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男朋友。」說這話,因在咎予淳的心中,有個適合做幌子的人選——剛進公司帶著他,只比他早進幾個月的前輩,早前很久就察覺,前輩對自己有些怪異,經蔣蕭南的事,才想到前輩是個同性戀,而且對自己有意思。

「哦,真想看看,你看上的是哪一類人?」咎予淳你可真讓人小看了,對圈子曉得清清楚楚,連男友這種說詞也搬出來,你越是鎮定不留破綻,就越表示,你心裡有鬼。

「老闆,你有打探別人隱私的習慣嗎?!」咎予淳就算到,蔣蕭南非要看到人才會確定。

「人總會有好奇心,你很特別所以我很好奇。」開始打太極拳了嗎?蔣蕭南心想。

「對於老闆你來說無所謂的事,對我們這些微弱的打工群體來說,卻無法無所謂。」話說到此,蔣蕭南還要刨要問底的話,那蔣蕭南不是單純的找他麻煩,而是找他陪他玩一場遊戲。「不是所有人對別人的窺視,都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我們是同事,坐在這裡也算是朋友,你我又是同類,聊天就成了窺視?」蔣蕭南從不好奇也不窺探別人的事,試探咎予淳是不是個同志,已然超出他的行事範圍,咎予淳是怎樣?不是又怎樣?

「……那倒不是,」我們兩人,能平起平坐平和的聊天,野豬也能上樹。「他和我同一科,是剛進公司帶我的前輩,是和我完全不同類型的人,他看似有著與外貌不相稱的精明,其實是很簡單的人,很容易讓人有保護的欲望。」在蔣蕭南的面前咎予淳儘量保持本色,任何一道保護屏障,都有可能成為,蔣蕭南的攻擊目標。

咎予淳總是讓蔣蕭南意外,認為咎予淳是為了利益,可以出賣人格的人,卻放棄可以交換的機會,雖然自己不會給他交換的機會;認為咎予淳只是個說詞,卻很平靜且有板有眼地陳述,他的愛情史——咎予淳真的是個Gay(同志)。

「老闆如果還有其他的節目,請自便,我要先回去了,他在等我的電話。」咎予淳禮貌上說著托詞。

「……嗯。」蔣蕭南頓覺好無趣,這時才發現,咎予淳是個很無趣的人,更無趣的人是自己,竟然以為找到很有意思的獵物。

與蔡志恒之間捅破那層紗,比想像中容易得多,公司裡的戀情第一條,就是要絕對保密,更何況像他們這種情況,男、女對他來說沒什麼關係,蔡志恒很好相處,而且很容易害羞。

還不到午休的時間,業務科辦公室進來,時不時來晃點的兩人,和一位站在門邊,不曾串過門的不速之客。

「你又準備虐待你的胃!?」秦鷹站在咎予淳對面雙手撐在桌面上,傾身俯視。

「呵呵……」咎予淳露出,在秦鷹和喬皖煜面前才會有的標準式傻笑。

剛獨立跑業務時,有單生意與秦鷹的關係網有關聯,有受到秦鷹的照顧,咎予淳順應秦鷹的個性,略施了個小計謀,兩人私下有些深交,與一位副總有私人交情,很不錯至少升遷有望,科長之位,就托秦鷹和另一位交一贈一奢侈品的福。

受喬皖煜的關照,是意料之外的意外,以為要特意去討好喬皖煜,實則不然,秦鷹和喬皖煜就像兩個卵生胎,身高差不多、體形差不多,口味一樣、嗜好一樣連做事風格都一模一樣,只用去討好其中一個,另一個則會自然而然的接受。

咎予淳在秦鷹和喬皖煜兩人的眼裡,像一隻泰迪熊,秦鷹送他一件外套,喬皖煜會配送圍巾,喬皖煜要送他一條褲子,秦鷹必會搭送一條皮帶,把他當個裝飾物來修飾。若問及原因,答案只有一個:「秦鷹(喬皖煜)能送,為什麼我不能送!?」他們兩人彼此將咎予淳認定,是對方喜愛的玩具熊,而同時對咎予淳示好,有時候咎予淳自己,會在沒有自覺的情況下依賴兩人,覺得兩人給予自己的溫暖,可以信賴。

喬皖煜走到桌邊,拍掉咎予淳手上的筆,拽起他的手腕就走。

「等一下!」咎予淳抓起桌上的電話,拔打內線,這當然,是做給某位不速之客看的。

「是我,對不起!中午……」

「沒事,一會我跟小趙他們一起吃。」蔡志恒打斷他的話。

「嗯,要記得。晚上還要加班嗎!?」

「嗯。」

「那晚上見。」咎予淳掛上電話,走到,已並排站在一起的兩人面前,淡淡的一笑,示意可以走了。

喬皖煜帶頭走在前面,秦鷹跟在一側,豎在門邊的某人,走在最後,跟在咎予淳的身後走出。

科室裡的人就那麼多,蔣蕭南只要調出人事檔案一看,就能猜出咎予淳說的「他」是哪位,咎予淳走出辦公室那一刹,看向蔡志恒所坐的辦公桌,正瞄向辦公室門口的蔡志恒,接觸到咎予淳的視線後,微紅著臉躲開。

跟蔡志恒「告白」只有幾天的時間,有時候蔡志恒因對自己很在意,所表現出來的孩子氣,讓咎予淳覺得可笑。

咎予淳出現在蔡志恒的視線範圍內,他的目光就會一直盯著咎予淳,當咎予淳直視他的視線時,他就會害羞的轉頭,假裝忙別的事,躲閃的神情,像極看似無所謂實則傻乎乎的浣熊。

平常三人落坐,不是秦鷹在中間,就是喬皖煜在中間,這次咎予淳,被兩人安排在中間,坐在蔣某人的對面。

喬皖煜挾腰花放在咎予淳的碗裡,淡淡的笑意洋溢在臉上,濃濃的深意映在眼中瞄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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