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臣大佬心動了
img img 權臣大佬心動了 img 第二章 更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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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有父許氏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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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不退(二)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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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更迭

新上任的太監總管提高了嗓門,亦步亦趨地隨著張惶後走進殿內,滿殿縞素之下的哭泣聲似是來了勁頭,人人賽著嗓子,像是要把往日的情分都哭出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后張氏賢良淑德,品性上乘,萬望母儀垂范,晉為明惠皇太后。」如今已是太妃的妃嬪們又齊齊地換了個方向,向太后恭賀,昔日的恩寵在這一日也隨著淚水,付之東流了。

  太后端坐在一把金絲交椅上,許是哭了兩日,眼睛哭成了核桃,剛欲開口謝恩,只聽老總管一句「皇子顯琮寬厚仁愛,宜為繼承大統,朕念皇子年幼,特晉杜蘅太傅一職,望杜蘅進盡忠言,輔佐幼帝。」

  金重明鳥形爐中乳白的香煙如一脈遊絲幽幽細轉,攀著牆壁向上延伸,太后握緊了一對朱紅的瑪瑙核桃,用著將其捏碎的力道,殿內無人敢應。

  「臣杜蘅,領旨謝恩。」杜蘅向前跪了一步,倦意深深,高位如能淩雲,其中險惡還得自己嘗了。

太后瞥了瞥身後的眾人,將核桃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將目光放在了杜蘅身上,不過一個未長成的黃毛丫頭罷了,先帝企圖用她來鉗制自己與母族,真是病糊塗了。

  「只是這杜太傅是一介女流,怎能,怎能上殿與男子一同議政。」許太妃更是張口結舌,她一向怯懦,此刻卻貿然出頭,說出了許多人的心聲。

  「不打緊,不打緊,太傅只負責皇上的教撫,斷然不會於朝堂之上妄議政論。」老總管聲音雖輕,語中沉重之意卻可聞,這滿屋子的妃嬪在先帝儀喪之後,皆要進入感業寺為江山社稷祈福,再無可興風作浪的機會。

  掌燈的姑子拔了拔燈芯,燈火搖曳。

  新帝年幼,在靈前跪了半日,杜蘅瞧著他已有些恍神了,吩咐殿外的宮女「讓禦膳房提前備些滋補的參湯,等半刻鐘後拿來請陛下飲用,若再不濟,就請到偏殿歇息,等子時法師誦經時再請過來。」

  宮女們都答應著下去了,杜蘅也踱著步子退到殿外,實是乏極了,殿外掛的白幡此時被風刮著,杜蘅看著外頭的燈火,心裡思緒翻騰。

  人人當她躍上了高位,恨不得將眼珠子貼在她身上,如今她的一舉一動更加錯不得,新帝自幼由弟弟伴讀,也不算頑劣,哪怕是染了些不好的習氣,也可及時糾正,只是朝中此時張家一時獨大,蘇丞相雖有實權,卻也是個摸不准的人,將軍李氏常年在外征戰,並不堪用,即有遠水怕也救不了近火。

  杜蘅正這樣想著,朦朦朧朧的月色中走來一個人,正是剛才想起的丞相蘇子衍,京裡人多稱他是珠玉,姑娘們更是將他比作畫中人。

  「杜太傅,怎不在御前陪侍?」蘇子衍著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衫,身上還帶了太極殿中木蘭的香氣。

  杜蘅向他屈身行禮,只是淺淺打量了打量「法師頌福,想來陛下年幼,殿外總得有個人掌燈。」

  那眼睛那麼透徹,他靜靜地看著她,不知道在等待著什麼,他的目光閃動,一瞬間像是看穿了她的所有「還是杜太傅想的周全。」

  殿內頌福的藕益智旭大師號八不道人,于靈峰而來,受帝王供養,如今該是領著帝王去往聖潔的佛國。

  焚蕩淫怒癡,圓寂了見佛。

  遠處幾個嬤嬤和小宮女吵嚷了起來,碎了一地月光。

  為首的老嬤嬤是從前伺候張太后的姑子,如今朝勢更迭,底下的人要麼惴惴不安,要麼當道作惡。

  「你個小賤蹄子,我只當你是睜眼瞎,還敢騎到你姑奶奶頭上了。」

  兩個小宮女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求著老嬤嬤原諒,一身縞素襯得臉上的巴掌印子更加紅腫。

  「我看你倆是不想活了,在今日生事端就是對先帝的大不敬。」其中一個姑子一腳踏在其中一個身上。

  杜蘅與蘇子衍站在遠處,望著那兩張青澀的面孔,將一切聽了個清清楚楚,杜蘅微微歎了口氣。

  「看來是她兩個不懂事惹了嬤嬤生氣。」杜蘅緩緩向前邁步,幾個嬤嬤見她過來,眼睛眯得像個枸杞,恍惚地行禮「不知她二位是犯了什麼錯事。」

  「這兩個本是長春宮上半夜守燈的宮女,奴才見她二人偷懶,本想訓斥兩句也就罷了,誰知她二人不肯聽訓,反而變本加厲。」這老姑子穿的是中品蠶絲雲緞,裡襯繡了一排密密的銀線,看來平時的待遇也是極好的,怕是狐假虎威慣了。

  「你可是伺候過太后的李嬤嬤?」蘇子衍的聲音穿過空氣,穿破月光下的塵埃。

  「是了,還是大人見識高」她有些洋洋得意,瞧啊,我是太后的人,這滿殿的人都是知曉的。

  杜蘅好整以暇「看來她二人確實該罰,只是先帝仍未滿百日,太后一人操持大局,身邊仍需老人照料,嬤嬤回還是早些回去,好生侍奉太后娘娘。」

  李嬤嬤剛想開口,隨即又感到一陣羞惱,她這是在提醒她不過是個伺候過太后娘娘的舊奴才,偏生她的話說的巧,人又挑不出錯來。

  「你二人竟如此犯懶,便罰你們日日清掃太極殿,架上不許見塵。」杜蘅頓了頓,已是酉時了。

  兩個小宮女連忙應下,叩了幾個頭便下去了。

  「杜太傅真是心善,見不得人苦。」蘇子衍開口就是一句諷刺,他對她這種學不會明哲保身的做法感到嗤之以鼻。

  「借了蘇相的光罷了。」起風了,杜蘅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細細的沙啞,眉宇間已有了些疲憊的神色,打了個哈哈便回了殿裡去陪侍。「今日風大,蘇相還是多穿些好。」

  闔宮的黑白只剩這紅牆綠瓦還有些顏色,東長街的盡頭,往石影壁一轉,則是宮門,蘇子衍的貼身小廝候在那。

  「只是不知杜太傅是個什麼樣的人。」

  「兔子護彘罷了,她自小就不是蠢的。」

  蘇子衍在馬車上閉上眼,一身矜貴,仿佛周遭事物皆與他無關,夜也快要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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