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正濃墨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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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Chapter 6 黃金屋 顏如玉

午餐過後,程子哲便被大老闆傳去問話了,銀月則焦頭爛額的對著雜亂無章的辦公桌頭疼。不到一個下午的時間,她已經被2個同事撞掉檔,3個潑到茶水,還有1個企圖直接用8釐米的高跟鞋kiss她的腳,而這些同事無一不是女的。她就算再遲鈍,也知道自己一定是得罪了人,才享受了這種待遇。

還沒來得及分析更多,辦公桌上的電話就響了。

「方銀月小姐嗎?我是財務部總監顏如玉,請你立即到我辦公室來一趟。」電話裡的女聲似乎就是之前半小時找程子哲一次的那個人,可是這一次她的聲音一改往日的甜美,甚至帶著淩厲的味道。沒等銀月回答,電話已經被掛死,她只好暫時不去管狼藉的辦公桌,一路小跑的往財務部奔去。

銀月氣喘吁吁的到財務部門口的時候,一個面帶不屑的豔麗女子正倚在門邊冷冷的打量著她。銀月一路也沒有想明白,她到底跟財務部扯上什麼關係了,還能勞財務部總監大駕親自召見。雖然她初入皇朝不久,卻也清楚明白公司的權力分佈,深知這位大牌的財務部總監是個純金的富二代,皇朝集團總裁的獨生女。

「方銀月小姐?」豔麗女子微啟朱唇,優美的聲線裡摻雜了些許嘲弄。

「您就是顏總監?」銀月擺出公事公辦的笑容,客氣道。

「我們到樓下的咖啡廳坐坐吧。」顏如玉看也沒看銀月,倪自轉身,率先朝電梯走去。

銀月一路小跑的跟著腳踩10釐米細高跟卻大步流星走著的顏如玉,腳上是商場打折時廉價淘來的前前前年款的三公分鞋子,鞋子有點小,走路一快起來腳趾就頂得生疼。

當顏如玉第N次欲言又止時,銀月也歎出了她的第N口氣。她已經坐了快一個小時,喝了2杯鮮奶和3杯咖啡,連洗手間都去了2次,美麗的總監大人還是沒有說出她的來意。

「顏總監,您有什麼吩咐就直說吧。」終究按捺不住這種詭異的氛圍,銀月斟酌了半天後開口。

「方小姐也是爽快人,我就不吞吞吐吐的了。」顏如玉像是專為等銀月的這句話,一改之前的羞澀模樣,「最近公司裡關於你和程子哲的傳聞,你應該知道吧?」

銀月疑惑的揣度顏如玉此話的含義,有沒有傳聞又礙到她什麼事了,難道皇朝連這個也管?又不是初中高中的。她的確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來自公司裡單身女同事的莫名敵意,也知道這一切跟程子哲有關。程子哲現在分明在追求她,她也樂於給他個機會嘗試,於是那些傳聞便也佯裝不知了。

「顏總監是指?」

「子哲和我去年就已經訂婚了,雖然沒有大操大辦,但是公司裡有頭臉的人也都是知道的。」顏如玉晃了晃無名指上的大顆鑽戒,又看了看銀月的臉色,繼續道,「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銀月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倒流了,這種狗血的鏡頭從來只在電視和小說裡發生,卻不想她自己倒也碰上了一回。她竭力控制自己即將外泄的情緒,面不改色的問:「顏總監的意思是?」

「我並不反對男人在外應酬,但是至少要有個度。方小姐是聰明人,應該懂得我的意思吧?」顏如玉邊說著邊一臉深意的將一張支票推到銀月面前。

銀月略低了低眉,500萬,好大的手筆。她不知道她跟程子哲的傳聞到底到了什麼程度,值得未婚妻親自出馬大手筆的買她滾蛋,不過……

「顏總監的意思我明白了,請您給我些時間考慮,可以嗎?」銀月垂著眼瞼,輕聲開口。

「方小姐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顏如玉目光如電的瞪著銀月,厲聲道。淩厲的氣勢從內而外的散發出來,直逼向銀月。

「請給我時間問清楚,事情清楚了我自然會知情識趣,如果顏總監咄咄相逼我也不怕事情變得更大一些。」銀月霍地抬眼平視顏如玉的目光,一字一頓道,「反正最丟臉的也不會是我。」

顏如玉抿了抿唇,覺得自己一身的氣勢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費盡力氣也沒有損傷對方分毫。像是為了緩解自己的尷尬似的,她嫵媚的笑了笑,說道:「也好。方小姐是聰明人,應該不會讓我等太久吧?」

「顏總監請放心。」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銀月才發現,即使是深秋的季節,她的衣服仍被汗水浸濕了。她氣得嘴唇都在抖,指甲狠狠地嵌入肉裡,直到程子哲滿面春風的從她面前經過。

銀月茫然的望著落地玻璃那邊程子哲專注著批閱檔的身影,在他抬眉朝她溫柔一笑時,銀月霍地站起身,不顧散落一地的資料夾,凝神靜氣的走進了程子哲的辦公室。

「怎麼了,銀月?」程子哲笑容滿面的問,銀月甚至能從他眼裡看到絲絲情意。

「你已經訂婚了。」不是疑問句,不是感歎句,銀月平靜的陳述一個她早就相信、只等他開口來蓋棺定論的事實。

程子哲的身軀一顫,忽然笑道:「你剛來公司,很多事情不清楚。」

銀月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回道:「哦。那我先出去了。」

程子哲面色一變,三步並作兩步趕上打算轉身離開的銀月:「我是真心喜歡你!」

銀月定了一下,扯起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多謝厚愛,愧不敢當。」

來到財務部,打開總監辦公室大門之前,銀月甚至淡然的對著玻璃門整了整儀容。敲門,聽到「請進」二字後優雅的推門而入。她站在顏如玉的辦公桌前,對面的女子扯著得意的笑容坐在真皮椅子上,金額巨大的支票輕飄飄的落在銀月面前,嘲笑著她的癡傻和愚笨。

「顏總監,我很抱歉。之前我並不知道,給您帶來的不便敬請諒解。我會儘快提交辭呈。」銀月安靜的將支票揣進風衣口袋,「請您儘快結算好我的薪水。」

銀月說完,沒有再理會顏如玉錯愕的面孔,轉身就走。她不是多有骨氣的人,500萬的鉅款對於她還是相當有誘/惑/力的。至於她的薪水,那本就是她應得的,自然不能不要。

程子哲站在落地窗內盯著銀月在辦公桌逗留了一陣便離開的身影,第一次慌了。他不知道她讓人寄出的快件是送到了哪裡,也不知道銀月在電腦裡敲了什麼,更不知道銀月這個時間收拾東西走人到底是打算做什麼。他本打算追出去,卻見顏如玉正和銀月一進一出的擦肩,只得止住了腳步。

已經2天沒睡的男子對著電腦抓頭髮,黑眼圈在俊逸的臉上無限擴大,他嘴角時時掛著的痞子笑容也因為疲憊和煩躁而消失殆盡。操著純正的英語推推身邊的金髮碧眼:「Ihatefinalexam!」

「噠滴」的聲音突兀的在寂靜的房間裡響起,是宮莫離電腦來郵件時的提示音。

阿離:我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虛偽到這種程度。如果,你本以為可以去相信的人欺騙了你,而他仍企圖粉飾太平,那麼這個世界上我還能相信誰呢?本來我不應該做這些不理智的事情,但是不那樣做我就會瘋掉了。於是,我又任由自己任性了一次,或許這是最後一次了。From:銀月。

宮莫離的眉毛擰成「川」字,他撥通銀月的號碼,卻只有一個女聲千篇一律的說著「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隨手扯過外套,簡單的將幾樣東西丟進背包,他便瘋也似的跑了出去。房間裡的金髮碧眼詫異的喊道:「Eric,whereareyougoing?Youmustfinishyourpaperthisweek!」

銀月在空曠的街道上茫然亂逛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她不知道她走了多久,她從來有這個習慣,每當有事情解不開的時候便不吃不喝的走啊走的,直到一切都清楚明白為止。

湛墨用力揉著太陽穴,中午被皇北悠拖去給媽盤問,他已經應付了不知多少場狂轟亂炸,在晚宴點了一卯又被拖回去盤問,此時此刻簡直處在了暴走的邊緣。皺眉點下油門,想來這樣的深夜也不會有行人走動,卻不想拐角處突然閃出一個身影,駭得他猛踩刹車,整個人差點拍在擋風玻璃上,卻還是將那個身影掀倒在地。

銀月愣愣的抬起頭時便看到了關上車門走到她面前的湛墨,他的表情像冰一樣,眼裡卻閃著銀月看不懂的火氣。銀月有些尷尬,也不顧自己還坐在地上,傻兮兮的牽起有些擦傷的嘴角朝著湛墨笑笑。

湛墨停下車,看清眼前的人正是讓他受到狂轟亂炸的銀月,再看她呆滯的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樣子,一股無名火便「噌」的一下從腳底竄到了頭頂,直燒的他怒髮衝冠。他從來不知道他可以被一個人氣成這個樣子,於是他冷冷的盯著地上的銀月一言不發。卻不想,她可憐兮兮的坐在地上,給了他一個明明很完美卻讓他覺得如此悲傷的笑。

湛墨輕歎,然後脫下自己的皮夾克套在銀月身上,俯身將她抱起。銀月溫順的像是一隻沒有靈魂的貓,一動不動。

湛墨也不說話,只是帶著銀月跑完醫院跑藥店,然後將她安然送回了家。銀月環著膝縮在單人沙發裡,看了湛墨一眼,仍舊一言不發。湛墨維持著一貫的冷然,依舊只道了句」再見「便轉身離開。

銀月茫然的盯了好一陣門板,忽然想起宋真宗趙恒那首連韻律都沒有的《勸學詩》: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鐘粟。安居不用架高堂,書中自有黃金屋。出門無車毋須恨,書中有馬多如簇。娶妻無媒毋須恨,書中有女顏如玉。男兒欲遂平生志,勤向窗前讀六經。

緊了緊身上的夾克,她歎息著閉上了眼睛。

她于程子哲,或許只是一時激情的迸發以及求而不得的挑戰罷了;而顏如玉于程子哲,既是嬌妻美妾又是能為他築之黃金屋的金主,孰輕孰重自然有了分曉。

銀月知道,自己是個愛幻想的人,不管多麼現實也好,她總是覺得這個世界上會有一個人,不管她漂不漂亮,不管她有沒有錢,都一樣的愛她寵她,永遠不會變心。她總是相信著,在未來的某一天她會遇到這樣一個人,然後兩個人幸福的生活下去,這便是她的動力了。

急促的敲門聲充斥了銀月的耳朵,宮莫離趕了最快的班機從美國飛回,打不通銀月手機的他只得憑藉著曾經快遞過的地址到她家來碰碰運氣。「銀月,方銀月!」

銀月猛地一抬頭,眼裡充斥著不可置信和驚詫的神色。這個聲音,居然是遠在美國留學的阿離!

宮莫離一把摟住呆呆站在門口望著自己的銀月,銀月甚至可以感知到他身體的顫抖。她不清楚他到底在抖什麼,今天的天氣並不是很冷,他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回國,又為什麼突然出現在她家門口?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宮莫離扶住銀月的雙肩將她放在自己的面前,她的臉一點血色都沒有,臉上的擦傷簡單的塗了些藥水,雙眼無神的站著。她的衣衫很單薄,卻又披著一件男式皮夾克,將她整個人包裹在衣服內,倒也不至寒冷。那件外套是誰的,他終究也只是忍住沒有問出口。他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該說什麼,所以他只是歎息,進屋,然後望著銀月入睡。

第二日清早銀月醒來的時候,宮莫離已經走了。餐桌上是被細心用碗碟蓋住的飯菜,屋子裡飄著菜香,銀月輕輕掀開碟子,氤氳的熱氣嫋嫋的蒸騰,氳濕了她的眼睛。

餐桌上有一張紙條,上面只有龍飛鳳舞的一句「我回去了,醒了給我個E-mail。」

銀月望望窗外的天空,她甚至傻傻的想著,阿離還真是拿飛機當taxi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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