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登基大典

　　這頭，長樂門其樂融融，禮部甚至奏起了喜慶歡快的音樂，恭迎商灝的到來。

　　見過了太后與先皇的一票妃子，晏清珞覺得有些渴，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水。目光順便掃過下方，都是些眼熟的面孔，譬如三公主商竹，六公主商芫，還有。。。。。。商延。

　　而他像是感知到了什麼，遙遙望來，晏清珞趕緊移開視線。

　　「太后娘娘，黎王殿下，王妃娘娘。」

　　怯怯的聲音響起，有一位元極其柔美的姑娘姍姍來遲。

　　她青螺眉黛長，如一滴濃墨化在一杯清水中，暈染開淡淡的鉛華。烏黑的鬢髮垂下，濃郁得好似染上了春天的煙雨，繚繞著雲霧般的氣息。

　　哦，原來是五公主，商苒。

　　不同于商竹的穩重、商芫的爛漫，夾在中間的商苒不上不下，地位十分尷尬。她的生母本是個樂府琴女，因在宴會上彈奏被商擎看上，風光不過幾天就被遺忘，即使誕下商苒，母女兩人依舊不得寵，久而久之便造就了她如履薄冰的性子。

　　不待別人說話，商苒就撲通跪地，肩膀微微顫抖：「太后娘娘息怒，兒臣在路上耽擱了一點時間，所以遲了些許。。。。。。」

　　太后輕輕皺了皺眉，晏清珞見狀，趕緊接過話道：「小事。」

　　沒有臆想中的責駡，商苒抬起頭來的時候，只見那高位上的人對她露出了一點笑容，如雪山玫瑰，冷而絕豔：「團團，吩咐下去。以後再有奴才怠慢五公主，拖下去打死，以儆效尤。」

　　商苒極不受寵，自然沒有人去討好巴結她，從她寢宮到這裡，路程不知有多遠，這姑娘一步一步走來，還要保證自己端莊的儀態，當然要耗費不少時間。

　　「是。」

　　「太后，臣妾做的對麼？」晏清珞先斬後奏，對著太后笑得一臉溫順。

　　太后緩和了臉色，「嗯，這般重要的日子，豈容這幫奴才怠慢。」

　　「咦，這個皇嬸有點意思。」

　　來得敢比所有人遲的，只有放蕩不羈的四皇子，商騏了。

　　商騏出身高貴，本來也是先皇寄予厚望的人之一，但他不愛朝堂愛美人，三天兩頭跑出宮去尋歡作樂，行事荒唐，讓先皇很是頭疼。

　　為此，商擎沒少訓斥過他，商騏搖著扇子，大言不慚道：「都怪父親把兒臣生得太好。兒臣有錢又長得帥，當然要做些一般人無法暢享之事。若要像大哥那樣勤奮，二哥那般自愛，那不如出家當和尚，做什麼四皇子？」

　　他就是一灘爛泥，別讓他上牆行不行？

　　先皇登時對他的厚臉皮啞口無言，後來再一尋思皇家總要出那麼一兩個廢物，只好由著他去了。

　　「四皇子也很有趣。」晏清珞憐愛地看他一眼，「本宮近日尋了幾盆孔雀曇花，你拿一盆去，跟美人一起在月下賞賞吧。」

　　商騏眼底浮出一絲興味，轉頭對著江問禹道：「皇叔，您好像娶了一個不得了的媳婦呢！」

　　江問禹只是微笑不語。

　　「王妃，」團團忍不住咋舌，「原本奴婢還擔心您與他們不好相處，沒想到。。。。。。您就像他們親生母親一樣和諧呢。」

　　別誇，她就是個後媽！

　　晏清珞心虛地移開目光。

　　若讓這丫頭知道原書裡她的結局比他們還慘，不知道會不會當場掏出一把刀來把自己捅死。。。。。。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有一個太監慌慌張張的從遠處奔來，跪倒在地：「太后娘娘，大皇子他。。。。。。自刎了！」

　　千盼萬盼，總算把消息盼來了，否則她都要睡著了！

　　晏清珞還沒來得及激動，太后便拍桌而起：「你說什麼！」

　　「大、大皇子自刎了！」

　　太監掩面而泣，眾人一片譁然！

　　「你這胡說八道的狗奴才，造謠皇兄，是想死了不成？！」商芫站起身，差點沖上去打人，幸好被蓉妃一把攔住。

　　「確實如此。」莫將軍帶著軍隊適時趕到，他拱手：「啟稟太后，大皇子于辰時在玄武門自刎了。」

　　「荒謬！大皇子怎麼會自刎！」有臣子厲聲質問道。

　　「因為他自知德行有失，不配為帝，」莫將軍面不改色，「一個謀殺親生父親的人，如何能繼承東藜大統？！」

　　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更加震驚。

　　太后臉色鐵青，一個不穩摔回椅上，晏清珞見狀，驚呼一聲奔到了她的身邊，給她順氣。

　　「你、你。。。。。。」一名年過六旬的老臣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開了口：「大皇子的人品有目共睹，你說他謀殺了先帝？，在座的人，誰會相信？！」

　　「莫將軍，你這是謀逆！」還有臣子勃然大怒：「大皇子這般信任你，甚至將一半兵權交到你手裡，而你卻趁著晏將軍不在京中，竟然逼宮造反？！」

　　「不錯。」太后也冷冷道：「先帝生前便與大皇子關係極好，他有什麼理由謀害自己的父親？！危言聳聽，來人，給本宮拿下他！」

　　「理由？」迎著眾人質疑的目光，莫將軍緩緩道：「當然有理由，因為一開始，先帝便沒打算將皇位傳給他！」

　　他言之鑿鑿，高舉手中的詔書，「哼，想必你們還不知道吧？先帝他其實立下了龍鳳雙詔，就是為了預防不測！大皇子擔心自己皇位受脅，在大婚那日毒殺了先帝，奪得詔書，並交由老臣銷毀。但此事關乎東藜國祚，老臣豈能助紂為虐，於今日揭發了他的罪行，大皇子見事情敗露，這才自刎！」

　　詔書遞交到了太后的手裡，她握著的手都在劇烈顫抖，晏清珞假惺惺地看了一會兒，低聲道：「璽印……太后，這詔書好像是真的。」

　　但太后難以置信，她面色凝重地端詳片刻，才問道：「黎王以為呢？」

　　要說這麼多人裡，最淡定的唯有江問禹了，只見他坐在方位上，慵懶地笑道：「看來莫將軍做足了萬全的準備，這詔書麼，只能是真的。」

　　江問禹都發話了，莫將軍毫不猶豫地下跪道：「黎王殿下，太后娘娘，大皇子已經畏罪自殺，但國不可一日無君，懇請您以先皇遺詔為主，擁二皇子為君！」

　　「擁二皇子為君！擁二皇子為君！」

　　一時間，朝中見風使舵者也很快權衡了利弊，迅速下跪：「臣附議！」

　　呐喊聲中，作為主角的商延卻沒有任何欣喜或者得意，他傲然獨立，嘴角勾起一抹譏諷，仿佛一切跟他無關。

　　如此情形，實在沒能給人選擇的機會。

　　大皇子已經死無對證，四皇子又是個紈絝子弟，能繼承的大統的，除了商延還有誰？

　　他手上不染一點鮮血，借著莫將軍這把鋒利的刀，殺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而這一切，僅是他對原書女主展開報復的第一步！

　　事已至此，無力回天。

　　「不好了，太后暈過去了！」晏清珞一把抱住太后，煽動劇情。

　　莫將軍冷哼一聲道：「先帝遺詔在此，諸位愛卿可有異議？」

　　片刻沉默後，眾人皆叩拜：「先帝聖明，臣等謹遵先帝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