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尖叫

話說，生活，是一團亂麻。

上午燕姐和徐靜妍在嘴邊上把那個四王爺當話茬兒，下

午竟然就親眼見證了他的到來。

徐靜妍原本吃過飯後拿出繡工，想照例等燕姐來的結果

沒有多大會兒，燕姐也的確就匆匆趕來了，卻是叫她趕緊去

找一件最好的衣服來穿上。因為夫人命全府迎接燕王殿下的

到來。

禁不住催促，徐靜妍不管多麼心不甘情不願也被半推著

穿好衣服隨燕姐向主院走去。

院落裡已經有不少的人了，但大多是各個僕人家眷。徐

夫人、徐小姐、少爺的聽說還在廳堂等通報呢。徐靜說不想

進去，燕姐考慮了考慮，也就沒有勉強。

嘖，可是該怎麼說，這個小事兒又多多少少地讓徐靜妍

心裡不是很高興。原因嘛，誰知道呢。

漫長的等待。但對於燕王沒人敢大聲猜測，撐死小聲嘟

嚷，就連這樣的也是少見。一是必竟是皇室，朝庭對人們的

言論管得很嚴；二是好歹這也是徐府。

過了一會兒，終於見一個著嶄新家丁服的僕人快步跑進

了大堂，幾句話的工夫，裡面就出來了一群衣著考究的人。

領頭的是一個看起來體態略微豐滿，容貌比較親切的的中年

婦人，應該是徐夫人無疑。在她的後面緊跟著三女三男，都

是年輕俊美的模樣。

來到階前，徐夫人微笑著掃視著下面，不說什麼卻使剛

才還只是有一點點風吹草動的人群立即靜到無聲，當家主母

的威嚴立顯。

……

這治家水準！趙飛雪在徐靜妍的眼中看到如此狀咋舌贊

歎。

短短的幾句話，大致上就是講燕王殿下將至，要顯出徐

府的最高水準這類。趙飛雪在徐靜妍的裡面，分著半邊心思

聽著徐夫人的「講話」，另一半心思分給了徐靜妍眼中其他

的事——目光透過層層的人影，將徐夫人及她後面的幾個全

注意了一遍——三個女孩兒站在徐夫人右邊，都是很古典的

美人，一個端莊嫻雅，一個滿身書卷氣息濃厚，還有一個看

起來最小，也是三人裡面最漂亮的，柳眉、瓊鼻、櫻桃嘴，

膚如凝脂，發若黑瀑，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總是透著一股子的

機靈氣，趙飛雪猜想那第一個是徐達長女徐妙心無疑了，第

二個不認識，但也能確定是徐達次女，那麼第三個就是徐達

三女徐妙錦了。趙飛雪將三女打量了個遍，很是好奇這以後

傳出一段段佳話的傳奇女子們。

「咦——？」徐妙錦好像覺察到了人的注視，向人群裡

疑惑地歪頭。

徐靜妍馬上低頭做出正在聽徐夫人說話的樣子。

「怎麼了？」徐膺緒聽到小妹的聲音，輕笑這傢伙的好

動。

「……唔……」徐妙錦仔細看了看，卻沒有發現什麼不

對的地方，「沒，就是覺得好像是有人在看我。」鼓鼓臉頰

，對著小哥，徐妙錦偷做了一個鬼臉兒。

「嗤——」他徐膺緒哪裡有這麼好騙啊！

過了老大一會兒，徐靜妍這才敢再次抬頭，要巧不七的

被三男中的另一個給逮到了——他臉倒是很有型，就是蒼白

了點——畫面忽的一轉，趙飛雪一愣，待反應過來了，才笑

了一聲——嗯……徐達的孩子們果真如史書上所說的，個個

美型……要她說，想看一個人為什麼不大大方方地看呢，即

使被抓也得力持鎮定啊，噗！哈哈！

「誰？！」徐靜妍剛剛好像聽到了一個笑聲就在她耳邊

響起。

呃——咳咳，趙飛雪好不容易止住笑，不出聲地在想，

剛才笑出聲的不會是自己吧？……咳，是不是自己真的獨自

一個人呆的久了就會有自言自語的現象發生？

「……是誰？」徐靜妍小力用破裂的聲音問，眼睛在這

種時候，望都不知道望哪裡。

「……咳，是我。」趙飛雪有點尷尬也似乎有點小慶倖。

「你還沒走？！」徐靜妍失聲細叫了一句，馬上燕姐的

手便拉了她一下，臺階上掃了這邊一眼。

「……我什麼時候說我要走了？」好吧，其實飛雪知道

自己有的時候會不自覺的有一種嘴賤的毛病。

「……」徐靜妍的聲音又靜止了一會，才冷冷地出來「

你到底是誰！？」

「……趙飛雪、我叫趙飛雪。……我沒有告訴你？」飛

雪看著自己抽，雖然實在想說，她開始無奈了，也很想知道

現在是什麼一個狀況。

「你現在在哪裡？」任誰發現自己撞邪了都不會開心罷？！徐靜妍覺得自己剛剛發現，自己好倒楣，可怕地在不知

道什麼時候竟然被纏了！

「……在你眼睛裡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趙飛雪咧

嘴，什麼時候得會自得其樂，雖然別人不一定也能樂……

「……什、什麼……？」徐靜妍此時覺得自己虛弱非常

，雙腿幾要癱軟！

「……」不能確定是不是真的在眼睛裡只是一小部分原

因，更多的是，漸生的猶豫。

「你說話啊！」徐靜妍心裡又驚又怒，死命盯著腳尖前

的地方。沒注意到身邊的燕姐對她現在的表現很是驚嚇！

「你想讓我說什麼？我什麼都不清楚。」趙飛雪對自己

的處境也是很鬱悶。

「你怎麼會不知道！？」徐靜妍有點上火，聲音稍大了

些卻被燕姐馬上伸手大力扯了一下，但還是有不少的家僕回

頭看向站在了人群後面的徐靜妍兩人。

徐靜妍知道自己引人注目了，但她目前沒心情，也不想

理會那麼多。她煩躁地看了燕姐一眼，那眼神讓燕姐一愣，

那是一種她從沒有在徐靜妍眼裡見過的眼神，這個眼神讓徐

靜妍看起來好陌生。

徐靜妍是真的沒有心情再去理會別人了。因為她只要一

想到自己的身體裡竟然有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附著，心

裡是又慌又怒，也就不想再去顧慮自己所處的是什麼場合，

身邊還有什麼人了。她就想大吼。她努力地使自己冷靜下來

，「前一陣子的那個也是你？」這回聲音小了許多，但緊挨

在她身邊的燕姐還是又奇怪地看了看她，不知道徐靜妍今天

這是怎麼了。

「……是啊！」趙飛雪想讓氣氛輕鬆些。

「那你這麼久都是一直呆在我裡面嗎？！」

「呃——，是……」

……幾度呼吸倏過……

「——啊！！」忍無可忍的尖叫撕破了眾人的耳膜，吸

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當然也包括剛進門的朱棣和徐達長子徐

輝祖。

朱棣沒有想到自己剛一進門就「遇襲」了——女人的尖

叫慘烈到如此地步——朱棣緊抿的不由自主地跳了跳。

而徐輝祖當然也聽見僕人群左側的那「神來」一聲，只

容鬢角的青筋跳了兩跳，面上當時就唰地沉到山雨欲來的程

度……

徐靜妍在自己喊出聲的那一刹那就理智回籠了，她驚恐

地抬頭看到四下望來的半熟人。她把頭撇開，軟弱無力地任

憑自己赤裸。

「靜妍！」徐夫人臉色泛青，她沒有想到本來今天舉手

就能錦上添花的事竟然被這孩子這麼不識抬舉地毀了。

徐靜妍抬頭，眼中害怕、驚恐、執拗和有點破裂的瘋狂

交錯。

「……還不快同燕王殿下叩罪！」這一陣子為了夫君的

事情，徐夫人早就已經焦了額頭，各處打點卻始終不得力，

沉重的擔子壓得她難以喘息，有的時候真恨得棄了這一切！

……可是她不能，因為她是堂堂的一品夫人，是徐府當家主

母，越是在關鍵的時候越不能錯了半點差池！……眉間風雲

變換，徐夫人還是壓下了激蕩的心火，狀若普通的責備——

為了自己的管教無方。只是，猜忌這東西一旦生了根，又哪

裡是那麼容易被僕滅的。

僵硬的身軀一點一點的融解，心似是落了些許。扭頭看

向門口，一行人在那裡站定，為首的的男孩兒面如冠玉，劍

眉星眸，高挑的身材，通身的……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