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遇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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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夏夢的出現

杜小涵面無表情的走出辦公樓,他雙手插在口袋裡,眼神透著冷漠,表情更是冷的駭人,一路走回教室沒有一個人敢跟他打招呼,這樣冷漠的不容接近的杜小涵,大家都是第一次見。

杜小涵慢慢的坐到位子上沒有看韓列一眼,韓列預想中的謾駡與生氣都沒有,在自己面前如此疏離淡漠的杜小涵,讓韓列的內心一陣發怵。他小心的瞅了他一眼,問道:「小涵,你怎麼了?」

杜小涵從桌子上抽出一本書靜靜地看著,沒有說話。

韓列終於意識到他在生氣,他那犀利如鷹隼的細長雙眸此刻充滿了不安,他時不時的看一眼杜小涵那俊美的側臉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對自己沉默的杜小涵,視自己為空氣的杜小涵,把自己排除在心門之外的杜小涵,原來就像一把利刃,直刺韓列的心窩。

放學了,同學們都在興高采烈的收拾著書包,可是杜小涵還是沒有跟韓列說一句話,他慢慢的收拾自己的書包,動作那麼安靜,那麼優雅,仿佛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他一個人,只剩下這一件事,他沒有任何的表情,長長地睫毛下垂著,在他白皙的臉上投下兩片陰影。

韓列也靜靜的收拾著自己的書包,這樣的沉默比冰封更可怕。直到杜小涵拎起書包打算一個人往外走的時候,韓列終於忍不住了。

「杜小涵,你給我站住。」他冰冷的語氣中帶著些許的委屈。

教室裡僅剩的幾個人都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他們。

「看什麼看,都他媽的給我滾。」韓列淩厲的眼神掃過去,嚇得大家一刻都不敢停留,立馬拎著書包往外跑,杜小涵也不管不顧的慢慢往外走。

「杜小涵,我讓你給我站住。」他這是幹什麼,真的決定不再跟他說話了嗎,韓列被他徹底整崩潰了,「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難道就是因為我鬧了你一把嗎,你不也經常鬧我嗎,這值得你跟我生氣嗎?一下午沒跟我說一句話,你把我當空氣啊,杜小涵,我警告你,你要再敢這樣對我你試試?」

「為什麼?」

「……什麼?」被杜小涵問的有些莫名其妙。

「為什麼要讓我看到那麼不堪的一幕?」杜小涵的脊背挺得很直,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韓列卻感覺,從背後看起來的他讓他有一種心痛的悲哀,「從八歲以後,從我媽媽死了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這種齷齪的場景,可是為什麼你還要讓我看到那麼不堪的一幕?他們骯髒的讓我想吐。」

韓列心中微微的一顫,書包掉在了地上,他忽然感覺自己的喉嚨裡像是被人塞了東西,他使出全身的力氣卻說不出一句話。

他錯了,他真的錯了,這一次他錯的無可救藥,也不可饒恕,他沒有想到這一切,他只是單純的想要開他一次玩笑,他完完全全沒有想過杜小涵的感受,他忘記了他那不堪的、掙扎的童年,他忘記了縱然他表現的再怎麼雲淡風輕,也依然揮不去的那段陰影。

杜小涵轉過身,眼底沒有退去的痛苦讓韓列的心不由得一緊,是他傷害了他,是自己的大意傷害了他,韓列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那兒看著杜小涵,嘴唇張了張,卻沒有出聲,他想道歉,只是開不了口。

看著韓列像小孩子一樣委屈的表情,杜小涵忽然感覺很好笑,他淡淡的一笑,似是撥雲見日般吹走了一片陰霾,上前將韓列的書包撿起來,杜小涵輕輕地說道:「我不是在怪你,我是在怪我自己,怎麼逃也逃不出過去。」

韓列接過杜小涵手中的書包,捕捉到他眼中閃過的那絲哀傷,再看看他臉上浮現的淡淡的笑顏,韓列牽牽嘴角說:「你與其天天在想這些,還不如把時間都放在我身上,多想想我。」說著韓列把手臂搭在杜小涵的肩膀上,他希望自己可以給他些許的安慰。

「想你?想你什麼?」杜小涵收起笑意,不解的瞅著韓列

「想跟我在一起的開心的日子啊,難道我們在一起這麼久,沒有什麼東西值得你想嗎?」

「……恩,」杜小涵低頭沉思了一會,悠悠的說道:「是有很多事情值得我想,尤其是每天早上掀你被窩的時候,還有你每次上課睡覺被老師揪起來的時候,語文不及格在外面罰站的時候,還有……」

「哎……,行行行了,你不能想點別的嗎,我的糗事你怎麼記得格外的清楚啊,」韓列瞥他一眼,「不過今天是我大意玩笑開過了,我就不跟你計較這些了,今晚去我家讓奶奶給你做好吃,算是我向你賠不是,這樣行了吧?」

「你說的?」

「恩。」

「真的?」

「真的,哎,你去了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幹嘛啊?」

「那好,我們走吧,我要吃糖醋排骨。」

「哦,哎,等等我,我也要吃……」

盛夏的太陽總是熾熱的如同火焰,鬱蔭的小樹林就如甘泉一般成為韓列的棲息地,他慵懶的躺在長椅上,享受著這難得的午息時間,知了那聒噪的叫聲卻像是帶了旋律,讓他想起了每天早晨杜小涵那猶如鬧鐘似的哨聲。

不遠處的石凳上,一個女生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兒,她手中抱著一個畫夾,很專心的畫著畫,她的視線一直在韓列和她的畫板上遊移,烏黑的長發散於肩後,如初雪般淨白的容顏帶著一種執拗的執著,她微微的皺著秀眉,似是對畫作不甚滿意,漆黑清透的雙眸,讓人一眼就看到了她心底的那片清澈與寧靜,純潔的不夾帶一絲泥染。

她太過於認真投入,所以連帶著周圍的空氣都駐足偷望,可是這片無人敢介入的靜然,只因為韓列一個起身的動作,就讓這一切開始變得不安與慌張,女生緊張的手忙腳亂,畫夾裡的畫筆也散了一地,她立馬低下頭去撿,一眼都不敢再往這兒看,其實人們心中的膽怯與緊張都是自己想出來的,實際上韓列並沒有發現她,也沒有看過她一眼,他的起身只是因為那個同樣安靜,卻更加淡漠遺世的少年。

女生抱起畫夾從杜小涵身邊擦過,微風吹起的長髮拂過他的的臉頰,悠然飄來的發香讓杜小涵好奇的回頭望了一眼,看到的只剩下那長及腰間,直若瀑布,烏黑漆亮的長髮。

終於到了下課的時間,眼看著就要走出走廊了,杜小涵卻忽然說道,「哎,壞了,我忘拿筆記了,你等我一下啊。」說完便急匆匆的往回跑。

「快點啊。」韓列無奈的靠在走廊的拐角,放學後的喧囂已經過了,走廊看起來很空曠,只有偶爾幾個同學走過。

樓道的拐角,不期然的相撞,接著便是散落一地的畫紙,還有兩張訝異和吃驚的臉。

窗外的雨繼續下著,韓列終於做完了卷子上的題,抬起頭看著窗外,雨滴打在樹葉上帶著摧殘的力度,坑坑窪窪的積水重複著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一把紅雨傘從教學樓邊的道路上走過,俯視往過去看不到臉,但是那雙白色的帆布鞋已經被雨水浸染上了污漬,她的腳步很急,是因為這大雨呢,還是因為其它的事情,她是幾班的,是文科的還是理科的,現在正是上課時間她出來幹什麼?

韓列呆呆的想著這些莫名的事情,等回過神來的時候,那把紅雨傘已經消失了,他自嘲的笑了一下,「我是被罵傻了,竟然想這些毫不關己的事情。」

「啊……」韓列對著天空大喊。

「怎麼了?」杜小涵遞給他一瓶水。

「真討厭這天氣,熱的要死,想想那大太陽我就不想動,下午又是一下午的課,生活啊……只剩下機械的重複,把人磨得循規蹈矩。」

「行了,感慨以後再發吧,到點了,去晚了又得罰站了。」

「小涵……」

「恩?」

「等考上大學,我們一起離開這裡,一起離開平川,我們一定會有一片屬於我們自己的天地,我相信只要我們兩個在一起,整個天下都任我們驅使。」韓列走在杜小涵的前面,他的話如此的狂傲,可是他的背影卻執拗挺拔的讓人無法忽視他的話。

杜小涵微笑的看著他,韓列,我沒有你的雄心,也沒有你的壯志,不過只要你需要,我杜小涵一定會站在你身邊,他沒有說出來,因為他知道他根本就不用說出來,他知道他懂,而且只有他懂。

毫無預兆的大雨終於緩解了這個夏天的酷熱,雨水打在玻璃上劈裡啪啦的聲音,調合了自習課的安靜,整個教室安靜的似若無人,甚至連偶爾的翻書聲都顯得那樣的突兀,連續兩節的數學課,老師已經用了一節課的時間來評價上一次的測驗,連喊帶罵的他可能已經累了,這節課就只剩下反省了,所有的人都悄無聲息的等著那應該如期而至的下課鈴,只有杜小涵若無其事的翻著一本泰戈爾的詩集,他的淡然與超脫,與這窒息的教室對比強烈的讓人想恨。他是班裡唯一一個沒有被罵到甚至還被誇獎的同學,可是韓列確實班裡被罵的最慘的哪一個,直到此刻他還清清楚楚的記得數學老師那憤怒的幾近扭曲的臉孔,他手中一直握著的那個黑板擦總是讓韓列有一種隨時會扔向自己的錯覺,理由很簡單,這次測驗,韓列交了白卷,睡眠是他最好的說辭。因為這張白卷,讓十班在所有的班級中排名倒數第一。

窗外的雨繼續下著,韓列終於做完了卷子上的題,抬起頭看著窗外,雨滴打在樹葉上帶著摧殘的力度,坑坑窪窪的積水重複著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一把紅雨傘從教學樓邊的道路上走過,俯視往過去看不到臉,但是那雙白色的帆布鞋已經被雨水浸染上了污漬,她的腳步很急,是因為這大雨呢,還是因為其它的事情,她是幾班的,是文科的還是理科的,現在正是上課時間她出來幹什麼?

韓列呆呆的想著這些莫名的事情,等回過神來的時候,那把紅雨傘已經消失了,他自嘲的笑了一下,「我是被罵傻了,竟然想這些毫不關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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