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趙飛雪的發現

領了月錢的第二天早上，燕姐提議倆人一起去街上買些女兒家用的東西。

「燕姐！」小跑著追上前邊的燕子，徐靜妍有點羞澀地伸手去挽燕子的手臂嬌嗔「燕姐，你都不等我！」

「你不是不太想去麼？」燕姐調笑地地揭了一下徐靜妍剛才猶豫的短。這丫頭一直都不太喜歡出門，卻又禁不住對女兒家的東西的嚮往，所以每面臨著要不要出門這個問題的時候這丫頭總是異常的糾結！

……不過還好，大部分時候能被自己扯出來。想著想著，燕姐偷笑。

……

在兩人都無法注意的「角落」，趙飛雪有些興奮地端坐在光幕的前面——終於可以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在不能分辨的日子，因為徐靜妍的關係，趙飛雪都再沒有出聲說過話，只是自己一個人呆著或者從徐靜妍的眸光所到之處盡可能地知道一些關於「這個世界」的蛛絲馬跡。可徐靜妍的活動範圍實在是有限的很，所以趙飛雪到目前為止還不知道自己呆的這是哪兒呢。

帶著幾番心思，徐靜妍和燕姐兩人輕笑著來到了一個高大門口——

「少爺！少爺！」一個急匆匆的護院從門外大步流星地沖了進來，而門房裡也立刻快步走出一個高大的男子「怎麼樣了？」

「信使被攔截了！」那個護院氣喘吁吁地回應著。

「什麼？！」男子兩道濃眉狠狠地絞在了一起，臉也因槽牙一下子用力而緊繃，「——好你個胡惟庸！」一拳打在大門柱上，隨著男子的咬牙切齒，一個碩大的拳印霎時出現。

「喝——！」趙飛雪聽見徐靜妍被那一拳嚇得倒抽一口氣，然後那個男子聽到聲音扭過頭來臉上帶著未消的兇神惡煞。

「``````」趙飛雪見自己面前的光幕只是越撐越大地對著那個臉孔越來越扭曲的男子，帶著越來越粗重的喘息，她只能猜想徐靜妍是不是被嚇傻了……貌似這個男子的確是有那個本事的——就氣勢來說，就連一些久居高位的老闆都不見得有。

「竟然是你——？」男子盯著徐靜妍，臉上原本暴動的情緒竟然逐漸地隱去並且換上了一幅諱莫如深的表情「你這是要出門？呵，倒是還沒有接受教訓啊，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徐靜妍垂下了眼簾，燕姐的伸手動了動，卻也沒有過來拉她，反倒是裙擺晃蕩了一小下。

「報——！」一個便護衛跑跪到男子面前「白公公前來宣旨。」

男子的臉重新恢復陰鬱。

但不待任何人的轉圜，一小隊整齊的人馬踏街而來，為首的是一個面白無須的中年人。

等這群人下馬站定，男子打理好衣衫，對著男子揖了一下便扯開了尖細的聲腔兒——

「```徐允恭接旨！」一干人等就地跪拜「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傅徐達之長子允恭，少年英才，特封左軍都督府都衛。明早任，另即刻進宮面聖，欽此！」眾人謝恩。

透過徐靜妍悄悄抬起的眼簾，飛雪心道終於看見真實的太監了……

只見那白公公合上聖旨，雙手將之交與男子，笑容親切了許多，「徐督衛，您看您是不是能即刻跟哀家走一趟呀？」說笑一般，語氣卻是不容置辯。

徐允恭沉默了一下抬頭對白公公回禮，「還請公公進屋飲一杯茶水，容我換了衣服再去隨公公前去可好？」

一聽這話，白公公「刷」的一下，那臉就跟變戲法兒似的，一下子沉了下來，「哎呀，徐都尉您這不是為難咱家嗎，這聖上可下旨說的是即刻進宮啊。」陰柔的埋怨信手拈來。

「呵，白公公哪裡的話，聖上雖說即刻入宮，為臣子的卻不能真可一身蓬茩的去了汙了聖上的眼目不是？」

本來再輕巧不過的拖延，今天竟然不經用了。

「呵，徐督衛哪裡的話，聖上既是讓您即刻進宮，自是不會在這處挑了您的不是。您看……怎麼著？」

……任誰也不料這白公公今天是怎麼了。在皇上身邊服侍多年，他的態度跟皇上有著最直接的聯繫。一想到這裡，眾人的頭上更籠一片烏雲。

無奈，只得有人為徐允恭牽來坐騎，一群人遠去……

再看這一邊一直處於呆愣狀態的徐靜妍二人。

燕姐擔憂地看著旁邊的徐靜妍越鎖越緊的眉頭，以為她這是又想起了什麼，「靜妍可是又想起了什麼？其——」

「——燕姐你別說了，」徐靜妍冷聲打斷燕姐的話「我沒有想到什麼！」接下來的又是一陣沉默。

「```哎呀，你看我說這些幹什麼！」燕姐尷尬地互握雙手，「是我的錯，不想這些事了啊！」

徐靜妍沉鬱的看了燕姐充滿歉意的神情，最終點了點頭。

……

「那```咱們還去街上麼？燕姐眼角瞄著徐靜妍悄聲詢問，生怕再讓徐靜妍不高興了。

也不知道徐靜妍是怎麼想的，眼睛左右的轉轉，「```噗哧！」一下竟然也能笑出了聲來。

燕姐一愣。

「去！當然去！」燦爛的笑意仿佛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

燕姐一哽，大出一口氣，馬上也就扯了嘴角，似真似假的埋怨說笑了兩句——二人再向外面走去……

坐在她無人知曉的空間裡，飛雪不知是該笑、還是該笑——一笑自己終於知道自己出現在了中國歷史上的明朝而不是什麼穿越小說中的沒歷史記載的其他朝代。終於知道了自己好像是穿到了大將徐達女兒的身體裡。再笑的，是哪怕再混亂的家庭狀況也與自己無關。只是魂穿，沒有自由，只能被迫地旁觀。……感覺很怪，貌似複雜。

對於所謂的回現代，飛雪不敢抱希望，那麼準確的擊中心臟，自己無權無勢沒有任何親人的身軀——不要挑戰人性，如果不想失望的話，她從小就知道不要挑戰人性了。

只是心中還是有些難受，自己的同學老師們再見面的時候一提及應該會傷心吧，必竟她們的關係還不錯。

孤兒院的楊媽媽應該也會很傷心吧，最她是那麼疼自己。

可是如今還能有什麼辦法呢，一切似乎都成了定局。

趙飛雪抱緊自己的肩膀——有時候人總是會遇到一些看起來難以通過的坎兒，但實際上，又有什麼坎兒是人過不了的？有的時候，不是因為能看到希望才去堅持，而是因為堅持才有可能看到希望。

不知不覺中，喧鬧進入，大街上的行人密集，徐靜妍她們進入了集市。

各樣的攤子擺佈在街道兩側，吆喝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落，明朝的集市相對於其他朝代都要繁華一些。各樣的行人大多慢行其中，左右尋找自己中意的東西，有種慢節奏的感覺。

趙飛雪想了想，還是挪到了到光幕面前，好奇地觀看明朝的街市。可以很快地從低落的情緒中走出來，這也是她混了二十年的一個小本事。

眼看著，徐靜妍和燕姐來到了一個賣珠釵頭花的地方。

「呀！這是新的樣式嗎？！」燕姐眼尖，不知道看到了什麼。

徐靜妍的目光隨著被拉扯的身體向前緊走幾步，燕姐手中一條粉色鎖邊，嫩綠色鏽銀線的發帶映入了她的眼簾，徐靜妍也是一喜，「好漂亮啊！」

「是啊是啊！」燕姐樂滋滋地對著陽光舉起絲帶，正反打量它的樣式和品質，「靜妍綁綁看？感覺一定很適合你！」燕姐拿著它對著徐靜妍的頭髮比劃，是真心的覺得這麼鮮亮的色彩徐靜妍應該多用一用。

「我嗎？」見燕姐沒有忘了自己，徐靜妍這才心情一下子舒坦了許多。輕笑著接過絲帶，在燕姐的幫助下綁定在了頭髮上。

說實話，這是趙飛雪第一次相對看清徐靜妍的面貌。因為徐靜妍的房裡只有一面磨損的很厲害的鏡子根本看不清人臉，就是平時徐靜妍洗臉……也看不見。

徐靜妍有著一張削瘦的小臉，膚色好像很白，眉形還算不錯但是因為極其淺淡，所以並不出彩，鼻子倒是蠻秀氣的，小巧挺直，嘴巴有些單薄嘴角下垂，總有點不是很高興的感覺並不是很討喜。

比對著鏡子，嫩綠色的絲帶配在徐靜妍細碎的頭髮上，倒是真的為她添了不少青春的感覺。

「還挺好看的吧！」燕姐很高興自己的眼光。

「嗯。」徐靜妍的眼在鏡子從各角度上輕瞟，微笑的、不笑的。那只對自己不加掩飾的自得別人沒有看到。……當然，除了她飛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