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若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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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若君心

冥夜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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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意識漂浮在一片空茫的白色世界裡,隱隱聽得到人說話的聲音,可就是睜不開眼,清醒不過來。駱知心想掙扎,奈何像溺水的人一樣,徒勞地伸手,卻是抓不住任何東西。這種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討厭…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不適地蹙了蹙了眉頭,緩緩睜開眼睛來,試著動了動身體,發現自己似乎睡在床上,而身體卻是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猛地感覺眼前的光亮被一片黑影蓋住,有人探過頭來看自己,耳邊是興奮地嚷嚷聲

「醒了…太好了,醒了…大小姐醒了。」

「好了…快去叫公子!快去稟告公子,說大小姐醒了。」

駱知心努力循著那出聲的人開口問道

「…我還活著嗎?」

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是如此沙啞艱澀。

立在一邊的女孩不過十四五歲的摸樣,眉清目秀,一身水綠色長衫配著兩個乖巧的髮髻,水嫩的猶如一把剛出水的小蔥。此刻女孩正驚奇地看著自己,半晌才笑盈盈地開口道

「小姐當然活著」

脆生生的聲音煞是好聽,駱知心卻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還活著,真像是做夢一樣…

她慌亂活動身體,想坐起來,那丫頭眼明手快地扶她靠在床頭的被褥上。顧不得在意剛剛就有的一絲怪異感覺,駱知心忙著查看自己的身體。直到確定自己的身體除了疲倦僵硬的感覺外,並沒有什麼外傷,這才松了口氣。可是下一瞬間,腦子裡轟然炸響一個聲音

「怎麼可能!」

是啊,怎麼可能?下意識打量四周,終於明白自剛剛起就一直纏繞著自己的一絲違和感到底是什麼…

自己睡的不是醫院的病床,而是古色古香的木雕大床,被褥是大紅的錦緞刺繡圖案,身側垂著淺碧色幔帳,而自己身上穿著的分明是對襟的裡衣…再看周圍,床邊是雕花繁複的梳粧檯摸樣的傢俱,遠一點是紅漆木的圓桌圓凳,桌上赫然擺放著藍花白瓷的茶壺和被杯子,細看身側的丫頭,從頭到腳都是一副大戶人家丫頭的打扮…

「…這裡是哪裡?」

駱知心艱難地開口,清楚地聽出了自己聲音變調了。

綠衣丫頭神色怪異地瞪著擁了被子坐在床上的女子,滿是不解的開口道

「這是小姐的閨房啊?小姐怎麼了?」

腦子裡轟的響了一聲,駱知心目光閃了閃,幾乎要暈倒。心裡有個難以置信的猜測在形成,只是沒等她再次開口,房門應聲而開。

一個身著淡藍長衫披散長髮的年輕男子走進門來,身後同樣跟著一個淺藍衣裙的少女。駱知心下意識地打量來人,而身旁綠衣的丫頭慌忙低頭俯身,甜甜的聲音帶著絲敬畏

「公子來了」

「嗯」藍衫公子漫應了一聲,目光直直地看著駱知心。而後者也回看過去,同時心底感歎,這人當真生了一副好皮囊。

什麼叫玉樹臨風,什麼叫風度翩翩,此刻終於有些瞭解。不同于林君若的冷酷型的帥氣,面前的人完全是電腦特技畫面中的白面書生,眉眼比例勻稱,唇紅齒白,唯獨面上的表情很是冰冷淡漠。

好在駱知心並不是花癡女,或者說在某些方面比較遲鈍。看過帥哥的臉之後,更加關注他的衣著,看到果然同那丫頭一樣是古裝打扮後,心沉得更厲害了。

夏子墨看著眼前的女人,跟子韻幾乎一模一樣的容貌,可是神態表情卻是子韻這十八年來都沒有過的靈動,頓時眸光微沉。

若不是她穿著那奇怪的衣服出現,身上又沒有子韻的胎記,他真的要把她當成子韻了。可是這個女人此刻仿佛沒看見自己一般肆無忌憚失神,讓他心裡有一絲氣悶,難道自己的吸引力就這麼差嗎?

「都下去」

驀然開口命令,目光卻只停留在床上女子身上。兩個丫頭順從地關了門無聲退出去。這邊駱知心還在疑惑間,聽到夏子墨這麼一開口,便不等面前俊美男子開口搶先問道

「請問這是什麼地方,什麼年代?」

藍衣公子挑眉,表示駱知心的問題十足的白癡。駱知心決定忽略那目光中的鄙夷成分,只盯著帥哥等他開口,好半天那人才冷哼了一聲淡漠道

「北穆都城,聖元三十二年」

駱知心一聽只覺眼前一黑,腦子裡一片暈眩,還真的像自己猜測的那樣,自己穿越時空來到這聽都沒聽過的朝代?想都不願想一下啊。擁著被子的女子無比痛苦地撫額慘叫了一聲

「有沒有搞錯啊!!」

說完便是身子一軟倒在了床上了。

夏子墨倒是吃了一驚,沒有想到這女人聽了這地名與年代竟能昏了過去,當下也唬了一跳,忙伸手為眼前暈厥過去的女子探脈,唯恐她真有什麼意外壞了大事,直到確定確無大礙才放下心來。

駱知心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夜晚了。身邊還是守著那個翠色衣衫的丫頭,見到駱知心醒來,沒有了第一次的激動。只是配合著扶駱知心下床。而駱知心下床第一件事便是摟著鏡子對著燈光看自己,看了半天發現自己還是原來的自己,這才松了口氣。

「小姐,可餓了?」

那丫頭輕輕開口詢問。駱知心聽了這話,才發現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叫著抗議。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老實地點點頭。那丫頭便出了門,片刻便端了飯菜進門來。駱知心不客氣地甩開了肚皮吃起來。邊吃邊含糊地開口問了那丫頭的名字。

「香羅」

「謝謝你了,香羅」

駱知心頭都沒抬,含糊地說了一句。直到吃飽喝足,抬頭又見著了白天見到的帥哥,那人一臉陰霾地盯著駱知心,也不知道來了多久。駱知心翻了翻白眼,這人屬貓的嗎,走路都沒有一點聲音。

夏子墨此刻皺眉,竭力壓制住自己的怒氣,今天他是第二次被同一個人忽略了,而且是一個女人。這讓他在懷疑自己的魅力下降的同時,對眼前的女人更是生氣。不過此刻還不是翻臉的時候。

「吃飽了嗎?」

夏子墨儘量平靜的說了一句,駱知心皺了皺眉頭。還是老實地點了點頭。順便打了個哈欠,一臉的困倦。夏子墨嘴角露出危險的笑意。緊握成拳的手,又握緊了點。一邊的香羅更是恐懼地往後退了退,有些後怕地盯著駱知心,心裡更加確定她不是以前的小姐了,以前的小姐在少爺面前是頭都不敢抬一下。更別說讓少爺這般生氣,但願不要牽連到自己。心裡正在祈禱,少爺便開口了,給了特赦令。香羅麻利地退了出來。屋子中只剩下駱知心和夏子墨兩個人。

駱知心不開口,心裡暗自不耐煩,眼前的男人分明很生氣,卻還在那裡暗自逞強,壓抑,不知道在等什麼,反正不是自己惹他生氣的,打定主意,他不開口她絕不去捅火山口,夏子墨看著滿桌的狼藉眼前的女人用手支撐著臉,坐在一邊,滿臉的無精打采。不知在想著什麼,看來不會先開口問了。

「你就這麼放心地吃這些東西,不怕有毒?」

「有毒也管不了了,我餓得很。」

駱知心拍了拍嘴巴,堵住呵欠,耷拉著眼皮說道,看到夏子墨臉上的鄙夷,又接著道

「況且,你還有事要問我,就算要下毒,也會等問完後。」

夏子墨挑了挑眉梢,收回對眼前的女人的鄙視,反倒有些讚賞,觀察入微,有些小聰明嘛。

「你到底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駱知心歎了口氣,終於問到正點上了。可是如何解釋,這個對她這個現代人來說都很難接受的事。

「真是麻煩」

「你說什麼?」

夏子墨聽了這一句,幾乎要當場發飆,不過駱知心眼疾嘴快制止了慘劇的發生。正襟危坐一臉嚴肅,可是心底卻是煩悶的無趣。

「我叫駱知心」

「來自未來時空,雖然這很難理解,但是我不屬於這個時代,也就是說因緣巧合之下,來到這裡的。」駱知心打量著眼前的男人思忖著他是否能聽懂。

夏子墨愕然。對眼前的女人所說的事,是想都無法想像的。可是結合著她一系列的舉動,便也明白,難怪她舉止不似正常人,難怪醒來問了朝代地點就暈了過去。貌似她沒有說假話。她來自異時空?突然想到另一個問題夏子墨開口問道

「子韻呢?就是我妹妹,她跟你長得一摸一樣,掉進湖裡,我撈上來的只有你,她在哪裡?」

「按照推論,她可能去了我的時代。」

駱知心想到一個問題,如果那個子韻真的穿過去了,那麼從三十層樓頂跌下來的人便是她了,呃、、、這個後果還是不說出來的好。畢竟現在他們是什麼都做不了的,心裡為她祈禱一下吧。

「你說子韻去了你的時代,那她還能回來嗎?「

夏子墨的問題又是正中靶心。

「我不知道,不過就算是可以的話,短時間內,也不大可能吧。」

駱知心皺眉道。

夏子墨思忖著,看著眼前的女人,最終下了決心。或許這也是解決眼前危機的最好方法。

「駱知心,是吧?從現在起你便是夏家大小姐,夏子韻」

「什麼情況?能說清楚點嗎?」

駱知心扶著額頭,無比苦悶地問道,果然啊,事情向著她最害怕的麻煩方面發展了。

「既然你代替了子韻出現在這裡,那麼你就必須去完成她應該完成的任務,嫁給澤王,婚期是兩天后,這兩天裡香羅會告訴你這邊的情況,「

夏子墨冷冷的聲音幾乎不帶一點溫度,有條不紊地說完一切。駱知心則是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她很無語,這叫什麼事啊?可是現在這是人家的地盤,人家說了算。畢竟自己對這個世界還很陌生的很。想到這,便只能無力地回道

「知道了。」

這下輪到夏子墨詫異了,他本是做好準備聽她眼含熱淚的控訴,本是想好,威逼利誘都要讓她明白這件事她沒得選擇、可是沒有想到的是眼前的女人只是緊皺眉頭輕易地說了三個字,她知道了,這叫什麼回答?

「你可聽明白了?」

夏子墨有些懷疑眼前的女人是否正常。按理說,她一個陌生時空女子,現在突然被要求頂替別的女子去嫁人,正常的女人肯定會哭鬧不同意的,畢竟女子把嫁人當做終生幸福的依託啊。

「明白,代替你妹妹,夏子韻嫁給什麼澤王爺。」駱知心幾乎是不耐煩地挑眉回答

「你同意?「

「我不同意,你便放了我?」賞了帥哥一個白眼

「….不可能」

「那不就結了」雙手一攤,駱知心無聊地打個呵欠

「」

駱知心給了夏子墨一個你很白癡的眼神,讓夏子墨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這個女人真是與眾不同,一向以精明著稱的夏家公子,夏子墨在這個女人面前竟然顯得很白癡。這讓夏子墨很是氣悶,同時又不得不仔細打量起眼前的女子來。

燈光下的女子只穿著最最普通的白色薄棉睡袍,單薄的衣衫勾勒出玲瓏曲線身材。此刻她披散著長髮,無比慵懶地倚坐在椅子上。修長精緻的眉峰下是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長長的睫毛低垂著,掩映著眸子內的神色,秀氣挺直的鼻樑,白皙的皮膚忖著那小巧的唇瓣愈加嫣紅,而當她揚起臉看著你時,那一雙漆黑幽深的眸子,會突然讓人呼吸一滯,生出被人看穿的感覺來

眼前的女子很美。這是夏子墨得出來的結論,可是這明明還是子韻的容貌,以前也見過,卻從沒像現在這樣有這種奇怪的感覺。夏子墨微眯了眸子,心底念著駱知心的名字,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夏子墨這般上心

駱知心感覺到夏子墨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也不以為忤,心裡哀歎著,要千年前的人馬上接受現代人的思維,任誰都有些困難,不過眼前的男人反應已經讓她吃驚了,畢竟他似乎是接受了她的說法。

不過她可沒有認為他是個好人,或者確切地說,這世上原本就不存在著什麼無故對別人好的好人。畢竟,中國幾千年才出了一個雷鋒。而目前似乎他還要用到自己,也就不必擔心安全問題,這樣單純的利用關係,反倒是讓她心安,至於他說的事情只有在從長計議了,反正還有兩天時間。現在她要做的事便是——睡覺

「還有事沒?」

駱知心打著哈欠,一臉送客的表情。夏子墨只是意味不明地掃了她一眼,便道

「你好好休息。」

「對了,」駱知心已經坐上床了,叫住了已到門口的夏子墨

「你叫什麼名字?」

夏子墨挑眉,有女子第一次問他的名字。有趣,有趣。

「夏子墨,夏子韻的大哥。」

「哦,那以後請多關照,大哥。」

駱知心說完,就倒在了床上閉上了眼睛。夏子墨勾了勾嘴角,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拂過俊美的面容。可是直到很久以後,他才明白正是自己的決定,將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推離了自己身邊。

世事難料,有多少人能做出不後悔的事來,不同的是,有些事有補救的方法,有些事則是一旦錯了,便再也回不了頭,那些事,要耗盡終生的力量來為自己當初錯誤的決定償還,這是夏子墨很久之後才明白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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