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正濃墨生香
img img 月色正濃墨生香 img 正文 Chapter 8 人生若只初相見
8
正文 Chapter 51 聰明反被聰明誤 img
正文 Chapter 52 簡單的留言 img
正文 Chapter 53 img
正文 Chapter 54 銀月中槍 img
正文 Chapter 55 img
正文 Chapter 56 img
img
  /  1
img

正文 Chapter 8 人生若只初相見

銀月被湛墨委任了秘書一職,說白了也就是安排行程的。雖然相較于助理一職,工作算是沒什麼挑戰和機遇,但是她也樂得輕鬆自在,更何況薪水也高的讓她暫時不必再為房租水電煩憂。對比之下她才發現,她在皇朝的薪水福利都微薄到可憐。

湛墨的專線響起,他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銀月,進來一下。」

自從做了他的秘書,他就開始叫她銀月。雖然稱呼上似乎親昵了一些,但是工作中他從來公事公辦,就像銀月是個他從來不認識的人一般。銀月挺佩服他的操守,聽公司裡的老人們說,湛墨是白手起家的,年紀輕輕就能做到這種成就,自然是很有能力的。

「最近下面的子公司遭遇一場商業糾紛,那是公司下個季度的重點培養對象,絕對不能有任何形象損失。我看過你的簡歷,既然你就是法律專業的,就協同法務部的顧問們一起辦這件事情,有任何結果隨時向我彙報。」

「哈?」湛墨清冷的聲線將銀月拉回現實,她有些反應不過來的問道,「讓我去跟進?」

「有什麼問題嗎?」湛墨抬頭,挑眉問道。

「沒、沒問題。」安逸了太久,銀月難免有些興奮地結巴起來,「那我先出去工作。」

「等一下。」湛墨看著銀月轉身,忽然開口說道,「好好做。」

銀月有些詫異的轉頭,卻見湛墨已經若無其事的繼續低頭工作,仿佛之前她聽到的勉勵話語,並非從他口中吐出,不過自己的幻覺而已。

因為湛墨的一紙調令,銀月從一個小秘書搖身一變成了律師幫工。馳皇集團涉及的行業眾多,手下的法律事務所也是赫赫有名,銀月甚至在這裡看到了在她大學時就下海的導師——Dr.楊。

才坐下聊了沒幾句,Dr.楊的助理小陳就風風火火的沖進來了。他面色焦急的說:「楊老師,Peter的助理剛才打電話說他們馬上要到了。」

銀月詫異的看著Dr.楊,奇怪的問:「那個Peter是何方神聖,至於嚇成這個樣子?」

」Peter是美國赫赫有名的律師之一,他經手的案子只要上了法庭從來沒輸過,這一次對手請了他過來,還真是麻煩。」

銀月忽然憶起,那個人也是學法律的,英文名字也是Peter,不知道現在他怎麼樣了。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帶著三分驚喜七分詫異:「Moon?」

銀月抬首,就望見淩灝西裝革履的站在自己面前,後面的大隊人馬讓她瞬間意識到他就是Peter的事實,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半晌,她才回身對Dr.楊道:「我去倒茶。」

「Moon……」優雅的女聲在銀月身後響起,她假裝沒有聽到,轉身進了茶水間。

銀月從沒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淩灝。她曾經無數次幻想過他們重遇時的場景,可以是她一臉幸福的挽著男友的手,也可以是她職場女強人般趾高氣揚的俯視著他,總之不是現在這麼突然而措手不及的樣子,何況他身邊還站著那個給了她致命一刀的女人。那是段不堪回首的記憶,她的傷還在那裡,如今突然被揭在陽光下,裡面的腐肉吱吱作響得生疼。

認識淩灝是從他將她撿回家開始的,後來銀月才知道,這個大她3歲的男人是哈佛大學法學院的榜首。銀月常想,或許淩灝同情她之前暈倒街頭的慘狀,或許自己想感激他讓自己不至流落街頭的恩德,或許只是他們彼此在異國他鄉偶遇故知,總而言之,他們的關係慢慢的好了起來。

淩灝的花心就如同他的才能一樣,眾人皆知。他的女朋友保質期從來不超過一個月,卻還是有一干人等前仆後繼的獻身上去。他大概從未考慮過銀月,所以他們就那樣做了兩年多的知交。銀月曾想,這樣一個將自己看的比他一干女友重要的男人,或許他們真的可以做一輩子的知己,彼此惺惺相惜。直到……

淩灝說:「我喜歡你,因為太喜歡你所以不敢追求你,因為我的名聲太壞了,只怕說了你也不會相信的。」

淩灝說:「只要你肯點頭,這裡這個位置,永遠屬於你。」那時候,他的手指,指著自己的心口,那是心臟的位置。

淩灝說:「我們要好好走下去,一直到老的時候,告訴我們的孩子,你爹是你媽的初戀情人。」

銀月不知道淩灝到底說了多少這樣的話,她只知道後來自己真的愛上了這個人,愛到不顧周遭的勸阻與反對,真的跟他一起。有時候她會問自己,如果當初她知道會是這樣一個結局,她還會不會不顧眾人的詫異目光義無反顧的跟他一起?沒有如果當初,自然世上也沒有後悔藥可買。就算有,想來她也不屑於反悔。

奢華的單人公寓裡,/淫/靡/的氣息在空氣中飄蕩著。淩亂的衣衫散落一地,銀月只見兩個交錯的人影,睡在同一張床上,露出各自/赤/裸/的肩膀。那個女人銀月是認識的,談不上關係如何,卻從來沒有如今日這般厭惡憎恨過。那個男人是自己愛著的男友,他茫然的張開眼,然後呆滯了半天才開始拼命地穿衣服。銀月什麼也沒說,只是輕飄飄的走出了公寓,甚至不忘將手裡那把淩灝親自栓了海賊公仔的鑰匙放在餐桌上。

後來那個女人來找過自己,和淩灝千篇一律的簡訊一樣,她也在不停地說兩人只是酒後亂性罷了。她並非是在意這些的人,如果這些事情發生在沒有她的過去,或者不屬於她的未來,她大概都會扯個嘴角一笑而過。想來她大概是個有愛情潔癖的人,所以不能忍受交往過程中的一絲一毫背叛。

她當時如是回答那個女人:「總不能他出牆一尺,我挪牆一丈,我又不是磚瓦匠,哪來的那個閒工夫。」

銀月不知如何面對這件事,然而她只要想起納蘭的那首詩,就會心痛得不可抑止。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夜雨霖鈴終不怨。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多麼美好的詞句,只是那個少年,早已不是那年初見時的模樣了。若,人生只如初見,多好。他仍做他遊戲人間的瀟灑樣子,她仍是她低眉順目的現世安穩,初見時只是擦個肩,沒有開始,就沒有結束。那該多好。

還沒等這件事情徹底了結,兩人的畢業之期就悄然而至了。銀月堅定回國的意願,淩灝也死咬著留下不放,兩人終於爆發了。在銀月的公寓樓下,她吼出一句「分手」,他回她一句「那就分手」,然後兩人便各自回家,從此分道揚鑣。

淩灝不是沒有回頭找過銀月,銀月也不是沒有想過他們曾經的美好,只是那一夜激情是她的一根刺,回國還是留下更是他們永遠的爭端,他們分明是沒有未來的。既然走不下去,那就好來好散吧。

還在想著,小陳的催促和水燒開的聲音將銀月喚回了現實,銀月將茶水備好送上,然後便靜靜立於一旁。

眼前的男人正侃侃而談,舉手投足之間的風範,連自己的導師都有些招架不住。他和四年前不一樣,不再那般光芒四射,卻獨有一番氣質沉澱在周遭,不容任何人小覷。銀月低頭苦笑,微長的劉海掩住了眼底的悲傷,連她自己都不曾料到,記憶這般經得起流年,她還沒有忘記他的模樣。

「Moon!」

銀月沒有轉身,空曠的走廊裡傳來高跟鞋和理石地磚接觸的聲音。直到面前有一片陰影,她抬頭,Linda就站在自己面前。

「如果您有任何事宜,請找小陳。」銀月禮貌疏離的說道。

「Moon,我是找你。」Linda苦笑著從包裡拿出一根煙,邊點燃邊說道。

「如果是公事我奉陪,私事的話,恕不遠送。」想來終究躲不過去,銀月冷冷開口。

「我和Peter,只是合夥人,真的沒什麼。」

「愛情裡,無非是他愛我你愛他罷了。」銀月向後錯了一步,躲開香煙的霧氣,「何必向我解釋,你我也算相交多年,你又何必跟我玩這些無謂的手段。」

Linda美豔的臉上盈滿憂傷的淒苦,她哽咽著說:「你已經走了,為什麼還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呢?」

銀月揉揉額角,呼出一口氣:「他愛不愛你,都是你們兩個的事,與我無關。」

「可是他愛的是你!」Linda抓著銀月的肩膀狠狠地握著,仿佛這樣便能將自己的傷痛帶給面前的女子一分,「他為什麼不能愛我!為什麼不愛我!」

「你跟他/上/床/的時候又何曾管過我在哪裡,他不愛你,我又何其無辜。」銀月一把推開Linda,眼中不帶一絲感情,:「我不會跟他在一起,你好自為之。」

「楊老師,您找我?」銀月走進Dr.楊的辦公室,才發現淩灝也在。

「我有個會要開,Peter時間也緊,你先跟他談一下,然後跟我報備。」Dr.楊邊說邊拿起西裝出門。

銀月原本有些心神恍惚,但見淩灝也是公事公辦的態度,也就定下心來。討論了一小時左右淩灝的電話便響了,然後便匆匆告辭。

「您慢走。」銀月禮貌的說道。

「Moon,晚上能見一面麼?」淩灝起身,頓了一下開口問道。

猶豫了幾秒,銀月點頭:「好。晚上8點,黑羽咖啡廳可以麼?」

「好。」

淩灝臨走時的邀約銀月應下了,她心知淩灝定會詫異她為何在律師事務所工作,她在美國的一切他都清楚,那是她要埋起來的一切,必須讓他幫她一起埋起來。她只想平凡的過一輩子,安安靜靜地,再沒有任何驚悚降臨。

            
            

COPYRIGHT(©) 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