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道無情卻有情 第二章

而女子監究竟為何職？

原來雖說景國和其它諸國一般男尊女卑，但楚淵息卻是個另類的主，他覺得女子中有才之人並不乏，而且剛即位，應不拘一格。

但迫于傳統思想和老臣的反對，將原定的近十個女子官職減至一個——即女子監。

並沒有實權，只負責就當今時事政策給予皇帝以建議，而取不取納主動權仍在楚淵息手中。

儘管如此卻已是破天荒，因此稍有才氣的女子莫不想入主女子監。

但若想達成，要經過十輪面試，遇到的情況極盡刁鑽，雖報名者眾，但能過六關之後的卻掐指可數，過了十關放眼只有何念裳一人。

這是極高的榮耀和肯定，難怪秦夫義會如此。

去大理寺領了官職文碟，上任之日逐漸近了，何念裳雖表面沒什麼變化，但心理卻是很高興的。

她想起小時候與楚淵寒日日在書房談論古今與當朝風雲時，總感慨不是男兒身，不能議政進諫，而數年後能至此，如何不讓人歡喜？

彩音幫念裳攏了攏朝服，女子監是經過改良後的三品朝服。

省去了黑色的腰帶，換成銀白色的絲錦束腰，尾端的流蘇細細垂了下來，顏色由深紫變成淡紫色，衣服上用銀邊絲線繡著一隻活靈活現的孔雀，袖口亦做了收斂，端莊之餘滲著女子的嫵媚。

何念裳用發帶將長髮紮了個短髻，「彩姨，如何？」

彩音頷首：「小姐出落得越來越水靈了，真是像極了夫人生前的樣子。」

念裳看著銅鏡中自己的臉龐，仿若見到母親生前的樣子，眼中露出溫潤的笑容。

「皇上駕到……」聽到執事趙公公的宣稟，臣子紛紛俯身跪下，齊聲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音響徹大殿，隨著眾人跪著的何念裳耳朵被震了幾震，嗡嗡作響。

「眾愛卿平身。」殿前傳來一道男聲，很是溫和，這應該就是當朝天子楚淵息了。

何念裳在起身的瞬間偷瞟了一眼，卻發現他的眉眼像極了長大後的楚淵寒，十分俊秀，只是神色較和藹。

早聽聞楚淵寒與皇帝在眾多皇族後輩中是長得最相似的，此番看來也是當真沒錯了。

雖然例行的事務批文，但他卻聽得十分認真，並不時提出自己的想法。

何念裳初次上朝，也不敢忽視，在心裡默默記著。

突然，楚淵息問：「最近江南水患不息，修壩補堤成效不大，各愛卿可有良策？」

底下一片交頭接耳，卻無人出列，何念裳感受到有犀利的目光在掃視，似是最終停到自己頭上。

果然，「新晉的女子監何大人想法如何？」

她抬頭，見那人眼中有著期待的意思，突然想起曾翻過的一本書。

於是出列，手執玉笏：「稟陛下，江南水患補救無果是因堤壩不穩，而造成這種情況的罪魁魁首是氾濫成災的白蟻，以致千里之堤毀於蟻穴，據微臣所知苗疆有一種叫紅靈雀的鳥生性以白蟻為食，若能成批引入，並於蟻巢處灑石灰及藥物，定在不日內清除蟻患。」

楚淵息點了點頭表示讚賞：「何大人雖為女子，但博學廣濟，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

忙道：「微臣不敢當。」

低頭時透過袖襟看到周遭都是一片贊口，看她的眼神中之前的輕視也不見了。

何念裳心裡明白，其實這是第十一道考試，自己的表現不僅可以堵住那些老臣的偏見，更是為今後這當朝天子的新政墊了第一步。

難怪常說伴君如伴虎，君王的心思永遠都比為人臣子多了幾分。

突然殿外遠遠傳來長呼「報~~~八百里加急~~~」

一個身著束身戎裝的士兵神色匆匆走了進來，跪地捧起一封密函。

楚淵息拿了過來打開一看，霎時，拍掌大笑：「真是舉國盛事啊。」

看著底下莫名其妙的臣子們，他一臉喜色：「鎮西王一舉拿下多年來侵擾不休的威國，周邊小國紛紛表示稱臣，泱泱景朝再無邊關禍亂！」

群臣紛紛道賀。

這時，楚淵息沉思一會道：「如今藩地已無大將鎮守之需，鎮西王也該是時候回京都輔政了，封號依舊不變，加封十萬戶，加管京都禁軍。」

何念裳突然湧起一股很溫暖的感覺，之前只是聽爹爹說起他的事蹟，如今親耳所聞，她亦是為楚淵寒高興的，當聽說他即將回朝，且此般封賞也只怕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五年未見，只是不知楚淵寒是否亦曾記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