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臣大佬心動了
img img 權臣大佬心動了 img 第六章 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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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成算

「阿姊你醒了。」杜晉興沖沖地推開房門,昨日風大,今日的露水重了些,打濕了他的衣角。

  「你走慢些。」杜蘅抬手替他拍打著衣衫「你今日怎沒去御前隨侍?」

  「我想著阿姊病重,陛下也對阿姊記掛得很,今日告了假,在家中陪伴阿姊。」杜晉抖了抖身上的水汽「昨日可是多虧了蘇相呢 」

  「是啊,咱們杜府又欠了人家一次。」杜蘅的眼中閃著精光「寸心你去差人送道蟹粉給蘇相嘗嘗。」

  現在正是蟹美魚肥的好時候。

杜蘅是個機靈的,這魚蟹一類正是滋陰補陽的好東西,她與蘇子衍往常不對付慣了,當年在學堂裡念書,她要往東他卻偏要向西去,她幫他謄寫夫子交代的筆記,蘇子衍卻遞了一道蟹粉說是請杜蘅多吃些好的,補補身子,也好長高嫁個好人家。如今蘇子衍幫了杜府大忙,她怎麼能不送回去這道菜,也叫他百忙之餘補補身子。

  「阿姊,你是不知道,我昨個兒在禦書房裡查閱史料才知道這蘇相竟然是蘇司軍的後人。」杜晉拿起乳白色的荷葉糕,小心翼翼地吹了一口氣「蘇司軍為人赤誠耿直,舊曆二十三年募兵,軍帳中攢有八十四顆人頭,只可惜天不逢時,流寇作祟,死在了冬日裡頭,也正是這個由頭,蘇丞相走了科舉之路,成了當今的丞相。」

  「書上還寫著,只見他的盔甲已經幾近破爛,忽想起為支援災民龍虎軍已斷糧一月之久。」杜晉的話有些模模糊糊。

  杜蘅卻輕輕地笑了,哪裡是支援災民,無非是擋了他人的路,當年蘇司軍年輕力盛又軍功顯赫,明裡暗裡怕不知擋了多少人的路,鯤鵬展翅九千里,細微之處恐怕難以看到。

  「阿姊。」杜晉看著杜蘅出神,又接過話茬。「你說蘇丞相還樂意為陛下效力嗎?」

  杜蘅斥責道「胡鬧,這也是你能過問的嗎。」他若想立住腳跟,自然是要效力的。

  杜晉本就年幼,他天資聰穎,文課上從不用人擔心,看一遍書就能背得滾瓜爛熟;武課自小進宮伴讀,天子的老師自然是最好的,由若天子登基長姐晉官不便於進宮,他也看不上府裡請的武學老師。因此,說是學習,當他想要跑出來偷懶的時候,是沒有老師會不同意的。

  單看他與他人往來,誰能想起這是個年幼的孩子呢。

  杜晉露出一個吃癟的神情,在地板上跺了跺腳。也大概只有現在他看上去才像個小孩子,不再成日挺直小身板,把手背在身後。

  「下去吧,這話給別人聽了去怕是要掉腦袋。」杜晉抬眸看進他的眼中。杜蘅的眸色向來清淺,但當裝著事的時候,總會顯得格外幽深。「寸心,你覺得愈之說的如何?」

  小丫頭撲通一聲跪下,聲音顫抖「姑娘你素來是個有主意的,您定當有自己的考量。」

  「你也下去吧。」

  當年蘇子衍父母的事兒是件無頭的狀,僅僅是流寇和官宦,便能掩蓋另一個官員的死亡嗎,事情恐怕沒這麼簡單。

  杜蘅心裡裝著這件事兒,好似壓了個秤砣在肚子裡,只怕做不好是辜負了上一輩人的戎馬。

  杜蘅在禦書房裡教習,外面著一個幼小的侍從,不愛言語,無事便跟在杜蘅身後,杜蘅進出宮時多會隨行,在宮門口候著。

  「他本是世外之人,然而父母為奸人所害,一怒之下便手刃仇敵上山為匪,其情可憫,又未傷害過無辜,臣見他可憐,故給他改了名姓,這便隨臣姓了杜。」杜蘅沒放在摺子裡說,小皇帝對這並不放在心上,只是一味地說夫子自己做主便好了。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小皇帝最近表現的很乖順,似乎是被那天的境況嚇到了,杜蘅摸摸他細軟的頭髮「夫子,這是什麼意思。」

  「這句話是說宇宙鴻蒙,日升日落,生死離合都自有定數。」杜蘅吩咐內侍備好餐食「陛下如此用功,是天下人的福氣。」

  小皇帝泄了氣,放下書卷「夫子,國土三百五十萬里,朕不過滄海一粟,功績爾爾,而天下人張玦成蔭,朕於天下而言不過蚍蜉而已。」

  杜蘅正拿著蓬蓬米,剝著青綠色的果皮,將黃綠的苦仁去了「陛下不必妄自菲薄,先帝方二十繼位,陛下日夜勤懇用功,雖年齡不比先帝,可聰慧賢德之度絕非尋常可比。」

  小皇帝看了一眼,將鮮甜可口的蓮子攬到手裡。

  杜蘅想了想,慢慢地說到「蚍蜉不亦可撼樹嗎。」

  小皇帝執扇點了點杜蘅,然而臉上已有了笑意,於是杜蘅拱著手半真半假告了個罪。

  杜蘅伸手招了招,候著的小黃門端來一道蟹黃湯包,一晃到了後秋,今年江南的蟹比往年要小些。

  天子只是吃了一口便不肯吃了,杜蘅接過湯碗道「不合陛下胃口嗎?」

  「今年的收成似乎並不好。」小皇帝綴了金線的袖口蹭了些油漬,神情也是淡淡的。

  窗子裡灌著冷風,杜蘅仍是憂心,讓侍者將窗子關小,只留了條縫,在自己跟前長大的孩子僅僅是半個月未見,原來已有這麼高了,她並不應話,只是反問「陛下覺得這中間有些什麼問題呢?」

  「水患連年,朝廷每年撥付的疏浚款震災款下放至民間卻不足半數。」小皇帝思慮著什麼,又接著往下說「田地兼併嚴重,很多地方一村土地都在一戶地主手中,即便是連年豐收,也有許多農民需要借貸度日,這些年各州縣開墾出來不少新的田畝,但是三州所載田地比之開國時卻減少了近萬畝,農民仍然面臨無地可種的現象。」

  「商戶斂財,官官相衛,農民多做無米之炊,轉為流民,土地耕種不足,自然難有好收成。」小皇帝笑著,深褐色的眼睛映著落日,像是鍍了一層金色,他在等著杜蘅誇讚。

  杜蘅晃了晃心神,往後退了退撞上抬筆的宮人,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下,嘴裡喊著「陛下饒命,陛下饒命。」筆頭的墨汁炸開來,地上斑斑點點的黑花,惹得杜蘅斜著眼睛去看那支筆。

  小皇帝與杜蘅對視一眼,皺著眉招了招手「自領三個板子,罰一季俸祿,下去吧。」

  「陛下所言極是,只是打一隻虎可比打一群蚊蟲要省力的多。」杜蘅不再多言,今日天子學習的已經夠多了,點到為止足矣。「陛下剛才的決定,做的極好。」天子的怒火從不需向任何人解釋。

  「只是這樣的決定不知母後是否歡喜。」小皇帝低著頭,拿了紙筆寫些什麼,沒由頭的說了一句。

「陛下只需做好自己便好。」杜蘅心底涼了涼,她明白小皇帝是刻意問了一句,太后這些日子常派人傳喚,皇帝會懷疑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她不曾想到,懷疑來的這樣快。

傍晚時分,回到杜府,杜蘅柔順的長髮鋪在肩處,因著旁邊有燭火而翻著光彩,官服換成了白色紗裙,寸心端端正正捧著盆,請她淨手。

  「今日的蟹粉給蘇相送去了嗎?」杜蘅擦拭著手指。

  「按您的吩咐,一早便送去了。」細細算來,今日正好是送蟹粉的第十六日,寸心有些摸不著頭腦,蘇相哪裡差她杜家這道粉。

  「蘇相可有什麼表示?」

  「蘇相說……說多謝杜太傅,本相的身體就不由太傅操心了。」蟹粉可是極佳的滋補之物。

  杜蘅想到蘇子衍咬牙切齒說出這句話的模樣,便輕輕笑出聲來,她只怕蘇子衍不氣,如此甚好,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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