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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什麼名字?」駱子淵低沉的聲音被夜風吹得愈發的輕薄。安然瞟了他一眼。「陸瀅饒,陸尚書的獨女。」
「陸瀅饒……」他說著這個名字,聲音柔軟得似乎要滴出水來。安然不禁打了個寒顫。
「沒想到你倒是挺有眼光的。我聽人說她可是京城第一美人。以你王爺的身份想要求娶她,很容易的。」
「娶她?」駱子淵似乎真的開始考慮這件事。安然抿唇一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看來王爺是有傾慕之心。不過我怎麼不能理解什麼叫幫你得到她?」
「她中意的是你。」駱子淵斜眼看他。安然一愣,擺了擺手,「誒……我是不可能娶她的。我也對她無意。這點你放心就是。」
駱子淵淡然一笑。「你似乎和她很熟?」
「你多去幾次九曲回腸就認得她了。」安然勒馬停住,看著前方,「王爺,王府到了,恕下臣不送了。」
「你不是本王的侍衛。」看了他一眼後,駱子淵策馬朝著王府邁進。安然看著他搖了搖頭,調轉馬頭往回走。進了大廳,戚瑜又是一臉嚴肅的坐在高位。安然向四處看了看。只見小翔守在門口,四下無人。心裡有些忐忑便問道:「父親大人,出什麼事了嗎?」
「今日我見了陸大人。他偶爾提起一事。」
「什麼?」安然心想:在九曲回腸的事剛剛才發生,怎麼就被知曉了。不會!不會!
「他說他家的女兒今年十三,與你相差兩歲。有意許配給你為妻。」
「這……」安然睜大了眼睛,「父親大人,我……我……」她娶妻的原因父親大人再清楚不過。見他面有難色,安然也心裡有數。「父親大人,自小翔跟我講明我是女兒身起,我就知道我是不能娶妻的……」
「你知?」戚瑜顯然是吃了一驚,片刻後他又沉寂了下來。「你知道也好。這件事困擾了我很久,也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他說著抬頭看了門口的小翔一眼,「她說過也好……」
「父親大人,當初是你做的選擇。如今別說是別無選擇,就算是有的選擇,我也要做男子。」她緩緩跪下來,磕頭。「恨不能真為男兒身,為父親大人傳宗接代。但是我定要為你光耀門楣。」
「好——」戚瑜閉上了眼,微微仰起頭。他想起了她的娘親,想起她溫柔的容顏,想起她柔情似水。這花廳裡的一切還如她在時的模樣。如今物是人已非。
「父親大人,那麼請你婉拒尚書大人吧。這個秘密,就讓他成為永遠的秘密。沉淪下去。」她緩緩磕頭。
「我自由主張。」戚瑜說著擺了擺手。安然起身退下。
次日她從宮裡出來。沒有去別處,直接回家了。時候還早,他便在臨水的華亭裡吃點心。手上拿著本書,一隻腳擱在欄上晃蕩。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安然拿掉擋在眼前的書看去。「父親……」
還沒來得及站起身。戚瑜就拿了她手上的書,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臉上。霎時,安然愣住了。
「你說你幹了什麼好事?陸家的小姐打定主意非你不嫁?」
「什麼?」安然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不停地咳嗽。戚瑜冷冷看了她一眼,「昨兒個在九曲回腸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安然額角冷汗直冒。「沒……沒什麼事……」
說實在的她很心虛,可是那天惹陸瀅饒的又不是她。這麼一想又覺得沒有必要心虛。她輕咳了一聲,抬高聲道:「真沒什麼事。我和她也甚少見面。父親大人知道的,我從來也不沾花惹草。」
「為父知道。只是這事不好解決。」戚瑜的手一點一點地收緊,「你先回去吧!」
安然松了口氣,一溜煙跑出了門。小翔以阿布抓住了她的手,拖到了一旁。「小公子,沒事吧?我看大人臉色不是很好。」
「沒事!」安然笑笑,推開了她。安然倒還真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第二天一早依舊興致盎然地走在宮道上。
「站住——」一聲冷呵。安然搖擺著摺扇,回過身去看他。「七王爺,好巧!」
「我特意在這兒等你。」
「有什麼事嗎?」安然收好了摺扇,一臉正經。
「你說過你無心?如今你們戚家和陸家的婚事提上議程,又是為何?」他的神色說不出來的陰沉。安然伸手抹著額頭,冷汗涔涔,卻堅定地開口:「這件事王爺可能是誤會了。我真是無心,也絕不會娶她為妻的。」
不等他多說什麼。安然甩袖離去。
這一天,在御前當差。不時有人上前來跟她道喜。安然被一聲聲道賀聲嚇得整張臉蒼白。以至於午後的時候,陛下都問他是不是暑氣還沒有褪,以至於臉色如此不好。安然乾笑著回答不上。好容易撐到了夜幕低垂。她騎馬回府。一下馬就沖進了大廳。
「父親大人。」
「你慌什麼?」戚瑜擱下了手中的茶盞,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這件婚事,可以讓你再沒有後顧之憂。」
「什麼?」安然的聲音不自覺地拔高。在戚瑜銳利的眼神的注視下,她緩緩落座。一低頭的瞬間難掩那傷感。
戚瑜放緩了聲音道:「有了她你可以再不娶任何人,你不需要理會她。她是你的擋箭牌,擋住所有的流言蜚語。最重要的是她的父親,陸尚書之才。你要知道,為父的苦心。」
沉默,無言。安然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緒紊亂。「我不能,這對她不公平。嫁給我,她得不到幸福。她將要被我們禁錮,這……」
「這是她自己做的選擇。」戚瑜厲聲道,「如果想要為我戚家光耀門楣連這都做不到。日後你拿什麼讓我相信你?」
「父親……」她說著咬著下唇,狠狠地握緊了雙拳。「七王爺似乎對陸小姐情有獨鍾。我若是奪人所愛。」
「你要知道,七王爺他的兵權,遲早要被人奪走。他一無是處。你擔心什麼?」
「就算是娶妻。也大可不必與他為敵。」安然向來奉行多一個朋友不如少一個敵人。
「可是陸小姐非你不嫁。」戚瑜的聲音壓低,「你和七王爺的事,就看你怎麼處理。這件婚事,勢在必行。」
安然緩緩頷首。已經選擇的路,她不想回頭,也回不了頭。明知道娶了她,就是毀了她一生。還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