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風靡校園的流言

看到這些人都很有興趣，杜曉醇壞笑的湊過頭在他們耳邊嘀咕了好久，之間幾個人的臉一次比一次吃驚。

週一重新回到學校，杜小涵一下子就感覺到了班裡的人看他的眼光透著不屑與鄙視，還有幾人看著他的竊竊私語，他淡然的從他們身邊走過，對這一切視而不見。他剛走到座位上坐下，就聽到門「嘭」的一下被人踢了一腳，他抬眼看過去，韓列雙手環胸站在門邊，微眯的雙眼似是發著寒光，他冷眼掃視了一圈教室，所有的人都在看著他，也包括那個靠在椅子上，淡定無比的杜小涵。

「把你們剛才說的話用我能聽到的分貝再說一遍。」韓列的聲音很平靜，跟他此刻的表情完全不符，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一句話。

「說啊。」砰然一聲，似是地動山搖，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沒有人見過韓列發過這麼大的火，大家都諾諾的坐回自己的位置，沒有一個人敢跟他直視，除了杜小涵。

「如果你們現在不敢說，那以後就把嘴給我閉緊了，誰敢再說一個字，我韓列一定會讓他好看。」他像是一個君臨天下的帝王，傲然的俯視著所有的人，然後在一片敬畏中走回自己的位子。

杜小涵依然靜靜的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書，誰都沒有說話，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他們心理都很清楚，班裡到底在議論什麼，話是誰放出來，沒有人知道，如果硬要查，也不是查不出來，只是似乎沒有這個必要。

韓列知道杜小涵的心有多堅韌，堅韌到根本就無需他的安慰，所以他沉默，有他陪著他，這一片流言蜚語就永遠不會擊垮杜小涵。

韓列一個人坐在石桌邊發呆，一顆小石子劃了以完美的曲線落在他面前，他扭頭望過去，夏夢長髮披肩對她嫣然一笑，似是朝間白露，水上浮蓮，清雅晶瑩。

「在想什麼？」她輕輕踱過來。

「沒什麼。」韓列牽強的牽了牽嘴角。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夏夢背過身靠在石桌上。

「什麼？」

「你在為你的朋友擔心，對不對？」

韓列抬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帶著嘲笑，「你也聽說了？」

夏夢點點頭，「學校裡很多人都在傳，就連我們班也有很多人在議論。」

「我始終沒有辦法堵住所有人的嘴，就算我堵住了所有人的嘴，我也沒有辦法控制他們的思想，他們該怎麼想還會怎麼想。」韓列在石桌上轉著一枚硬幣。

「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你覺得呢？他們都說了些什麼？」

夏夢低頭想了想說：「他們說杜小涵的母親是個妓女，他是個私生子，他們說他手腳很不乾淨，那是遺傳，因為他母親就是偷了別人的錢，被人家活活打死的。」

韓列抬起頭看到夏夢臉上那隱隱的悲哀，「你信嗎？」

夏夢笑著看看他，說：「我沒有資格去評論他的身世，但是我想他絕不是那種手腳不乾淨的人。」

「為什麼？你憑什麼相信他？」

「不是相信，只是感覺。」

「感覺？」

「恩，」夏夢點點頭，「一個清貴的如他那般似是看盡喧囂，不屑塵俗的人，是不可能褻瀆自己的，他傲骨嶙嶙，正因為不堪的出身，他更會潔身自愛，容不下任何的輕蔑。」

韓列疑惑的看著夏夢，「聽起來你好像很瞭解他啊。」

夏夢垂眼，輕輕一笑，「我說過，只是感覺，不曾接觸過的人，怎麼可能談得上瞭解呢。」

「夏夢。」

「恩？」

韓列慢慢玩著手中的那枚硬幣，已經留長的頭髮垂下來，遮住了他的眼，他的側臉看上去淡去了往日的冷峻，夏夢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此刻的表情，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夏夢的心理忽然隱隱的抽痛，她想哭。

薄唇輕輕的開啟，用輕的只能夏夢才能聽的見得聲音，韓列慢慢的說了三個字：「謝謝你。」

謝謝你，把他看得如此純潔，謝謝你，相信他的清貴無暇，謝謝你，沒有詆汙他一個字。

夏夢啊，你永遠都不知道他的俊美、他的清冷，在我韓列的眼裡根本就容不下一個字的詆毀，可是面對這風靡整個校園的流言，我卻麼有辦法在他面前說出半句的安慰，看著他面對這一切的雲淡風輕，我的心裡有多痛。

一滴淚輕輕滑過夏夢那淨白的臉頰，像一滴初春時滴落在蘆草上的晨珠。

那是一種怎麼樣的真摯，才可以讓韓列在這裡對她輕輕的說出謝謝你三個字，這是夏夢第一次感受到韓列和杜小涵之間的這份友情，深刻的讓她嫉妒。

所以在韓列離開的那一刻，夏夢才可以痛徹心扉的感受到杜小涵那生無所依的絕望。

流言還在繼續，誰也沒有辦法去杜絕，可是這卻讓一些人走的更親、更近。

「夏夢。」

「啊？」

「你們畫室每天都會弄得這麼狼籍嗎？」杜小涵瞅著這傳說中的畫室，很無奈的問道。

韓列和杜小涵答應夏夢要來幫她打掃畫室，可是這狼籍的程度，不拿出一定的精力和時間恐怕很難整理乾淨。

夏夢歉然的一笑，說：「不好意思啊，我們很久都沒有打掃了，既然我是班長，今天下午我們大家都沒有課，就過來打掃一下啦。」

「可是……我們應該從哪裡開始啊？」杜小涵左看看，又看看都找不到地方下手。

「先把廢紙都找出來放在這個垃圾袋裡，一會扔到垃圾池。」

「好。」杜小涵點點頭，很樂意的上前幫忙。

韓列環著胸，靠在門邊沒動。

「你在幹嘛呢，到這兒站在那兒擺模特呢？你就是想擺，現在也沒有人畫，夏夢正忙著呢。」杜小涵瞥了韓列一眼，一邊幹活，一邊揶揄著。

夏夢聽到杜小涵的話，也回頭不解的看著韓列。

韓列掃了他們兩人一眼，語氣中帶著些許的醋味，「我怎麼不知道你們兩個的感情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好像是你們第一次面對面的說話，我怎麼感覺我像是一個牽線搭橋的托客。」

杜小涵和夏夢相視一笑，不理會他的孩子氣，杜小涵繼續幹活，夏夢卻笑著走過來把裝滿的垃圾袋遞給韓列，「垃圾池在前面那棟樓的右邊。」

韓列垂眼看了看夏夢手中的垃圾袋，沒有伸手接。

夏夢秀眉一擰，問道：「你不願意啊，我還以為你是心甘情願來幫我的，如果是強迫的話，我真的很抱歉，我自己去仍。」說著，夏夢真的拎著垃圾跨過韓列的身邊。

韓列轉身從她的手中把垃圾袋奪了過來，「是我自己答應的，我去扔。」

看著韓列悶悶地離開，杜小涵和夏夢卻樂的不可開交。

「怎麼就兩個人啊，畫室這麼亂，應該多交叫幾個人幫忙。」一個清脆的聲音很突兀的冒出來，但卻如黃鶯一般悅耳宜人。

杜小涵好奇的轉身望過去，一個清爽乾淨、俐落大方的女孩不知何時已經進了畫室。

是命，是劫，艾瑤想了好久好久，也沒有想出一個答案。

就在杜小涵回頭的那一瞬間，艾瑤感覺自己像是被抽了魂一樣，時間在那一刻靜止，空氣在他的周圍凝住，他劉海微長，眉目如畫，就算是在這片滿室淩亂之中，也沒有辦法掩蓋住他的孤傲與清冷的氣質。

男人如果長得太好看，是會折壽的，艾瑤忽然之間想起了這句話，頓時便感覺心口微微的疼。

「你不是要給張老師買東西嗎？這麼快回來了，買完了嗎？」夏夢一邊把垃圾裝好，一邊問著艾瑤。過了一會，她的話沒有得到回應，她疑惑的看向她，只見艾瑤呆呆的站在那兒。

「艾瑤……艾瑤……」

「啊？」艾瑤終於回過神，知道自己剛才失態了，她整了整情緒，笑著說：「怎麼了，夏夢你剛才說什麼？」

「我問你給張老師買的東西買完了啊？」

「哦，買完了，已經送過去了。」說完，她又瞥了一眼杜小涵，杜小涵正在看著她，並沖她微微一笑，春花滿地，蕩人心窩。艾瑤也對他輕輕一笑，並點了點頭。

看到他們兩個在互視，夏夢將垃圾放在一邊笑著說：「這是我的好朋友，叫艾瑤，是文科班的，可是她們班的美女哦。」

「喂，說什麼呢？」艾瑤悄悄碰了一下夏夢，然後不好意思的對著杜小涵笑了笑。

「不好意思了？」夏夢逗著她說。

「哪有，我不理你了。」說完，艾瑤還真的把頭扭向一邊。

夏夢笑了笑接著說：「他是杜小涵，理科十班的。」

「杜小涵？你就是杜小涵？」艾瑤不可思議的緊盯著杜小涵，這個名字她聽過不止一次，原來他就是杜小涵，一個長的如斯俊美的男生。

杜小涵淡淡一笑，沒有說話，回過頭繼續幹活，他的名字應該對很多人都不會陌生。

艾瑤忽然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反應，學校的流言風語她也聽了不少，今天第一次見到本人，她才感覺那些話有多麼的可笑，如果這個男生真是同學們說的那樣的一個人的話，那麼老天是不是錯愛了他。

韓列慢悠悠的回來了，看到畫室裡多了一個人，正納悶著呢。

夏夢看到他笑著說：「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