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囚 第5章

采荷自那日起，便甚少再提及東宮的某些事宜。

但凡一聽到沈字都是打起十二分精神。

聖上的懲罰已經下來，說是禁足抄經書，也不過是讓她好生休養，而這東宮的諸多事宜也暫且轉交給了皇后娘娘。

春末的日頭還算暖和，沈暖將榻搬至窗臺下，靜坐著，看著這窗外的荷清池，採蓮替她斟滿了茶：「娘娘，這夏日未到，莫要著涼了，批件披風吧？」

「不必了。」沈暖即便是再遲鈍，也察覺到身體的狀況，而近日來身體各處的反應，猜測得了什麼，卻也不敢妄下斷論，斷腸蠱毒產自南疆，大樑的深宮怎麼會有，這種蠱毒有三年的潛伏期，估摸是那時，但，聽聞此蠱毒可催長。

「娘娘，採蓮說句不好聽的，逝者已逝，可這生者還得好好活著，不是嗎？」

沈暖回神，看這採蓮擔憂而堅毅的神色，心內一時間劃過一絲暖意，她說得很對，這宮牆內要她命的何其多，她還得活著啊！

「採蓮，你未曾隨我征戰過沙場，自是不懂，我如今活著的每一天都是撿來的。」沈暖輕輕闔眼，卻聽到外頭喧鬧不斷，「你去看看外頭怎麼了？」

採蓮還未出門半步，就與進屋的采荷撞了個滿懷，採蓮正要出聲說幾句采荷，卻見她一手揉著額頭，嘴裡哼唧幾聲跑進裡屋。

「娘娘，這外頭再傳，太子要歸朝了。」

采荷臉上卸不下的笑意，「娘娘，咱們的好日子要來了。」

卻被採蓮吃了一記暴栗，正打算出聲嗆，卻被採蓮的眼神給唬住了，「姐姐，為啥拿這眼神看我，雖說我不似你那般聰敏，卻也知道這後宮中，唯獨太子跟聖上，咱們必須緊抱住啊！」

「你別說了。」採蓮拉住采荷走了幾步，繼而將她推到門外：「你這榆木腦袋，小姐近日這般心境是為何？又是何人造成的？你可曾想過，這宮牆內，萬般禍源皆從口出啊！你自己好好想想。」見采荷紅著眼眶，採蓮一時間也軟了下來，歎了口氣，又進了裡屋，小姐坐著在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也沒聽見她進屋的響聲。

謝淵要回來了，她估摸著謝淵的脾性，估摸著這仗是打贏了，真是可笑，她跟阿爹為了大樑鎮守邊境加起來都有幾十年，卻被人上訴通敵，就滿門抄斬，真是可笑。

「採蓮，幫我那本兵書來。」

「小姐，你還記得宋太醫的話嗎？」

「自是，記得。可如若我不看，這病立馬就會膏肓。」

轉眼，禁足一月已到。

可她的身體卻每況愈下，近日更是十分嗜睡，她看得出採蓮跟采荷的擔憂，自從她生病禁足後，綠藤跟綠蘿似是不受控，終日不在慶陽殿。可眼下，太子要歸朝了，兩人每日都會在她跟前站了幾刻。

太子進京那日，採蓮寅時來喊她，讓她起來梳妝，好去迎接太子謝淵進宮。可她實在是太困了，今日梳妝她才發現，近日的氣色實在是太差了，讓採蓮多撲了些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