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437/coverbig.jpg?v=288d26449ac8428c7db27ff2d1ce36fd)
零落,那麼多年的朋友,一直以為我們之間是沒有多少秘密的,就連我喜歡誰你總是第一個知道。可是你呢?明明就知道我一直喜歡桑慕的,明明就不是親兄妹,明明就不只是兄妹。居然還像個傻子一樣渾然不知,過往在你面前表現對桑慕的愛,會不會在你眼裡那只是個小丑的角色,而你就一言不發的看戲。很醜的對吧?
承佑捂住胸口位置,痛得居然有些無法呼吸,有種徹底被背叛的感覺。陽光的臉上卻成了散不去的陰霾。苦笑著,就像在黑夜裡盛開的花。
「田櫻。」承佑突然叫住她。輕回眸沒有半點驚訝,似乎早就料到他會叫住自己。「上車。」
高級車裡,有著淡淡的香水味。「他們在一起是不會有結果的。」田櫻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一片繁華。承佑沉默著,愛情一直都是自私的,也沒有道理可言。
「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所有的人都會反對,因為所有的人只知道他們是親兄妹,當他們承認那份感覺的時候是不會被認同的。」田櫻頓了頓,將目光焦距在倒影在玻璃上承佑猶豫的臉上。
「至少,現在桑慕的父母不會,我不會,不知情的人也不會。」田櫻繼續添油加醋。承佑沉默著,將頭望向窗外,褐色的眸子是淡淡的憂傷,那樣桑慕一定會很痛。
「現在不是在強行的拆散他們,而是在幫他們。我承認我是有點私心,但桑慕的父母是真的需要我家的説明,如果我和他不結婚他家就只能破產。其實我也想過要不要放手,可是我父母是不會將零落這種人才留給別人的。如果讓桑慕經歷和他一樣的事情,他一定會比現在還要痛苦。」田櫻知道他一定會猶豫,從他叫住自己開始他就已經輸了。
「那麼,我們該怎麼做呢?」承佑的呆澀的看著那閃爍不熄的霓虹燈,就像一顆顆彩色的眼淚。田櫻的嘴角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我會通知你的。」
當桑慕再回學校時,已經是四天后。學校裡滿是舞蹈大賽的宣傳單,得獎的學生可是有機會和演藝公司簽約的。在這個若大的學校鬧得沸沸揚揚,多少人都有明星夢啊。雖然是這學期的期末後才會舉行,現在已經有很多人都準備著。桑慕笑著,搖搖頭,有多大意思呢?舞蹈只要有一個重要的觀眾就可以了。所有的人都不知桑慕會舞蹈,因為她只跳給零落一個人看。她一直都記得自己為什麼會去學舞蹈,因為零落說他很喜歡中國的古代舞,優雅脫俗而不做作。而桑慕便一學就是一個八年。
「桑慕我好想參加哦。」沐汐拉著桑慕滿臉的憧憬。桑慕笑笑,「那你就參加吧。嚴楠和你和好了吧?」沐汐點點頭,看不出有半點喜悅。「其實對他不公平。」沐汐垂下頭有些內疚。「他很愛你,好好珍惜。」桑慕安慰著她。「嗯!」沐汐點點頭,卻始終看不清她的表情。
當放學鈴聲響起。
田櫻撥通了電話,顯示為淩伯父。
零落的手機突然響起,居然是她父母。按下接聽鍵,另一頭傳來熟悉而又蒼老的聲音,就像是快枯死的樹。「零落,叔叔很抱歉一直都沒在家照顧你和慕兒。」「沒關係。」零落淡淡的回答,看不出他任何的情緒。「我知道,你一定很怨我吧。可是除了你真的就沒有任何辦法了,就看在我養你那麼多年的份上救我一次好嗎?」「叔叔你說什麼呢?」零落就只有裝傻,只有這樣才會讓自己不再亂想。「也替慕兒求你,別讓她和你有一樣的經歷。」零落沉默,他知道他在說什麼,他是在怕自己會後悔。「叔叔,我知道,還有事先掛了。」零落掛掉電話,耳朵傳來機械卡機般的聲響。就只能這樣無奈了,因為慕,只因為慕。
「去喝杯咖啡吧。」田櫻淡淡的看著零落,等待著他的回答。「我還要送慕回家。」冷冷的拒絕掉。收拾起課本。「那麼,我就真誠的邀請你。」田櫻將一張照片放在零落面前,零落手裡的動作停止。「多精彩的一幕,若公開……」「我時間很緊。」零落起身向教室外走去。
窗外的晚霞特別的美,將田櫻和零落的身體度上一層微紅的霞光。零落面前的咖啡始終沒有動。
「下學期跟我去美國。」田櫻開門見山,口吻裡是不可抗拒的命令。「我已經答應你畢業後會跟你結婚了,你現在是在逼我嗎。」零落有些怒,居然出爾反爾。終於明白為什麼叔叔會給自己壓力,會擔心自己反悔,一切都追究於眼前的這個女人。「我並不希望我未婚夫跟另一個女人糾纏不清。」田櫻努力保持自己鎮靜,輕啜了一口咖啡,優雅的攪拌著。
「要麼你繼續跟她在一起,她就會和你一樣變成孤兒,而這張照片我會好好的公開,你不在乎她總會在乎。還有……」田櫻將臉湊近零落,看著他那琥珀色的眸子,一字一句的吐出。「我已經找到你父母了。」零落的心揪在一起,呼吸困難。
是不甘就這樣被遺棄還是自己就從沒怨過,一直以為自己已經放棄了,不在乎了,可是……內心的深處的渴望卻越來越真實。零落沉默,琥珀的眸子是模糊的,沒人能猜透。或許這一切只有自己放棄才會讓所有的人幸福。端起咖啡,送往嘴裡,沒有加糖,嘴裡是滿滿的苦澀。緩緩開口,
「好。」終於還是選擇了妥協。
「還有一個星期,末考結束的第二天,我會等你。」田櫻滿意的笑了,零落怎會逃過我的手掌心。
桑慕,一個人還在教室裡等著。「零落今天不會來了,他和田櫻走了。我送你回家吧。」承佑出現在門口。桑慕的心有些涼,連全身都會覺得冷。沒有說什麼,起身往承佑的車子方向走去。有種被遺棄的感覺。
「好。」桑慕沒有任何的考慮就答應落的請求。只要是落想要當桑慕回到家時,若大的房子裡沒有落的存在感覺更是空寂。早晚都得習慣沒有落在身邊的日子,因為他終究不屬於自己。
爸媽多久沒回家了呢?好像有三個月了吧?桑慕緊緊的抱住自己,感覺有些冷,蜷在沙發裡,一個人沒有任何的安全感。
夜,漸漸深了,桑慕蜷在沙發裡已經熟睡過去。
門‘吱呀’一聲的開了,零落跌跌撞撞的進門,桑慕驚醒立馬起身去開燈。手指還未摁下開關,背後一雙手環住她的腰。除了那酒精的味道,還有那再也熟悉不過的香味。「別動,就這樣讓我抱一會兒。」零落將頭埋在桑慕的肩上,感受著她特有的味道和溫度。黑暗裡,桑慕的呼吸再一次變得徹底的不自然。
此時的落就像是個受傷無助的孩子。桑慕很清楚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一直那麼逞強的落,從沒有如此極端的發洩自己的情緒。桑慕的心硬生生的抽痛。
「落……」話還未開口,零落已經跑進衛生間嘔吐。桑慕輕撫著零落的背,想讓他好受些。
零落癱軟在地上。當年的那種感覺越來越清晰,那時的自己多希望能夠有家的溫暖,可是也只能像個乞丐一樣的羡慕著別人。就算自己做得有多完美,有怎樣的光環繞著,自己是被遺棄的依舊真真切切的存在。
原來有些事,有些人就像是生存在身體裡的病毒,總會有那麼一天它會在身體裡翻騰,擴散膨脹。過往只是覺得累了,可是現在卻感覺已經快到崩潰的邊緣。那種被遺棄的痛和無助,現在清晰的映在腦海裡,像是由悲傷灌溉而瘋狂生長的藤蔓。
桑慕的眼淚再也止不住,卻溫柔的替零落解開衣服的扣子,希望他會舒適一點。「落,你一個人到底要承擔多少的痛苦和傷害呢?為什麼不讓我陪你一起承擔。」當最後一顆紐扣解開,零落抓住桑慕的手,慢慢的靠近,琥珀色的眸子裡有些迷離的醉意,卻是滿當當的渴望和寂寞。他昏睡了在桑慕的懷裡,「媽媽……」兩個字清晰的傳入桑慕的耳朵,半晌才回過神。落,他在叫媽媽……
那麼多年,原來媽媽一直藏在心的最深處,明明渴望卻又一直在怨恨他們,就一個人糾結了那麼多年嗎?現在的他沒有任何的防備,最柔弱的落莫過於此。桑慕低下頭輕輕吻上零落的額頭。
早晨太陽的柔和光照在零落帥氣的臉上,有些刺眼,試探著睜開眼睛,卻換來頭的疼痛。揉著太陽穴,努力的回想昨晚的事,腦袋卻一直卡著。身上的酒味依舊存在,趕忙起床洗澡換衣。
當零落洗漱好以後,桑慕已經將早餐準備好了。「落,早!快點來吃早餐了。」桑慕微笑著,將昨晚的一切藏在微笑的背後。陽光照在她的臉上,一切那麼溫和而柔美。只要落不提昨晚的事,桑慕就絕對不會問。
吃完早餐,零落沒有提,桑慕也沒有問。在去學校的車上,兩個人都沉默著。最終零落打破沉默。「為什麼不問我昨晚喝醉的事。」似乎零落在等著桑慕開口很久了。「因為我不會問落不想提的事。」桑慕誠實的回答。‘吱……’車子猛的急刹車。
桑慕餘驚未定的看著零落,車裡是良久的沉默。此時的零落多想將她擁在懷裡,她總是這樣。「慕,可不可以去參加那個舞蹈大賽。我想要看慕在舞臺上最美的樣子。」零落還是沒有勇氣告訴慕,自己已經答應田櫻期末就去美國的事。現在得開始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也希望沒有落的慕依舊會有人保護,也會一直幸福快樂的。「好。」桑慕沒有任何的考慮就答應落的請求。只要是落想要的,希望的事就一定會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