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城內處處張燈結綵,百姓們興奮的說不出話來。一來楚亦澤大病初愈,大難不死,必有厚福。二來楚繪泱出嫁,與右相府聯姻,才子佳人,豔煞天下。雖說淩若宣迎娶的不是一直陪伴著他的菲絮,但楚繪泱貴為公主,是楚振齊罪疼愛的女兒,便是這一點,楚繪泱也不是菲絮可比的。
楚乾皇宮內,宮女侍衛們紛紛跑向未央宮,生怕遲了一步,讓那裡的主子不快。嬪妃公主們也陸續來到這裡,為這裡的新嫁娘送上一份沒有太多真意的祝福。
「瑜妃姐姐,繪泱也嫁人了,如今就只剩下繪琪這丫頭陪著我們了。在過幾年,說不定就只剩下我們了。」茹妃上前拉著瑜妃的手,客套的寒暄這,卻未免不是真話。
「茹妃妹妹這是哪裡話?孩子們長大了,是該要嫁人的。宮中剩下的不止是我們,還有皇上在呢!」瑜妃滿臉笑容的說。
「真是羡慕繪泱,今生能得到右相那樣的夫婿,可憐繪琪終是逃不過和親的命。」茹妃看著屋內和眾位公主站在一起的楚繪琪,滿臉的疼惜。但這是老祖宗留下的規矩,她也無可奈何。
「好了,不說了。去看看繪泱吧!你也是她的母妃,就為她高興一下吧!」瑜妃的心中也是疼惜楚繪琪的,畢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可是楚乾每一輩的公主必須有一位公主和親,是老祖宗留下的規矩。如今,她也只能慶倖自己的繪泱早早地嫁了人。
未央宮中的楚繪泱任由著侍女們為她梳妝打扮。大紅的喜袍穿在她身上,她心中如同抹了蜜糖一樣。這喜袍是淩若宣派人送來的。他說,這是淩家的規矩,嫁入淩家的女子必須穿著淩家的嫁衣才能算被淩家承認。雖然楚繪泱為自己的手段愧疚過,但看到淩若宣送來的嫁衣後便喜笑顏開了。
楚繪泱本就是極美的,再經宮人的一打扮,更是美的不可方物,瞬間把周圍的人都給比下去了。
「公主,該去楚乾殿聽皇上教誨了。」一旁的大宮女靜顏畢恭畢敬的稟告。這是規矩,皇家的規矩。公主出嫁前必須前往楚乾殿聽訓。
楚繪泱輕輕點了點頭。將手伸給靜顏,由靜顏扶著,往楚乾殿的方向步行而去。
楚振齊端坐在龍椅上,讓一旁的公公宣讀女訓。這是他第三次送嫁了。第一次他送的是他最愛的女子,他親手把他心愛的人送到那個人的身邊。第二次是他的四女楚繪婷,他為了鞏固綱將他的女兒送入了虎口,幾乎斷絕了她一生的幸福,幸好她嫁的是左中雲。第三次是他的六女楚繪泱,這一次,是他罪痛苦的一次,她知道,菲絮也喜歡淩若宣,但是這次是淩若宣求他賜婚,他也無從拒絕。
楚繪泱跪在大殿之上,認真的聽著女訓。她嫁給淩若宣,就定要淩若宣知道她的好。
「繪泱,你嫁給了若宣,定要恪守婦德,不得辱了皇家的顏面。」一席話看似是為了楚繪泱好,實則卻是在為菲絮鋪路。手心手背都是肉,只不過他虧欠菲絮的更多一些。
「兒臣謝父皇賜訓。」沉醉于興奮中的楚繪泱沒有聽出楚振齊的言外之意。他現在只盼望能快點嫁入右相府,成為淩若宣的妻。
「送公主出嫁。」楚振齊將手中的大紅蓋頭蓋在楚繪泱的臉上,沉聲命令著送親的隊伍。
楚繪泱走進花轎,讓送親的隊伍送她出宮。
宮門口,淩若宣一身喜袍,騎在一塵不染的白馬上,等著宮中的送親隊伍。
宮中的送親隊伍將楚繪泱送至宮門口,由靜顏扶著她走上了右相府的花轎。便一個不留的回了宮中,緊閉宮門。淩若宣帶來的迎親隊伍將楚繪泱的嫁妝一一抬好,隨著淩若宣的手勢往中都城的城門走去。
百十個人的迎親隊伍讓百姓們開了眼界,怪不得是皇上最寵愛的公主,當初四公主出嫁也不過才七十人的迎親隊伍,那長長的嫁妝更是四公主比不了的。
「聽說淩相爺已和菲絮郡主定了親,可是六公主卻看上了淩相爺,淩相爺無奈之下只能和菲絮郡主解除婚約,迎娶六公主。」菲絮的純真可愛終是得到了一部分人的支持。
「誰說的?我聽說是淩相爺自己去向皇上請的旨,說他和六公主一見鍾情。」有人的地方總免不了爭議。
「你們知道什麼?這淩相爺之所以要娶六公主,是因為他的把柄握在六公主手中,六公主以此逼婚。」百姓們各持己見,但對於這場盛大的婚宴,他們還是很期待的。
「公子,我想我們應該找錯了吧!這淩若宣可是要娶當今公主啊!怎麼可能是我們要找的人。」一個青衣的小童對著他身旁執扇的公子抱怨。當日在家呆的好好的,卻因為一封從楚乾國傳去的信而長途跋涉到這裡,可如今他們要找的人竟然娶了別人,怎麼可能會這樣?肯定是那傳信的人弄錯了。
「莫言,你見到的可不一定就是真的,等著瞧吧!這淩若宣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執扇的公子敲了敲莫言的腦袋,看著騎在馬上的淩若宣,心裡壞壞的想,要是那個人看見淩若宣穿著喜袍,還迎娶一個女人過門。不知他會有怎樣的表情呢?
淩若宣帶著迎親隊伍圍著中都城繞了一圈才回到右相府,此時的相府已是賓客滿座,只等待著遲遲歸來的一對新人。
淩若宣一個翻身下馬,掀開轎簾,將喜娘準備好的紅綢遞給楚繪泱,自己則牽著紅綢的另一端。兩人雙雙向相府內走去,跨門檻,躍火盆,過馬鞍……經過重重阻攔,二人終於到了大堂。
大堂之上的高堂之位空無一人,只是象徵性的擺了一些長生牌位。淩若宣的父母在眾人的眼中是去了他鄉遊玩,不能出現。而楚繪泱的父母則是因為皇家的規矩,公主出嫁,皇家中的任何人都不得出現。
右相府內熱鬧之致,與此同時,中都城的城門口飛奔而過兩匹馬,準確地說應該是兩個人。一個紅衣的女子,臉上遮著紅紗,守城官通過剛剛她遞過的權杖,得知她是前不久被封為郡主的菲絮。一個白衣男子緊隨其後,一臉的嚴峻。他千算萬算也沒算到他的一響貪歡,竟耽誤了大事。
右相府內,喜娘看著一對新人,笑得滿面春風。
「一拜天地。」淩若宣扶著楚繪泱轉身,跪下,對著天地一拜。
「二拜高堂。」淩若宣扶起楚繪泱再次轉身,跪下,對著長生牌位一拜。
「夫妻對拜。」淩若宣和楚繪泱沒有半分猶豫的行了禮。
「禮成。」喜娘樂呵呵走向淩若宣,接過淩若宣手中遞給他的紅包。
「送入洞房。」接了禮金,喜娘將未完的一句話喊了出來。
「慢著。」一聲剛勁有力的女聲傳了出來,圍在大堂外的眾人都紛紛退讓出一條路,路的盡頭有一位穿紅衣的女子和一位穿白衣的男子。那紅衣女子眼中盡是不敢置信,這紅衣女子不是剛從城外飛奔而來的菲絮是誰。
這一聲叫喊讓無數人猜想無數,婚禮當天前來,在送入洞房之時喊停,不是搶婚是什麼?看好戲的心思人人都有,但這好戲卻不是人人都有資格看的。所以,一些官職較低的人很有自知之明的快速離去,大堂內只剩下淩若宣,楚繪泱,菲絮與和菲絮一起來的白衣男子,官職較高的一些官員以及右相府的下人。
此時此刻,百官之首的左相蕭天允因有要事在身沒有前來,右相自己又自顧不暇,留下的人沒有人過問,也樂得看一出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