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臣大佬心動了
img img 權臣大佬心動了 img 第三章 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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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大選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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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有父許氏 img
第三十六章 明路 img
第三十七章 皇后妙昭 img
第三十八章 落雪 img
第三十九章 雲湧 img
第四十章 狀紙 img
第四十一章 暗投 img
第四十二章 不退(一) img
第四十三章 不退(二) img
第四十四章 不退(三) img
第四十五章 醒來 img
第四十六章 心意 img
第四十七章 北上(一) img
第四十八章 北上(二) img
第四十九章 北上(三) img
第五十章 宴請 img
第五十一章 剿匪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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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下山 img
第五十五章 搭救 img
第五十六章 朋友 img
第五十七章 陳年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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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雪夜 img
第六十章 我心悅你 img
第六十一章 進城 img
第六十二章 北去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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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李志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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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朱紅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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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前因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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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造鹽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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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風起

杜蘅告訴小皇帝,自己的先祖不過是個門客,而且家主很不欣賞他,直到遇見了當時的執政人,兩人相見恨晚,恨不得把幾十年前沒說過的話都講出來。

  「先生,後來呢,你的先祖有沒有得到重用?」小皇帝生的眉眼清秀,肌膚雪白,圓潤可愛,他歪著頭伏在案桌上。

  「先祖頗受賞識,只是積疾已久,未能替成祖扶持新政,便潦草過世了。」杜家的先祖下了朝,馬車便被人動了手腳,馬車側翻,一旁的大爺大娘來不及躲閃,先祖只能撲在馬上,踏裂韁板,自己卻正中心口,再無回天之力。

  外頭一陣陣風刮的厲害,將窗戶吹的嘎吱一聲開了道縫,一股風捲進屋裡,吹的燭火晃了晃。

  小皇帝對這個結局並不滿意,有些落寞,他扒著杜蘅的手掌「先生,那你難過嗎?」

  她回過頭,眼中卻佈滿滄桑,杏色的衣裳襯得她臉色蒼白,香爐裡的香滅了,似乎是因為太冷,她摸摸他的額頭,輕輕地搖了搖頭。

  「陛下該溫書了。」小皇帝低下頭,捧起案桌上的書開始誦讀。

  躡手躡腳的宮人點點杜蘅的肩膀,悄聲行一個禮,說是太后傳喚。

  「馥鬱給太后,太妃請安。」她跪下,水紅繡著金線的廣袖鋪開在黑曜石鋪成的地板上,就像是血一樣流開。

  「起來吧,杜太傅。」太后端著一個笑容,臉上的紋路褶皺起來,那張白臉背著光,陰柔老邁的嗓音響在她的耳邊,吐息冰涼而纏膩。

  「今日皇上可好好溫習了嗎?」太后如今的宮裡還未修葺,有些昏暗,帶著一種日漸腐朽的味道。這宮裡的人也都是這樣,眉宇間沾著死氣沉沉的氣息,一舉一動的禮數標準到了呆板的地步。

  「回太后,陛下今日溫習了孔丘先生的治國之道,陛下聰慧,也努力,還請娘娘放心。」杜蘅有些僵硬,咬唇露出來一個笑。

  「皇上年幼,有些章法恐怕也不得其解,還要杜太傅多多教導。」太后身旁的公公,端出來幾個金步搖,用細絹密密地包好「哀家得了幾支金步搖,便獎勵杜太傅幾日的辛苦了。」

  杜蘅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手腕蹭著桌角護著幾支飾品,雙手托著銀漆的託盤「這是馥鬱本職所在,若是因此受了封賞,便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杜蘅心裡打了鼓,料定這是一場鴻門宴,太后一族本在朝中獨大,只怕心中所想並不只在後宮,而她的存在恐怕是擋了路。

  「你瞧瞧這杜太傅,就是太識規矩了。」太后對著幾個太妃指指點點,嘴裡仿佛滿意至極,眼裡卻半點笑意沒有。

  「是了,是了,陛下由她教導,太后娘娘可以放心了。」

  「李姐姐說的是。」

  太后吃著一盞茶,並沒有讓杜蘅起來的意思,她招了招手,下面的人應了聲,將絹布展開「既然杜太傅如此懂事,那哀家便將幾支步搖拿來與眾姐妹分分。」

  許太妃的目光被架子上陳開的那件朱紅對襟吸引,手指拂過上面金鳳的紋路,光滑又細膩的線腳,但又想到這是杜蘅不要的東西,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下面的太妃們配合著太后的興致,發出嘻嘻哈哈的笑聲,一些比較熟悉的更是在附和。

  杜蘅撞在了桌角上,手腕泛著烏青,一大塊淤青上覆蓋著血色的淤腫。

  「只是不知道杜太傅有什麼所求?」許太妃捏著一隻簪子,像是金絲雀看到了飛蟲。

  「馥鬱所求不過是太后鳳體安康,陛下學有所成。」杜蘅低著頭回話,扮演了個栩栩如生的泥人。

「哀家瞧著杜太傅真是個好孩子,面慈心軟,聽說昨日還吩咐了兩個宮人到太極殿灑掃,實在是威風的很呢。」太后淺淺地飲了飲茶「哀家的人不懂事,以後還得太傅多多指點些。」張太后將茶杯用力摔在了金絲木楠的桌上,茶水順著細細的裂痕流出來。

  一直留意著動靜的小太監悄聲掀起簾子,低腰進了內室。

  杜蘅眼波流轉,她已在殿中跪了兩個時辰,有人將她請出來,自然也有人要將她請回去。

  人一生因緣際會,多與少、相逢與離別都沒有定數。命中註定她生為杜家人,賦予她尊榮無限,命中註定她將為這王朝添磚加瓦。

  「竟是這樣啊。」太后收回目光,像是才發現杜蘅跪在堂下一般「杜太傅怎麼還跪著,都是自家人便不要這麼客氣了,皇上在勤政殿候著你呢,你可快些起來吧。這茶是上好的,你既不收珠釵,那哀家就將這茶賞給你了。」

  「馥鬱告退。」杜蘅雙手捧著茶杯,茶水一點一點沿著手掌的紋路,漫過手腕,風在空氣裡遊動,忽地仿佛是觸到什麼利刃冷壁般,向著相反的方向蕩開。

「杜太傅,以後可常往我宮裡坐坐,我老了,喜歡見你們這些鮮活人兒。」末了,太后添了一句,和善的眼神似乎看不到杜蘅血肉模糊的手掌。

  蘇子衍著一身黑色的勁裝,金絲滾邊暗紋纏繞,是世家貴子的氣派,竟是他使了小太監救了她一次。

  「出來了。」蘇子衍的面容沐浴在金光裡,每一道日光親吻著他得天獨厚的臉部曲線,他瘦削的輪廓印在天光裡,映成淡灰色的蕭瑟線條。

  「多謝蘇相搭救。」杜蘅沖他笑了一下,有些意味深長,手心裡的皮肉已被滾燙的茶水燙的有些模糊,手腕紅腫隱隱發痛「只是不知蘇相是如何進到內宮之中,男子可是不得入內宮的。」

  「我只不過通知了守宮人來拜見太后娘娘罷了,一些狗仗人勢的東西自然學得會看人眼色。」蘇子衍將袖中的金牌掩了掩,上面的賢祖二字格外扎眼「看來杜太傅被招呼的很好啊。」

  「太后娘娘仁慈寬厚,自是不會虧待人。」她面色溫柔且神情篤定,若不是知道殿中發生了什麼,蘇子衍真要被她這副樣子所蒙混。

  「在下也很好奇,太后娘娘與太傅聊了些什麼。」蘇子衍嗤笑一聲「又或是想要些什麼奇珍異寶。」

  話已至此,二人對視一眼,無人再開口,欲望隨風長,沒有人能輕易抵抗,太后攝六宮已有十數年,對於她那樣的聰明人來說,能做的事有許多。

  「娘娘要的,總歸是不一般的。」杜蘅苦笑著,但沒有辦法,從聖旨下來的那刻,她的人生走向就變了,沒有辦法。

  入夜,張太后點了燈,身邊的姑子輕輕搖著蒲扇,微風撲到人臉上,倒也不寒冷,姑子姓齊,是這宮裡的老人兒了,她放柔了聲音「可是今個兒有人讓太后不爽利了?」

「她們也配。」張太后的聲音並不大,語氣也並不狠辣,但裡面的狠意已經昭然若揭了「只是覺得那個杜家女礙眼罷了。」

「沒想到老皇帝生前算計著哀家,死後也不讓哀家安寧。」張太后微微側了側身子,鳳眼微挑,燈火映著半張面頰,乍一看,倒有些可怖了「留下這麼個小賤蹄子,以為這樣就能困住哀家了,快入冬了,冬天可是個能凍死人的季節,今天讓她跪著不過是個小警示罷了。」

「咱們張家大人個個有出息,這麼個小蹄子可擋不住張家的繁榮。」齊姑姑取了美人槌輕輕為張太后槌著腿,又輕輕揉搓,她的手掌很厚實,力道不輕不重的,叫人舒心。「只是太后何必還叫她常來,礙了您的眼。」

「先帝怕哀家一脈獨大,妄想用杜家女鉗制著哀家,又懼怕他家長了權勢,杜家孤女無依無靠,就算是有登天的本事,也是容易拿捏的。」太后脫了外衫,坐在床榻上,她比任何人都明白這個男人的薄情。「若是先帝這顆棋子能為哀家所用,之後我張家在朝中的路會好走更多。」

夜更深了,天上只掛著幾顆星斗,巡查的宮人來來往往又回到了房裡歇下,萬物在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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