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合作

我傲氣的眼神一低，盯着手中的酒杯，呆了！

我來這兒的動機明顯是被李老板、大青猴看破了，於是把我當做了酒桌上助興的玩笑話題。

唉！算了，被人開玩笑就開吧！被人戲弄就戲弄吧！反正又不是被人脫了衣服戲弄，我能有什麼損失呢？

如此有點前輩阿Q老先生遺風般想了一下，我居然擠出了一絲笑容，連我都佩服自己的臉皮：

「嗯！李老板，雖然我不想去，可只要你讓我去，那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一定去。」

這話說得鏗鏘有力，很有電視畫面感，就連豐滿女人嘴角都浮現了一絲笑意，更不用說李老板、大青猴做出的撇嘴動作了。

「唉！現在的年輕人吶，只要有錢，什麼都不在乎！那像我們以前……風骨呀！志氣呀！哈哈哈！」

「嘿嘿，李哥，你和現在的年輕人講風骨，哈哈哈！那、那是對牛彈琴！」

聽到這兩位互相吹噓着，把彼此弄到了道德品德的二樓，我一把就將梯子給抽了：

「李老板、宋叔，有風骨的人，似乎也不是以戲弄小輩爲樂吧！長者謙，小輩才敬，我說的對嗎？」

「咳咳咳！」李老板被摔得劇烈地咳了起來，一張臉漲得通紅，手指着我，卻說不出話。

「你看看，這種那年輕人，我是不會和他合作的。」

宋元明一口將酒喝了，壓下被我的話激起的憤怒，很是傲氣地說着，可我卻看到咳嗽的李老板眼鏡後的三角眼一閃，似乎很滿意現在的局面。

「咳咳，吃菜、喝酒，不管什麼事等會再說。」

話不投機半句多，何況我和宋元明誰也看不慣誰，所以酒未幹！菜猶在！我們卻沒有在吃下去的心情了。

回到‘李氏藥鋪’，豐滿女人泡好茶，拍着李老板的肩膀，嬌滴滴地說：

「我去打麻將了，你們好好地聊！」

於是李老板很自覺地掏出錢包，數也不數遞了一沓過去，讓人看着眼紅。

隨後喝了一口茶的李老板才低聲說了一句，宋元明卻叫了起來：

「什麼？他必須跟着去？」

一邊說一邊看着我，那眼神就像看着一泡狗屎，而我回敬的眼神，看他就像看着一只綠頭蒼蠅。

「是的，九日作爲我的代理人，必須跟去。而我們的協議不變，我六你四，然後我拿出一成，你拿出零點五成，作爲九日的收入，怎麼樣？」

「憑什麼我要分給他錢呀？」

「九日跟着去，除了掌管錢之外，其他都聽你的，可能會被你指使着做事，這不該分給人家錢呀！」

有道理！有道理！要不是他們在說我的事，我都要拍手叫好了。

一點五的分成，意味着一百萬就有十五萬，五百萬就有七十五萬，呵呵！五百萬也就只需抓一百條化骨蛇，不是多輕鬆的事？

「不行，我不分給他錢，你要分多少是你的事。」宋元明斷然否定，拿出自己的煙，抖着手點上，真是一個吝嗇鬼！

「我知道你急需用錢，可你這樣做，未免太不地道了。是不是外面那個黑衣人，你也要分一份給他？」

李老板的眼鏡早脫了，瞪大的三角眼，雖然有些橢圓，但還是威勢十足，瞪得宋元明手一抖，煙掉在了地上。

於是他借勢站了起來，狠狠地用腳踩熄香煙，看了我一眼，然後對着李老板說：

「那是我的兄弟，我怎麼分錢你不用管！嗯！好吧，就按你說的做，但是明天必須出發。」

「元明，你到底有什麼事？你說去抓化骨蛇沒有本錢，找我借錢，我不同意，又邀我入夥，但似乎也不用這麼急呀？你說的那個地方，又沒有冬季，什麼時候去都可以呀。」

「就這樣了，李哥，你要幫我就什麼都別問，明天是20號，必須出發，否則的話，我就不去了。」

宋元明一改唯唯諾諾的樣子，很幹脆地說完，然後轉身走出了藥鋪。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昏暗的燈光中，李老板端起杯子，輕輕地喝了一口：

「唉！他絕對有事，卻又不明說，我都被搞糊塗了。九日！你認真地回答我，願不願意去？如果不願意，就算了，千萬不要爲了我，或者是爲了錢。」

屁話！不爲了錢，誰去呀！

我腹誹着，臉上卻露出堅定的笑容：

「去，我一定去，既是爲李老板，也是爲錢！」

「哈哈哈！」

我這半真半假的話，引得李老板大笑起來，然後臉色一正說：

「好！既然同意去，那我就幫宋元明一把，說來和他認識也二十多年了，唉！人這一輩子，二十多年一直有聯系的人有幾個呢？」

聽着這感傷的話，我可是什麼感覺都沒有，但還是露出了一絲悲傷，想起今天的遊戲任務可能做不完了，不由真的悲傷起來。

「好啦，你回去準備一下，明天早點到這兒，等會我會通知老宋，你們抓緊時間買點裝備，這次去的環境有點惡劣。」

「嘿嘿，有多惡劣？對了，李老板，你說讓我管錢，是不是信不過老宋呀？」我有點得意地笑了起來，話說出口，就讓我後悔得想打自己兩個耳光。

「我怎麼信不過他？只不過是他不會玩微信，我怎麼轉給他錢？難道讓你們帶現金？呵呵！」

「我、我不是那意思！」

話說錯了，要想像補衣服般縫起來，可不是那麼容易的，我這有點挑撥他們兩人悠久革命感情的話，一定讓重感情的李老板不高興，於是我急忙好奇地問：

「李老板，這次真是去抓化骨蛇嗎？它是治什麼病的？」

「嗯！九日，這樣就對了，年輕人，該好奇的是這個千奇百怪的世界，而不是幾千年就只圍着錢轉的人際關系，這樣才能有所進步！」

看來李老板和我父親一樣，都是從小學習思想品德的人，教育起來的口吻都差不多，不過李老板比我爸還前進了一點，他好歹提到了‘錢’字。

而不是像我爸一樣，自己爲了賺錢，已經到國外打工了，但是教育起我來，都是遠大的理想、個人價值、爲社會做出貢獻……

其實，只要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憑自己的能力賺錢，不違背法律，那就是實現了個人的人生價值。

沒有得到我乖巧的迎合，李老板瞥了一眼有些出神的我，輕聲說：

「化骨蛇當然是有的，但是太稀少了，而且很難辨認，所以很多醫書上並不記錄，而且用化骨蛇治病，也是以毒攻毒，不到萬不得已，沒有人用這劑藥。」

「嘻嘻，用化骨蛇把病人都化沒了，那應該是治好了病，還是沒有治好呢？」

「嚴肅點，治病救人的事，可不能嬉皮笑臉！」

李老板臉一沉，瞪了我一眼，那沒有瞪圓的三角眼，讓我想到了眼鏡蛇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