著,好像叫十三樓什麼的。還有就是,京都這些天一直在傳大越畏于我們楚國雄威,要派使者和親。是真的是假的倒是不清楚。」

眉頭微蹙,語氣似是有些質疑,「大越?我怎麼沒聽說過這事?」

阿福撇了撇嘴,「街上都是這麼傳的,前些日子公子一直在莊裡忙著點帳,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大越……祁桑來回咀嚼,似是想理出個頭緒。

馬車突然間停了下來,祁桑下意識的扶住車壁,這才穩了下來。皺了皺眉,準備問胡伯是怎麼回事。便看到阿福那小子穩穩的抓住門框,貌似離他剛剛的位置遠了些。莫不成就那一顛,就滾了那麼遠?

胡伯從外面掀開車簾:「爺,外面有官差說是要查車。」阿福咽了咽口水,剛滾到門口,便瞥見了那一色的官差,說真的他是有些心虛,畢竟車裡藏了一大活人。忍不住瞅了瞅自家公子,依舊的氣定神閑。

這地方之前也一直過,也沒見有什麼盤查的關口,莫不是出了大事?……難保不會與那人有關係。

心裡有了計較,斂了神色,緩緩道,「胡伯,莫擋了官家的事。要查便查就是了,大冷的天,官家做事也不易,奉些茶水錢。犒勞犒勞官家。」

胡伯會意,下車去與那些官差說些什麼。祁桑不愛理會這些瑣事,倒是阿福好奇的不行,朝窗外看了好幾眼。隱隱約約聽到些話,說自家公子身子不便,多多通融通融,聽得並不真切,似是又塞了些銀兩在官爺手中,之後便帶著幾個官爺往這邊來,阿福縮了縮頭,安安靜靜的呆在車廂裡,比平時都要來的老實。

車帷被推開,外面凜冽的寒氣鑽了進來,一張似是很有官勢的國字方臉,還能尋到一絲正氣凜然的味道,探了進來,視線在車廂裡掃了一圈,落在祁桑的臉上,有些微怔。祁桑微微不耐,作勢朝他拂了拂手,「勞煩官爺通融,小人前些日子受了些風寒,不便下車,還望官爺體諒。」

國字臉官爺有些窘迫,車上就那點地,要是有人也是藏不住的,急急得放了簾子,朝著車外的那些人喊道:「沒有」帶著那些人回了那盤查的關口。

「胡伯,打聽了沒,是在查什麼人?」祁桑對前面駕車的胡伯問道,

胡伯跟了祁桑也有好些年了,自是明白他的心思,下去那會就已經打聽好了,「爺,說是前些日子有人行刺莊王,這幾日一直在查。」

「嗯。」倒是好大的能耐,這幾年最是得寵,恃寵而驕,行為浪蕩不羈,惹人生怨的倒是不少,只是楚皇一直護著,橫豎也沒多大變化,若是真有人看不慣,借機報復,那就還好?若是京都上面的那些人,謀權掙位,那就這京都也快亂了。

馬車悠悠的上路了,直到過了關口老遠,阿福才長長的噓了口氣,看了看在一旁看書的公子和車外氣定神閑駕車的胡伯,為嘛緊張的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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