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愛 回憶是不會褪色的

海藍色的車輕盈的開過繁華的樹林道,將夜雨裡被風吹落的樹葉激起飛揚在半空,然後一圈又一圈的盤旋而下。樹葉已經開始有黃葉,在綠色的葉子中夾雜著特別刺眼,它是在暗示著那些綠色葉子的未來。

桑慕看著倒退在車窗外的風景。秋季就要來了吧,今年的秋冬會不會比往年暖和一點呢?

陽光透過窗,穿過空氣照射在零落熟睡的臉上,將他卷翹的黑睫毛渡上一層耀眼的光,猶如沉睡了幾千年的王子。微微的睜開眼睛,琥珀色的眸子還有著慵懶的睡意,陽光有些刺眼,用那玉致的手臂遮住視線裡的光。頭還昏昏沉沉,已經是中午十點了,窗外的鳥叫聲十分愉悅。

零落起身,已經晚了……

零落十分清楚自己為什麼會睡過頭,一定是她做了什麼手腳,她在怕自己和慕見面,以為這樣就能阻止了嗎?愚昧!

手機在外套的口袋響起。按下接聽鍵,「零落,你不是說要帶我去個好地方嗎?現在我在你家樓下快點啦!」還未等零落開口,另一頭已經傳來了催促聲。

零落捏緊了拳頭,這個傢伙又稱自己名字。忍住火氣,壓低著聲音,「我最後再提醒你一次,我是你哥!你親哥哥!」「好啦!老哥你能不能快點,有了女人都這麼麻煩。」還是不耐煩的聲音,帶點玩世不恭。零落索性掛掉電話,麻利的洗漱。這個傢伙真是自己的親弟嗎?性質真惡劣。

陽光下,那張與零落不爭上下的臉對著陽光,卻散發著孩子般的可愛氣息,只是那雙眼睛卻是淡淡的琉璃色。

他的確是零落的親弟弟秦零梓,但他卻是和零落同父異母的弟弟,在落一歲的時候他親身母親就已經患上病過世,而落對於自己的生母並沒有多少感情,從小就只有小媽陪在身邊,待他和零梓一樣。

其實當年,被扔進孤兒院的也有零梓,只是他比零落先被領走。那時還是孩子的他們,只是覺得有個溫飽就可以了。就算想要在一起,但沒有誰家願意領養兩個孩子,就只分開約好長大後一定要尋找對方。

微風吹過,將零梓的短髮吹起,柔軟的隨風擺動。琉璃色的眸子裡灌滿了回憶,嘴角卻有著幸福意味。

原以為自己的家永遠也找不回了,可是現在都回到以往的幸福了。那個時候為了讓父母再次找到自己,毅然的選進入演藝圈,只有自己成名了,出現在廣大的電視裡父母就會發現自己在哪裡。幸運的是五年前剛出道父母就找到了自己,還找到這個老哥。雖然怨過他們,可是渴望有個幸福家的欲望選擇了原諒,因為他們也是別無選擇,不得不這樣。

零落已經從別墅出來,白色的休閒服忖托出他那天使般的乾淨氣質,連空氣中的灰塵似乎也被淨化。

「老爸真不公平,為什麼你就比我完美些呢?」零梓雙手環在胸前,欣賞著零落的一切。他的確比自己帥點,智商比自己高點,身材比自己完美點。雖然有些不爽他比自己優秀一點,但卻是從心底尊敬他,家裡幾乎是由他在打理著,而他卻一直支持著自己做自己喜歡的事。

零落看著有些失神的零梓,知道他又在想些有的沒的。「收起你那打量眼神,暗戀我可不是好事。」零梓徹底的哭笑不得,一手攬過零落的肩,「那就讓弟親一下!」還故意將唇向零落帥氣的臉貼過去。零落知道他又在鬧了,一掌推開他的頭,看著彼此笑了,猶如盛夏開滿一片天的繁花。「少惡,到底還去不去了。」零梓收起玩味,「當然去。」

寬敞而大氣的辦公室裡,前桌放著一塊耀眼的金色牌子,那是多少人垂涎欲滴的職位,赫然的寫著總經理三個字。承佑放下手中的檔,有些擔心。因為公司還有很重要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就沒有陪著桑慕去見零落,她會不會出現失控的情緒呢?不安心的作怪,承佑撥通了桑慕的手機,傳來那熟悉的彩鈴聲。

桑慕將車停在了一棵大榕樹下,正準備下車,傳來熟悉的手機鈴聲。「承佑怎麼了?」桑慕溫柔的回應。「你和落見面了嗎?」他是在擔心自己會不受控制難過吧。「沒有,落沒來。只有田櫻。」另一頭承佑輕輕吐了一口氣,聽她的聲音一切很平靜。「事情決定好了吧?」「已經談好了。」桑慕打開車門,下車一股清新的空氣傳入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十分的舒適。「那待會兒我來接你。」「不用了,承佑我今晚才會回家。我現在在我的創作基地,正在找靈感。」承佑知道,在她工作的時候是不喜歡有人在場打擾她。「好,那你一定早點回來,今晚我會等你回家吃飯。」「沒問題,我先忙了。」桑慕掛掉電話,將手機關機。承佑聽著那平靜的掛機聲,此時就像快停止的心跳。她總是很忙,甚至比自己還忙。

樹林的深處還有些白色霧,但能很清楚的聽見小溪歡快的流水聲。還有那些蟲鳥叫,桑慕喜歡這種純屬於大自然的氣氛,遠離世俗不憂不愁。只要在這裡,好像一切都能放下,一切不會變的不重要。桑慕將鞋脫下放在岸邊,將腳浸在清澈見底的溪水裡,閉上眼感受著緩緩地水流,一點點將心中的那些煩惱沖淨。

如溪水的平靜,如溪水的波瀾不驚,如溪水般乾淨透明。桑慕努力的平靜,可是此時的記憶就如那不斷重複的電影,一遍遍的在腦海裡翻騰。桑慕直接的坐進小溪裡,將那股溪流的流通點擋住,水卻依舊不肯妥協的往下流。路被擋住了,依舊倔強的繞行往下流,這就是所謂的似水無情。或許,它只是有個不肯放棄的追逐,只是希望有一天也能和大海融在一起,讓自己不再那麼的渺小柔弱。

桑慕輕輕地躺在溪水裡,水漫濕了她單薄的衣服,一股涼意沾滿全身,聽著細水從耳際滑過的聲音,望著那徹藍的天空,不時地還有那些蝴蝶飛過。快進入秋季了,那些蝴蝶的生命就快終止了吧,終究飛不過秋冬,跨不了滄海。

桑慕起身,水滴還順著她柔美的頭髮滴入小溪,融進那股倔強不息的群體。此時她已經平靜了很多,走出小溪回到車裡換衣服。

桑慕穿上自己新設計的古裝舞衣,依舊是那飄渺的純白色,那層薄紗隨著微風搖擺,優雅的起落。將柔順的長髮隨意的散在腰間,還有那未幹的水跡。在這仙境般的地方,她竟會如此的適合,就像她是屬於這個地方的精靈,落入凡間的仙子。依舊一塵不染,空靈得與世俗毫不相干。

黑色的轎車停在了那輛海藍色的轎車旁,「這裡居然還有人會來。」零落看著榕樹下的車有些感慨。那個時候,自己受傷就會來這裡,因為媽媽說想她的時候,就站在最高的地方,看著日落的夕陽光就會將思念帶給她。也經常帶桑慕來這裡,她總是抬頭久久的看著夕陽出神,傻傻的問自己為什麼那麼美的夕陽就這麼短,可不可以將夕陽帶回家。一臉憧憬的望著天邊,她那雙黑色的美瞳就會變得特別的明亮。那樣,落就可以天天看到自己最喜歡的夕陽了。

零梓看著失神的零落,他知道這裡應該是有故事的。「哥,出發啦!」零梓將他的失神拉回現實。這裡依舊還是很美,一切似乎都沒變過。記憶的匣子也是如此,最美的還是會留在腦海,永遠的都不會忘記褪色。

多久都沒在人前跳過舞了呢?從落走後吧,就再也沒有跳給任何人看過,就連承佑也沒有看過。從他走後學習的不再是鋼琴和舞蹈,已經將舞蹈改成了跆拳道,空手道,柔道,散打。將鋼琴改成了經濟學,設計學,金融學。時間總是滿滿的,不讓自己有任何的喘息,五年就這樣在忙碌中渡過,忙到習慣了沒有他也能做好每一件事,習慣了沒有他的晚餐也會一個人吃得很好,習慣了沒有他的保護自己也不會再受傷,習慣了沒有他也會好好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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