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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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殺人不償命

阿雄看著卓文,慢慢的抽著煙,嘴裡動著,卻不出聲。卓文看了看他,慢慢的說道「你不用有任何顧慮,忠義即然讓我來,自然是相信我的,如果你不相信的話,你想想看,有沒有別人會請得起一個大律師來救你。」

阿雄想了想,又狠狠的吸了口煙:「你都想知道些什麼?你問吧」

卓文想了想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出的事,出事的時候,還有什麼人在旁邊,你殺人的兇器在不在員警手裡。」

阿雄看著他「出事的時間我記不清了,只是看到黑鬼平出來,我們就沖上去了,那個時間真的記不清,那個時候還有他的手下在旁邊,兇器,我當時扔在那裡了,不知道員警有沒有發現。」卓文想了想說「這件事有些麻煩,他的手下完全可以做為證人。兇器如果在員警的手裡,我們還可以推託說是你不是故意拿起的,別人戴著手套殺了他,你又無意中撿起的。這些可以說,但這些證人怎麼辦?如果這兩件事重疊在一起,我們就沒有任何機會推掉這項罪名了,如果是那樣,我們只能打成誤殺了」

阿雄的臉上沒有多少變化,好像他早已料到有這樣的結果,突然問了一句「那忠義哥不會有什麼事吧?」卓文想了想「現在不好說,但如果你們都一口咬定是你誤殺的話,那就應該沒他什麼事了。況且兇器上不會有他的任何痕跡。」阿雄狠狠的呼了一口氣,好像放下了什麼一樣。卓文的心裡像是被什麼咬了一下。心裡想道:這樣的朋友到哪裡去找。可謂生死之交,到這個時候關心的並不是自己會不會坐牢,而是自己的兄弟會不會受到牽連。心裡不免感慨了一下。

卓文現在有些餘心不忍的說道「這樣吧,你現在仍然什麼都不要認,一定要記住,無論受到怎樣的對待,千萬不能認,如果一旦認了。我們就沒有機會翻案了,只要你不認,我讓他們在外邊想想辦法。」阿雄無奈的點了點頭,苦笑了一下,那一臉的傷痕,現在好像是在為他的一切而難過一樣,糾結在了一起。

江一嵐的辦公室裡,沒穿褲子的江一嵐滿足的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的來鳳,笑嘻嘻的說道「你為了你這個小朋友,可倒是蠻賣力的,呵呵。」此時的江一嵐看上去的確是無比的不要臉。而來鳳像是看慣了這樣的人,不以為然的擦著嘴,笑著說道「你看見剛才來的那個老傢伙了嗎?那個人叫賢叔,曾經也是大哥級的人物,現在雖然是個醫生,但我敬重他的為人,他的兄弟自然也是我的兄弟,而且在這個行當裡混,沒些兄弟照顧,你以為我能安然的今天還站在這裡侍候你嗎?」江一嵐聽的心裡一抖一抖的,這樣一個女人,竟然有這樣深的計算,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在他的計算之內,但他知道受人錢財,與人消災的道理,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提上褲子,看了看來鳳,說道「走吧,咱們先去看看那個在警署的小朋友。一切都要等看完他才有定論。」來鳳隨著他走了出來。

這個時候門口的保全早就已經去睡了,江一嵐是大律師,自然是有著其它人沒有的小轎車,這些也都是自然的,開著車剛來到停車場的門口,就看到卓文從對面跑了過來。

江一嵐看見卓文過來,也不多說,馬上下車看著他「你怎麼這麼快回來了?情況問清楚了嗎?怎麼樣?」卓文看著江一嵐的表情,也不敢賣什麼關子緊忙說道「江大狀,是這樣的,那個小兄弟什麼都沒有說,但他殺人的現場有黑鬼平的兄弟在,同時,他的兇器像是也落在員警的手裡了。現在就看這些人證會不會同時出現了。」

江一嵐看著他,臉上帶著一種邪笑「那就是說,我們不用去找他了,直接去找一些能幫得上忙的人吧。」說完,比劃著讓卓文上了車,然後自己回到了駕駛員的座位上,看著來鳳,笑著說道「我們現在應該去找些能幫得上忙的人了。」來鳳不明就裡的看著他,雖然說不出來什麼,但也只能任由江一嵐帶著他四處走。

江一嵐開著開著車,突然問道「那個小兄弟是不是應該有個大哥呀。」來鳳看了看他,「有啊,那個大哥就叫鄧文濤,在道上名字叫做TONY。是燃哥的手下,這個你應該聽過了吧。」江一嵐笑了笑說道「他人在哪裡,你現在帶我們去找他吧,估計現在只有他能幫得上忙了。,」來鳳看了看他,笑道「我們不用去警署啦?好吧,我帶你們去找他,他現在就在賢叔的診所裡。」

鄧文濤躺在床上,雖然不能動,但現在心裡全是阿雄的事情,也是勉強讓自己躺在這裡。賢叔回來後,和他說了一下大概的情況之後,也讓鄧文濤稍微放了些心。但還是難免有些擔心阿雄的去向。

江一嵐的來到,徹底讓鄧文濤放了心。雖然江一嵐說的話,讓他有些難以接受,但他還是接受了這樣的事實,於是,鄧文濤硬撐著站了起來,告訴賢叔「為了救我的兄弟,現在只有這一個辦法了。我們現在去找燃哥,告訴他實情,讓他出頭,幫我們辦這件事。」

賢叔看了看他,小心的問道「你確定我們要這樣做。如果燃哥一旦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的話,你要知道你的下場會是什麼。」

鄧文濤點了點頭,向賢叔打了個招呼,便鑽進江一嵐的車裡,來鳳下了車,卓文,江一嵐,鄧文濤,忠義,賢叔,五個人在車上一起來到了燃哥的家。

與其說是家,不如說是燃哥的別苑,燃哥兩個老婆,道上的人都知道,這是人盡皆知的秘密。而這個,自然就是燃哥的小老婆。這個女人叫做安妮,三年前。因為在舞廳被人欺辱,被燃哥救下,便立下這以身相許的誓言,而燃哥也默認了這一段關係,更在後來為她買下這所房子。道上的人都敬之為「二嫂」

來到這裡的時候,鄧文濤自然早就知道燃哥在這裡,下了車,也不打寒暄。敲門高聲喊道「燃哥,救命。燃哥救命。,」

燃哥的貼身小弟有兩個,據說這兩個傢伙,是從小就跟著燃哥一起混上位的,而他們倆,也被燃哥改名為高龍、高虎,這兩兄弟雖然不是親兄弟,但卻勝似親兄弟。而且同為燃哥效命,自然是親如一家。

來開門的這個叫高龍,也就是大哥。一打開門,看見鄧文濤,一臉茫然,雖然認識,但始終覺得鄧文濤不是什麼人物,雖然是白哥指定的燃哥小弟,但也沒覺得他有什麼過人之處。所以臉冷冷的問道「你找燃哥,什麼事,燃哥早就休息了,如果不是什麼重要事,明天再說吧。」鄧文濤見他要關門,一手推門一邊說道「龍哥,我認識你,你先別關門,叫燃哥一下吧,我有緊急事要找燃哥救命。」

高龍看了他一眼,看他一臉的汗珠,還受著傷。於是想了想便說道「你等一下吧。」

高龍轉身進去後,一會兒的時間,便回到門口,打開門說道「你們進來吧。」然後轉身離去。

眾人進屋後,只見這屋裡,好一番豪華的景象。屋子裡的古董自然是不用說,那茶几下面放著一張老虎皮,自然也就知道那絕對是珍品。眾人繞開老虎皮,各自找了地方坐了下來。

只見屋內的旋梯上,走下來的正是燃哥,鄧文濤剛坐下的屁股,連忙抬起來,站起身,向燃哥迎了過來。

燃哥看到是鄧文濤,微笑著問道「怎麼了?TONY,有什麼事,大半夜的來找我,阿龍說,等到明天都不行,哈哈……你闖什麼禍了?我想你不至於吧,這才剛看場幾天,就惹禍?看你的樣子,可不像是這樣的人哪、哈哈、」說完,狠狠的抽了一口嘴上的雪茄。

鄧文濤苦著臉,輕輕的說道「燃哥,對不起,打擾你休息,但這件事,如果今天不做,明天我的兄弟就要受苦了。」

燃哥笑了笑,「如果是兄弟的事,那好吧,我先不算你打擾我的這事,先說說你覺得著急的事吧。哈哈。」「喲,這都是些什麼人哪?燃哥,我不幹,你這算怎麼回事啊,好不容易來我這一趟,還被這些小嘍羅打擾。你快讓他們走。要不然,我可真生氣了。」燃哥身後跟著一個妖嬈的女人,慢悠悠的走下樓來。看她的口氣,自然就是那個安妮。

燃哥回頭嚴厲的看著她,那眼神中明顯露出的是一種怒火,但嘴上卻說著「好了,寶貝,你快回屋裡去吧,別讓我的弟兄笑話,這是白哥剛剛親自點名讓我收的小弟。他有事,我怎麼可能不幫忙呢。你快回去吧,別讓人笑話。」

燃哥說完,看那女人哼了一聲,便轉身回樓上去了。這時燃哥走到鄧文濤身邊,淡淡的說道「不管什麼事,不用這麼慌,來,坐下來0,慢慢說。」

鄧文濤知道現在也不是什麼該客氣的時候了。於是開門見山的說道「燃哥,黑鬼平的事,是我做的。」這話一說完,燃哥夾著雪茄的手抖了一下。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傢伙,能做出這樣的事,撇開他的膽量不說,光是他能做掉這樣大哥的本領,那他就不會是池中之物,如今把這些事串在一起,包括他殺了光頭飛,燃哥看著鄧文濤的眼神明顯就與剛才不同了。

燃哥又裝模作樣的笑了一笑「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做掉黑鬼平。」鄧文濤也冷靜了一下說道「如果今天我不做掉他,我早晚會被他吃掉。與其那樣,還不如先下手為強,況且,我也是聽燃哥說了,如果做掉黑鬼平……」話還沒等說完。就被燃哥的一個手勢給停住了他的說話。

燃哥笑了笑「我們不去再說這些了,即然已經做了,那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了,可你已經做完了,來找我有什麼忙要幫呢?」

鄧文濤緊忙接道「我一個弟兄被員警抓了去,現在黑鬼平的手下認得他,還有,他做黑鬼平的兇器還在員警手裡,如果這兩樣同時被員警抓在手裡,那我們就沒有任何救他的餘地了。燃哥,雖然只是個小弟兄,但畢竟,也是幫我們辦事。這不得不救啊。」

這話鄧文濤說的稍帶著有些威脅的語氣,如果你燃哥救,還算你講義氣,如果你不救,那麼你就是背信棄義的小人。可在道上混的大哥,哪個肯擔上這樣的罪名呢。

燃哥想了想問道「那你想讓我怎麼做呢?」

鄧文濤笑了笑,出奇冷靜的說道「燃哥,我想你聽完我的理由,現在,黑鬼平已經被我們做掉了,那麼他的地盤,誰來接管,我們總不能等著坐館來分配下一任的堂口大哥吧。還有,如果我們現在坐視不理,我的弟兄入了獄,那我們還怎麼面對其它兄弟,更何況,我們這裡有大律師,如果我們一旦救了他,這名聲在外,以後不管誰替燃哥辦事,也會更賣力,您覺得我說的對嗎?」

賢叔在一旁聽了,心裡暗暗叫絕,鄧文濤的這番話,其實是將了阿燃一軍。進退兩難的一番話。賢叔連忙站了起來「燃哥,我相認你也清楚我的過去,如果我有一個像TONY描述的這樣的大哥。我相信我也不會有今天收山的道理。可是,我不希望你走我從前大哥的老路,見死不救。你懂我的意思吧。」

燃哥眉頭緊鎖,他知道,現在這件事,做也是錯,不做也是錯,但想了一會兒,他說道「好吧,只能這麼幹了,現在我是被逼上山,沒辦法,不做也得做了。如果我不做,落下個不仁不義的名聲,如果我做了,或者還有一線生機,像是TONY說的,那樣的話,或者我能落下黑鬼平的地盤,對嗎?好吧。從今天開始,TONY,我們也算是過了命的弟兄,以後你就踏踏實實跟著我吧。我現在就派人跟你們去辦事。」

鄧文濤現在別提有多感激了,滿心的感激,讓他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個燃哥根本就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如果剛才不是闡述的那樣清楚的話,他可能根本沒有機會說得動這個燃哥。

燃哥喊阿龍阿虎出來後,交待了幾句,就讓阿龍和阿虎帶著這些人離開了燃哥的別苑。

來到外面,阿龍和阿虎商量了一下。告訴鄧文濤,你等消息吧,告訴你的兄弟,只要他不說話,明天早晨,不會再有證人出現了。

鄧文濤想了想,便謝過阿龍阿虎,回到了車上。看著賢叔說道「賢叔,你覺得他們會這樣做嗎?」

賢叔看了看他說道「別緊張,雖然說道上混的人都不一定講信義,但我相信阿燃今天應該瞭解這件事的重要性,我也相信他還是想接收黑鬼平的地盤的。」

鄧文濤現在這顆心才算放在了自己的懷裡。

誰也沒有想到,這一夜的九龍,竟是腥風血雨的一夜。黑鬼平的地盤被一掃而空,所有相關於那天晚上和他在一起的弟兄全都消失無蹤了。

而在警局的那個囂張的龍哥,自然是大發雷霆,好不容易得到這樣一個晉升的機會,卻讓這些人一夜之間一掃而空,帶著一臉的沮喪和激動,回到了提審室,看著那阿雄的臉,愈看愈生氣。剛想動手再教訓他一番,門被輕輕敲響。

阿龍走到門口,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已經被推開了。

進來的是江一嵐和卓文,忠義,還有一個就是警務司的副司長。那副司長看著那個叫阿龍的警官,一臉嚴肅的說道「龍督察,你打夠了沒有?有太平紳士來投訴,說你毆打犯人,而且打的居然還是他的侄子,你怎麼能對這樣的人大動手腳?你還想不想幹了?」這番話說的這個阿龍莫名奇妙,明明是個殺人犯,怎麼一夜之間成了名流之後,還是上流社會的傢伙。這怎麼可能,剛想要解釋,卻被哪個副司長的手勢擋了回來,那副司長轉頭來向著江一嵐點頭哈腰的說道「江大狀,你看,這明明也沒有怎麼樣嘛,你回去向江爵士解釋一下。我看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好吧?「

江一嵐看著這個副司長,也忍不住的笑了一下。「哎呀,副司長大人,何必這樣客氣呢,既然您都這樣說了,我看我叔叔也不會說什麼了。這是哪裡的話呀,咱們還是自家人嘛。」

忠義站在身後把這些人的祖宗十八代全都翻了一個遍,這群王八蛋,收著別人的家,占著別人的便宜,還賣著乖,突然回頭想想自己這些黑社會,還是蠻講道義的,心裡不免有些安慰。但看著阿雄的樣子,心裡還是覺得痛苦和不忍。想說什麼,但現在又不是說的時候。只好把話咽回了肚子裡。

忠義現在心裡想的就是「你們記著,王八蛋,早晚有一天,我讓你們雙倍甚至幾倍償還你們欠我們的這些債。等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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