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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嵐等了差不多一個月,法院那邊始終沒有消息,也不要求她繼續提供資料。而方瑋肖則是一天比一天的心焦,只恨不得坐到法院門口去等消息了。
藍嵐意識到肯定出了什麼問題,不然不可能拖這麼長時間的。安慰好方瑋肖之後,決定親自去法院走一趟問問消息。
可沒想到她到了法院之後,無論她如何問,工作人員就堅持稱從來沒有拿到過任何相關的材料。這不用想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憋了一肚子的火氣,狠狠地踹了兩下門口的石頭,除了腳疼也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方瑋肖哪裡坐的住,也悄悄地跟來了,在門口等著,見她滿臉憤怒不平地出來了,就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整個人像是一下子被抽去了精氣神,頹廢沮喪,低聲呢喃:「我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早就該認命了。」
藍嵐看著心口一酸,喃喃道:「方學長。」
方瑋肖擺擺手,勉強扯出了個弧度:「我沒事。還是謝謝你了。藍嵐。我先走了。」
藍嵐凝望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了佝僂了不少,渾身有著說不出的絕望和孤寂。抿抿唇:「方學長,如果不是變換撫養權,是增加探視時間呢?」
方瑋肖回頭,眼中乍現流光溢彩:「那有可能嗎?」旋即暗淡下去,自嘲地搖搖頭,「怎麼可能,當時判下來也是允許探視的,可她從來不肯。現在大家弄得這麼難看,根本就不可能,不可能。」
「我去找她談談,看看可不可以?」藍嵐提議。
方瑋肖猶豫了下,還是想要見女兒的心情實在太迫切了。三年了,他根本無從得知她到底長成什麼樣了。那種渴望,讓他忽視了聶家的權勢,要通過法律途徑來維權。其實,他並不是真的想要撫養權,只是希望能夠見到孩子而已。現在聽她這麼一說,死寂的心又恢復了點躍動:「這樣行嗎?」
藍嵐安慰地笑笑:「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呢?」
「可是」藍嵐已經幫了他很多了,他又怎麼能把她拖進這場渾水中呢。
藍嵐豪氣萬分:「行了,別再猶豫了。方學長,既然我答應了,就肯定會幫忙到底的。你放心,我去,肯定是有談判資本的。」
「談判資本?」方瑋肖清楚聶楚萱有多刁蠻,她能有什麼讓她妥協的資本呢?
藍嵐神秘地眨眨眼:「這個我現在不方便告訴你,如果有可能我也不想動用這個談判資本。」
「藍嵐,真的很謝謝你。」方瑋肖真誠地說。
「客氣什麼呀,怎麼說咱們也是校友。好了,你就只要幫我把聶小姐約出來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方瑋肖望著她在陽光下分外嬌豔的臉龐,心裡激烈地鬥爭著。他不應該再拖累她了,可是他的女兒最後還是想見女兒的心占了上風,內疚又感激:「那就麻煩你了。」隨後又加了一句,「如果不行的話,也不要太勉強。」
藍嵐笑的自信:「放心,這點我知道的。不過,你可得確保能夠把聶楚萱給約出來。」
方瑋肖點點頭:「這個你放心吧。」聶楚萱從來都沒有拒絕過他的電話或是邀約。
可是真的等他和她說你你情況的時候,聶楚萱就沒有這麼爽快了。方瑋肖好了很長時間才使得聶楚萱答應見面,但她只肯和藍嵐一人見面。藍嵐心中納悶,還是按時赴約了。只是聶楚萱卻整整遲到了半個多小時。
「學姐。」因為聶楚萱當年在大學裡也算是風雲人物,藍嵐也算是認識她。因此一見到她進來,立馬站起身來含笑著打招呼。
聶楚萱冷著一張臉,走過來落座,抬手制止她:「別,別和我套近乎,我可不是方瑋肖。」她來可不是來解決他們所謂的問題的。只是無意間聽說幫方瑋肖打官司的是個年輕的女律師,漂亮可人,又有能力,還是他們的校友。她好奇,這麼多年了難道還有受方瑋肖蠱惑的女人,膽敢和聶家作對。
不加掩飾地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心裡泛起莫名的酸澀,也不過就是如此,周斐言過其實了。不過,方瑋肖倒是厲害,還能哄著年輕的小姑娘團團轉。諷刺不悅地撇撇嘴角。
藍嵐臉上笑容不變,不卑不亢:「那稱呼你聶小姐可以嗎?」對她臉上顯而易見的不屑視而不見。
「那不然怎麼,稱呼前方太太嗎?」聶楚萱挑刺。
「如果你更喜歡後面這個稱呼的話,我沒有問題。」藍嵐不軟不硬地反擊回去。
聶楚萱被噎了一下,訥訥地癟癟嘴,身體靠在沙發上,傲然地睨著她:「說吧,找我什麼事?」仿佛見她一面也是施捨。
「你知道我是方瑋肖的律師,我想就和你們女兒的探視權問題和你商量一下。」藍嵐拿出律師職業的一面。
聶楚萱立刻坐直了身體,拒人以千里之外,態度強硬:「這個沒有什麼好談的。你轉告,讓他死心吧。這輩子我都不會讓他見到左左的。」別以為用那些證據就能把她嚇唬住。和聶家鬥,再修煉個幾百年吧。
「可是孩子也是他的女兒不是嗎?按照法律他是有探視權的。而且你們離婚協議書上對他的這個權利也給予了明確的規定。」藍嵐據理力爭。
聶楚萱冷哧一聲,囂張地挑眉:「那你就讓他通過法律途徑好了。」他的訴訟法院根本就不會受理。來找她,不過是困獸之鬥。
藍嵐桌子底下手指捏捏,還是維持著笑容勸道:「畢竟你們曾經是夫妻。,還是大家留點情面會比較好點。」
「你也說了是曾經。大家都撕破臉離婚了。我不認為我們之間還有什麼情分。」聶楚萱軟硬不吃,手指輕點著桌面,挑眉望向她,嘲諷道,「倒是你,這麼賣力幹什麼,怎麼想給方瑋肖當老婆,要搶回我女兒來討好未來的婆家嗎?」
「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別人。」藍嵐沉下臉來。
聶楚萱被堵,氣結:「你。」
「聶小姐,我知道你們聶家勢大,但還不能一手遮天吧。就算是在這兒一手遮天了,別的地方也不定吧。所以事情不要做得太絕。」藍嵐再次好言規勸道。
聶楚萱不以為然,驕傲地仰頭淡淡地看著她,微微彎起嘴角:「那行,我等著。」從錢包裡拿出了兩張一百元放在桌上,「今天我請客。」
藍嵐明白多說無益,同樣站起身來將錢放推回去:「這錢還是到時候你用來買餐巾紙吧。」拎包帥氣地起身走人,到吧台去結了賬,挑釁地朝她揚揚手中的帳單。
方瑋肖等在兩天街外,時刻關注著這邊的動靜。見到她出來,立馬驅車或來,打開車門,心急地詢問情況:「怎麼樣,她同意了嗎?」
藍嵐遺憾地聳聳肩:「顯然你知道自己的前妻是什麼樣的人的。」
方瑋肖登時像泄了氣的氣球,無力地軟坐在椅子上,失望地低喃:「我就知道她是不會答應的。我就知道。」
藍嵐喟歎,安慰地拍拍他的肩:「我不是和你說過我有談判資本的嗎?既然她不願意和解,那我們只能通過其他途徑了。」
「其他途徑?」方瑋肖眉頭皺起,不明白她口中的其他途徑是什麼方法。法院都不受理,還有什麼說理的地方。可見她說的如此信心滿滿,不由地相信了,「藍嵐,這就麻煩你了。」
藍嵐可愛地皺皺鼻子,俏皮地學著臺灣腔說道:「安可啦。」
方瑋肖被她逗得噗嗤一聲笑出來,掃除了車內的緊張氣氛。
當天晚上微博上網名為正義使者的網名就發佈了一條某名門之後仗勢,阻攔孩子父親探視自己的親生女兒。並稱掌握了證據。一時間,對這個名門之後的猜測甚囂塵上。微博一夜間被無數人轉載。第二天,網友又對此事的細節進行了一定程度得補充,網名們仇富、仇權貴的心理充分地得到體現,又聽說期間還涉及到司法機關的公然包庇,大家討論地更加熱火朝天,紛紛揣測各種可能性。
聶楚瑒知道這個事情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是他的發小看著好玩轉載給他看的,還在取笑說,他怎麼覺得這事都是他們聶家能幹出來的事。
聶楚瑒才知道此事,連忙讓周斐去查,發現原來網上已經變成如此態勢了。一條條地流覽過大家的評論,臉色就一分分地陰沉。周斐站在屋裡,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忽然有人說可能是聶家,聶楚瑒眸光一緊,憤怒地把滑鼠一摔,沉聲:「該死。趕緊把這些東西給我刪了。」順的都是什麼話!什麼打下江山是老一輩的功勞,憑什麼後代享有特權。又不是封建社會。什麼官二代蠻橫霸道。
周斐抱歉地說:「老闆,這個恐怕不行。而且按照現在公眾對此事的熱議,如果我們輕舉妄動地話只會引起大家的注意,反而暴露了自己。」
聶楚瑒怒火稍稍平息了點:「那你說怎麼辦?」
「依我之間,趕緊找到那個發微博的人。既然他沒有指名道姓,那必然是不想弄得大家難看。我們應該儘早和她達成協議。」周斐客觀地分析。
聶楚瑒下顎繃緊,微眯起眼睛。的確,只要所謂的證據沒有說出來,那大家的猜測就只能是猜測:「你認為是誰?」
「應該是方瑋肖。他應該還沒有放棄。」周斐說出懷疑的對象。
聶楚瑒不認同地搖搖頭,起身走到微敞的窗邊,望著樓下車水馬龍的熱鬧的景象:「不,我不這麼認為,方瑋肖我瞭解,就是一條胡同走到黑的人。可不會這麼圓滑。應該是他找到的那個律師。」腦海中想不起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轉身詢問「那個女人叫什麼來著。」
「你說的是藍嵐。」周斐向他確認。
聶楚瑒點點頭,就是這個叫這個俗氣的名字的女人。
經過他這麼一提醒,周斐忽然想起了昨天得知的事情:「老闆,我突然想起來了。昨天這個藍嵐約過二小姐見面。而且二小姐也去了。不過聽他們回報應該結果不太理想。」因為昨天太忙,又覺得此事不太重要,所以就沒有和聶楚瑒彙報。
聶楚瑒眉心皺起:「你說什麼,她見過聶楚萱?」
「嗯。」
聶楚瑒面色陰沉如水,眼底盛滿了怒意,低聲咒駡一句。私底下居然還和方瑋肖他們見面,見面回來也不和他說。她到底有沒有腦子。煩躁地壓壓眉心。
「瑒瑒,網上那些消息是怎麼回事?」聶夫人知道了消息,打電話來詢問情況。
聶楚瑒口氣不佳,啐道:「問問你那個寶貝女兒。」
「幹什麼?瑒瑒,怎麼說話呢?」聶夫人不悅地說。
聶楚瑒冷哼一聲:「我怎麼說話,每次都要我幫忙擦屁股。她自己有沒有點腦子?」
「瑒瑒。」
「我不管了。事情讓她自己解決。」聶楚瑒直接掛斷了電話。
周斐挑眉,試探地望著像是個點燃的爆竹似的聶楚瑒:「老闆,真的不管了。」
聶楚瑒橫了他一眼,他要真的不理睬,他媽還不得每天來煩死他。他也不過就是在火頭上稍微發發火而已。更何況現在涉及到聶家的聲譽,他也不可能撒手不管:「費什麼話,趕緊把這件事給我解決了。」
「是,可是現在這樣了,該怎麼解決?」
「和方瑋肖聯繫一下,說可以私底下商談一下。」聶楚瑒吩咐道。方瑋肖還真是找對了律師了。
「是。」
可是那邊聶楚萱看到網上的新聞已經氣瘋了。哼,他們想通過輿論的壓力來迫使她妥協嗎?根本不可能。撥通了方瑋肖的電話,劈頭蓋臉地對他一頓斥駡,還堅持說不會做出任何讓步的。
方瑋肖試圖和她講道理,但是他就像是被觸怒的獅子,態度強硬完全不理會他說什麼,撂了電話。方瑋肖再打過去,就已經關機了。
方瑋肖無奈只能找藍嵐說明情況,詢問怎麼辦?
藍嵐本想著不要鬧得太僵,如今已經有了轟動效應了,聶家也應該會軟化態度了。可沒想到竟然還這麼強悍。難道他們聶家當真如此霸道。看來只能再施加些壓力了。
第二天該網友再次上傳了兩段錄音,一段是原告向法院提交材料經過的錄音,另外一段是法院工作人員堅決據稱沒有接受到材料的錄音。雖然關於人名的地方都進行了特殊處理,但是這無非是個有利證據,公眾對此事更是熱議。
聶楚瑒第一時間就看到這條新聞,再流覽了下面網友辛辣的評論,憤怒地咬牙切齒,怒吼:「周斐,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和方瑋肖約見面了嗎?怎麼還會出現這樣的事情?」把列印出來的資料扔在了跑進來的周斐面前,眉心緊蹙著,彰顯著主人的盛怒。
周斐一忙乎起來早把這件事給忘記了,等到晚上回家的時候才想起來,還想著拖上一天應該沒什麼關係,怎麼料到對方竟這般心急。慚愧地低下頭,解釋道:「昨天處理關於逕庭的事情了。就給忘記了。」
「該死。」聶楚瑒咒駡一聲,「繼續和方瑋肖聯繫,控制事態。還不知道那個女律師手裡還握著什麼東西呢?」
「嗯,這個我清楚。」
周斐剛要出去,聶楚瑒突然喊住了他:「你等等,把那個女律師請來,我要和她好好地談談。」
周斐猶豫:「這樣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難道看著她繼續把事情擴大化嗎?」聶楚瑒沒好氣地說。
周斐明白自己是勸不動他的:「是。」
聶楚瑒臉色冷凝犀利,下顎繃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電腦上是關於藍嵐的相關資料。眸光一緊,她當真是好膽色,居然和聶家對著幹。他會讓她知道什麼人是她不該招惹的。
這時,桌上的手機鈴響了,接起來才發現是他的外甥女。
「舅舅,你今天能來接我去你哪兒嗎?」電話裡左左糯糯的聲音傳來。
聶楚瑒的臉色稍緩,嘴角輕輕地揚起,說話不由地溫柔了幾分:「怎麼了?左左,媽媽不接你回去嗎?」她爸媽昨天都出差了,因此接送孩子的任務都交到了聶楚萱身上,她不會又故態重現吧。
「媽媽說她今天有事,讓我打電話給你。我不可以去嗎?」孩子因為他沒有立刻答應而隱隱不安。
聶楚瑒立刻柔聲安慰:「當然可以,怎麼會不可以呢?一會你放學了,舅舅去接你好不好?」
「嗯,謝謝舅舅。」
掛了電話後,聶楚瑒臉上的笑容頓時消散,撥打了聶楚萱的電話,語氣嚴厲地質問:「你好好地出什麼差?」昨天根本就沒有提到過這件事。
聶楚萱一慌,磕巴地解釋:「是臨時的。」其實是因為她沒想到藍嵐她居然這麼有心計,把這些都錄了音。若是被聶楚瑒知道她曾經打電話去挑釁過,她媽媽又不在,根本沒人護著。她想出去避避。
這話也就只能騙騙小孩子。聶楚瑒銳利地問:「你是不是心虛?」
聶楚萱猛咳了兩聲:「哪有?」
她嘴裡的哪有就通常是有了。聶楚瑒冷哼聲:「我看你能逃多久。還有,我警告你,這是最後一次幫你了。聽到沒?」
聶楚瑒從小就是家裡的小霸王,聶楚萱還是怕這個弟弟的,顫著聲回答:「知道了。以後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