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艾瑤的表白

艾瑤也跟著望過去，這個男生個子高高的，劍眉橫飛，她笑著湊近夏夢的耳朵說道：「我沒有猜錯的話，是韓列吧？怪不得把你迷得暈頭轉向的，真的很帥氣。」

夏夢瞪她一眼，「別瞎說，誰迷他了。」

「還不承認，是誰整天抱著個畫夾畫人家啊？」

「我……，不跟你說了。」夏夢不跟她爭執，看了一眼韓列說：「這是我好朋友。」

「你好，我叫艾瑤，文科六班。」艾瑤大方的伸出手自我介紹。

「你好，我叫韓列。」韓列也伸出手，兩人輕輕的握了一下。

「行了，現在大家都認識了，幹活吧。」夏夢見人都已經到齊了，那就放開幹吧。

自我介紹只是開場白，真正的工作還是打掃畫室。將所有的垃圾都裝進了垃圾袋，杜小涵跟艾瑤把垃圾袋扔到垃圾池，夏夢和韓列把畫架和畫板還有零零散散的靜物都搬出來，把畫室空出來，然後涮拖把，拖地板。

「你跟夏夢認識很長時間了嗎？」路上艾瑤跟杜小涵聊著天。

「沒有，今天是第一天認識。」

「第一天？怪不得她之前沒有跟我提過呢。你們可真是勤快啊，第一天認識就幫她來幹活啊？」

「呵呵……，我是跟著韓列來的，他們認識的時間稍微久一點。」

「那……你跟韓列認識多長時間了？」

「我們從十歲開始就一直在一起，很長時間了，你呢，跟夏夢是初中同學嗎？」

「我們是鄰居，是世家通好，從小一起長大的。」

「哦。」杜小涵意會的點點頭。

「哎，我告訴你個秘密啊？」艾瑤神秘的往四周望瞭望。

「什麼秘密？」杜小涵好奇的看著她。

「你知道夏夢很喜歡畫韓列嗎？」

「知道啊，畫的很像。」

「你見過？」

「見過。」杜小涵點點頭。

「你知道為什麼麼？」

「為什麼？」

「因為……」艾瑤剛想說，卻忽然有打住了，她歎了一口氣說：「不行，我不能說，這樣好像不太夠朋友。」

「……」

無語，胃口被人這樣吊著，即使是杜小涵也有點鬱悶。

直到回來的路上，艾瑤還在為該不該說這個秘密而糾結著，杜小涵只是笑而不語。

一個下午的時間，整個畫室被打掃的煥然一新，畫板畫架都被擺放的整整齊齊，地板拖得鋥亮發光，牆上掉下來的畫也重新粘好了，淩亂的畫紙也被收好放在牆角，靜物都有序的擺在靜物臺上。

這一下午大家都過得很充實，看著幾人勞動之後的結果，幾人相視一笑。關上畫室，一起推著單車往回走，說說笑笑之間將所有的煩惱和壓力遺忘，這時候沒有人記得早上沒有背過的課文，沒有人記得那一直解不出的數學題，主任不厭其煩的絮叨也沒有進過他們的耳朵，明明所有的人都在告誡他們不許早戀，耽誤學業，可是又有誰能遏制住花季裡那懵懂的情懷，他們優秀的無可挑剔，也單純的瑩白無瑕，沒有城府，沒有心機，擁有的只是如朝陽般青春燦爛的笑顏。

在那份充滿憧憬的青春花季裡，愛情就像春天裡的細雨滋潤著大地那樣悄然而至，讓人無從閃躲。當夢幻中的童話世界開始在這些純淨的沃土中鋪開一條紅地毯的時候，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相挽著一起走過？

夏夢知道自己從來不是一個主動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在韓列的面前，她一次一次的衝破了自己，她忘記了自己所有的矜持，只是想每天能夠看到他。她每天都拉著艾瑤準時等在校園的門口，跟韓列和杜小涵一起回家，而這兩個男孩也總是紳士的把她們送回家，直到看到她們走進去才會轉身離開，漸漸的，這成了一種習慣，開始變得風雨無阻。

韓列參加了校園裡舉行的籃球比賽，夏夢看不懂籃球，看著球場上汗流浹背的十個人，她只能皺著眉頭，她忽然之間想起了曾經在小說裡看到的一段話，現在她也一樣，覺得十個人爭一個球真是傷和氣，如果喜歡那就一人給一個大家都投籃不就行了嗎，雖然這樣想，但她還是笑了笑，覺得太幼稚。還好，最後是韓列贏了，看到他一臉滿足的樣子，夏夢也覺得這場比賽有了價值。

夏夢伸手遞給韓列一瓶礦泉水，韓列接過喝了一口，卻在瞥眼之間看見夏夢那烏黑的頭髮上落著一枚翠綠的葉子，不知道為什麼，這讓他感覺很不悅，就像是在蔚藍的天空中忽然飄過一隻漆黑的烏鴉，大煞風景，將所有的幻想打破，他伸出手，輕輕的將那片樹葉摘走，他的表情很認真，認真到甚至夏夢都不敢抬頭看他，只是她沒有辦法抑制住自己的嘴角上揚，她覺得心裡像是裝滿了大白兔奶糖，滿滿的，甜甜的。

杜小涵遞毛巾的動作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忽然停了一下，接著他微彎了下嘴角，眼神中現出幾分笑意，沒有說話，一揮手，將毛巾丟到韓列的頭上，韓列順勢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種子已經開始發芽，接著就會破土而出，只是誰能夠保證地面上會不會有石頭壓在那兒，讓它縱使用盡全身的力量還是看不到外面的陽光呢？

艾瑤討厭總是在背後嘀嘀咕咕議論杜小涵的那些人，心直口快的她總會沖上前去把那些人大罵一頓，可是她不明白自己都已經這麼氣憤了，為什麼杜小涵卻表現的那麼的無所謂。

在食堂裡她生氣的跟那些指指點點的同學爭吵，可是杜小涵卻一臉淡然的安撫著她，拉著她往外走，飯都沒有吃。

「為什麼，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他們那麼說你你都不回嘴，我就是想不明白你為什麼不說清楚呢？」艾瑤有些生氣的問他。

杜小涵抬頭看了看天空，說道：「因為根本就說不清楚。」

「為什麼？」

「他們說的都是事實，根本就沒有什麼可以說的。」

「可是就算你的身世是事實，那偷東西的事情總不是事實吧。」艾瑤沒有辦法看著他受委屈，這讓她很心疼，為什麼這麼無暇的一個男孩老天卻不能給他一份他想要的靜謐呢。

杜小涵扭頭看著艾瑤的眼睛，她的充滿了關心，充滿了真誠，笑起來的時候總是無遮無掩，他溫柔的笑了笑說：「我的世界很狹小，所以我只會在乎我在意的人，該相信我的人就算我什麼都不說，他們也會相信我，這就已經夠了。」

在意的人？聽到這句話，艾瑤忽然噤住聲音，她微揚起頭看著杜小涵那雙總似隔著水霧般的眼睛，心中竟然莫名的有了些許不安。

我也會是你在意的人嗎？這句話艾瑤沒有問出口，她沒有自信去確定杜小涵的答案。

杜小涵從來就是一個溫柔的人，他跟你說話的時候總是帶著淡淡的笑，他從來不會給你臉色看，他總能在第一時間看到你的無助與難堪，然後好不留痕跡的為你解圍，他會在遞給你一瓶礦泉水的時候，提前把瓶蓋扭開，他會跟你一起走路的時候，很自然的接過你手中的重物。

艾瑤一直都覺得，只有他真正在意的人，他才會對她這麼溫柔，所以對於杜小涵來說，她應該也算是特別的吧。

「夏夢？」艾瑤坐在草地上，蜷膝抱著。

「恩？」夏夢靜靜地畫著自己的畫，「怎麼了？」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好啊，你問。」夏夢依然專心的畫著自己的話，可是等了好久都沒有聽到艾瑤的問題，她納悶的扭頭看了她一眼，只見艾瑤下巴擱在膝蓋上看著面前的草地發呆。

夏夢疑惑的放下手中的筆，問道：「你怎麼了？怎麼這麼低落？」

艾瑤輕輕歎口氣說：「夏夢，你說杜小涵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杜小涵？」夏夢皺著眉頭想了一會，說道：「其實我也看不透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只是他一直以來給人的感覺總是不溫不火的，很舒服。」

艾瑤靜靜的聽著，然後說道：「他說他的世界很狹小，所以他只會在意他所在意的人，你說……我會是他在意的人嗎？」

夏夢睜大眼睛看著艾瑤，她看到她的眼睛裡充滿了期待，「艾瑤，你……是不是喜歡他啊？」

「怎麼了，不可以嗎，你可以喜歡韓列，我難道不可以喜歡他啊。」艾瑤瞅她一眼，不再看夏夢。

「誰說的我喜歡韓列，你別瞎說。」夏夢堤口否認。

「夏夢，」艾瑤認真的直視著夏夢，用從來沒有過的嚴肅的口吻說：「我發現我愛上杜小涵了。」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艾瑤親口承認，夏夢反而不覺得吃驚，她只是覺得擔心，至於為了什麼而擔心，她也弄不明白。

艾瑤鼓足了所有的勇氣對杜小涵說：「杜小涵，如果我對你說我喜歡你，你會怎麼辦？」

杜小涵怔了怔，他看了一眼艾瑤，笑著說：「我希望你是在和我開玩笑。」

「不是，」沒有平日的嘻嘻笑語，艾瑤無比平靜卻又認真的重複道：「我說的是真的，我喜歡你，杜小涵，你決定怎麼辦？」艾瑤倔強的執拗的只想要個答案，就好像現在不弄明白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