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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慕推開家門,落正坐在沙發上等她。「明天幾點的飛機呢。」桑慕先開口,眼睛始終避開落的目光,害怕一不小心就會讓眼淚佔領自己。
她平靜的口吻,讓零落將那麼多的的話咽回了心裡。她早就知道自己會離開了,為什麼還會那麼冷靜,是自己不值得讓她感到難舍吧。
「十點。」零落性感的唇動了動,緩緩吐出。「那早點休息吧。」桑慕怕撐不下去,那就逃吧。零落直直的盯著桑慕,情緒已經快到崩潰的邊緣。
「好。」明明就不是那樣,明明就想將她緊緊摟在懷裡,可是沒有,就連保重和再見都沒辦法說出口。
就目送她進入房間,聽見門被關上的聲音,將一切的話關在門外。
桑慕蹲下身,頭無力的靠在門後。眼淚順著精美的臉頰優美的滑落在地,就像碎了一地屍骨的心。連再見都無法說出口,是再也不見了吧。那麼殘忍的字眼要怎樣沒心沒肺的吐出,做不到就只有逃。
夜已經深了,桑慕呆呆的看著桌上的鬧鐘,還有十個小時落就會離開了。絕望的閉上眼,眼淚再一次不受擺佈的滑落。
「傻瓜,怎麼又哭了。」零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桑慕的床邊,是真切切的痛。溫柔的替她擦乾眼淚,將她遮住臉柔順的頭髮撩在耳後。桑慕在也抑制不住,徹底的崩潰,起身緊緊的抱住零落的脖子。不乞求他會留下來,就想再感受這種溫暖,以後都不會有了。零落撫摸著她柔軟的黑髮,依舊是不變的寵溺和溫柔。沒有過多的言語,就靜靜的感受彼此的存在。
「落,就陪我到天亮。」沒有請求,就是直直的目的地。桑慕睡下,零落躺在她的身旁,兩個人就互相的凝視。想要將對方的樣子深深的刻在心裡,任時間的風吹多久都不會被風化。
桑慕閉上眼,將頭埋在零落的健美的胸口,那熟悉的味道就像罌粟,沉淪下去就難以戒掉。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體溫,都會好好的刻在心裡。
兩個人十指緊扣,如果我們不是用兄妹的方式認識該有多好。
桑慕很清楚,有些愛就像是商品,它也會有保質期,當那個時期一過愛的方式也會變質。
桑慕安心的慢慢睡去,就一起等最後的天亮。
陽光溫和的照在零落和桑慕的臉上,零落睜開眼低頭看著懷裡熟睡的桑慕。從什麼時候就沒有以兄妹的方式相稱了呢?或許一直以來在內心的深處就不只是兄妹,從聽說還有種叫愛情的感情開始,那感情就已經在微妙的變化,至到現在才真正明白,真的有種感情叫愛情。
零落低下頭,性感的唇輕輕貼上桑慕櫻桃般水嫩的唇。
如果,這樣是不可饒恕的,但還是無法用理智來平息這一切,愛了就是愛了。那種感覺就連伴著呼吸都會痛,沒有任何的理由和道理可言,就算粉身碎骨也還是愛了。
零落起身,就那麼走了。
此時的桑慕已經淚流滿面,緩緩睜開眼,多希望他能回過頭,那麼就會義無反顧的乞求他留在身邊。可是他沒有再回頭,只留下一個遠離的背影,模糊在桑慕黑色瞳孔裡,再也不會回來了。
那個真真切切的吻,就是最後的遺憾。
原來在落的心裡,那份愛也已經度過了保質期變了質。從沒有叫哥哥開始,那顆愛情種子會不會已經種在了心裡的某個角落,隨著時間的灌溉已經長大到不能在乎視的地步,此時已經在心裡蔓延開覆蓋了過往的懵懂。
可是……又能如何呢?
舞蹈大賽的場面華麗而隆重。音樂聲大而吵雜,場外人聲已經沸沸揚揚,比賽已經開始,後臺緊張的氣氛讓人喘不過氣。沒個人都懷著明星夢而來,個個準備十足。只有桑慕,一個人坐在更衣室發呆,不為名星夢,只為零落的夢。
落,你還會來看我的表演嗎?
已經九點半,還有半個小時落的飛機就會起飛了,他現在應該在機場了吧。桑慕再也掩飾不了那失落和痛,可是眼淚硬生生的咽回了心裡,堵在心口難以呼吸的痛。
接下來,就請四號選手淩桑慕帶來中國舞。
桑慕一身純白色的長袖古裝服,淋漓盡致的襯托出她清新脫俗的氣質,似仙非仙,不染任何塵埃的空靈眼神。台下一片驚豔目光,她的美是令人窒息的,美得傾城傾國,緊緊抓住所有人的視線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悠揚的天籟之音響起,如沁入人心的一股清泉。桑慕起舞,輕盈優雅而不做作。身段柔軟無骨,就如剛進凡間的仙子。那飄渺的白色紗裙,隨著桑慕優雅的動作而搖擺。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靜靜的看著桑慕,似乎還有淡淡的憂傷。
桑慕的目光始終在人群中尋覓那熟悉的身影,就算知道他可能不會來,但還是忍不住的期待。桑慕揮起長袖優雅的旋轉,長袖包圍她的身體飛舞著,猶如一群輕盈的蝴蝶包圍著她,此時的她已經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雙在人群後的琥珀色瞳孔,桑慕終於找到那熟悉的身影,會心的微笑,沖著那個身影露出他說過的最美微笑。
落,請你一定記得我最美的樣子。眼淚滑落下來,卻依舊微笑。
就這樣了,連再見都無法說出口……
慕,請你原諒我以後不能在你身邊保護你。轉身在人群中悄然的離去,就算回頭也不能改變什麼。
桑慕突然終止舞蹈,台下一片譁然。淚已經淹沒了所有視線,耳朵已經聽不見任何的聲音,只有落離開的背影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視線,真希望這是個夢……
有些事,有些人,就如那一場場的電影,總會有完結散場的時候。就算你無論如何的去努力,都沒有辦法再重來。
有人說,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那麼能不能不留下傷口呢?傷痕如果只是個紀念,那麼那些疼痛又是什麼呢?
就算你不再存在這個世界,地球也依舊會轉動,太陽依舊會升起。時間帶不走記憶,但可以淡化那些痛。
「慕總監,外面有人找。」桑慕放下手中的圖紙,黑色的眼睛裡是穩重的淡漠。「讓他進來。」連頭也沒有抬,只是換了另一張圖紙。
「慕總還真是夠忙的啊。」承佑嘟起嘴,像個孩子鬧不滿。桑慕抬頭,以往的稚氣已經徹底的不見了,從一個處處要人保護的小女孩蛻變成一個完美的女人。
只是一個五年,改變的都太多了,她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桑慕。
會心一笑,「今天怎麼想起到我這裡來了?公司沒事嗎?」然後又埋下頭繼續看著手裡的圖紙。
「今天來是想請你這個大牌設計師幫我一個忙。」承佑將手環在胸前走進桑慕,俯下身獺酢跤昧的看著桑慕。
「什麼事我還能為您這個華碩的總經理效勞的?」桑慕抬起頭,對上承佑褐色的瞳孔,那炙熱的眼神裡只有桑慕的倒影。
「為我們設計婚紗。」清晰的字眼傳入桑慕的耳朵。她怔住,停止手裡的動作,卻遲遲的沒有開口。承佑深吸了一口氣,無奈的笑了,就像開在花季末端的玫瑰。
下一秒桑慕低下頭,繼續手裡的工作,沒有多餘的溫度和表情,一切就那麼恰到好處沒有任何的波瀾。
那麼多年,從落走後,她的改變超出所有人的想像。一切都開始靠自己,不再依賴任何人,從那個懦弱的小女孩,變成今天全國有名的婚紗設計總監。那個過程的跌跌撞撞,她又倔強的承受了多少。
「今晚一起吃個飯吧。」承佑並不想強迫她,打破了這讓人難以呼吸的沉默。「好。」桑慕爽快的答應。
傍晚總是在桑慕的忙碌中降臨,五年,她用學習和工作把時間排得滿滿的。
優雅大氣的餐廳裡,夕陽透過落地窗照射在桑慕和承佑身上,將他們度上一層柔和的光。
「聽說,落回來了。」承佑先開口了,小心的提起,那是慕的傷口。
「知道。」桑慕將目光移向窗外,逆光處看不清她的表情,就連口吻都顯得波瀾不驚。
「你是要親自為他們設計訂婚宴的禮服嗎?」承佑始終不敢相信她會如此的淡然。
「對。」桑慕動了動性感的唇,目光始終眺望著遠處的那片海,眼神空靈而安靜。
承佑的心揪在一起,她越是安靜他就越怕。
五年來,她從不會露出自己真正的情緒,在她眼裡世界就像是灰色的。她將一切的痛和傷都埋得很深很深,就像從未受傷過。五年裡,落就如人間蒸發一般,所有的聯繫都斷掉,一切都是田櫻造成的。
「那我們也結婚好嗎?」承佑始終缺少安全感,始終在擔心有一天會失去慕。桑慕垂下眼簾,深黑的眸子被晚餐的熱霧模糊在空氣裡。
桑慕驟然收回目光,焦距在承佑帥氣的臉上。眼前的這個男人比誰都愛自己,守護了那麼多年,真的值得嗎?
五年的時間,承佑漸漸的改變自己的一切,慢慢的變得不再像他自己。很多時候在他的身上總會出現落的影子,無論是性格還是對自己溫和,總是那麼相像,像的連自己都會有嚴重的錯覺,落一直都在身邊。但是還是很理智的明白,他是承佑不是落。
桑慕輕笑不語,放下的時候一切都會是幸福的。再次轉過頭看著窗外的那片海,用手支撐著精緻的下巴。
承佑低下頭,褐色的眸子裡是常有的失落,明知道她不會答應,卻一次又一次的期望然後失望。
「那麼,可不可以向我正式的求一次婚呢?」桑慕轉過頭,微笑著看著承佑,此時的她有孩子般的可愛和柔美。
承佑猛然抬頭,不可思議的對上桑慕的黑色瞳孔,看得到她眼神裡的堅定和認真。他的心臟感覺就快爆掉,這一定不是夢。
承佑激動的起身將桑慕緊緊擁在懷裡,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就緊緊的抱著。桑慕閉上眼睛,感受著承佑懷抱的溫暖。還有多少理由可以在拒絕呢?輕輕環住他的腰,這樣所有人都會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