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五章

幼稚園，藍嵐想起三個月前她正好一個案子結束，路過高中同學所在的貴族幼稚園一時興起就進去了。陪著幾個小朋友玩了一會，後來放學了之後，有一個小朋友一直沒有人來接她，她就一直陪著。因為那天是穿著校服，一時間她倒沒認出來。綻放笑容：「原來是你啊，小寶貝。」沒想到她早已經孩子了。早知道她費這個勁幹什麼，也不至於這麼倒楣的成為人質。

聶語左猛地點點頭：「對啊。」嘟起嘴抱怨道，「姐姐一開始都沒有認出我來。」

藍嵐捏捏她嘟嘟的臉頰，抱歉地說：「好，對不起，是我不好。我們今天繼續玩遊戲好不好？」

聶語左一聽眼睛都亮了，連連點頭：「好，好。」那天之後，她還問過老師，她什麼時候能再來呢。現在終於可以如願以償了。牽起她的手，「走。」

她們倆一直玩遊戲到傭人來喊吃飯才出去，原本藍嵐還擔心是不是會遇到聶楚瑒那個瘟神而不願去。可傭人說先生出去了，讓她好好陪左左吃飯。

藍嵐撇撇嘴，他也放心，就不怕他把左左給拐出去。可到了飯廳之後，她才明白他為什麼要放心了，這麼幾個人一直在跟前站著，亦步亦趨的，根本沒有時間和空間鑽空子。

「左左，你有沒有什麼電話能夠打出去的？」藍嵐的包在剛剛被綁的時候就被搶走了，而她剛才趁著吃飯的時間已經將房子裡觀察了個遍，發現根本沒有固定電話。他們不可能不和外面聯繫。於是試探地問聶語左。

聶語左放下手中的動畫書：「姐姐要幹什麼？」

「我今天不能回家，爸爸媽媽肯定要擔心的。所以我要打電話報平安，左左，你有嗎？」

「有，姐姐，我去給你拿去。」聶語左熱心地放下書，蹬蹬地跑回房間，從抽屜裡拿了手機來遞給她，「姐姐，快點打回家吧。」

「謝謝。」藍嵐感激地接過電話，撥通了家裡的電話。接電話的是甄玲凝，破碎緊張的聲音顯示著她的擔憂：「是嵐兒嗎？」都已經這麼晚還沒有回來，她就心裡不安地。

藍嵐頓時被內疚給覆蓋了。她剛才還那麼衝動。若是她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爸爸媽媽肯定承受不了的。對坐在沙發上的聶語左投去感激的一瞥。儘量使自己的聲音愉快點：「媽媽，你放心吧，我沒事。」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抽泣聲：「你被抓去了，對不對？他們怎麼可以這麼過分！」

「我想應該是的。」藍嵐遺憾德說，「不過他說是來做客的。」

「嵐兒，你……我的嵐兒。那怎麼辦啊？」甄玲凝驚慌失措。

藍嵐寬慰道：「媽媽，我現在還能和你講電話，說明你女兒根本就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他只是不希望我再發佈任何不利於聶家的消息而已。」當然忽視掉現在喉嚨的灼熱感，還有占了她的便宜。

「怎麼可能，他會如此好說話。不然怎麼會把你抓去呢。」甄玲凝完全不用相信她的說辭。

「是真的。他很好的。都怪是我自己太心急了，沒有考慮到他們家的情況。」為了安她的心，藍嵐只能扯謊。瞅見一旁好奇地睜大了眼睛的左左，「媽，他都讓我和他們家孩子在一起，怎麼會有事呢！」

甄玲凝不信，大凡是女兒在寬她的心:「你可別騙媽媽。」

藍嵐對左左說:「左左，我渴了，能不能幫我倒點水來。」

「好。」聶語左響亮地答應，跑出去倒水去了。

「媽，你聽到了吧。」

雖說的確聽到了稚嫩的童聲，但甄玲凝顯然對一個會抓她女兒的人的和善程度存在著很大的懷疑。但是聽到女兒這麼說，而且還能給她打電話，心也安定了不少。囑咐道：「那你在那邊小心點。脾氣收斂點。和他多說些好話。」她自己的女兒自己清楚。表面上看起來溫柔優雅的，其實脾氣上來十頭牛也別想拉回來。

「知道。我懂的。」藍嵐心虛地應聲。

「以後記得每天都要打電話回來。知道嗎？」甄玲凝不放心地叮囑。

「知道，好了，媽媽，你和爸爸也當心點。我很快就可以回去陪你們了。」藍嵐嘴上這麼說，可心裡一點底都沒有。誰知道聶楚瑒什麼時候發瘋就會想出其他的事情來折騰她。

「你自己千萬要當心。」甄玲凝實在不放心，再三囑咐。

「嗯，知道了，媽媽。」

其實當保姆的日子並沒有像藍嵐想的那麼悲慘。聶語左是個可愛懂事的孩子，大多數時候她都可以把自己照顧的很好。而她主要工作就是陪著她玩耍。白天她還要上幼稚園，所以基本上只有她放了學才需要陪她。

她無事就喜歡在他的別墅裡逛，也沒有人攔著。她自我安慰只當是給自己放假了。故而過得還算輕鬆。而聶楚瑒似乎忘記了把她抓來了，完全不管不顧的。白天見不到他的人，晚上也見不到他的。

不過令他奇怪的是，為什麼聶語左會和聶楚瑒這個舅舅住，而不見她的媽媽或者是外公、外婆。那是不是意味著這又是一項有力的證據，證明聶楚萱並沒有盡到一個做媽媽的責任。那在法院可以作為有力的證據。可想想又敲敲自己的腦袋，她在亂想什麼的，她自己都是什麼處境了，還想著這個。能不能出去都是問題。不過來一趟還是有好處的，至少她知道怎麼找到聶語左了。或許，她可以偷偷地把孩子帶出給方瑋肖見見。

而聶楚瑒那邊也正在為這件事情惱火。他媽本說是幾天就回來的，可沒想到情況突然有變，還需要再過些時間，還是歸期不定的。而聶楚萱則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打電話不接、發短信不回的，氣的他都不知道摔了幾次電話了。還好手機生命比較頑強，地上又是地毯，才勉強保存了「性命。」

他在辦公室轉了幾個圈，萬般慶倖自己抓了個保姆回去，聽說和左左相處的還不錯。不然他可不知道怎麼哄著外甥女。

日子相安無事地過了一天又一天。當然聶語左有的時候還是會為難藍嵐的。就像是今天，非得要藍嵐給她煮個蛋糕出來。

第三十五雞蛋在「碰」的一聲中宣告它結束了生命。藍嵐沮喪地歎息，認命地從旁邊的再重新拿了個雞蛋。該死的，幹什麼要把蛋清和蛋黃給分開呢？

聶語左第十次出現在廚房門口，張望著昂貴的流理臺上狼藉一片，地上有蛋殼、麵粉還有其他的不知道是什麼粘糊糊的東西。她可沒有勇氣踏入廚房裡。她算是相信，真的她不善廚藝了：「好了沒有？」

「啪。」好不容易弄出來的蛋黃掉在了一堆蛋清中，藍嵐無力地垂下肩頭：「沒有。」她想要殺了發明蛋糕這種食物的人了。難道不能把雞蛋、麵粉和奶油等一起出下去嗎？反正都是一樣的。

「要是等你做蛋糕，都快餓死了。」聶語左邊抱怨道，邊吃著曲奇餅乾。

藍嵐轉過身來，微眯起眼睛：「那你就不要吃了。」

「不行。我是一定要吃到蛋糕的。」聶語左很堅持。

藍嵐深吸了幾口氣，才壓下四處亂竄的火苗。她當初怎麼會認為她是個小天使呢。惡魔就是惡魔。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咬牙虛假地笑：「好，遵命，小公主。」

聶語左眨眨眼睛，嘀咕道：「嵐姨，你的樣子像是狼外婆。」因為藍嵐覺得讓她喊自己姐姐太有裝嫩的嫌疑了。所以堅決要求她喊她阿姨。小丫頭自作主張地喊了她嵐姨。

藍嵐氣結。她可是最有氣質的女律師。淪落成保姆也就算了，竟然還成了狼外婆。黑眸中狡黠的光芒一閃，快步走過去，一把就聶語左拉了進來：「那我就要把小紅帽給吃了。」張牙舞爪地將麵粉弄在她的臉上。

「嵐姨。」聶語左嬌嗔道。她豈是會吃虧的主，抓起一大把麵粉朝著藍嵐扔去。

藍嵐偏頭躲過，只是臉頰、脖頸都沾滿了麵粉。她瞥見一旁的奶油，飛快地在她臉上畫下一道。

聶語左依葫蘆畫瓢，可是夠不到藍嵐，只能幹著急：「嵐姨。你蹲下來。」

藍嵐得意地晃動著腦袋：「你當我傻啊。我才不能呢？」

「你。」聶語左急得跳腳。

藍嵐拌著鬼臉：「夠不到，夠不到。」洋洋得意地哼著曲調。

外面的落地窗外，聶楚瑒面無表情地站著，目光緊鎖著廚房裡的一大一小的身影。

管家秦叔會心地笑笑。自從藍小姐來了之後，小姐的笑容變多了。而且更加真實了。

「她們經常這麼玩。」聶楚瑒突然開口。

「嗯。」秦叔先是應了聲，旋即搖頭，「沒有。」他可不想先生對藍小姐印象不好。

「沒有嗎？那是誰帶著我外甥女過潑水節的。」那天他恰好不在，可回來之後看到大家身上都濕淋淋的。才知道是那個女人帶著他外甥女幹得。

原來早就想要找她算帳了。可一直有事情耽擱著。晚上，她又陪著左左拉著一起睡。今天得了空想要好好教育她。居然又看到這一幕。

律師界的優雅淑女就是這個樣子嗎？望著她清麗的臉上綻放的燦爛笑容，嘴角飛快地勾起。快的旁邊的秦叔也沒有發現。

按照聶語左的指揮，到了後院，一路上被美景給震撼了。這有錢人就是有錢人，簡直就是一個山莊。風景優美地讓人嫉妒。

而進了聶語左玩耍的地方，更是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這是什麼，一個小型的遊樂場。聶家居然都有錢到這個份上了。

到了她的地盤，聶語左興奮地拉過她的手：「姐姐，還認識我嗎？」

藍嵐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問，細細地打量她，覺得有些眼熟，但是又想不起來了。

「姐姐，有一次你去我們幼稚園陪我們小朋友玩，那天外公外婆他們很忙，媽媽很晚才來接我的。是姐姐你一直陪我玩的，還記得嗎？」

幼稚園，藍嵐想起三個月前她正好一個案子結束，路過高中同學所在的幼稚園一時興起就進去了。陪著幾個小朋友玩了一會，後來放學了之後，有一個小朋友一直沒有人來接她，她就一直陪著。因為那天是穿著校服，一時間她倒沒認出來。綻放笑容：「原來是你啊，小寶貝。」沒想到她早已經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