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特別

紅樓為暮兒上好妝，便開始為她梳頭。看著自己完美無缺的妝容，暮兒有些驚訝的誇讚道：「紅樓姐，你幫我畫得真好。」

紅樓的手頓了一下，然後故作無所謂的說道：「我以前是別人的貼身丫環，梳妝打扮這種事豈會難得倒我。」

「那你怎麼會輪落青樓？」暮兒猶豫的問道。有關紅樓姐的過去，杜嬤嬤沒有提過，紅樓姐也不曾提起過。

紅樓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幫暮兒梳好頭髮，戴上鳳冠後，她才開口道：「我的事，過些時候再跟你說。現在，你的事更讓人擔心。你應該清楚，只要上了花轎，不管你報不報得了仇，你這一輩子都毀了！」

「我知道。可只要我還活著，那這仇恨就是我必須所承擔的！」暮兒站起身，一臉的堅定。

看著眼前因堅定而更加美麗的容顏，紅樓的心沒來由的感到苦澀。

樓宇軒，已經有個武林第一美女的妻子，現在又娶了一個容貌絲毫不遜于秦無憂的顏暮，他的豔福還真不淺啊！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消受得起？記得她以前就說過，他遲早一天會栽在一個女人手裡，也許那個女人就是顏暮吧？

八人大橋在敲鑼打鼓聲中走了，杜嬤嬤不停的用手卷拭眼淚。有擔心，也有欣慰。她真沒想到她紅顏樓能這麼光明正大的嫁出一個姑娘啊！但願樓宇軒真如紅樓所說的會好好對暮兒的。

「嬤嬤，花轎都走遠了，你別哭了。」紅樓無奈的說道，記得以前嬤嬤以前是個挺冷漠的人啊，怎麼這兩年越來越感性了。

杜嬤嬤擦乾眼淚，憂慮的看著紅樓：「紅樓，暮兒都嫁出去了，你也得趁你還沒人老珠黃的時候，趕快找個好人嫁了。」

"嬤嬤說笑了，紅樓怕是嫁不出去了。等暮兒的事解決了，紅樓就避世隱居了。」紅樓不在意的笑道。她很早之前就不做夢了。嫁衣，從她成為青樓名妓開始，就與她無緣了。

「紅樓，你別妄自菲薄。你這麼好的姑娘，將來一定會有個不在乎你過去的男人出現！」杜嬤嬤心疼的握住紅樓的手。

紅樓笑笑，決定換個話題，「嬤嬤，這幾天弘興錢莊的夢少爺可來過？」

「他呀，怕是那天晚上放你鴿子，這幾天不敢出門吧？」杜嬤嬤不屑的撇撇嘴。花魁大賽那天的事可是造成很大的轟動，結果在大家的期待中，那位楚少爺竟然沒有出現。

"嬤嬤，我成為頭牌已經好幾年了吧？你說楚少爺為什麼最近才這麼高調的表示出對我的興趣？」紅樓似笑非笑的問道。

「這……」杜嬤嬤給問住了，也不明白紅樓怎麼突然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紅樓笑笑，若無其事的說道：「嬤嬤，我們進去吧！」

希望一切都是她多想吧！

正當她們進樓時，一道男聲響起：「紅樓姑娘，請留步！」

紅樓轉過身，有些疑惑的看向站在紅顏樓對面的年青男子。早在送暮兒入花轎時，她就注意到了他。只是看他並沒有什麼奇怪的行為，也就沒多想了。

她輕聲問道「公子，你認識紅樓？」

「在下李岩，奉樓主之命請紅樓姑娘去銀雪樓陪暮夫人一陣。」李岩恭敬的說道。

聽到李岩這個名字，紅樓恍惚了一下，可很快又笑得漫不經心道：「樓少爺倒是為暮兒想得周到，只是以紅樓的身份入住銀雪樓怕是不適合吧？」

「姑娘多心了，樓主邀請的客人，沒有人敢多說什麼的。」李岩面無表情道。

杜嬤嬤拉過紅樓，小聲說道：「紅樓，我看你還是別惹麻煩了。」

看紅樓只是微笑，並不說話，杜嬤嬤便對李岩說道：「李公子，你們家樓主的好意，我們紅樓心領了。只是紅顏樓少了紅樓怕是要關門了！」

李岩鎮定自若的說道：「我們樓主說了，要是杜嬤嬤從中阻撓或是紅樓姑娘覺得呆在紅顏樓比較好，那他就買下紅顏樓送給姑娘。所以在暮夫人還未適應銀雪樓之前，還是請紅樓姑娘去陪她吧！」

「既然樓少爺想得如此周全，那紅樓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紅樓微笑頷首。她正在想要找什麼藉口接近他們，他倒自己找上門來。不攪得他們不得安寧，她孟紅樓這五年就白活了。

「紅樓……」杜嬤嬤不贊成的想勸阻她，可想到得罪了樓宇軒，她費心經營的紅顏樓就真的要關門大吉了，她又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紅樓握住杜嬤嬤的手，泰然自若的笑道：「嬤嬤，你放心吧！」

「紅樓姑娘，請！」李岩恭敬的做出請的資勢。

紅樓好笑道：「不用這麼急吧？我收拾幾件衣服馬上就隨你過去。」

「銀雪樓內所有的東西都已經為姑娘準備妥當了，姑娘只要人去就好。」李岩維持那個請的姿勢不變。

紅樓給了杜嬤嬤一個安心的笑容，就說道：「那我們走吧！」

上了馬車，紅樓閉上眼睛，把從花魁大賽開始的事情都想了一遍。睜開眼時，眼裡一片冰冷。

她似乎被捲入銀雪樓的陰謀當中了！

她打開車簾，以一種閒聊的口氣說道：「李公子，你們樓主這麼突然的娶了暮兒，你們樓主夫人接受得了嗎？」

李岩有些迷惑的看著紅樓，不太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雖然不太喜歡說話，卻是個很純真的少年啊。紅樓在心裡給李岩做了評價，繼續說道：「你們夫人那麼傲氣的性格，怕是不能接受跟她同等地位的暮兒吧！」

李岩老實說道：「你不用擔心暮兒夫人會受委屈，因為樓主和夫人關係一直都很冷淡。」

紅樓不由得諷刺道：「是嗎？曾經那麼不擇手段的要得到她，現在又對她棄之如敝屐？你們樓主還真是絕情啊！」

李岩聽出了她話裡的諷刺意味，卻沒有多問什麼，只是說了一句：「樓主對紅樓姑娘是特別的！」

紅樓挑挑眉，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正想問清楚時，他卻說道：「姑娘，到了！」

紅樓跳下馬車，看著前面一片霧茫茫的，不由得確認到：「你確定這裡是銀雪樓？」

李岩點點頭，說了句「跟緊我」就往霧中走去。

跟著李岩穿過濃霧、越過機關、破了陣法，終於來到了銀雪樓。她不得不驚歎，如果是她一個人，她就算找到死，她也進不了銀雪樓。她不得不擔心道：「李公子，這裡這麼古怪，暮兒他們能安全的到達嗎？」

李岩解釋道：「暮夫人並不是從這條路走，他們去的地方只是銀雪樓的一座府宅，這裡才是真正的銀雪樓。」

原來是這麼回事。她還在奇怪以前陪秦無憂嫁過來的時候怎麼沒經過這麼危險的一段路？只是為什麼？如果這裡是銀雪樓的秘密大本營，那為什麼他把她帶進來？

紅樓停下腳步，不安的問道：「不是說讓我陪暮兒的嗎？既然暮兒不在這，那把我帶來這又有什麼意義？」

李岩回過頭說道：「姑娘別擔心，這裡和暮夫人住的銀雪樓是連通的。樓主只是讓屬下帶姑娘參觀下這裡，並且瞭解這兩地的交接處。」

「為什麼？」聽到他的解釋，她怎麼越來越不安心了。

「屬下只是聽樓主命令列事！」

意思就是他也不明白樓宇軒為什麼這麼做嗎？

她不由得皺眉，她完全猜不透他這麼做的理由。她不由得擔心：跟他們攪和下去，真的能全身而退嗎？

跟著李岩來到那名喚銀雪樓的府宅，她更是擔心了。原來所謂的兩地交接處，就是府宅內兵器庫裡的暗門。而樓宇軒安排她居住的地方就是兵器庫附近的閣樓。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是懷疑她和暮兒和他上次的受傷有關嗎？這是試探嗎？

看紅樓的臉色陰晴不定，李岩於心不忍的說道：「姑娘，這地方雖有些僻靜，可卻是環境最好的地方。」

紅樓諷刺道：「你們樓主一向就對人這麼信任嗎？」

「樓主對紅樓姑娘是特別的！」李岩又重複了那句話。

「我受不起！這邊是你們銀雪樓的人秘密進出的地方，如果出了什麼事，我就首當其衝變成被懷疑的物件了。為避免麻煩，還是請公子給我換個地方住，或是送我回紅顏樓也行。」紅樓聲音冷了下來。

「姑娘，這裡是樓主特別為你佈置的，你就安心住下來吧！」

言下之意，就是無論如何她都要住這裡嘍！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等她弄明白了他想利用她做什麼，她再做打算吧！

不過，說真的，這裡環境真的很好！閣樓前面是花圃，後面是湖泊，右面是人工造的景色和假山，而靠兵器閣的左面是則是一片竹林。她想要完全熟悉這麼大的府宅，要花一定的時間吧。

進入閣樓，看見牌匾上若大的「軒夢樓」，她不由得再次皺眉，這名字應該沒有特別的意義吧？

紅樓狀若漫不經心的問道：「這閣樓一直都叫軒夢樓嗎？」

「是的。」李岩點點頭。

紅樓剛鬆口氣，卻聽李岩又說道：「這是樓主住的地方，樓名是他自己提的！」

紅樓停住腳步，有些懷疑剛剛她是不是出現了幻聽，她表情僵硬的確認道：「你是說這是你們樓主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