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413/coverbig.jpg?v=0d508240c82c878dcff61a2398119b9d)
倒春寒剛過,沈府坐落在大樑都城杭城城中的西側,與尚書府毗鄰,往常這時節,阿爹總會托人捎口信給她,讓她保重身子骨,可如今呢。
采荷已經去了兩個時辰還未歸來,沈暖害怕采荷會不會出事,愁眉不展,當時身體無論怎麼樣,還是都應該自己去,窗臺下的荷葉碧碧,波光粼粼的湖面,陷入了沉思。
罪臣雖為皇家婦,卻是在沈家呱呱落地,沈府之事,罪臣今日才知曉,自是悲慟萬分,無法在家父跟前勸諫一二,也不曾敬孝……萬望聖上能讓罪臣歸寧一日……
許久,梁榮帝才輕啟朱唇:「大樑以孝悌為首,卻也不假,特准沈暖出宮。」見跪在地上的小丫鬟的臉上閃過一絲喜色,「只是,沈震飛的罪名不容置疑,明日出行,張德雲多派些士兵隨行,念其身體不適,處罰就稍後再論。」
「謝皇上開恩……」采荷在地上叩了幾個響頭,才退出養心殿。
「采荷姑娘,恕老奴多嘴,這之後的路啊,太子妃娘娘可不好走了,皇上雖是同意了,卻是最忌諱那其他條例壓著他了。」張德雲談歎了口氣,這沈將軍的為人,他多少知道些,全天下的人都無能為力啊,聽到梁榮帝的傳喚,他立馬轉身進殿。
昨夜並未睡穩妥,今上派了諸多侍衛隨行,大張旗鼓,無非是給她施壓,讓她切莫忘了自個兒的身份。
今兒個的精神頭卻是更加差了,沈暖喝了湯藥,披上採蓮遞來的披風,邁出東宮,馬車平穩的行駛,采荷跪坐著給她沏茶。
「小姐,我看外頭估摸著要下春雨,你先喝杯茶暖暖,這身子骨還沒大好,可經不住折騰。」老爺雖然走了,可小姐畢竟還活著。采荷看到沈暖微顫著的嘴唇,一時間也止住了話頭,沏好的茶杯遞給沈暖。
可這馬車卻突然停住,杯中的茶水都濺落在她的衣襟處,沈暖將茶杯放在茶几上,外頭的聲音也開始多起來,拿著帕子擦了擦衣襟,剛要站起身,就見采荷已經拉開了車簾鑽了出去。
「林處,發生了什麼事?」
林處站在馬車前,回過頭看向采荷:「采荷姑娘,無事,就是一小孩不小心擋到了娘娘的路,屬下正在處理。」繼而轉過頭,對著侍衛說道,「還不給我抓起來。」
「娘娘,饒命,草民不是故意的!」
沈暖聽著,外頭似是聚了不少人,若是再不處理,就會拖不少時辰,采荷也未見進來,蹙了蹙眉頭,拉開了簾子,對著采荷說了句:「他既是無意便作罷,趕緊去沈府。」
采荷下了馬車,給了那少年二兩銀子,就讓侍衛將他攙扶到街旁。
到達沈府,接近晌午,哪還有那沈府的木匾,大門大開,院落裡一片淒涼,原本應是百花齊放,可如今枯枝敗葉,細雨濛濛,飄飄灑灑,采荷立馬撐起油紙傘,站在沈暖身後,哽咽著說道:「小姐,咱們回車裡吧?」
「未見阿爹最後一面已然不孝,如今連阿爹的屍首都未曾將他入土,大為不孝……」沈暖猛然咳起來,胸腔置氣,嘴中腥鹹,「采荷,你可知阿爹他們的屍首去了哪裡?」
「小姐,小姐……來人呐,娘娘……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